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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星精通水性,带着一个,虽然仍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毕竟还是给他们从地下的水道钻出去,到了那出口之处,双剑合壁,果然很快就斩断了几枝铁枝。
陈石星把云瑚抱上了陆地。云瑚定睛一看,说道:“这是园子的西北角,和内园距离最远。龙家平时是用来招待贵客住的。”
园子这样大,到处都有巡逻的卫士,他们又是穿着湿溅的衣裳,要找得见段剑平和韩芷,虽然不至是如大海捞针,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当他们踌躇之际,又有巡逻的卫士走来了。
两个巡逻的卫士边走边谈,意态却甚是悠闲。
“外面的情形怎样?那两个冒牌的卫士抓着没有?”
“不知道。不过我调来这里的时候,还没听说找到。”
“在这里守卫,好像是在另一个天地之中,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咱们这里却是冷清清的,实在不是滋味。”
“你真是人心不足,能够调来这里,这是谁都羡幕的好差事呢。咱们的差事只是看守水牢的出口,什么风险也没有的,在外面有热闹可看,可得随时准备碰上刺客。运气不好,说不定还会糊里糊涂的就送了性命呢。”
原来那卫士说道:“你这话是说得不错!这里该是最没危险的地方了。不过,丝毫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却是着实有点气闷。”话犹未了,突然给人点了穴道,不仅气闷,而且不省人事了。
陈石星以迅不及掩耳的手法,从假山石后一跃而前,点了他们的穴道。笑道:“瑚妹,咱们有了可替换的农裳了。”
云瑚闭上眼睛,转过了身,说道:“快的料理这两个家伙,别让人发现。”
陈石星本想把他们沉下水底,但于心不忍,终于还是把他们掩藏在潭边的草丛中。
云瑚换了衣服,走出山洞,笑道:“幸好这家伙身材瘦小,衣裳虽然不大合身,也只是稍长一惊。就是有一些臭男人的气味,令人感到不大舒服。”
陈石星忽地起了个念头,说道:“按理咱们本该马上去找段大哥和韩姑娘,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园子这么大,一时间恐怕也难以找着他们了。但目前咱们却有个好机会——”
云瑚翟然一省,“啊,你的意思是先干另一桩事情,迟一步再找段大哥和韩姐姐。”
“不错,宾馆就在附近。咱们先去找那瓦刺使者,迫他交出和龙文光秘密签订的和约草案。还可以把他拿作人质,那么段大哥和韩姑娘也不愁不能脱险了。”
就在此时,忽地隐隐听得东南角传来的喧闹声,好像是有人在那边厮杀。距离那么远,要不是他们有伏地听声的本领,是听不见的。如今听得见,可知那边厮杀得是甚为激烈了。
云瑚忐忑不安,说道:“不知是不是段大哥和韩姐姐遭受围攻。”无须她说下去,陈石星亦已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了。是应该先去替段韩二人解围呢,还是仍然按照已走计划,先行潜入“宾馆”,去绑架那个瓦刺便者呢?
云瑚猜得不错,他们果然是给人发现,遭受围攻了。他们尚未知道冒牌卫士的身份已被龙成斌识破,此时正在想法打探云瑚的消息。
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停留,好不容易在园子的一个角落,才碰到一个单独巡逻的卫士。
段剑平问道:“听说有一个女刺客被捉住了,是吗?”
“不错,这女刺客还不是普通人呢!”
“是什么人?”
忽听得一个人冷冷地说道:“你要知道,应该问我才对!”
来的这个人正是龙成斌。跟着他一起来,还有他们冒充的那两个真卫士。
韩芷见过龙成斌,叫道:“段大哥,快,快抓住他!他是龙老贼的侄儿!”
她话犹未了,段剑平早已唰的一剑向龙成斌径刺过去。
两个卫士齐声喝道。”好呀,你竟敢冒充老子,我要你的命!”便气呼呼地扑上前来,韩芷一抖软鞭,把他们圈住。让段剑平去追捕龙成斌。
龙成斌曾学过几招张丹枫的剑法,段剑平那一招“白虹贯日”,要想刺他胸前的“志堂穴”,竟是未能成功。
不过,他的本领毕竟还和段剑平相差颇远,抵挡得住两招,第三招段剑平使了一个“绞”字诀,一招“三转法轮”,登时把龙成斌的长剑绞脱了手。
段剑平追上前去,乱草丛中伏兵齐起,是呼延四兄弟。
幸亏段剑平身手不凡,给四兄弟突然跃起袭击,立即一个“倒踏七星朱”,硬生生的把前冲之势煞住,这才没有受伤。
呼延龙冷笑道:“原来是段家小王爷,嘿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上次我们请不动你的大驾,这次难得你不请自来。”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长剑一挥,已是抢先占了有利位置,开始发动阵势。
龙成斌哈哈笑道:“不错,难得有请也请不动的客人亲自送上门来,你们可得替我留住客人,好好招呼!”
呼延龙道:“公子放心,这次包管他是插翅难飞了!”说时迟,那时快,四兄弟布成的剑阵已是合围。段剑平虽没受伤,也是不能突围了。
段剑平叹口气道:“芷妹,你这是何苦?”韩芷微笑道。”段大哥,你忘了咱们的誓约吗?咱们是发过了誓,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的啊!”
忽见一名卫士匆匆跑来,这名卫士是在通向“武源陵”的那条地道的出口处把守的。
龙成斌吃了一惊,问道:“令狐雍为何不来?”
那卫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顾不及答复他的这一问题,便先叫道:“公子,不好了!”
龙成斌喝道:“什么不好了?”
“地底有水流出,我们合力移开封洞石头,里面全是水。”
“陈石星这小子呢?”
“有两个懂得水性的人游进去看,没有这个小子,却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快说!”
“水牢裂开一个洞,关在水牢里的女刺客……”
“怎么样?”
“那女刺客不、不见了!”
龙成斌大惊道:“水牢出口处找过了没有?”
“已经有人去找了。但我赶来禀报公子,却不知他们是否找到刺客?”
段剑平和韩芷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都是又喜又惊。高手搏斗,哪容稍有分心,只听得“嗤”的一声,韩芷的外衣被两柄利剑同时刺到,当胸扫来。要不是她身法轻灵,闪避得快,险些就是开膛破腹之灾。她穿的是卫士军装,一给挑开,登时露出贴身的衣服。呼延豹哈哈笑道:“果然是那小妖女!嘿嘿,小妖女,我劝你还是早点投降的好,否则恐怕你更要出乖露丑了。”
龙成斌一看这形势,料想呼延兄弟可以稳操胜券,放下了心,叫道。”弓箭手布防,别让刺客逃跑。活的拿不了,死的也要。”下了这道命令,料想万无一失,便即离开。要知在他的心目之中,陈石星和云瑚二人的分量,自是要比段韩二人重要得多。数十名弓箭手,有的爬上树顶,有的登上假山,箭锻的寒芒,在黑夜里好似繁星点点。封锁了段韩二人可能逃跑的去路。
段剑平道:“芷妹,沉着点儿。陈大哥和云姑娘已经脱险,咱们是不必挂虑了”。”韩芷去了顾虑,精神一振,果然沉着下来和段剑平并肩作战,虽然不能闯出剑阵,却已令得剑阵不能再向中间挤进。不过他们去了顾虑。呼延四兄弟亦是去了顾忌,他们不必生擒韩芷,放手攻逼。时间稍长,韩芷的气力更加不济。
正在危急的时候,忽见卫士们乱哄哄的奔跑叫嚷:“有强盗打进来了!”霎时间喊杀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打进来的“强盗”似乎为数不少。
石广元喝道:“别慌乱!这里的人调一半出去。弓箭手仍在原地布防!”他是听到龙成斌在这里碰上刺客之后,刚刚赶来,替代沙通海指挥的。
蓦地里“呜”的一声,一道蓝色的火焰掠过长空。只见一个老头,跟着他的是一双青年男女,再后面一点是个跛了一足,拿着一根碗口大的禅杖当作拐杖的和尚,这四个人已是采到这边来了。那道蓝色的火焰,是老头手中射出的一枝蛇焰箭。
卫士当中本来就有好些人拿着火把的,加上这杖蛇焰箭的光亮,段剑平抽目一观,已是看见百步开外正在赶来厮杀的这些人了。
他认得那跛了一足的和尚正是“八仙”之中排行第四的戒嗔大师;那双青年男女,也是“八仙”中排行第七、第八的葛南威和杜素素。只有那个老头他不认识。
那个老头见呼延四兄弟围攻两个卫士,怔了一怔,叫道:“哪位是韩姑娘?”
韩芷翟然一省,叫道:“是池伯伯吗?我是韩湛的女儿。”
这老头儿正是池梁,一听得这个假扮卫士的人,果然是他所要寻找的好友女儿,立即发狂一样冲来,叫道:“韩姑娘,别慌,我来救你!哼,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他的命。”
石广元冷笑道:“我先要你这老贼的命!”把手一挥,乱箭如蝗,都向池梁这边射去。
池粱脱下身穿长衫,竟把长衫当作一面盾牌,舞得呼呼风响。乱箭射着他的这件布衫,当真是像碰着盾牌似的,纷纷落下。葛南威手挥玉萧,杜素素舞起长剑,在池粱掩护之下,拨打乱箭,也是加快脚步冲来!
转眼之间,已是冲到那座假山前面,箭矢更加密了。池梁忽地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暗器功夫。”随手抓一块石头,放在左手掌心,用力一弹,打出来时,已变成无数碎石,右手仍然挥舞那件布质的长衫,当作盾牌。
他用的是“刘海撒金钱”的暗器手法,一把碎石子撤出,只听得哎哟、哎哟之声不绝于耳,站在假山上面的弓箭手,竟有十几个同时受碎石之伤。
戒嗔和尚不良于行,本是稍稍落后的,此时箭雨较疏,他忽地身形斜窜,绕过假山正面的几块形如屏风的巨石,禅杖着地,“嗖”的一声,便是跃前丈许,几个起落,本是落后的地,反而跑在池粱等人前面了。葛南威吃了一惊,叫道:“四哥,不可躁进!”
戒嗔和尚急于去助段剑平,哪肯听他的话,禅杖点地声不绝于耳,等于持竿跳远一样,比轻功超卓的人跑得还快。不消片刻,已是给他冲上了假山。
弓箭射远不射近,戒嗔和尚一冲上假山,弓箭手已是无所施其技,只能和他肉搏。
戒嗔和尚道:“直娘贼,给我滚下去!”禅杖霍霍使开,势如疯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真个是挡者披糜。莫说是人,石头给他禅杖扫着也都粉碎,眨眼间六七个箭手给他打得落花流水,手断足折。但王山上剩下来还没受伤的弓箭手发一声喊,吓得抛弓弃箭,四下奔逃,有的钻入山洞,有的当真如奉他的命令,和衣滚下山去。
戒嗔和尚哈哈大笑,“不怕死的就来拦我!”正要冲下假山。忽地“嗖”的一箭射来,正中他的左肩。池梁说道:“南威,你照料戒嗔大师!”脚步不停,冲过箭阵,再闯剑阵。
葛南威见戒嗔中箭,大吃一惊,说道:“四哥,你歇一歇,我给你敷上金创药。”
戒嗔和尚双目一瞪,“这个时候,你还叫我歇息?这个箭伤,算得什么?”竟然自己把那枝箭拨出来了。
他连金创药也不敷,一声虎吼,禅杖撑地,径自前奔。葛南威追他不上。
好在冲过那座假山之后,已是变成双方混战之局,弓箭手恐误伤自己人,不敢乱放箭了。
韩芷气衰力竭,已是到了难以支持的田地,猛听得一声大喝,池梁已是冲进剑阵。
呼延虎首当其冲,给他劈面一拳,打得面门好像开了颜料铺,满是血污。呼延蛟在四兄弟中本领最弱,被他那一声惨叫震得心头如中铁拳。他的长剑尚未刺到池梁的身上,就给池梁夺去,反手一掷,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