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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便向太后求来旨意,让司俊出任益州这个已经乱了的地方的州牧。朝中大臣也喜爱司俊才华,心觉司家实在过分,反正只是个让司俊光明正大出宫躲藏的借口,那益州牧不过是个虚位,于是那时年纪也不到舞象之年的司俊,便出任了对他那个年纪而言,显得位高权重的一州之主。
谁知道,司俊居然真的能收拢益州权力,还在其他世家豪族都在观望的时候,率先做好了逐鹿天下的准备,将益州和益州郡打造得如此强大。
罗朗虽觉得自己有机遇也不属于司俊,但心里是承认司俊的厉害。以司俊平常的表现,罗朗不信司俊只是皇帝陛下下的一步暗棋,这暗棋还没有噬主,也就情有可原。
可事实证明,皇帝陛下的确不是傀儡,司俊的确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忠臣之后,罗朗又想,难道司俊是顾念皇帝陛下的救命之恩,才会将天下拱手相让。
现在他和只论才华,在名士中曾与司俊齐名的卧龙孔瑾也对皇帝陛下的评价充满溢美之情,让他就不由犹豫了。
皇帝陛下是不是真的凭借自身能力和魅力,才让司俊甘为人臣?
罗朗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以前故意不去想的地方也变得明晰。
比如益州人才济济,让外人眼红。这些人才,都是服气司俊,为司俊折服,认司俊为主公。
现在突然主公不声不响换了人,即使这是皇帝,又有多少人真的服气?为何从未听说益州传来怨言,没见任何益州官吏离职,倒是其他人削了脑袋想挤进去?
皇帝究竟是如何短时间内,就让益州上下接受主公换人的事实,而且立刻变得忠心耿耿?
世家圈子连着圈子,名士交友圈更是十分广泛。他们在不涉及政事秘密的时候,经常书信交流,这种事,各路诸侯都是知道,不会阻拦。
所以罗朗知道,益州名士对皇帝的感观相当不错。
可他不知道这是客套,还是真的觉得皇帝可以辅佐。
孔瑾是皇帝陛下特意请来的贤人,也是皇帝陛下唯一亲自去请的贤人。罗朗和其交谈,心道如果是他,也会亲自去请。而且会将他留在身边,立刻重用。
为何孔瑾却会做这危险的出使之事?这事,难道不是那些想要在皇帝陛下面前显露头角的人才会冒的险?
罗朗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孔瑾却报以苦笑:“陛下自是不愿意的。只是瑾身受皇恩,却无功劳立身。哪能安心接受高官厚禄?”
罗朗笑着摇头,道:“难道这圣旨不是先生献的策?”
孔瑾也微笑,道:“罗公子消息很灵通。”
罗朗道:“先生可以字称呼朗。朗只是在益州有二三友人。”
二三友人就能将益州官场大事告诉别人?虽然知道这纸包不住火,但罗朗这话可是存着挑拨离间之心。
虽然是友人,但各自为主,也是用来坑的。若是能坑到自己碗里,那自然最好。
孔瑾自然不会去顺着罗朗的话说,他道:“虽这是我献的策,但益州人才济济,献策不比瑾差的大有人在。不说原本益州中流砥柱,只说新到益州之人,陈文陈元长,翟阳翟禹川,荀文荀明友,荀尹荀文达,这四位颍川名士,何尝比瑾差了?瑾得司公推荐,因占了曾经和还未崭露头角的司公齐名的虚名,得陛下亲自邀请,可瑾的才华,真的能比得过这些人吗?虽瑾自觉不会不敌,其他人又如何想?”
孔瑾摇摇头:“陛下麾下竞争太激烈,瑾已经占得先机,哪能不赶紧多得些功劳?”
罗朗已经惊惧的脸色苍白:“先生可将那四人名讳再说一遍?”
孔瑾微笑:“既然嘉飨准我以字相称,嘉飨也称呼我为气华吧。陈元长,翟禹川,荀明友,荀文达。这四位颍川名士,嘉飨应该也有所耳闻?可能禹川因隐居太久,名声不显。但也曾有人说过他有王佐之才。”
罗朗悄悄深呼吸一下,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朗自是知道的。”
这四人皆被传闻,有王佐之才,又都是还未出山之人,全在他的人才计划中,他如何不知?
这四人如何不声不响就跑到了益州,而且还如此低调,完全没有人发现?
不,颍川世家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人才中有王佐之才名声的共有五人,有四人都去了皇帝陛下麾下,难道不是他们约好的?以孔瑾说起这几人熟悉口吻,应是和孔瑾同时为官。也就是说,当皇帝陛下的事传出后不久,颍川世家已经决定上皇帝陛下这条船?
罗朗这倒是想岔了。这四人并没有约好了同时上皇帝陛下这条船,而是通过各自的判断,都跑去投奔皇帝陛下。陈文和翟阳不声不响,是因为他们直接被皇帝逛花街救了,被救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们两是谁。而荀家叔侄则还没有到处递帖子求引荐,就被皇帝带着司俊去客栈赌了个正着,然后当天就直接派去给李昂帮忙。
李昂这蔫坏蔫坏的家伙,让荀家叔侄暂时用化名,说是不要刺激冀州魏周,伤害到还在魏周麾下的荀若。实际上,他就是想看好戏。
荀文和荀尹心忧荀若,而且荀文同样蔫坏蔫坏,存着吓人一跳的心思,就同意了李昂的胡来。
荆州之人虽听过荀家叔侄名声,却没见过人,自然没认出来。他们已经在皇帝麾下的事,也就被瞒了下来。
不过这真相,比颍川家族约好了要上皇帝陛下的船,更加会让罗朗绝望吧。
同样作为当世聪明人,其他人一致选择了同一个主公,而自己没选择,那不是自己慧眼独具,而是单单的要么蠢,要么有其他原因。
比如恩情,比如抱负,比如对汉室的忠诚。
罗朗当然不会认为这四人都是心系汉室,才会在皇帝陛下刚出现时,就眼巴巴去投奔。
若这四人一致认为皇帝陛下才是能结束天下战乱的明主,那他的努力,到底有多少用处?
孔瑾就当没看见罗朗心中的动摇,又开始谈起益州官场其他人其他事。
比如他曾惊鸿一见的李昂可单为诸侯,比如在战争上计谋比他还强些但内政不怎么擅长的元士,比如内政上的一把手刘初,比如有奇策的郑直,比如忠心耿耿看人极准但就是有些迂腐的王宣……这些都是他到了益州之后,交情较好的人,也是他真心认可之人。
其余武将,他接触不多,但付风父子和李昂叔侄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更别说无论当谋士还带兵打仗皆是当世公认一等一之人的司俊本人。
他们这群人说不定随意拉一个出来,就能辅佐一方诸侯割据,有些人甚至本身就具有君主的气质。可他们都围绕在皇帝陛下身边,为了皇帝陛下的认可勾心斗角,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哦,这勾心斗角是非常正面意义的勾心斗角。即,我多干点事你轻松些吧,我干快点你少累些之类。
他们一个个对未来充满热情,甚至开始把司俊当做竞争对手。
“然后司公立于不败之地。”孔瑾总结,“没办法,以司公和陛下感情,哪是其他人能比的?而且司公和陛下虽未明言……嗯,可能和司公关系更亲近的李荆州可能知道一点。但接触久了,就知道司公和陛下绝对是出自同一师门,而且拥有共同的秘密。”
罗朗将信将疑:“秘密?你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
孔瑾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若见了司公和陛下,也能看出来。他们两的确不似凡人。司公去益州之后,益州多了许多新奇事物。这些都不是工匠想出来,而是司公让人直接做的。难道司公擅长那些木匠活?以司公的过往,显然不可能。所以我们都猜测,司公以前生活的地方可能有这些东西,司公只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比如新奇的食物,家具,车驾,点心,衣服,武器等等。”孔瑾道,“陛下来之后,又带来了更多新东西,比如新的粮食之类。他们平日设宴时也显得兴趣缺缺,似乎见过更高更有趣的事。而他们都没有任何对于世家公子而言,很正常的奢华爱好。”
“不看歌舞,不养伎人,不设赌,谁也不知道,他们平时玩什么。要说他们兢兢业业,丝毫不懈怠,又听见司公不避讳的念叨陛下要注意时间,不要玩物丧志,而陛下反驳司公,说司公花的时间比他还长。总之,虽我们知道司公和陛下有秘密,但谁也不知道这秘密是什么。”孔瑾笑道,“难道他们还有通天彻地之能,每日说是回家休息,实际上缩地成寸去其他地方了?哈哈哈,瑾只是开玩笑。”
罗朗听得满头冷汗,道:“这些神异之事,气华也相信?”
孔瑾道:“怎么不信?那神龙可是瑾亲眼所见。陛下还未亲眼看见,只听方士三言两语,就揭穿他们所有伎俩,也是瑾亲眼所见。陛下性情随和,经常私下邀游瑾和禹川、元长,我们都亲耳听见陛下不经意间泄露的天机,也亲眼见到陛下说漏嘴时天上的警告……”
突然天空乍现轰隆一声,然后片刻雨如瀑布,倾盆而下。
孔瑾立刻闭上嘴,苦笑:“看来连这个都不能说。”
罗朗已经浑身都在抖了。
不过说出“天机”二字,还什么都没说,就先打雷了?这春雷虽然很普通,但也太恰巧了吧?!
罗朗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再和孔瑾说什么,僵硬的和孔瑾告辞。
孔瑾将罗朗送到门口,看着罗朗穿过走廊远去,不由轻笑出声。
罗朗背对窗口,天色又还未全黑,而屋内已经点亮了蜡烛,他自然没看见,天空中那一闪即逝的雷光。
孔瑾看到雷光之后,立刻将后半句话,改成皇帝陛下泄露天机之事,果然一道雷响,来得正巧。
孔瑾脑海里闪过皇帝陛下曾经的解释,“先有闪电后有雷声,并不是闪电和雷声不是一个东西,实际上他们是同时发生的,但是光的速度比声音跑得快,所以我们先见到雷光,才听见雷声。所以,只要看见有闪电,就立刻捂住耳朵,准没错。”
这些平时常见的事,谁会细究其原因?就算细究,又如何得知闪电和雷声同时产生,雷光却比声音跑得更快?谁看见?谁测量?谁将其作为似乎见怪不怪的常识告诉陛下?
而司公为何也一点惊奇也没有?他似乎也早就知道这点?
越是和皇帝陛下、司公接触,皇帝陛下和司公就显得更神秘。他们并非故意装神弄鬼,只是言行间就显得和这个世间格格不入,仿佛世外仙人。
所以经常皇帝陛下和司公聊天的时候,他们插不上话。
比如去野外踏青的时候,皇帝陛下和司公聊,植物根系对水土的保护作用,运用在水利上该如何。他们也就好奇的听着,然后轻轻挖起一块带草的泥土,发现草那庞大的根系,的确将泥土牢牢捆住,即使将水壶中的水淋下,泥土也不会立刻被冲走。
这些似乎是常见的事,却是没有人发现过的事,可皇帝陛下和司公就是将其当人人皆知的常识对待。
更不用说,皇帝陛下和司公经常的惊人之言。
比如地面是球形的,是围着太阳转动,只要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就能回到原点;比如西边还有一块文明未开化的比他们所处国土面积更广阔的大陆;比如地面这个球其实有七分是海洋,只有三份是陆地……
这些事,他们都是闲聊时无意说出来的,对他们两而言,似乎是深藏在意识中,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