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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在御,宠辱两忘-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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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是他李朗?
  纵使他如今是皇帝,赵让不过一介降将,可仍是他在最不堪的当年欠下赵让一份人情。更莫提他这帝王之位周围危机四伏,稍有不慎,极有可能步他父皇的覆辙。
  不能为己所用者,必要除之,不除,他却要拿此人怎么办?
  此时听赵让恭声道:“罪臣再胆大无状,也不敢自比千古名臣。罪臣只愿以此手书以及其中提及之物,助陛下早日成就宏图大业,四海归一,以及……换罪臣之妹的……离宫自在。”
  见赵让从容对答,李朗更觉心烦意乱,他不由脱口道:“你倒是盘算得周到细致,只消你妹妹远走高飞了,你要如何个寻死觅活就都由你自己定了是不?”
  赵让唯有静默不语。
  李朗眯了眯眼,敛住心神,笑问道:“你怎会以为我若少了你的助力便成不了大业?赵让,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赵让低声道:“罪臣不敢放肆。”
  他越是低眉顺目,李朗便越有被轻蔑鄙夷的感觉,仿佛那人眼中,李朗这昔年无力自保,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稚子,到今日仍是力有未逮,成事不足。
  就像直到如今,李朗仍是居于他赵让的下风一般。
  李朗本是一心想得赵让臣服,忽有这番顿悟,哪里能忍下来,当下沉了脸色,冷冷地道:“此事待后再议,你这份上书,我先收着。不过静笃,你没忘记今夜你在此的原因吧?这亥时的更早就过了,怕是快到子时,你还要我等上多久?”
  赵让全然没有意料到李朗竟会说出这番话来,在读完万言书后还不肯放弃这个古怪念头,一时怔愣失神。
  这也怪不得赵让,他对李朗的了解仅仅限于道听途说和短暂有限的接触,他亦从不知李朗将他们少年时的初遇看得如此之重。
  他只是以一名年长者和臣属的立场,觉得李朗虽有些心气高傲、不循常理,却仍颇有中兴之主的英武气概。
  别出心裁的有意折辱应是恨他临难背叛,但明主慧眼识才,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他现下将南越多年苦心经营倾囊相授外,还提出另有一物可助李朗收北,但凡壮志凌云、不甘固守半壁江山的雄主都当心喜才是。
  毛遂自荐到如此程度,他就差朝皇帝直截了当地大喊一句:“罪臣文可治国武可安邦,陛下如不欲杀我,大可用我,无需羞辱或以臣妹相胁,臣自当忠心耿耿。”
  如是赵让今居于李朗之位,他必会一笑泯私仇,人尽其用,只是他仍是过于自负,以己度人,却不知李朗并不是他。
  皇帝心中他与众不同到李朗唯不愿逊色于他,他这番尽展为君为将的卓绝,反是弄巧成拙。
  李朗脸色铁青,强令赵让起身,宽衣解带,赵让茫然失措,依令而起,面上却是一片迷离之色。


第15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
  李朗见赵让迟迟不动,知他心中挣扎,有意笑道:“那静华宫本就是安排你兄妹二人暂居,你若无论如何也不愿承恩,也无妨,长乐可以代劳。”
  他略略一顿,揣摩赵让脸色,又作一笑:“封她个昭仪可好?她是女子,作妃嫔可是理所当然、皇恩浩荡之事,他日若能诞下个一儿半女,你也可跟着水涨船高是不是?”
  赵让失神片刻,终是清醒,翕动双唇,却未能出声,一声不避皇帝的浩叹,双手微颤,却仍是义无反顾地脱去外袍,解下衮冕,置于桌上。
  依次金玉腰带,单衣,直到下裳时候,赵让到底还是顿住了,勉力抬头,强向李朗挤出一笑道:“可否由罪臣先侍候陛下宽衣?”
  李朗扬眉,不置可否。
  赵让只当他是允了,壮胆上前,然则手未触上李朗龙袍,便被他抓住,李朗目光灼灼:“你没别的话了?”
  这明摆着是他自己将人逼到墙角,却又不信赵让居然坐以待毙,少年人的无赖心性在对待赵让时候展露得淋漓尽致。
  然而赵让一直当李朗是个圣明天子,重逢之后,对他这般喜怒无常既无料想也无准备,闻言心下又是怫然,只道李朗变着法儿耍他,情绪虽未达表面,语调却也寒了一寒:“陛下还希望罪臣说什么?”
  见李朗不答,他暗中猛一握拳,庆幸那中毒迹象仿佛遭此惊吓反得消解,手也不抖了,低头解开李朗的外袍腰带。
  李朗默默凝视着赵让,忽而将身欺近,伸手猛揽过赵让腰身,皱眉道:“你就不再求我开恩了?”
  赵让哭笑不得,按捺住反叱的念头,摇头苦笑:“何必做些徒劳无益的事?自入金陵,罪臣已知不能当人了,陛下如何处置,罪臣……”
  他不禁咬舌,到底没能违拗着本心将“甘之如饴”四字说出。
  李朗目视他半晌,脸色一正,毫无笑意,将他推入帐帏中,赵让一见后面那张玉雕作的八柱大床便不由心惊肉跳,而皇帝的手仍在他腰间,非但未退,反有往下滑落之势道。
  他心知今夜怕是在劫难逃,况且即便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还不如就咬紧牙关忍了那么一回,把自己当死人,随皇帝性子就是。
  虽说自幼家教甚严,但赵让却是在闽地作过守军,那地方南风极盛,乌烟瘴气,男子委身于丈夫已是见怪不怪。他自立之后吞并原闽郡的地方,当地豪族士绅为求保平安,甚至还特地赠送了他一位堪称美艳妖娆的少年。赵让啼笑皆非之余,并没有过多为难那少年,只是感到些许棘手,置于宫中不甚合适,便将他转交给心腹副将齐震旭,令其好生看待,待这少年长成之后再觅良配,毕竟牡作牝乐,多半只得少年恩宠,弱冠之后若还要靠此谋生,做不得堂堂男子汉,未免凄凉。
  当时一片好心,哪能想到日后自身也要沦落成贵者男侍,且赵让年纪已是而立,岂非较那少年更为不堪?
  只是逼上绝路,却由不得赵让半点自专,若李朗真将长乐深锁禁宫,那岂不是糟糕透顶?深宫多险,纵使偶得宠幸,平步青云,又怎比得上得一专情如意郎君,朝朝暮暮厮守相伴?
  他不敢赌李朗确不会行此荒唐之事。
  李朗见赵让闭了双目,脸现忍耐之色,心下不快,有意为难之心顿起,两手不停,先把赵让的长发解开,将遮体的衣物一一除去,眼前那具结实匀称的身体不消多时,便赤条条地一览无遗。
  皇帝的目光先是定格在悬挂于赵让胸前的佩玉,继而视他肩伤是否好转,待再细细端详这一身时,竟不禁头皮发麻。
  遍体鳞伤用以形容赵让的身体一点不为过,深深浅浅的伤痕中,其中一道距离胸口要害处不远、几有婴儿拳头粗大、凸起狰狞的伤疤尤为夺目扎眼。
  李朗禁不住伸手轻触,只觉赵让微微一颤,脱口问道:“这是怎么伤的?”
  “……陈年旧伤,早已记不清了。”沉默须臾,赵让答,与那日主将营帐时的答案如出一辙。
  “不愿告知吗?”李朗皱眉,他换手指而掌心,覆上那疤痕,“离你心口不过半分,侥幸不死,也该是伤重濒危,如此九死一生的事情,你能忘得了?”
  赵让睁了眼,波澜不惊:“确是忘了。陛下现今又不嫌良宵苦短了吗?”
  这话兼具挑衅与回避双意,李朗好笑道:“南越王殿下迫不及待?你的妃子如何侍寑,你不妨照做。”
  李朗原道赵让会反唇相讥,不想他却仅仅是瞥了李朗一眼,便自行走到龙床前,仰卧于榻上。
  “原来如此,”李朗嘲弄道,“蛮夷女子果然热情似火。”
  见赵让不应声,皇帝走上前去,看那人仍是紧紧合了眼,脸色平静,然睫毛轻动,呼吸声也较平素短促微弱,知道赵让并非心如止水,不过逞强而已。
  好笑之余,李朗打量着这仿佛躺尸般的身体,目光不慎再一次被赵让胸口丑陋不堪的疤痕拉住,转瞬间,轻浮的心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竟是心头的一丝丝异样。
  本可顺势覆身上去,赵让也已认命不再挣扎,纵使他仍当作是屈辱那又何妨,他是投降的叛将,这是他该担的劫数——但李朗盯着这伤,再稍往上看向那佩玉,忽就觉索然无味,仿佛耍弄赵让并不是件有趣的事。
  倒不是对那人不起欲念,只是如非两厢情愿,若仅是要一窥赵让雌伏于身下不堪羞辱的模样……
  李朗悚然惊觉,那心间异样感,竟是不舍。
  有了不舍之心,自然便有不为之事。
  从不欲杀赵让,到如今甚至狠不下心伤他,这份悄无声息滋长的不舍之情,渐有哗变之嫌,假以时日,天晓得是不是见风即长,成李朗心头一疙瘩。
  李朗失神的时间略长,赵让按捺不住地复开了眼,觑得皇帝直勾勾地盯着他瞧,却无半分动作,不由警觉,生怕李朗又心血来潮,出什么新花样来折磨他。
  他在金陵度过了大半个少年时光,深知江南富贵子弟寻欢作乐声色犬马的招数时时翻新,令人咋舌,就不知李朗是否沾染了这些纨绔习气,自己做到这般地步已是忍辱负重到了极致,再进前一步,保不准就无所顾忌,非羞愧自尽不可。
  他心惊肉跳,或曰急中生智,或曰利令智昏,竟就支起上身,迎向李朗,实实在在地将嘴印上李朗的唇。
  这一下的效果还真非同小可,李朗先是一怔,继而本能地攀住赵让的肩头,屈身揽向他后背,将这半真半假的短兵相接扩大成难分难解的缠斗。
  当赵让察觉到李朗已经整个人都上了龙床,为时已晚,青年皇帝眼中被撩拨而起的热望,逼得赵让侧目。
  他不知李朗对此类有违阴阳交合的□□是否熟稔,心悬半空,随着李朗别有深意地结束长吻,再啄唇的举动而思绪慌乱,真想当即跪地磕头,伏乞饶命。
  然李朗在赵让上身游动的手停滞在了他胸前的伤处,李朗倏尔俯首,红舌伸出,在那触目惊心的疤痕处轻舐细舔,那奇异触感,直让赵让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
  “陛下……这是做什么……”饶是定力过人,赵让仍难在如斯场合保持一贯的持重,声音跟着跌落。
  李朗听赵让发问,恋恋不舍地在赵让唇瓣间再次印下一戳,直起身来看向赵让,平静地道:“我也不奢求你投怀送抱、曲意邀欢,你既大不情愿,今夜的侍寝便罢了,我不愿相强——”
  仿佛自嘲,李朗顿了顿后哂笑,“东楚皇帝在寝宫中临幸降臣,还得使出霸王硬上弓的手段,传出去岂不令天下人笑话?”
  赵让乍闻此言先是惊愕,继而明白过来,几乎气结:李朗竟是嫌他不似寻常妃嫔那般主动迎奉?
  皇帝真当他是羊车望幸的深宫怨女吗?
  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李朗留意到了,但他此刻亦是心烦意乱,逼赵让侍寝却因自个鸣金收兵而未得其志,挫败之外心间那份异样的陌生亦令他不安。
  为作掩饰,李朗刻意倨傲地吩咐赵让自行着衣,招来内侍将他送回静华宫。之后再问时辰,竟已过丑时。
  皇帝少有能一觉到大天亮的,平日寅时末就当起身,洗漱用膳,偷闲晨光,读读书,来回走动走动,卯时末就要起驾正殿上朝。
  现下自然是不用睡了。
  “静笃……”躺回御床,李朗眼前浮现出赵让的身姿,以及遍布其上的累累伤痕,他并不觉不堪入目,怜惜心疼,恨不得通体呵护,将残留赵让肌肤触感的手指,伸向阳雄之物,合眼遐想中自渎寻乐。
  他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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