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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稳住下盘,喝声将李铭悬空提起,双脚发力,腰后弯如弓,转瞬便将李铭“倒栽葱”地摔在地上,未等那少年爬起,他转身再次扣住李铭的腰,金钟如倒,把李铭牢牢按伏住。
北梁来使开口笑道:“如何?还来不?”
李铭给这人摔得头晕眼花,匕首早已不翼而飞,回过神来时,那本已上船的北梁侍卫早已闻声赶来,见状二话不说,纷纷亮出兵刃,直指李铭。
来使将李铭背手抓起,示意侍从将他捆缚,含笑瞅着这五花大绑的少年,伸手在自己颈间咽喉伤处擦拭,又把指间沾染的血迹抹于李铭脸颊。
李铭此时已全然镇定下来,既已怀了必死之志,适才的慌乱一扫而空,毫不畏惧,冷冷地盯着这来使,不发一言。
“是你自己的主意?”来使笑问。
“当然。”李铭昂头应道,“你们要犯我东楚,还不许我杀你?事不成死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杀你。”北梁来使轻笑,“既然是你自己的主意,那东楚也没人知道你的下落,是不是?”
他表情促狭,莫名令李铭一惊,不等他理清头绪,来使已然接道,“东楚的小王子,前来自投罗网,本王当然笑纳了。”
这还是来使头一回用上独特的自称,李铭登时感到不妙,北梁国诸王他略有耳闻,从此人的年龄个性看,大有可能是如今北梁国主的一母同胞兄弟石琦。
可不等他再次开口,这来使已是二话不说,将李铭一把扛在肩头,大步向沙船走去。
李铭情知无果,仍忍不住怒声道:“放开我!”
等来使将他置入船舱中时,少年才悚然惊觉,对方真是要将他带去北梁异地,而他此行,入虎狼之境,却无人知晓!
且不知今生今世,尚可有回归故土之日。
饶是他再倔强坚定,到此境地,登时也是六神无主,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只凭着一股傲气,紧咬牙关,生生忍住。
不过片刻功夫,沙船启航,李铭凝神听着江涛浆声,更觉凄凉,只恨自己莽撞,他手脚被缚,人还是勉强可以动弹,心头热处,拱着挪到船舱壁角,屏息蓄力,一头撞了过去。
船板发出闷响,李铭两眼发黑,耳中嗡鸣一片,口中甜腥欲呕,他已是用尽全力,奈何这间船舱本就是为那来使设计,四壁皆饰有羊毡,缓冲之后,虽令他头破血流,却是求死不得。
这时机仍是转瞬即逝,不等李铭再行努力,舱门打开,那北梁来使进了屋来,把李铭提上矮榻,笑道:“你若寻死,我便叫人将你尸身奸1淫了,再捆缚在竹筏上,随江漂流,你看如何?”
来使此时神态言语,尽皆一变,森森寒气散出,尽管仍是笑意吟吟,李铭却明,落入此人手中,生不如死。
他心力交瘁,再难支撑,猛地呕出一口血来,知觉尽失。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上,这两都暂时不会再出来了@@(一次解决两呢)
第97章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
谢昆目不转睛地凝着子玉,眼中流淌着眷恋不舍,原先扬起于唇角的一丝笑意,随着侍女替子玉穿衣时水蛇腰的摇摆,也归于垂落。
“真是要走?多留一夜……”他从卧榻上半支起身,犹在回味一泓春水荡漾的柔情,温香软玉,尤物在怀,水乳交融之乐,巫山云雨之美,两相携手同游的畅快淋漓,也唯有这个女人可以给他。
子玉回眸一笑,谢昆便知无望,贪看那浅绿衣裙下的婀娜多姿,怅然一叹。
已将衣裙穿戴齐整的子玉谴开侍女,重至榻前,单腿跪于床上,探身向谢昆笑道:“你我不久后便能苦尽甘来,何必纠结这一时半会?”
谢昆轻捏住搁在他身侧的一双柔荑,来回抚弄把玩凝脂雪肤,迟疑着略一摇头。
子玉抽出手来,往谢昆肩头靠去,轻笑:“怎么?你是不信?还是,事到临头,又反悔?”
在她妙目流转的柔光中,谢昆唯有苦笑道:“不,只要能与你一道……”
后面半截话他没有说出口,心中隐隐有些不祥之感,似乎挑明了出来,必为这匍匐于暗夜的鬼魅魍魉所知,待时候一到,便冷不丁杀入阳世,拖他二人沉入阴曹地府。
幸好子玉也无需他多言,将身挨得更近,亲密无间。
也罢,谢昆琢磨,皇帝虽未下诏明夺他的兵权,但无声无息中,以曹霖取代他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
莫说他本就无心再回边寨,纵是此刻抛却顾忌,到皇帝跟前请求重上沙场,只怕皇帝也不会应允。
何况老父与子玉都是这般态度,谢昆不觉搂紧佳人,心下了然彻底,他也只剩一条路可行:当日归来赴弟丧的时候带回的不到百骑,以及父亲谢濂多年苦心经营所豢养的死士,这些人当可尽用。
然皇帝已然用失火一事害死谢家皇后,难不成他会愚钝到不作防备?
子玉见谢昆不言不语,神情寥然,知这男子虽忝列武将,却优柔寡断,逢大事则乱,暗叹口气,也懒于再多安抚,从他怀中起身,边整理衣裙,边道:“你依计行事便可,再不济,就把你的兵马给我好了,我代你率兵打仗去。”
这话带笑而出,直把谢昆说得猫爪挠心,他跳下床来,把子玉又抱了抱,笑道:“为了你,我肝脑涂地也是愿意的。”
两人相视而笑,依依话别,子玉便趁夜色乘车,从谢昆的私邸悄然离去。
原是各路人马都知晓重阳日圣驾出巡,纷纷做好准备,不想后宫又一场大火,竟夺了谢皇后的命。
这下皇帝龙颜震怒,下令宫中彻查整修,日夜加派人手巡视,加上皇后薨逝,好一阵的兵荒马乱,重阳当日出宫登山祭祀之事便暂且押后,若非皇太后一力坚持,非要前往大崇恩寺祷祈上苍,这巡幸之日一时半刻只怕也定不下来。
等到最后终于成行,已是重阳过后三日了。
皇帝大驾出宫,自然隆重,何况还有皇太后、太子,不过城中之人,最想见一见的,依然还是那位传闻已久的男妃,只遗憾圣驾浩荡,贵人全在车轿之中,难窥真颜,流言蜚语,倒是绘声绘色。
随行的赵让浑不知民间对他多有谬误猜想,一路行来,眉头不展,偶尔手抚过身侧的琴囊,心事更重。
那夜缠绵之后,便知深宫遭变,之后便是李朗借机遣人在禁宫内深入探查,设法摸寻清楚皇宫中纵横交错的地下密道,这招顺水推舟的恰到好处,令赵让深信谢皇后之死绝非意外天灾。
李朗行事的决绝,他自认不及。
只是形势也不容赵让多有感触,后位虚悬,于是他成了后宫中名正言顺地位最高的妃嫔,携众宫人打理皇后入殓停棺等后事,安抚小太子之类的活计全成了他的事情。
途中还有那身怀六甲的刘嫔受不得劳累,差点便在棺前产子的大事,幸得御医及时赶到,加上刘嫔自身年轻体健,安胎得宜,保住了龙嗣。
赵让哪经历过这些繁琐庶事,天天面对脂粉红颜,佳丽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让人眼前一亮的国色天香,尽管避不得嫌,他却已能做到事不关己的心若止水,偶在焦头烂额之余,想到自己若终生藏身于此,苦笑之外,仍有些不寒而栗。
事得稍缓之后,太后便派人赏赐了赵让这把古琴,以慰他的辛劳。
便是如今他带出宫,搁在身边这把,也是初至泰安宫请安时,慧海与他合奏时所用,上刻“卍壹”的那把,后来李铭曾在中秋之宴上,应太后之请当众弹过,当时他深恐李铭孤注一掷,非强行以箫应和,挡于李朗之前。
原来距此不过区区一个月罢!
太后赐琴,还是这与众不同的一把,赵让不能不有所思。
虽有各种明昭暗示,还有李朗那夜的追思,然赵让始终难以明了,皇帝李朗明明是太后独子,可以说她一身荣辱都寄于李朗身上,母子或俱尊,或同灭,为何太后竟像蒙昧无知一般?
这古琴,应当是“那边”给他的传信吧,赵让揣摩,也是在告诉他,李朗的众叛亲离,到了何等孤立无援的地步。
赵让在当夜秉烛点灯,将古琴翻来覆去地摸索,脑中反反复复,却是从今往后,天子所倚所恃这些几乎已与他无关的问题。
待尘埃落定,总该是改天换日了吧,赵让得了古琴的精妙,不以为喜地一叹。
出宫之前皇帝未再踏足后宫,独在寝宫沐浴斋戒,两人当然不曾见面,来往仅限于公文互书,这些文字皆要由史官记载入册,便除去必不可少的通报与式样的话语,多余的东西一概不写。
直到离宫,赵让仍未能见李朗一面。
这一日至大崇恩寺,大张旗鼓的礼佛上香结束后,包括皇帝在内的皇亲国戚们皆宿于寺庙之中。
既有圣驾,防备当然非同小可。
一入夜,寺庙山门紧闭,不许人再出入行走,一旦给巡视的禁军发现,当场格杀。
太后与皇帝、太子宿于一处,赵让等随行的内宫人则被安排在大崇恩寺的另一端。用过晚膳之后,赵让便在卧房内静坐等候,果不其然,月华满屋的时候,承贤宫的内侍领着两年轻僧人求见贵妃。
赵让早有准备,当即应声带入,无需他人多言,将那古琴往怀中一抱,独自随着两名僧人,从寝居的背侧小门默默离开。
寺庙中禁军众多,要避开他们并非易事,然而这两僧人显然是极熟悉寺中路径与禁军的巡逻时间,领着赵让一路行来,有惊无险,不足半刻钟的功夫,便到了琉璃塔入口。
两名僧人向赵让行礼合十道:“此地非小僧等所能入内,施主请自便。”
赵让略一点头,回了声:“有劳。”,也不多话,自行登了塔去。
他已是第二回 入这七层琉璃塔了,刚进去,还不到台阶处,冷不丁从旁闪出一人,虎背熊腰,身穿灰色僧袍,却不行佛礼,反而冲他抱拳拱手,笑道:“南越王,久违,久违。”
赵让听其声便已认出此人,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道:“周校尉多礼,确是多日不见,莫非还想再与小王来场比试?”
那人嘿嘿一笑,不自觉地挠了挠下颌浓密若林的络腮胡,道:“罢了,知道不是你南越王的对手。主上已经在等你了,你自个去吧,还多谢你上回的手下留情。”
“周校尉客气。”赵让仍用着旧称呼,举步上了台阶。
当日赵让初探琉璃塔,被这“周校尉”率人阻挠,硬是要与他一试拳脚,赵让认出此人之后,心中震撼不亚于在金陵与叶颖重逢。
他原以为这人是谢濂部下,才会秘传字条,教他前往长庆观自投罗网,后来魏一笑负责彻查此事,赵让还当这周校尉早已被军法处置,万万料不到竟在大崇恩寺遇见,这人非但没死,还生龙活虎地领着几个和尚巡检!
赵让惊诧至极,见这周校尉并不避讳给自己认出,一心一意地要与自己一较高下,自然也不愿错过弄清来龙去脉的机会。
两人在琉璃塔前就以拳脚较量,那周校尉吃亏在轻敌,他见赵让身形并不健硕,只当这也是个为享富贵温柔乡掏空精气神的人,初出招凶狠,穷追猛打,赵让只避其锋,一昧闪躲,结果时候不长,周校尉便气力渐渐不济。
赵让这才出手,一招决胜,把周校尉压制于地上动弹不得。
可惜未等他问出周校尉如何来到大崇恩寺,其间是否与那禁军头领魏一笑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