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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只得含糊答,“她无亲兄,我待她如亲妹也是应该。”
回来这些日子我大约也算明白了,按理说盈盈也十六七岁,该是放人家的年纪了,可家中长辈皆默许她围着我转。加上祖母有意无意的提醒我该成家了,表妹又如何如何对我好。这各中意思,不言而喻。
但我,别说心里还住着一个人,光是表妹便让我头痛。每次也只能打太极。
至于表妹有没有这个心思我便不得而知了,每次看到她我躲都来不及。
祖母没有继续下去,我吃饭完便退了出来。
回到院里,白鹤跟在我后边亦步亦趋的,我忽然停下来,“白鹤,你有没有心上人?”
他差点撞上我,立刻停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又赶紧摇头。
我唉的叹了一声。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
回来这些时日,一直稀里糊涂的拒绝去想,如今看来确实得认真想想了。
我不可能娶表妹的,那自然又免不得会伤了祖母和长辈的心,可这毕竟是我的终身大事。
可是,楚天常,就算我回玉虚,他大概也快要学成下山了。何况回去面对了又该如何?那我又该怎么办?
唉,想来想去都没一个满意的注意。
只得愤愤回去躺着。
次日,我下午往姑妈府上去,毕竟昨日答应了祖母。
骑马走了两条街,又进屋去拜见了姑父姑母,说明了来意。他二老看到我来,笑盈盈的,又是一翻嘘寒问暖。
等了片刻,表妹从屋里飞出来,我以为又免不了被她一阵打闹,但她只规规矩矩的到我面前扶了扶身,娇羞的叫了句,“表哥。”又低下头,双颊微红。
我本来找好的措辞倒变得格外突兀,只含糊着点头。
又逗留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姑母又苦苦留饭。我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饭席上,表妹坐在我旁边。我眼睛刚看向桌上的鸭舌,表妹立刻替我夹来放在碟里,又替我盛汤。一会儿,碟子已经装满了。
因着陪姑父喝酒,姑母替姑父满杯,表妹立刻又笑盈盈的接过酒壶替我满上。
二老笑呵呵的,表妹羞答答的,怎样看都是一幅其乐融融家人的团聚图。只有我,如坐针毡。
回去的路上,我心中明白,我确实该回山中了。除了楚天常这层,至少山中自在。
自然又是深夜的时候悄悄离开的,祖母如果知道定是不会放我走的。便只留了书信。
从角门出去的时候,听到白鹤后边在喊,“少爷,你要去哪?”
我还没答话,借着月光,他立刻看到我带着包袱,立刻明白过来,急切道,“少爷你要走?”
我做了噤声的动作,“小声点,想把祖母吵起来么!”
他立刻闭嘴,又左顾右盼道,“少爷,你要去哪?”
我抬头看了看月亮,“我要回玉虚山。”
“可是因为表小姐?”白鹤试探问。
其实也不全是,我心里明白,我心里挂念着楚天常。至少现在回来还可以和他相处几日,再待下去,等我回山,他怕是已经下山了。
白鹤看我沉思,又问,“那少爷何时回来?”
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家中有事,记得来玉虚山找我。我……”我本来想说过几年再回来,又怕表妹还会怀有希冀,“我也不知何时回来。”
白鹤还要说什么,我打断他,提步出去。
皓月当空,苍茫一片。
第26章 血染玉虚二
从江州路过的时候,又听到卖莲花糕的吆喝声。我闻言一惊,想起所遇总总,便是莲花糕惹的祸。再也不敢停留,忙雇船离去。
想着过几日便能回到山中了,不知师父和山中弟子怎样。距我离开京城已经两月有余,楚天常应该已经回山了。如今看到我,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又在江中漂流了好几日,夜里我睡得正香,忽然听见哗啦一声,我被惊醒,爬出船舱。天上无月,周围一片漆黑,“什么声音?”
艄公站在船头,抬头望着天空,淡淡道,“应该是群鸟迁徙,公子进去歇着罢。明日估摸能到了。”
我又四周望了望,天上地下皆是黑色渺茫,一眼望不到边,心里突然生起一股莫名的焦躁。
进仓后睡意早已全无,只想着快点靠岸,一直到天快亮时才仓促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船舷似乎被磕了一下,船身一抖,我被惊醒。
刚出仓外,一股血腥扑面而来。我心中一惊,忙跑到船头。
玉虚山在已经清晰可见,远远的可以看见山头上盘旋着各色飞禽鸟类,越近血腥味越重。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山中怕是发生了什么。可这船实在行得忒慢,距离靠岸大概还有半里,我付了余钱遂跳到江中游过去。刚下水,不经意间喝了两口,竟也带着浓浓的咸味。
心中暗道不好,他们一定有过一场恶战。难道又是神兽冲破封印了?
我也顾不得思考,忙使足力气往山中游去。
玉虚门在玉虚山的半山腰上,我刚往山上跑了一段,远远的便瞥见前面路上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待正要过去时,发现离他不远处也躺着一个人。
我大惊,只跑过去看了一人,确实是门中弟子洛枳,我将他翻过身来,他面色惨白,身体早已僵硬,胸口被抓破了一个大窟窿。心脏被挖走了。一股恶臭从身体发出来,看样子已经身亡多日。
又忙不迭的跑去看另一位弟子,皆是如此。虽然山中气温偏低,但依旧有腐烂的的迹象。
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忙不迭的往山上冲,沿途碰到许多山中弟子的尸首,白衣已经被血染透,血水顺着石阶一路向下,他们皆是被挖空了心脏,死像凄惨。
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师父呢?
我像疯了一样往山上去,连跑带爬的跑到一院门口,又有两具尸体匍匐在地上,我努力别过脸去,只想着往院里冲。
心中不断祈祷,师父你可不要有事。
忽然脚下一绊,我跌了进去。回头才发现,竟是晋钟。我震惊到无法动弹。
如他们一般,已经没救了。
我跌跌撞撞又往院里去,到处已是断壁残垣,血迹斑斑,伏羲阵中尽是白色尸首。
师父!
“师父!”
“楚天常!”
“冯子易!”
“谢扶辽!”
……
我每一间屋挨着找,一边找一边喊,找完一院又奔二院,三院,山上思过崖,枇杷林。
毫无回应。
天渐渐黑下来,一道闪电,顷刻雨跟瓢泼似的落了下来。我终于双腿发软,眼前一黑,从思过崖上滚了下去。头磕到了石头上,腿似乎也被扭到了。
我在林子里躺着,雨水顺着树叶间隙灌进来,我试着爬起来,发现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又直挺挺的倒下去,一动不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回来?!
阳光透过缝隙射进来,我被刺得有些恍神,我试着站起来,发现腿痛得完全迈不开,大概是断了。
我想了整晚,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山上只有我一个人了吗?有些人还没找到,是不是他们还活着?那他们在哪里?师父,楚天常,还有其他人。
忽又看见不远处有白色的人影躺着,我既害怕又欣喜,忍住悲痛跪着爬过去。千万别是,千万别是!
上次我以为他死了,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了那种痛了。如果是他,我会疯的。
却是郑渊,如所有身亡的人一般,死状惨烈。我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虽然我一向不太喜欢他,可是从来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啪。
有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我立刻凌神,“谁?”
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密林处朝这边过来,我握手成拳。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
楚天常!
我放下郑渊跑过去抱着他,完全顾不上腿痛了。“楚天常,还好你活着,还好你活着,他们都死了,我还以为你也已经死了!”我终于放声痛苦。
半晌,他道,“先回院。”
又看我这副样子,他皱眉,“腿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事,我以为他会背我回去,但他只扶着我,任我慢慢往回跳。
但我已管不了这么多了,门中遭受灭顶之灾,师父下落不明,我哪能顾得上儿女情长。
他将我扶到我以前住的屋里便径直出去了。路上我有很多问题要问,正要开口时,才发觉声音嘶哑。
他似也察觉到我的想法,神情不悦的说了句“闭嘴。”
一路无话。
看着这间屋子,以前众师弟常到我屋里玩闹。上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道别,没想到竟是永别。
心下悲凉。
楚天常又进来,手里拿着药酒。我以为他不会管我了。
他道,“先将骨头接回来。”
我来不及拒绝,他径直蹲下来,抓过我的腿,放在他怀里。我心头一跳,他拿手探了一探,似乎大腿和小腿都没有多大问题。又将我的鞋脱了,一只手抓着我的小腿,一只手抓着我的脚。我还没来得及脸红,只听见“咔嚓”一声,我倒抽一口凉气,痛得我龇牙咧嘴。
他将我的脚放下,“脚踝错位了。”
我一边穿鞋一边含糊答了句,“谢谢。”
他又将药酒打开,“额头破了。”便拿了纱布蘸了酒,朝着我额头抹去。
额头先是一凉,立刻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我禀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衣袖不住在我脸颊上扫过,我悄悄将头低下,任由他包扎。
包扎完毕,他收起药酒,“先好好歇着。”便要出去。
“我怎能安心歇着!”
他转身将药酒放下,“那你现在能做什么?”
“我要去找师父!”我语气坚定。
他顿了一下,“你以为他们还在?”
我怔住,他又道,“狼王凶残,他们已经凶多吉少。”
“狼王?”我看着他,“什么狼王?”
他放下药酒,又过来扶我,“跟我来。”
他又将我扶到一院祖师石像处,四周弟子皆横七竖八的躺着。
我侧目不忍直视。
“看。”他指了指祖师的石像。昨日只顾着找人,我看过去,只见祖师石像的心脏处,一个镂空带血的狼爪,爪势犀利。
“这是狼王留下的标记。”
犹如晴天霹雳,我不住的往后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狼王?狼王,是因为狼妖死了吗?所以它要报复我!
悔恨和自责立刻将我浸没,我使劲握紧拳头。
如果我没有答应去京城,便不会害死狼妖,便不会害了玉虚门。
我颓然跌跪在祖师面前。都是我的错!
楚天常蹲下来看着我,“如今最紧要的便是让他们入土为安。”
我在他的注视下沉默良久,点点头。
第27章 血染玉虚三
我和楚天常找了六天,终于将他们的尸首找齐火化入土,防止他们尸变成戾。每找到一个,心便下沉一次,没找到或许还意味着他们活着,可找到的无一不死状惨烈。
可依旧没找到师父和谢扶辽。这六天里,没一夜可以安心睡去,眼睛一闭,便是他们被挖心的场景,我却被什么缚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
我跪在众师弟面前发誓,一定手刃狼妖来祭奠他们。
夜又黑了下来,雾气茫茫,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