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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欣喜,就决定一辈子呆在雪佑镇上好好过了。
各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庆祝、祭典的方式,雪佑镇上秋收祭典的重头戏是晚上燃放莲花灯,让花灯顺着水流漂走,一到晚上人就更多了。这回云先生带着孩子们去放莲花灯,同行的还有林掌柜以及李风华。
一盏盏被火光点亮的莲花灯顺着河水飘啊飘,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停留,一双双手放下花灯,放下思念,不知道哪年哪月哪天,他们心中挂念的一切会被水流带去哪里……锣鼓声中,一个又一个秋天来临,莲花灯飘过的地方,被映照在河水上的影子涟漪阵阵。
雪佑镇上的人作息习惯很规律,人们睡得早,所以除了很重要的节日以外,一切庆典、祭祀都结束的很早,这刚放完花灯,亥时还没到,人们就散场了。
虽然大波人都各回各家了,但是繁华街上还有少数小贩没有收摊儿,孩子们放完花灯就跑去街上玩儿了。
李风华也回到了住处,而林掌柜和云先生还在河边,静静看着最后一站莲花灯消失。不久之后,浅心私塾的孩子们带着一个年纪在十六七岁左右,穿着黛蓝色长袍的陌生男孩跑了过来。
林掌柜就问了:“这小孩儿是谁?”他们家阿月有捡孩子的喜好,难道这帮学生也被传染了?
“是我们在路上碰到的,他说早就听闻咱们云先生的好名声,想着哪天能见见云先生也是一件幸事,于是我们就把他带来了。”
云间月:“……”这怎么听都像是骗小孩子的话阿欢也信了?好吧,这孩子终于像个小孩子了。
林叶寒笑着问道:“所以,这位小兄弟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见我们云先生呢?”
男孩笑起来是个包子脸:“我叫宁子,其实是我们家先生想要见见云先生,他名叫齐晨,现在正在沁雪园的大门口儿等着呢。”
云间月和林叶寒对视一眼,显然谁都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叫齐晨的。
云先生和林掌柜带着孩子们以及那个忽然造访男孩回到了沁雪园,果然看到一个人正坐在沁雪园门口,这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他双眼紧闭,身上穿着道袍,背后还扛着个旗子,上面写着:算卦。
来者是客,而且是专程来找云间月的,所以这个男人被请到了沁雪园里面。而名叫宁子的男孩则说不想进去,自顾自地走了。
很少有人会在晚上来人家家里做客,而且还是个算命的,这个人让孩子们也留在了大堂。一盏茶凉了,男人才开口道:“在下姓齐,单名一个晨字,是个算命的。”
林叶寒问道:“请问……先生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莫不是我们私塾里最近有什么大灾大难吧?”
凄辰笑道:“不是在最近。”
“……”合着真的有大灾大难是吗?
云间月开口道:“这位先生,我们对您这玄学没什么研究,有什么话您快说吧。”其实他也不想得罪这个人,但是这里毕竟是学堂,总不能让来路不明的人随意进出吧。
齐晨道:“我是来报恩的,报你当年为我挡了一刀两箭的恩情。”
林叶寒急忙看了看云间月:“你什么时候帮他挡的刀?伤找了没有?来快让我看看!”
云间月推开了林叶寒:“你傻啊,要是凭我这身体其给人家挡了刀剑,还能活着站在你面前吗?”
“当然是不能的。”齐晨轻笑,“这‘一刀两箭指’的是三件事儿,一是你与我为友,让我不必饱尝孤寂之苦,二是你把焕心带到我身边,让我有机会偿还自己做的孽,三是你直到最后也相信我,让我不必受无妄之灾。”
“……”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
齐晨笑道:“而你现在不记得这些了也实属正常。”
“什么意思?”
齐晨没有回答,而是给了在场的每个人一个锦囊:“当年你太仗义,害得自己丢了性命,在下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却无以为报……这次,时代变更,我给你和你的学生们一人一句忠告,皆是安身立命之本,好好珍惜。”
齐晨拿着最后一个锦囊塞到了云间月手中,云间月哪里是随便来个人都能碰的,林叶寒自然是不乐意,但是他刚要把齐晨那只手拽下来,那算命的居然灵巧的闪身躲开了。
齐晨拱手告辞:“我先告退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待他走后,云间月微微皱眉:“这个人很是奇怪…要是这个人生了歹心,要防可就难了。”
“放心,虽然不知为何,但我还是觉得那不是歹毒之辈。”
林叶寒话音未落,林家的小厮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老爷,云先生!我们把那个算命的跟丢了,他一出门口就嗖地一下不见了!”
“什么?”林叶寒与云间月对视了一眼,“这世上,难道是武林高手?还是说,他真是哪路神仙?”
云间月眉头更重了:“仙人也好,小人也罢,看来咱们是招上什么不好对付的东西了。”
算命先生临走前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锦囊,还都是不同颜色和款式的,感觉就像是从许多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里骗过来的。
孩子们拿着锦囊掂量掂量,里面好像是空的,但是他们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十分凌乱,但是依稀能辨认出写的是啥,纸条上面写的东西都不同,而且意思很难理解呀。
“一去许多年,桑梓依如故。转眼残花夏已迟,风雪逐天幕。”阿雪觉得自己能认全这些字已经不差啥了,更不要说理解里面的意思,他捅了捅阿秋的要,问道,“你那上面写了啥?”阿秋乖乖把纸条给了阿雪,阿雪轻声念道,“说是不乡愁,尝尽愁乡苦。几载春秋子规哀,劳燕飞何处……嘿,感觉咱俩的还能连上,挺押韵的。”
“万里侧舟江水旁,千里相思泪化牢。百里清风追幽兰,十里芳华春不老。”尚兰挠挠头,“相思?跟谁呀?”她的年纪说相思确实不算早了,但问题是,她没有可相思的那个人呀。
“凤游四海寻桐木,逝水追惜红尘路。天道有常人有情,莫留执念一生误……”彦欢跑去找云先生,“先生,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呀?”
“我也不懂。”云先生说了,“那算命先生不是让你们自己慢慢参透吗?”
“哦,那我自己慢慢琢磨。”彦欢又问,“先生,您锦囊里的纸条写了什么?”
云间月答道:“春风煮酒故人醉,秋来雁去残红褪。不知花开梦几回,问君是否愿相随。”
“嘻嘻,我还是不明白。”彦欢又跑去彦恬跟前,“姐姐,你那上面写了啥?”
彦恬将纸条摊开放到彦欢面前:“美人未觉心思乱,朱颜不改泪花干。沧海一梦月正明,浪静风恬春意暖。”
“那个算命先生是不是瞎写的呀?”彦欢眨眨眼睛,“居然还叫你美人唉。”
彦恬:“……”
彦恬笑得那叫一个惊悚:“小崽儿又皮痒了是不是?”
云先生让学生们快去睡觉,可孩子们已经围到林叶寒身边了,问他自个儿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林叶寒笑了,把纸条展开,在几个小孩面前展览了一圈儿:“还是个千古名句呢: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红杏?枝头?”阿雪惊呼,“林掌柜你不会是想要出墙吧?”
林叶寒:“……”
“谁要出墙?”云先生耳朵尖,一听到这动静立马过来了,“还有,你们都是从那里学到这种词儿的?简直有辱斯文!”
“您那斯文动不动就被谁辱一回,也该歇歇了。”林叶寒苦笑道,“谁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啊,别瞎琢磨啦。”说着,他一松手,也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邪风,纸条随着风就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除了‘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一句是出自宋祁的《玉楼春·春景》以外,锦囊里的纸条上写的都是我编的,还有彦恬那两句是我亲爱的同桌帮忙写的,而阿雪和阿秋那几句用的是《卜算子》的词牌名,这里也有很多字是同桌桌帮我填的,真的十分感谢她,同桌,我爱你!
☆、眷属
秋收祭典结束以后,浅心私塾的学生们收到了林掌柜的礼物,林叶寒给了他们一人一张看大戏的票,这戏班子有名得很,时间又正好是秋收祭典后,现在的票可谓是千金难得,可见而林掌柜为了讨好孩子们是花了大价钱的。
戏班子今天演的是一出讲前生今世姻缘的戏码,戏里的主角名叫焕心,是天上的仙女,因为触犯天条被贬下凡间,投入了畜生道,变成了一只鸟。
而焕心有个恋人,他是太虚神殿里的凄辰仙君,凄辰为了找到自己的恋人在人世间徘徊,最终找到了焕心转世的那只鸟。
后来,太虚神殿的入口有仙山被妖魔鬼怪占据,一场旷世神战爆发,神战中凄辰仙君殒命,而那只鸟活了下来,投奔修仙门派,经历了几百年终于修炼成了人形,开始寻找自己恋人的转世。
这个故事也没什么新意,可是戏班子的名气大,愣是让这么个烂大街的故事变成了人人追捧的名戏。而在场的观众看得就是个热闹,纷纷拍手叫好。
散场后,女孩儿们还沉浸来结局中无法自拔,最多愁善感的尚梅感叹道:“情是何物啊情是何物,真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彦欢就问了:“那到底什么叫做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啊?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的,我想想……”彦恬眼前一亮,“对了,就像云先生和林掌柜,”
“那,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找个人,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呀?”
“……皮痒了是不是?”
孩子们回到学堂,林掌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大家都明白林掌柜这是有事儿求他们,彦欢不等他开口就问道:“林掌柜,您这是又惹先生生气了吧?”
“当然不是了。”林叶寒笑了笑,“但是,等会儿还要麻烦你们替我在阿月面前说几句好话。”
“出什么事儿了?”
林叶寒叹气:“我啊,要出远门儿了。”
林叶寒要出远门儿了,这是一笔大生意,而且路远,一来一回要四个月。
四个月啊,没准儿路上再耽误耽误,要小半年儿才能回来,人生有几个小半年儿啊。林掌柜本来是不乐意去的,奈何受不住老管家的啰嗦,不得不去谈这桩生意。
云间月在得知此事后,为了他特地办了一场送行酒席,只可惜冷冷清清,就是一桌子普普通通的菜,但是还有林家老管家酿了几十年的青梅酿,听说以前迦凌人远走,家人就会准备这个,寓意着赶快归来。而在座的全都是浅心私塾的孩子们,以及一个李风华,只有在这种时候林叶寒才会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真的没什么人了。
“阿月,我不想走……”林叶寒一沾酒就醉,一醉就趴在桌子上把头摆在手臂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云间月自然是听得出林叶寒这是在劝自己留下,可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想起了小时候安慰人的方法,摸着林叶寒的头发说:“阿寒乖,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鼻子哦。”
那语气像极了哄小孩……反正事后在场的所有人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李风华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知道云间月婆婆妈妈可没想到他这个性十几年了没改。
于是,为林叶寒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