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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慕不为说动,依旧冷着脸:“之后?”
“你吃了我的山鸡和兔子,而后你道你也去华山,于是我二人一起结伴,之后赶了几天路你我便到了华山山下,定了两间客房,也就是在那个雪天,你答应我,要替我挡枪挡剑暖床端水伺候我……”说的他自己都有些感动。
傅慕睁开眼,直勾勾盯着姜枢,姜枢让他看得一愣,就见这人起身盘坐在床上,神情冷清:“我为何要去华山?如你所言,今年便是华山论剑,告诉我,我为何要去!”
姜枢定定看着他,十分干脆且是毫不隐瞒道:“长云没了。”
“长云什么?”傅慕脸色又白上一分。
他看得有些心疼,然而还是坚持道:“长云没了。‘本是救世之名,到头来竟是沉重悲戚的下场’是你告诉我的,‘幸得上苍眷顾,一切还有希望’也是你说的。”最后他望进他的眼里,“你还记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傅慕:一觉醒来媳妇都有了!感谢爸爸!
枢宝:辛苦编的小黄文还没讲完呢,可惜……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许久,他笑出声:“怎么可能……”而后看着姜枢,“就算是狌兽袭击长云,你又怎么能说长云没了?”
姜枢皱眉:“现在是四年后,你已二十一,刚及弱冠,怎么能算那些前尘。”
“……你骗我,你还在骗我,我要回长云,我……”他愣住了,回过神慌乱爬下床,姜枢坐在床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傅慕走了两步反而回头直勾勾看着他:“你为何不拦我?”
“你要回长云,我不会拦着。”姜枢淡淡道,“去啊,亲眼见了你就相信了。”
“我不相信!”他吼道,“你让我如何相信?我只不过才离开两个月,怎么就能没了?”
不是两个月,是四年。
“是不是萧景胜!是不是他!”
姜枢抬眼看他:“齐国德圣帝死了,凤凰关战败,你说萧景胜?哼,疯子一个,能成什么气候。”
他始终无法接受,伤口正在一钝一钝疼着,疼的他眼前发黑,头痛欲裂。他摸到了木柜撑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醒来便是这样,不知道被我忘记的四年是怎样的光景。
姜枢轻轻叹了口气,他走到傅慕身边扶住他,半强硬将人带到床边,按他坐下,认真道:“我什么都知道,你想去长云我也知道,现在听我的先养伤,伤好了去哪里都随你,你要走我也随你。”
傅慕抬起手捂住脸。
姜枢轻声道句“好梦”,便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就看见吴大哥徘徊在他们房前,还时不时伸长脖子。
姜枢嘴角抽抽,关上门走到吴大哥面前,皱着眉叹口气:“唉。”
鬼鬼祟祟的吴哥咳了声,慢条斯理开口劝道:“小老弟,媳妇都是烦人的,两口子一起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唉,”他又长长叹气,“他啊……我夫妻二人路过凤凰关,正巧遇上了西延攻城,被当成细作拷打,谁能想他醒来竟然忘了,忘了我与他的一段情……”
吴大哥难办地挠挠头,安慰道:“这,说实话咱们西延国细作都是长得最好的……”
大哥,重点抓错了啊。姜枢不得已再次叹气:“唉,打是不能打了,只不过内人伤势见好,所以小弟想着不能再麻烦大哥了。”
“啥?要搬走啊?”吴大哥上下打量了姜枢一遍,“你,有钱吗?”
“呃,没有。但这不成问题,内人略懂医术,还是赚的了钱的。”
听了这话,吴大哥一脸纳闷,还是没有说出口。
姜枢心里摇头,若不是怕里面的那人突然不见了人影,他也不会想着搬走。还有……他不易察觉皱眉,那个白夜露也是一个隐患。
又说了几句,两人各自进了房间。傅慕还未入睡,姜枢也不去打扰,将里屋的小门关上便躺下准备入睡。
一个月,他曾说过药迷心智,而是一个月后他便清醒过来。那他姜枢便等上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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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还能见到傅慕。姜枢也不多说,洗漱完后便带着傅慕向吴大哥辞别,径直进了主城。
此时二人还未察觉到云城突然加强了戒备。
有人站在城楼前看着二人貌合神离的身影,轻声道:“终于来了啊。”
他身旁立即就有个身着异服的少女道:“兄长说什么?”
“我让你传给族人的东西,你可是办好了?”
“铃儿亲手办的,”少女娇俏的微微嘟嘴,向着兄长撒娇,“兄长这次要奖励铃儿什么?”
乌摇风想了下:“这个云城,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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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枢拿出银子租了个小院住下。
自从傅慕闹着要回长云后,姜枢便不再与他开玩笑,他眉头时不时紧皱,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问?傅慕憋着这口气,匆匆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挑了间房间就要进去休息。
姜枢紧跟着走进来。
“何事?”
姜枢面无表情:“我看你恢复的不错,你我积蓄所剩不多,明日你就去城中的医馆找个活计,”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姜枢顿了下继续道,“我不强人所难,如今你忘了,我再死死抓着也没什么意思,今后攒够了银子,你便走吧,要回长云还是什么地方都随你。”
傅慕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本该松下的气反而提的更紧,随之而来便是空落落的失落。他嘲讽笑了一声:“莫非你还要眼巴巴赶上去?”
第二日,傅慕听了姜枢的话去医馆自荐得了个赚钱的活计,而他慢悠悠吃了早饭,背着手一步三晃的出了门。
云城位于两国交界,与戒备森严的凤凰关相比,这里却是繁华的、祥和的。来往都是人,小贩叫卖,商店开业,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姜枢漫无目的的走着,看见什么稀奇的便停下来看一看,不知不觉走到了主街上,逛了半天有些累,他掂了掂钱袋,走进了一家比较火旺的茶馆。
他甫进去一瞧,便差点脚滑倒在地上。茶馆里挂着幅长长的“横幅”:姜枢先生白玉玲珑棋谱现卖。
下面还真的挂着张方形的绢布,纵横联合,赫然是张棋谱。
姜枢直想扭头出去买张布把自己遮住,这谁搞得啊,这么大排场,多不好意思……
他咳咳两声镇定下来,依旧找了个靠窗角落的位置坐下,一抬头正对着那张方形绢布……艾玛,没脸看。
不过认真看去,他还真是发现了什么,这被放出来的棋谱有些眼熟,他又仔细一想,什么玩意儿,这根本就是那日华山玉罗峰的棋局啊!好啊,姜枢咬咬牙,又是你个乌摇风。
别的不说,这棋谱卖的挺不错,姜枢坐下不过一盏茶,前堂小二就大声喊道:“姜枢先生棋谱最后两册,最后两册!抢到就是赚到!不买吃亏不买吃亏!”
也就是几句话间,“最后两册”就被人带回了家。
姜枢一直面无表情,这些人他娘的打着老子的旗号,赚了钱也不知道分给老子一点?可怜见的,他还在喝着最便宜的茶水……他毫无波澜吐掉两片茶叶,穿越十几年,早在师父的“熏陶”下爱上了品茶这种身心皆宜的优雅,杯子里这般劣质的,也就适合牛饮了。
身后那桌有人喜滋滋道:“今日可算是让我抢到了!”
他的同伴拱手道:“恭喜牛兄终得所求。”
“哈哈,姜枢先生棋谱当真是千金难求”
屁!别说千金,给银子老子就给你手写一册!
“说起这姜枢先生,听说咱们国师可是花了重金将其请来共谈几局。”那人接着道,“姜先生谁都没应,独独应了咱们国师啊。”
别说重金,老子的银子可都因为你们国师全没了。姜枢“嘭”地放下杯子,又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可不是?如今九州谁人不知姜先生是出自我西延姜族?”
姜枢想杀人了。
你他娘的是把老子什么底都给抖落出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考完选修,以后更新会稳定些……吧。
今天没有放送的小剧场。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真的假的?”此话一出,周围的客人纷纷看向那几人。姜枢也扮作兴趣转身去看,却见那几人中有一紫衣少女,戴满了银色的饰品,像是专门等他,一下子就望进了他的眼中,微微偏头朝着他微笑。
基佬姜完全忽视。
西延国国风开放,因此没有人专门寻思少女的来历。
买到盗版棋谱的那人十分骄傲:“自然!厥初生民,时维姜嫄,我先生必然是出身姜族!”
狗屁,老子可没你这个学生!
“既称先生,恐怕早已年过花甲了吧哈哈……”
“对啊,这么大岁数,还出来兴什么风做什么浪?”
“也不知还能不能牵制住狌兽?恐怕连张纸都使唤不起来?”
周围人却是一脸的不敢苟同,听的姜枢独自在风中凌乱,我可是未及弱冠,未成年!怎么到你们这儿我就七老八十老骨头一个了呢?
这不能忍!不能忍……他攥紧手里的茶杯,看不见自己的已经渐渐变红的双眼,只觉头痛欲裂,压抑不住闷哼出声,不敢久留,颤着手掏出几个铜板,强装正常出了茶馆。
他一出门,原本高阔谈论的人们瞬间噤声不言,毕恭毕敬垂下头。
少女站起身,银饰品当当作响,她缓缓走到姜枢坐过的桌前,捡起那几个茶钱,半晌笑了,她轻声道:“给兄长送过去,他肯定很欢喜,”末了手轻轻拂过这张桌子,又闭上了眼叹道,“可惜了,可惜了。”
没人敢吭声,仿佛那两句“可惜了”也只是说说而已,再次交手不会有什么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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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门而出的姜枢快要炸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那什么白夜露的瘾犯了。而这是他第一次清醒下感受白夜露的恐怖。
如今跌跌撞撞走在街上,眼前模糊重影不断,似走在云端,可这种痛苦又仿佛行在地狱刀尖,仿佛全身酸痛,从骨头缝里不断流出痛意,一会儿热的仿佛三伏天,下一刻又冷的脸色苍白喘不过气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一手揪住领口,一手狠狠掐着虎口,等着发红的双目,忍着痛苦朝着家里走去。
即便他已经有所心里准备,却还是承受不住此等痛苦。
乌摇风,乌摇风……他念着这名字,整个人恍如厉鬼,恨不得扑到那人身上嘶咬着他的肉,太疼了,他想,好疼,怎么能这么疼。
即便是幼时被丢在狌兽群里被那群怪物咬住胳膊时的痛也没有此刻让他害怕。
是的,害怕,尝试过这种痛后他害怕了,害怕再也戒不掉。
等到了小院,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浑身抖着凭着最后的一丝清明把自己反锁到了房间里,跪倒在地,蜷缩成一团。
越到最后越是痛苦。他还睁着眼,却已经是什么都看不清了,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极缓极慢,他却什么也听不清。最后仿佛是一击重击袭中他的头、胸,剧痛袭来,他昏了过去。
下意识的,他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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