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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司徒南回道。
“阿玉!我也……”凌雪上前。
“听话。留下来等消息。”蓝玉说。
最后凌雪还是留下来了。他和司徒南一起坐在客厅。
一炷香后,凌雪还是低头,抓着衣服不说话。他不敢抬头看,司徒南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化成热度,一点点灼烧他全身,仿佛他整个人已在他的掌握中,逃不开。
他额头都冒了汗。
这时,司徒南出声了:“弟妹是北域那边的人?”
“啊?”凌雪突然听到他低沉富有震慑力的声音,懵了几秒,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句话在他脑中消化了好几遍。才吞吐回道:“是。”
“口音是北域的人。”
“嗯。”
“弟妹可来过这邑州?”
“第一次前来。”
“难得机会。管家!上我们邑州特有的邑茶。”司徒南突然高声喊道。
管家带着几个仆人进来,端茶倒水。仆人也端上了各色小食,随后默默下去了。
“弟妹,来尝尝邑州的邑茶。”司徒南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何?”
“嗯。茶水清,味清爽,很清冽。”凌雪喝完后,说道。
他们就着清茶,静默无语。
几个时辰后,司徒南突然出声打破沉默,他斟酌道:“弟妹为何如此抗拒我?”
凌雪一顿,他沉默了。真是问了个难题。
少时爱慕他多年,时时念他,恨不得化身成为他身上的一个称手的挂件,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他的一举一动,感受他的气息。
可是那个一心一意爱他的李嘉已经被他一手摧毁了。
他连身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抗拒他的靠近。讽刺的是,现在的司徒南却对他有好感。甚至用那种侵略的眼神看他。他懂那种眼神,毕竟他过去躺在他身上被侵略过,他身体记住了那种痛感和当时他的可怕眼神。
有时候他都以为他认出他来了。可是,司徒南不会对李嘉克制自己的欲望,李嘉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撞上枪口的护卫罢了。
如果那时的他碰到现在的司徒王该有多好。可没有如果,他喜欢的不过是那个叫凌雪的女人罢了。
凌雪看着眼前的墙,他轻声说:“司徒王,若是不小心碰了墙,门不在那里,就绕过去吧。何必跟一面墙计较。不值当。”
司徒南听完愣住,接着说:“我若偏要那墙给我开门呢?”
凌雪抬头看她,他说:“司徒王,墙不会给你开门,你若固执偏撞那墙,只会撞破那墙,踏碎石而过。”
司徒南语塞。她对他竟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抗拒他。他对她其实没有勉强她的意思,只是为什么她连一个爱她的机会都不给,一个静处如朋友交谈般交谈的机会也切断。
他脸色有些难看,他不再多说。两人也不再交谈。
下午过去了,两人静静的用了晚饭。凌雪看着满桌他爱吃的菜,连汤也是他爱喝的莲藕汤,愣住了。但他并没有多言,但还是忍不住多吃了好多。
司徒南满意的看着她一举一动。
饭后,两人又在大厅坐着喝茶,管家过来添好炉,还给凌雪递了个称手的小暖炉。
这个王府冷寂了些,以前将军府人不多,不奢侈,也并没有这个王府冷清。凌雪想。
室外,雪又下起来了。飘飘洒洒,满地白。
十几匹快马踏雪飞奔,停在了司徒王府,把马绳交给了下属,寒玉就大步走入王府。
寒玉满身雪屑走进大厅,凌雪体贴的上前给他递了手帕,让他擦掉雪屑。
司徒南出声问“如何?”
“张祥当着十大门派的面,一刀把张锦的脖子抹了。向白羽堂谢罪。说这种畜生不是他儿子,也不再认!他仅有的次子送给白玉堂侍奉两老三年。而且白玉堂附近好几个分龙牙派的地盘也让给了白玉堂。这事告一段落了。司徒兄,我派有点事要回去处理,明日即回去,这几天叨扰你了。”
司徒南说:“难得和弟妹一起来邑州,现在事情已告一段落。不带弟妹游玩几天?”
“实是有急事啊,有机会定带雪儿再来!”
寒玉迫不及待连夜赶回去,但他不想显得太急迫,任人有猜想,才留到明日早晨。
次日,天光微亮,寒玉就带着凌雪快马加鞭回去了。
凌雪理解他。
在路上休息的时候,关于龙牙派的讨论就没停过。议论那个向来一身正气的君子作态的张锦畜生不如。
叹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尸身前却是清白人家的幺女,被张锦骗了身也骗了心,可那个被家人宠的女人,不愿就这样被抛弃,向张锦闹,却没想到被他杀人灭口。
想必寒玉很想快点让莫溪姑娘知道那畜生死了,死在自己的父亲刀下,死不瞑目,死无全尸,报应来了。
凌雪没有跟着一起进去,其实莫溪就住在他的卧室里面的密室,但其实他没怎么见过她。
唯一一次见面还是莫溪姑娘要求的。看到他好像放心了些,说了些寒玉的好话,也对她造成的麻烦表达了歉意。
他那时还纳闷,寒玉怎么没跟莫溪姑娘说清楚。后来,他才知道,寒玉一是为了给爹娘一个交代,不想给莫溪姑娘造成困扰,二来,莫溪姑娘也怕连累到他的嫁娶。
为了让她安心,才会让他嫁给他。
他爱极了她,实不能容下另外一个女子,不想坑害另外一个女人,找一个需要躲着仇家的男人假扮是最好的。
寒玉对这床上瘦弱的人影说了这件事,莫溪先是惊讶,后沉默了,没有喜悦大仇得报的表情,她轻轻的说:“阿玉,你实话实说,你有没有参与进去?是不是你一手造成他的结局?
寒玉喜悦的脸霎时僵住,他还没说话,床上的女子,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不愿你为我躺这些浑水,你怎么不听!我会有这样的下场,是我有眼无珠把畜生当人看,是我自作自受!你要是因为我有点意外,失败了,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莫溪说着说着就哭了。寒玉心疼的把她整个瘦弱的身躯都搂进怀里,手轻轻拍她的后背:“溪儿姐,不要哭。我不会有事。那个畜生有这样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我哪能强迫他杀他妻子杀他妻弟。那个女尸的事也不是我编的,是确有此事。他能这么对你。自然也会如法炮制对别的无辜女人。我承认我是对他设了个局,但是如果他不是畜生根本不会中招!溪儿姐,那畜生不死,只会祸害更多的无辜少女!”
莫溪听完,只抓着他胸口上的衣服哭。过了一阵子,才不好意思松开衣服,她说:“你回去吧,你总来我这,不太好。你夫人……也会不太舒服吧,我……”莫溪越说越窘迫,苍白的脸都浮起了红晕。
寒玉看着这他爱了许多年的女人一脸窘迫,尴尬,他心疼了,突然冲动的想告诉他真相,他握住了莫溪的手,正言道:“溪儿姐,我夫人他是个男人。”
莫溪一脸茫然:“他怎么会是……”
蓝玉:“雪儿与龙牙派有灭门的大仇。我为了让你,让爹娘,放心,也帮雪儿隐藏身份才让他男扮女装成为我的夫人。”
莫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蓝玉下定决心说:“除了你我的心已容不下第二个女人。我不会再娶另外一个女人!”
莫溪看着他,伸回自己的手,她知道的,这个少她两岁的男人,爱慕她,谁会为了一个不想干的女人处心积虑十几年和一个江湖前三的名门不对付。她一直内疚,自己没办法回报他又拖累他,她说:“阿玉,我大你几岁,是你姐姐。且我不是清白之身,我身体很不好,大夫说了,我很难再怀孕。”
蓝玉也没有被拒绝的难过,他坐下来,伸手捋顺了她微翘的头发,他轻笑说:“我自己的终身幸福都没把握,哪能顾上后代啊。溪儿姐,要么,你答应做我的女人,要么……”
莫溪略有些紧张的听他那直白的话,蓝玉重新握住她的手:“我终身不娶。”
莫溪听完,急道:“阿玉!”
蓝玉阻止了她,继续说:“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这十几年不是照样这么过来了,只要我不死,我就会一直陪着你,护着你。溪儿姐,我恨我自己比你年少,恨我当年年少目浅不识人,不能好好护着你,让你被一个畜生这样糟蹋你!那是我心头肉啊,被人如此糟蹋。溪儿姐我想你好好的。”蓝玉说着说着,眼里有些发红。
莫溪听着,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瞬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个比她略矮的少年。他的眼里没有少年那时的稚气和纯净,多了些阴郁。但是,那个和她说话的热烈的欢喜的眼神还在,一直都在。是她,她知道的,如果不是遇到她,他的眼里不会染上灰色,他会稚气褪去,成熟稳重些,但还会是那个眼里纯净意气风发潇洒的蓝玉。
她想着想着,一滴清泪悄然滴下,他看着他眼眶发红,看着他难受,她的心也跟着难受,她说:“好。我都依你。阿玉,不要难受,你难受,姐姐也不好受。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我已不在这世上了。”
蓝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溪儿姐?”
莫溪上前抱住他:“阿玉,我答应你。”这残破的身体,如果是阿玉想要的话,就给他吧。她不愿意看到阿玉难受,自己若能让他开心就什么也依他了。
蓝玉笑了,他回抱莫溪,“溪儿,我可以叫你溪儿吗?我会对你好的。”
莫溪抬头仰看着他的笑脸,心也跟着雀跃。她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笑脸,只记得过去那个少年就这么笑着跑过来,对她说:“溪儿姐,我来陪你了,你猜我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
我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有这样一颗赤忱的心一直伴着她,护着她。她想。回忆过去,他和她的记忆,是那么暖和美好。
她笑着回道:“好,都依你。阿玉对我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蓝玉抱了良久,才松开莫溪,:“溪儿,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好久没出去了。”
“好!”过去她心情不太好,不太想出去,后来就顾忌着凌雪,怕她有想法,就很少出去。她确实很久没出去了。
蓝玉于是横抱起她,笑嘻嘻出了密室。
不知名的深山老林里。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灰衣少年,轻点地面一跃,灵活的穿过大树间的密密麻麻的枝丫,伸手快速擒到一只……肥野鸡。
他轻笑的垫了一下野鸡,出声清脆:“不错,够吃了!”
于是施展轻功,来到清澈的河边,抽出腰间的短刀,开始熟练的杀鸡。
还拿了些干柴,就地架个货架,点火烤鸡。他还伸手从怀里掏出瓶瓶罐罐,应该是烧烤常配的配料,时不时伸手给鸡翻身,又撒些配料。
不久后,林子里一阵阵的肉香。
待那香喷喷的烤鸡熟了,少年喉结滑动,吞了下口水。还是抑制住了咬烤鸡一大口的冲动,从怀里摸出油纸,小心翼翼的包裹好。
走时,把鸡毛啥的都挖了坑埋了。收拾干净后。少年抱着烤鸡,轻点地面,这次速度更快,飞走了。
回到山上某一简陋的木屋,掏米做饭,炒了个青菜,把烤鸡也切好,一排排的码在碟子上。
一个看起来将近花甲之年的穿着短麻布的老人进来,看着这丰盛的午餐,他大声喊:“凌安!你又偷偷出去了!”
然而这个叫凌安的少年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绽放了花一样的笑容,这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