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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仍有人怀疑司俊身后之人,派人盯着益州和长安必经之路的关卡上,如遇到可疑人物,随时拦下。
谁知道当朝天子会变成猫,被司俊揣在怀里带回益州?他们紧盯着路人,但变装的司俊从他们眼皮子地下路过,都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他们要查的是天子踪迹,司俊单人单马,不属于他们关注的对象。
长安离益州并不远,益州重镇汉中离长安不过三四百公里,若不心疼跑死马,一日一夜就能跑到。
司俊不想怀中小猫在马上太过颠簸,速度稍稍慢了些,途中又要绕过对来往百姓审查比较严格的城池,拖拖拉拉,直到第四天,才到了汉中郡。
司俊的人,早就在汉中郡等候着。
这四日,比司俊来接刘荨时好过许多。
司俊没有刘荨的系统包裹里能储存大量东西,司俊只能带着一小包袱,途中一切从简。
看着刘荨给他喵喵喵喵炫耀系统随身空间是居家旅行必备好物时,司俊露出迷之微笑。
为了安全着想,入了益州境内,司俊仍旧没有让刘荨变成人,并让刘荨缩进自己怀里,紧紧贴着自己,装作一副不存在的样子。
黑眼圈小猫就两个巴掌大,按理说应该藏得住。无奈肚子太鼓,就算刘荨努力吸气,司俊怀里仍旧鼓起一坨,藏都藏不住。
司俊无奈只能临时打了个包裹,让小猫钻进包裹里,再把包裹捆身上。
只要仆人来接他的行囊时,他不递过去,也没人会来抢,勉强蒙混过关。
司俊入了汉中郡,被郡守请入郡守府中,一应衣物配饰早已经准备妥当。
司俊拒绝了侍女伺候,独自入浴,但是让烧了两桶水。
想多洗一会儿可以让仆人换水,这放两桶水是何由?
下人虽然心里嘀咕,但没有人谁敢在嘴上说出来。
司俊让下人都退下之后,道:“陛下,陛下。”
刘荨蜷缩在包裹里,居然睡着了。
司俊戳了戳他的脑袋,小猫耳朵动了动,似乎想赖会儿床,并不愿意理睬司俊。
“先沐浴后再睡可好?已经几日没沐浴了。”司俊道。
刘荨睁开眼睛。
没看到他在装睡吗?就算是一人一个桶,但一起洗澡什么的还是很尴尬啊,特别是对方对自己有意思的前提下。
刘荨心里哀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果然心思不纯洁了。
司俊不知道刘荨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好说歹说,终于劝得刘荨变成人,磨磨蹭蹭钻进了浴桶里。
司俊将自己浸入热水中,拿出皂角道:“可需要我帮你洗?”
刘荨使劲摇头,自己缩在大浴桶里搓搓搓。
司俊看着好笑,知道刘荨害羞,不再逗他。
中途司俊叫人来换了次水,仆人进来时,见屋里多了一少年郎,差点没吓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们就在门口守着,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刘荨也觉得奇怪。
司俊大可装模作样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他出来,就说是其他人接来的。这样被人守着的屋子里大变活人,是不是太刺激了一些?会把人吓到吧?
待吓得够呛的下人离开之后,司俊才道:“让他们觉得陛下神秘,对陛下更好。”
刘荨一边搓头发,一边道:“会不会把我当妖孽烧了?”
司俊失笑:“别人若有神秘之举,或被愚昧之人当妖孽排斥,或被有心之人利用。但陛下不一样,陛下乃天之子,神之子,历代有名帝王,谁没有神奇之处?陛下越神秘,底下的人就越信服。”
刘荨道:“搞阴谋搞不过你们这些古人,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对了,今晚上的菜能加一道红薯粥和烤玉米吗?我包裹里存了一大堆,但在京城不敢吃,馋得很。”
司俊道:“益州还未种植,陛下若要吃也成,我正好说是陛下带来的新良种。”
刘荨目瞪口呆:“我跟神棍换了那么多,为何不种?”
司俊道:“这等利国利民之事,总要等陛下亲自下诏令。陛下请放心,我已做好准备,待陛下下令,立刻就可推广。”
刘荨声音有点抖:“你这是为我积累民心?别告诉我,辣椒西红柿棉花这些你也没种……”
司俊道:“益州并非苦寒之地,且大部分地方日照不足,棉花的确未种。不过西红柿、辣椒,以及一些现在没有的瓜果已经开始在庄子种植,这些不涉及民生,只做享受用,只道是从西域带来。”
刘荨哭笑不得:“西红柿也就罢了,辣椒对于成都平原地区而言,已经关系民生了吧?”
司俊一本正经道:“既然陛下如此说,那该是要推广的。”
刘荨嘴角直抽:“装,你继续装!”
司俊转移话题:“洗好澡了,我伺候陛下更衣。汉中郡守大概已经在堂前等着了。”
刘荨见司俊生硬的转移话题,不知说什么好。
他知道司俊就等着今年把自己救出来,用这些事替自己收拢人心,最好再给自己打造一个受命于天的神棍形象。但他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而且他总觉得,有利于民生之事,越早推广越好吧?神棍系统出品的农作物不说亩产八万八,经过多代改良的农作物无论是产量还是口感都比现在的粮食好许多。
刘荨从系统包裹里把常用衣服拿了一堆出来,让司俊帮他选了一套换上。
他看着半跪着替自己系腰间环佩的司俊,不知说什么好。
司俊皱着眉看着刘荨的衣着,道:“这衣服旧了些,待回到成都,该为陛下多做些新衣。”
刘荨看着自己一身玄袍,黑色又经脏又不显旧,没觉得有哪里不好。
他道:“别那么浪费嘛。半旧的衣服穿着才舒服。”
司俊不再谈此事,他替刘荨将头发上水珠擦干,道:“郡守并非外人,陛下不需束发。”
古人讲究礼仪,又没有电吹风,出门或见客,即使是湿头发也得束起来。
司俊认定刘荨在京城受苦,身体肯定不好。头发未干就扎起来易头疼,司俊才特意叮嘱。
刘荨捋了捋头发,道:“好啊,你也别扎起来。咱们这样披着,也挺潇洒的。”
刘荨摸摸脸,道:“关键是脸好看,什么样的发型都好看。”
司俊被逗乐了。
刘荨见气氛不再尴尬,道:“走吧,陪我去见见那汉中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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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郡守名为李昂,乃是益州大族,曾因为亲戚犯罪连累,差点下狱。
司俊熟读历史,知道李昂乃是内政人才,出任益州牧之后特意寻找。
李昂感动于司俊诚意,成为司俊心腹。
李昂不仅是司俊心腹,也是司俊友人。
虽两人是上下属关系,李昂在司俊面前仍很随意。虽说他在堂前等着,却一手书卷,一手瓜子,看上去十分惬意。
刘荨见状不仅眼角抽搐。
司俊倒是先把葵花籽给弄出来了,这看这人嗑瓜子嗑的痴迷的样子,看来味道不错。
司俊进屋时,李昂也没站起来。他只是放下手中书卷,吐出瓜子壳道:“说好的重病呢?精神不是足得很吗?这位是……”
李昂将视线落到刘荨身上,顿时瞳孔一缩,惊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刘荨身上衣袍虽旧了些,且是常服。但即使是常服上花纹色彩,也显示出其地位身份。
“陛、陛、陛下?!”李昂跪的太急,差点滚到地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李昂:无良上司!故意害我!
第9章
前面说了,汉室四百年,即使这几代皇帝昏庸无度,仍旧民心未散。
且不见两百年前汉室已经颓微了一次,之后明君降世,汉室再延续两百年。
说不定这次也只是短暂的黑暗,很快又有明君出现呢?
百姓们都这么期待着。
士族们虽不像普通百姓那么乐观,心理对汉朝天子也是认可的。
虽然他们可能各自为主,为了自家主公的利益,可能提出各种挖汉室墙角,甚至直接算计汉天子的事。
但当面,他们还是会保有一定敬意。
就算没有敬意,天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会被吓到的。
李昂这状态,大概是惊吓比惊喜多。
原因无他。
虽外界都称司俊只是个代理人,实际上益州背后另有大佬。司俊也在一些大事上显示出“我要问一下我背后的大佬”的态度,并且对麾下将领谋士也道,在形势合适之后,自己头上大佬就会出现。
不过外面的人虽然信了,益州内部的人却是不信的。
不信的原因无他,如果司俊头上还有大佬,他们这群心腹,不可能几年来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而且司俊一直待在益州,所谓和大佬联系,也没见他如何联系。
再来,益州的事,司俊说一不二,杀戮果断,许多紧急的事都是他当即拍板,全权负责,一点限制都没有。
就算对方信任司俊,但将大权全部交付,且将自己痕迹全部抹除这种事,哪位大佬这么脑抽?
这不是摆明着给别人送势力,没有任何约束力吗?
他们思来想去,将司俊替换成自己,他们思来想去,也想不出那位假如存在的大佬,会捏有司俊什么把柄,逼迫司俊不背叛。
在这个乱世,就算又抄家灭族的大罪,都抵不过真实的实力。
司俊当年被司家放弃,成为家族内部倾轧的弃子。
但现在司俊成为益州霸主,司家的人想拿孝道压他摘果子,看司俊理不理?
因此司俊麾下的人,都是认司俊为主,甚至心想,如果真有个大佬,也一定站在司俊这一边。
甚至他们都认为,司俊只是为了震慑其他看益州发展太好,蠢蠢欲动的人,随意搬出个莫须有的人来。
司俊那暧昧不清的反应,好似也的确如此。
谋士们自以为窥得了真相,在出谋划策的时候也故意坑遍了几乎所有诸侯军阀,司俊反对的原因也只是这条计谋暂且不合适,而不是不愿意和对方在感情方面结怨。
谋士们见如此自由,在计划涉及汉朝天子的时候也没顾忌。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计谋需要针对汉天子,而几乎诸侯都会做出一副忠于汉皇室的反应,司俊这益州牧的位置还是少年天子据理力争给他抢来的,司俊喊喊口号,明面上不愿意与汉天子作对,他们也能理解。
之所以说是明面上,实在是司俊这样子太不像个忠臣。
私自定税赋就罢了,他还扣留税赋不上交,连年报灾害;招兵买马就算了,他还时不时的出兵抢地盘。
汉天子被于泽挟持,也没见他召集谋士去想一个让皇帝陛下脱身的法子,甚至这次讨伐于泽联军成立,他摆足了一副不出工不出力就打个酱油的模样。
当然,这样做的州牧很多,但这足以证明,司俊忠于汉皇室,只是口头喊喊而已。甚至他连喊口号的时间都很少。
谋士们都认为司俊有逐鹿天下之心,许多想要建功立业的谋士都乐意跟着野心勃勃的主公。
但相对的,在这个汉皇室还是正统的时代,司俊所作所为可不受许多道德感比较高的高人们喜欢,甚至很多人认为司俊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若不是小皇帝看在他曾经是太子伴读的份上,替他和垂帘的太后商议,为他要来了益州牧的位置——即使那时候他们认为无金钱无人脉的司俊坐不稳这个名义上是最大的州之一,实际上已经地方门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