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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或占有一郡,或占有一城。北方乱成了一片。
讨伐于泽联军在入京之后,也分崩离析; 于泽势力尚未扫清; 他们已经各自攻伐。
魏周作为讨伐于泽联军中的盟主,是实力最强的人。
他先在青州作战; 又攻入了冀州。在刘荨和司俊吃下荆州之时; 他也终于攻下了益州和部分青州,成为除司俊之外; 地盘最大的军阀。
只是比起司俊益州早就已经统治稳固,荆州也一片形势大好,开始扫灭口贼,发展经济。魏周的地盘还是一片百废待兴之态。
魏家历代三公,为党锢之首,素有声望,一直对外宣称对汉室忠心耿耿,不然也不会被推举为联军之首。
只是现在皇帝陛下自己出来扛大旗; 他就很尴尬了。作为忠于汉室之人,他自然应该立刻去益州拜见皇帝陛下。然而,让他放弃手中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盘; 去跟人俯首称臣,他如何愿意?
在和青州、冀州交战的时候,他暂且可以将此事搁置一旁不谈,大家齐心协力攻城略地。但现在暂时歇战,皇帝陛下的天使也要到了,他没办法再装鸵鸟,只能召集谋士们,商议此事。
谋士们在得知要讨论此事时,心里就明白了,魏周可不是他口头上宣称的那样忠于汉室。这也是个希望自立之人。
魏周道:“如今司俊小儿挟天子以令诸侯,要夺我军权,残害陛下,诸位有何高见,可破此局。”
魏周这话一说,就把整个会议的基调定下来了。
不管皇帝陛下表现得再像个真正的皇帝,他就咬死了皇帝陛下是个傀儡,他所敌对的是司俊。这圣旨,他是绝对不接的。
魏周以为自己作为盟主,以讨伐于泽联军发家,现在肯定是一呼百应。但他没想到,底下人并不是都给他面子。
鲁郡郡守孔礼立刻道:“魏公若担心陛下,为何不遣特使亲自看陛下情况。若益州真是陛下治下,圣旨乃是陛下本意,魏公岂不是担了反叛之名?”
孔礼话音一落,魏周的脸色就十分难看。忠于魏周的人都面色不虞的看着孔礼。
孔礼一向刚直,此次助魏周进入冀州也是因为魏周三公身份。他不顾魏周脸色,道:“魏公作为世代忠臣之后,理应如此。”
魏周脸色更难看了。
废话,他当然知道如果是忠臣,“理应”如此。可他只是为了自立啊,谁愿意屈人之下?
这时候,魏周心腹薄赓道:“鲁郡守何出此言?如今贼臣作乱,朝廷南迁,魏公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魏公若是不小心谨慎,遭了司俊小儿的道,陛下孤苦无依,岂不是汉室前程更加缥缈?”
孔礼知道薄赓是魏周心腹,薄赓之言,就是魏周所想。他心里一沉,道:“小心谨慎,不是更应该派人先去拜见陛下?不过是使臣,并不会损害魏公之事。陛下情况如何,一看便知。”
荀若见魏周神色,忙拉着孔礼衣角,打圆场道:“文贤,特使肯定也是需要派的。派何人,这也该讨论一二。魏公才攻下冀州,兵力疲软,休整才是现在重中之重。“
孔礼压下怒火,干巴巴道:“是礼太过心急,魏公莫见怪。”
魏周很想现在就把孔礼拖下去砍了。但他正如荀若所说,他刚攻下冀州,根基不稳,当前不应与孔礼决裂。
孔礼身为孔子世孙,当代大名士,素有声望。他若在自己根基不稳的时候杀掉孔礼,定是有人以此攻讦他。
孔礼坐下之后,不再开口言语。魏周乐得见孔礼闭嘴,开始和心腹们讨论要怎么拒绝天使,要怎么保下这块地。
孔礼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握紧。
若他早知魏周根本心不在汉室,肯定不会与魏周里应外合,迎他入冀州。若是他再晚一些,能得知皇帝陛下之事,他定配合皇帝陛下,平定冀州叛乱。
现在他身陷寇营,魏周肯定不会让他离开。
荀若拍了拍孔礼的手臂,示意孔礼放松。魏周已经注意到他。
孔礼深呼吸了一下,装作无事的样子,心中已经如烈火焚烧。
此次商议不了了之。虽然魏周手下谋士甚多,但皇帝陛下使的是光明正大的阳谋,阳谋就代表要破解,就必须撕破表面上那层脸皮。
当然,他们也可以简称天使是假的,皇帝陛下掌权之事是假的,甚至皇帝陛下本人都是假的。
甚至又谋士说,皇帝陛下怎么可能突兀的出现在益州,肯定是司俊派人假扮,刘景也一定老眼昏花被骗了。
他们振振有词,说的魏周自己都快信了。
只是心中清醒的谋士则心中嗤笑。刘景老眼昏花,益州是司俊一言堂,孔瑾没见过皇帝也被骗了,说的好有道理,当浮一大白呢。
会议之后,孔礼心事重重回家,不一会儿,苟若悄悄拜访。
苟若道:“文贤,你此次太鲁莽了。”
孔礼苦笑:“我若不鲁莽,怎能确定魏周心中所想?”
孔礼直呼魏周性命,显然是气得狠了。
苟若劝道:“魏公心中如何想,我们在天使来之时,我们便一清二楚。你现在和他对着干,一家老小的命不要了吗?他可不像是外人所说那么宽和。”
孔礼道:“我不可能背汉,他若背汉,我迟早会被杀。覆巢之下无完卵,一家老小岂有活路?”
荀若叹息:“你已经确定益州之事为真?”
孔礼道:“我在益州也有友人。”
荀若苦笑:“也是。”
孔礼作为大名士,不说好友遍天下,但益州那么多能人异士,惺惺惜惺惺,和他交好的肯定不算少。虽然雪中送炭的人不一定有,给他递个消息还是可能的。
孔礼问道:“那文友呢?我听说,颍川不少家族已经派人前往成都,你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
荀若苦笑:“瞒不住你。荀文已经赶往成都。”
孔礼惊讶:“你那弟弟不是在冀州避难不出仕,何时去往成都?”
荀若道:“在魏公攻入冀州前夕,明友急急出城,现在大概已经快到了。本来那时益州局势尚不明了,谁也不知道我们所得消息是否是司子杰故意放出。荀家并不同意,但明友主意大,我虽为他长兄,也管不住他。”
荀若叹息道:“不过幸亏他当机立断。荀家现在也被监视,现在想要离开,大概是不可能了。他将荀尹也带走了。荀尹明明比明友还长几岁,却对明友十分信服,同为他伯父,连我也管不住他。”
孔礼不由道:“文友,说来说去,你管得住谁。“
荀若:“……”总有些时候,你想和你的挚友割席断义。
孔礼道:“那你家就算你陷落,也算有后了。”
荀若:“……”忍耐,忍耐,你和孔礼作为挚友,早就知道他在私下就是这么一张臭嘴,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孔礼道:“我兄长因和刘景交好,刘景重病时正好在荆州探望。在陛下去荆州之时,他虽不在襄阳,没能面圣,不过他听到消息后便留在了荆州,现在已经暗中将家人全迁往了荆州,如今正在李昂手下为官。”
荀若:“……”所以我家兄弟还在赶路,你家兄弟已经开始在皇帝陛下手下为官了,还是另辟蹊径,没有往皇帝陛下跟前凑,而是趁着李昂刚到荆州手中人不多的时候,趁虚而入?
好啊,那真是好啊。
荀若觉得有点嫉妒。
孔礼正色道:“既然兄长已经脱困,礼也无需顾忌。明日我就再去魏周那老匹夫面前辩论一番!”
荀若头疼:“等等等,你怎么一副要去送死的样子?”
孔礼正气凛然:“大丈夫,何畏死!”
荀若苦口婆心:“你就算被魏周赐死,又有何意义,不如暂且妥协,留在冀州。如果魏周真的要和陛下为敌,我们也可小施计谋,和陛下里应外合,早些攻下冀州。”
孔礼皱眉不语。与贼寇虚与委蛇,可不是他的性格。
荀若实在是不想让好友自己去送死,继续劝说道:“若我们都被魏周杀掉,魏周麾下就真的是铁板一块了。到时候陛下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打下冀州岂不是要多费许多兵卒?说不定,我两还能在兵临城下时,做一回开城门的人呢。”
孔礼道:“可我今日已经得罪魏周……”
荀若道:“魏周知道你刚直,你若给他好脸色,他肯定才会怀疑有鬼。不过现在他也不敢杀你,你何不直接辞了官职,托病闭门不出。且忍一段时间,以陛下声势,要打下冀州也不需要几年。到时候你再出仕,也不算和魏周虚与委蛇。魏周见你托病离开,知道你妥协,暂时也不会拿你如何。”
孔礼被说服了,他道:“那你呢?”
荀若道:“我会留在魏周麾下。我擅长内政,在他割据冀州的时候,我尽量让冀州的百姓过得好一些。等陛下收回冀州,若看到民不聊生,尸横遍野,也会为难。”
孔礼叹气:“也是。百姓是无辜的。希望魏周至少能对百姓宽和些。”
荀若没有说话。
荀家自党锢之祸后,就不再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而是将这天下为己任。为了匡扶天下,最重要的是先保全自身。若自身不在,再多雄心壮志也无用。不到绝境,荀家可以想出一切办法自保。
因此,荀家是最不像名士的名士。他们给宦官做寿,和外戚结亲,若不是家中子弟才名在外,定会被人诟病。
乱世出现后,荀家子弟分散各个阵营,甚至互相为敌,就是为了他们心中的抱负。
他们选择最可能结束乱世之人辅佐,为此,战场相见也无所畏惧。
当皇帝陛下出现在益州的时候,荀家其实已经猜测,皇帝陛下可能不是傀儡皇帝。但他们并未准备向益州派人。
至于之前为何不去益州,实在是他们小瞧了司俊,认为司俊年纪太小,性子未定,不一定是能结束乱世之人。他们可以暂且观望一下。以司俊年纪,他们的子侄辈去投靠也是正好。
没想到,他们荀家唯一还未离家的子弟,在荀家公认才智第一的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居然偷溜投靠了。
只是到处战乱,消息传达不畅,他弟弟错过了最佳投靠时间。不过至少比他这个被困住的兄弟强。
想起他大赞魏周,他那弟弟一脸嘲讽,说魏周志大才疏,內帏不修,不堪为主,他迟早会后悔。
那时候他那个生气啊,道定要让弟弟认输。
结果呢?嗯,脸好疼。
荀若心中叹息。本来他想着,都和弟弟发这种誓了,如果魏周真的失败,他就隐世不出——没脸出了。不过若是皇帝陛下平定天下,他也就不用隐世了。
那是一个级别的吗?他们荀家本来就是忠臣,帮皇帝陛下不是理所当然?
好吧,为了这天下,荀家立刻就把忠臣牌匾挂了起来,恨不得广而告之。
在这乱世中,和荀家作风相同的家族不少。他们并非忠于某一个君主,随时都可能背离君主而去。他们心系的,不过是天下。
世族崛起,门阀混战,民不聊生,这是一个极坏的时代,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精彩的时代。
孔礼面向西方,道:“愿天佑苍生。”
明君出世,天下的劫难应该快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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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荀文?荀明友?他不是在冀州吗?”刘荨差点被包子呛到。
司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