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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吕玄都笑嘻嘻道:“噫,看来阿拂对我的美貌觊觎已久。”
宋拂让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掏出一只暗天雷,把他炸得七零八落。他扯了一下嘴角,笑容看上去相当凶狠:“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某是这里的老板啊。”吕玄都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看来,阿拂与某真是有缘分,掖城这么大,你偏偏住进了某的客栈。”
“原来如此。”宋拂扭头对掌柜道:“抱歉,我不……”他盯着柜台上无辜的钥匙,抬头看了看掌柜,棺材脸的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数完了铜板,皮笑肉不笑道:“二楼,凤雏间请。本店概不退款。”
“你!你这是强买强卖!”
棺材脸的掌柜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若是不满,大可以去告官。”
官府接讼状每月都是有固定时间的,宋拂掐指一算,他想要告官,还要等个十日,之后对簿公堂更是麻烦得不得了。何况他一个江湖中人,若真闹将到官府,就他身上那些东西,足够他人头落地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宋拂不断在心中默念着,用手指将钥匙划拉到自己这边:“有劳了。”
宋拂拾阶而上,到了二楼凤雏间,身后的吕隐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宋拂用钥匙开了门,朝门外的吕隐笑了一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被拒之门外的吕隐垂着眼睫自嘲一笑,上前敲门。
他连着敲了大约一刻,眼前的门终于开了,宋拂一脸黑气:“做什么?我要休息了。”
吕隐苦着一张脸:“阿拂……你好歹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嘛。”
“没有误会,谈何解释?”宋无黯冷眼看着他:“你昨日申时买马,酉时离开,分明是在毁去地图之后就已经有了成算,决意把我抛开来。怎么?还要我感激不杀之恩吗?”
“非也。”吕玄都天生一双笑唇,即便此刻敛去笑意,也显得温文有礼,只是他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我想说的是,阿拂就那么确定自己记住的那副图是真的?”
宋无黯眼神莫测,他一甩袍袖,寒声道:“……我不会再信你!”
吕玄都并不在乎他的态度:“看来阿拂想到了是不是?你虽是暗器高手,若是你全神贯注,即便是我也不敢动手脚。奈何阿拂是君子,有意避嫌,故意避而不看,这才给了吕某可乘之机呀。”
宋无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此处等我?”
“非也。”吕玄都合起扇子:“今日遇见阿拂确属巧合,我并非在此等你。”
“看来,先生已经找到更好的合作伙伴,又何必在此与某多言呢?”
“因为——”吕玄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我想分你一杯羹啊。我们,来谈一谈新交易。”
“你凭什么和我谈?”
“凭各耆精铁!”
宋无黯与吕玄都在门口对峙片刻,宋无黯冷冷地退后两步,将他让进房中:“你说吧。”
“我手中,有瀚海陨铁,也有各耆精铁,数量虽不如各耆王城中多,但打造一件兵刃还是绰绰有余。”
“所以?”
吕玄都斟了一杯茶推倒他面前,徐徐道:“为何不坐下呢?”直到宋无黯在他面前坐下接过茶盏,吕玄都方才继续道:“你曾经说过,之所以寻找各耆王都,是为了各耆精铁,是不是?”
“是。”
“如今我可以给你各耆精铁,那你是否可以放弃各耆王都?”
宋无黯低头看着茶盏中清亮的茶水:“吕先生打得好算盘。”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抿了一口茶水,抬头看向他:“只是,你想要的恐怕不是这个。若如你所说,你给我看的地图是假的,那么我就不可能找到各耆王都,你此番大费周章来找我谈交易,肯定不会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前后矛盾。既然如此,究竟是什么条件,不如直说吧。”
吕玄都忍不住喝彩道:“阿拂真是聪明,你放弃寻找各耆王都只是前提,我要——你的血。”
宋无黯手中茶盏应声而裂,他一甩袍袖,碎裂的瓷片纷纷钉在了案几上,他声音霎时冷若坚冰:“滚出去!”
“阿拂何必动怒?”吕玄都面不改色,他将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瓶放在案上:“你要各耆精铁,我可以给你,同时,也免得你去各耆王都冒险,只是需要你一点血罢了,岂非合算得很?”
“你休想!”宋无黯怒不可遏地看着他:“你既然提出要我的血,显然已经知道,想要开启各耆王城,必须要各耆王族之血。我的祖产,岂有拱手让人之理?何况,你根本是个骗子!所以,休想,我绝对不会答应!”
“噫,果然。”吕玄都仍旧镇定自若:“阿拂,我教你第二件事——想要骗人,就要少言、慎言、多听、多思。”
“你诈我?”
“然也。”吕玄都款款摇扇:“原本我并不确定要如何开启各耆王城,现在已然确定了。”
宋无黯九枚暗枚瞬间离手,直奔他面门而去,吕玄都一拍案几,身形疾退数尺,折扇一挡之下,九枚暗枚当即翻作两倍之数。
“噫,有趣。”
吕玄都身形飘逸,长袖翻卷,从容不迫地与暗枚周旋。这东西显然不仅仅是暗器,而且暗含机关之术,出手迅疾,一旦遇到阻遏,便会一分为二,实在难缠得很。
大约纠缠了一炷香的时间,暗枚并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几乎化成一道黑风,将吕隐团团围住。他似乎有些不耐,干脆地停下了动作,任由无数暗枚打在身上。只一瞬,那无数暗枚又重新变作九枚,跌落在地上。
吕玄都故作疼痛地揉了揉胸口:“噫,好痛哦。真想要阿拂给我揉揉。”他笑着看向宋无黯:“阿拂呀,还是心地太好,若是我有此等利器,必然要开刃,即便有人能够破解,也要他重伤无疑。”
宋拂终于变了脸色:“你如何得知暗枚的解法?”
“是我。”
人未至,声先至。一惨绿少年从门外款步从门外走进,来人柳叶眉,柳叶眼,配上一身绿衣更显得唇红齿白,颇有些烟视媚行的味道。只是他神色坚毅,举止得宜,反而别有一番风流韵味。
宋无黯难以置信地看向来者:“……葳蕤?”他方要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晕眩不止,吕玄都立刻伸手扶住他:“噫,阿拂小心。”
“——是,那杯茶!”
“是。”吕玄都扶着他坐下,将他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语气温柔道:“阿拂,现在,我教你第三件事,出门在外,别人递给你的东西,千万不要入口。” 他划开他的手腕,轻声哄道:“乖啦。不怕,不怕啦。”
吕玄都取够了血,便给他上了金疮药,将伤口包扎好。
宋无黯根本不理他,只死死地盯着角落里沉默地看着两人的少年郎:“沈葳蕤——”
“……师兄。”
“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
第九章 神兵出世
吕玄都捧起宋无黯的手腕,隔着纱布轻轻吻了一下:“好好睡一觉,明日会有人将各耆精铁送给你。”
站在一旁的沈故身形一闪,一掌劈开吕玄都,他抱过宋无黯,将人安置在床上,柳叶眼中充满了对吕玄都此举的厌恶之情,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耐下心道:“吕先生请回避一下,某想与师兄单独谈谈。”
“有何不可呢?”
吕玄都合上扇子,捏着那一小瓶各耆王族之血,笑眯眯地退出了房间,甚至还体贴地替两人将门拉上。
待吕玄都退出房间,沈故避开宋拂锋利的目光,他沉默很久,方才近乎嗫嚅道:“师兄……”
“不敢当。”宋无黯冷冷地看着他:“沈葳蕤,下山半年,你长本事了,与外人联手算计我。”
“葳蕤,不得不如此。”沈故再拜:“某不敢求师兄原谅,只求师兄留在此处,不要来趟这趟浑水。还有——吕玄都其人奸诈狡猾、谎话连篇,师兄离他越远越好,莫要相信他半句话。”
宋无黯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他,和你的话,我都不会再信半句。”
沈故身形一僵,神色惶惶,好半晌,只得无奈再拜,苦笑道:“……葳蕤告辞,师兄保重。”
“——等一下。”
沈故眸中燃起些许希望,期待地看向宋拂:“师兄还有何事?”
“我送你的剑穗,留下。”
“师兄!”
“剑穗留下。”
沈故踌躇着解下了凤仪上的剑穗,这是七岁时宋无黯送他的剑穗,陪了他已有十年之久。师兄弟九人中,他们两个年龄相同,关系最为亲厚,所以宋无黯才会将他自幼带着的玉壶送给他。而他早该知道,将宋无黯的身份和暗枚的解法出卖给吕玄都,凭他此番作为,以宋无黯心性绝对会记恨他一辈子。
沈故摩挲了一下剑穗上的红玉玉壶,轻轻将它放在了宋无黯枕下,他声音有些哽咽:“剑穗我放下了。对不起,师兄。”
“你既然做了,就不必说对不起。”宋无黯抿紧了嘴唇,恨声道:“沈葳蕤,你最好别再回无辜山,否则,我会杀你。”
“我……”沈故微微红了眼眶,他低声应道:“……是。我知道了。山高水长,后会无期。沈故、告辞。”
宋无黯听见沈葳蕤和吕玄都的脚步渐渐远了,两人早有打算,想来拿到各耆王族之血即刻便会动身。一探各耆王城显然需要不少人手,客栈里一时间静寂下来,掖城的夜晚连只蝉也没有,安静到让人心慌。
不到半个时辰,宋无黯手脚便恢复了力气。他拿起枕下的色泽如血的红玉玉壶苦笑一声:“你瞧,十四年的情谊还是比不过滔天富贵,你又有什么用处呢?”
第二日,果如吕玄都所说,客栈的掌柜交给他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摆着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瀚海陨铁和各耆精铁,足够他打造两把神兵利刃。
宋无黯背着箱子,提了包裹,在掖城的钱庄里支了些银子,打马离开了掖城地界,往长咸去。他当初搜罗各耆精铁是想给沈葳蕤打造一声贴身的软甲,师父说他缺乏一点儿灵气,虽是极其刻苦,但论武学,论文采,在师兄弟九人当中都属垫底。没人想永远都当最后那一个,这些年,沈葳蕤过得并不开怀,宋无黯是知道的。所以,当他执意下山的时候,宋无黯并未阻止,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一道下了山。却不料途径松南岭的时候,沈葳蕤不知为何故意将他甩开,自此半年杳无音信。
失了沈葳蕤的踪迹,宋无黯也不强求,想着不如趁机打造一件软甲给他防身,日后再见面时交给他,自己也能放心不少。他琢磨很久,才终于敲定了以各耆精铁为主要材料。宋无黯手头是有些各耆精铁的,只是数量不多,并不够做一身甲胄。如今凑齐了材料,却已经没有打造软甲的理由了,也是着实好笑。
到了长咸,宋无黯在晚云客栈落了脚,去泉兴县之前,他将不少东西寄在了这里,如今回来正好顺道来取。取了东西之后,宋无黯每日早出晚归,一连十余日见不到人影,直到他退房结账时,客栈掌柜才恍然想起,原来店里还住着这么一号人物。
客栈掌柜一边算账,一边搭话道:“郎君这些日是来长咸游玩?”
“是。”
“难怪每日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客栈掌柜正低头拨弄着算盘算珠,西南方向的檀熊山方向一道紫光气冲斗牛,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