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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多年来的直觉,楚老爷多少也察觉到了异向。北方虽是算不上富饶,但是干燥。所以朝廷的大粮仓大多也会修建的靠北,总归是饿不住。而且这么一出,算起来镇北府倒是亏得,换取的这么点儿东西,连炭火钱都不够。
这种亏本生意,除非是真的心善。
不过这么多年来,还真没见着谁能凭着心善做到镇北府第一把交椅上的。哪怕真的是凭着家世上来,也会被自己这点儿善心给害死。
除非有一种情况。
以公换私。
镇北府能拿得出手的物资都是朝廷批下来的,每一笔流向都必须透明,毕竟万一查出来有差错,保不齐是要掉脑袋的。
但想要将这些东西占位私有,也并非没有办法。
比如今日这般。这面说着跟商人换取,但往上报只说是用于救济,只要每一笔算清楚,到时候也不怕核对。至于商人缴纳上来的这些物资,自然就能够占为己有。
若所是只缴纳粮食,还能说得过去。毕竟这个世道表面上太平,但只要一乱,一两粮食换一两黄金都不过分。
最重要的这些商人身上可不一定会随身带着粮食,但防身的铁器是一定的,这种物品也能作为缴纳的物资时,楚老爷就已经打起了几分疑问。
普普通通的铁器一经重铸,保不准就是能够杀人夺命的利器。
但是这种事情毕竟八字没一撇,也不能空口无凭瞎说。楚老爷虽然是满腹疑虑,但也只能噎回去当没看见。
这一趟通商还算顺畅。胡人到底是跟着牛羊一块儿长大的,做事儿爽快。再一个也是看着入冬了,没时间磨叽,赶紧交钱交货安心。
回京的路上依旧是在戍陵落脚。逢着天气不错,虽然是冷,但至少出太阳了。来时的疑虑还未解决,正好路过镇北府,楚老爷见着人群围着,便也过去跟着看了一眼。
墙上的告示乍一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仔细琢磨来,确实有些不妥。
告示上写的是近日严寒初降,苏将军身体抱恙。当地的郎中都看遍了,也没寻到一个能够根治的法子。故此才向着往来的商人布告,希望能寻到能够诊治的方子,最好能附上草药一并送至镇北府,重赏。
来往的商人的确不少是做草药生意的,既然是做草药的,多少也懂一点医术。再加上赏赐不菲,挺多人都愿意去试一试。
然而告示上并未说苏将军身患何疾,也并未让旁人进前诊治,只说是留下方子和草药。这些商人到底是要赚钱的,大多留下的都是些寻常只能诊治风寒或者是外伤的草药,不是多名贵的东西,却是能换来不对等的报酬。
一个人成功之后,大家自然纷纷效仿。
别人都在数钱的时候,楚老爷便趁机去看了一圈儿。
贡献上去的草药的确都是最寻常的,但是剂量可观。虽然治不了什么大病……但若用于行军之时,这些也够抵好一段时日了。
这一次是有心留意,才看见的。以往匆匆路过的时候,这种事情还指不定有多少。
楚老爷对家国安危倒不是那么敏感,毕竟乱世之中饿死的也不会是这些有钱的生意人。但自己的儿子在御前做事儿,万一重要关头站错了队,可就不是钱财能捞的回来的了。
所以这一次一回到家,楚老爷第一件事儿就是喊楚长安回来。一个是问问情况,如果对上号了,真如自己所料,现在跑还来得及,毕竟命重要。
如果是自己料错了,楚老爷其实挺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这句要变天了一出口,楚长安也愣了一下。
萧寂自打登基也一年有余,只是这政权一直不稳。不说背地里明争暗斗,有的连表面上逢场作戏都懒的做。要说变天,楚长安随时都做好了这个准备,并不感意外。
但是仔细一想,若是京中好友这般提醒他,到没什么。但这句话出自一个常年身居边塞之人,就不得不注意着些。
“这话怎么说?”
楚老爷耐着性子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一开始的异常到后面基本确凿,都一一与自家儿子分析道来。
楚长安没说话,只是听着楚老爷在一旁自顾自的讲,心里盘算着这话能信几分。
虽然这皮囊里的灵魂换了,但到底外表还是原来那个。楚老爷再怎么不济,也应是不会害自家孩儿的。
不过这段时间也是,心思只顾着风花雪月上了,成天也没个正事儿,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腻在永昌宫里才好。这么一来,原本早该发现的端倪,可能就因此疏忽了。
“长安虽然是离陛下进,但这已经快一年了,你也未得以迁升,依为父看,不如……不如早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怕你像以前一样只知道玩乐也比卷入这种纷争里强。”
“父亲多心了,在宫里这些时日过得挺好,而且这些涉及到江山更变的大事,也并非是孩儿能够说得上话的。如若真是到那个时候,再脱身也来得及。”楚长安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些不安。以前遇见这种事儿,从来都是以为萧寂能够解决的,自己只要听指令便是。
然而这一次,却是打心底的感觉和以往不同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离得远,还是因为对那人了解不够,或者是其他什么。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长安反应不过来。这一次回来,就是有意带你离开。哪怕先在远处观望一段时间风向也好。”楚老爷没有理会出场那言语之中的婉拒之意,执意说道,“你娘走得早,就剩咱俩了,我不能再在岸上看着你以身涉险了啊。”
说起来楚长安也没听说过楚夫人是怎么走的。只知道走得早,以至于没人管着这个大纨绔。但是听楚老爷这么说来,怕是也另有一段故事。
“马上到年关了,谁想找事儿也不会挑这个不吉利的时候,过了年孩儿再给父亲答复。这段时间在宫里孩儿也会注意着些,不会有事儿的。”
算着日子离年关,大约还有一段时间。楚长安想了想,这些日子也足够跟萧寂一道做好准备,以应对外界的种种事物。
楚老爷见此,刚想张口再说些什么。然而一转眼,已经看不见楚长安人了。
本是想追上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坐了一会儿,楚老爷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从怀里摸出来了半段儿木簪。
这半段儿木簪是在戍陵镇北府旁边的河边捡到的,做工倒是精细,可惜断了半截儿。
这会儿不知怎么了,忽然想起来了还有这样东西,便拿出来在手里打量。
上面刻着的字迹被水冲刷了许久,已经看不清了。然而楚老爷凭着触感摸索了半天,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觉得自己这回的预感,怕是要成真了。
☆、第五十章
这趟回家楚长安没敢多待; 话都没听囫囵便匆匆往回赶。
若问楚长安到底慌什么,他自己也答不上来。但总觉得是这段时间因着过于关注风月之事,儿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似得,一定要补回来才好。
看见宫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宫墙早就下了钥。楚长安转了一圈儿,估摸着差不多到了侍卫换班的时候便悄悄的从墙外翻进去; 一路谨慎着些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而有的事情哪怕人算的再紧密; 就是不如天算,比如现在。
从墙上翻落下来的时候; 楚长安已经尽可能的压了步子不闹出动静。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偷懒的把落叶全堆到墙根儿了,踩上去声音别提多大了,只要不是聋子; 想听不见都难。
楚长安心里暗骂了一声,赶忙往一旁的屋子后面退; 心里祈祷着没人看见。
天黑也看不清,楚长安刚没往后退两步,便觉得身后倚上了个温软的东西,他愣了一下; 随即伸出手去摸了摸,从触感来看,应该不是石砖堆砌的宫墙。
“摸够了吗。”
背后冷不丁冒出来了一个声音; 楚长安听闻缓缓的把手缩了回来。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动,杵了半晌; 楚长安见着气氛似乎缓和了一点儿,也顾不得多,撒腿就往外跑。
只不过还没跑几步,衣领就被什么勾着了,整个人差点儿没向后仰过去。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有话先松手再说。”楚长安见此也不急着跑了,干脆大大方方的往后倚,横竖身后的人也不会让他真躺地上。
至少摔到坚硬的石板上的前一刻楚长安是这么想的。
“今日陛下倒是有闲心,大晚上的来这儿守着。”楚长安见着他没说话,一面开口笑着缓解尴尬,一面自顾自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一次是真有事儿,楚老爷喊着回去,这边也跟大统领告过假了,想着您知道。”
萧寂只是瞥了一眼,不但没去扶他,反倒是向后退了几步,“有人禀报,说你与皇叔的宠妾有染,这事可是真的?”
楚长安差点儿忘了这出了,连忙否认道,“这真的没有,不过以前这个大纨绔跟她有没有关系就不好说了,您也知道……对了,还有一事。”摔得再疼,楚长安到底还是没忘了正事儿,这一次回去听楚老爷那么一说,当真是有几分担忧。
毕竟京城离边塞远,很多事情够不着。当初萧寂也是钻这个空子一路走过来的,如今总不能再栽倒在原地。
“什么事?”
真当要说的时候反倒是不知如何开口,楚长安想了半天。总不能说是楚老爷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再加上自己的直觉臆断出来的。毕竟在君王面前讲话还是讲究证据确凿,空口无凭不是净污蔑人么,到时候自己再落个喜欢嚼舌根的印象才是解释不清。
萧寂见着他神色隐隐有些为难,只道:“先回去再说。祁樾和皇叔倒是有意压着,只可惜已经在京城闹开了,现在你回去,怕是已经有同僚开始议论,议论你如何对皇叔的宠妾始乱终弃。估摸着你回来也是抄的这条近道,便在这儿等着。不管外面怎么说,总得先问问你。”
才不过半日有余,这消息传播的速度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也是,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根本不用有心人煽风点火,都足以让整个汴梁议论一段儿时间了。
不过说来那姑娘本就是从事着边缘职业,要真论与她有染,估计京城这些世家的男子一个都逃不过。只不过是偏偏赖上楚长安了,也不知是有心的,还是有心的。
果不其然,这一路上虽然是跟在萧寂后头,但还是免不了一些杂音入耳。
毕竟那姑娘怎么说也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再是偏房也是亲王的偏房,比宫里头一个侍卫贵重许多。
被世人唾弃的事儿,楚长安向来也做的不少,说的再怎么难听,也不会往心里去。不过再是不记事儿,也能感觉到这次事情闹得大了。毕竟再天子面前都敢说到这种程度,背后指不定会更加不堪。
“那个姑娘,就是年初在窗边寻死觅活的那个。”合上了宫门,自然是也清净了些。御书房里的灯点的足,方才在夜色之中楚长安只觉得萧寂语气似有不善,这会儿才看清他眼下的乌青。
不是不善,而是过于劳累,又不得空休息,自然是与往常不同。
“我知道。”萧寂记得比谁都清,当时重逢的乍喜,伴随着手骨断裂的疼痛,也说不清哪个更多,反正足以令人一辈子都忘不掉就是了,“这一次多半能抓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传遍京城,其中肯定是有问题。”“但是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