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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桥卧波的轻身功法最适合横渡,学到极致的,长提一口内息,可以三百丈之内不落地。吕玄都带着一个人,飘飘摇摇落在百丈之外,看起来毫不费力,可见他这门功夫几乎已经练到了极致。
可惜在旁人看来,虽说姿态潇洒飘逸,可看着总有两分落荒而逃的味道,故而漠风堡的护卫非常不怕死地紧跟着追在后面。
吕玄都带着宋无黯直奔马厩牵了匹好马,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冷笑一声,袖中银色长链飞出,痛痛快快扫倒一大片。他仗着自己内力强横、无人能挡,硬是开出一条路来,带着宋无黯打马狂奔而去。
身后原本沉寂的漠风堡躁动起来,待走到了岔路,吕玄都立刻弃马,心满意足地抱着宋无黯往掖城的方向去了。纵然宋无黯有心反对,奈何两人奔逃途中,他内力没有恢复,只得当自己是哑巴,默许了吕玄都的做法。
掖城独有的白石城墙之灰黄的沙尘和浓绿的树荫之间无比显眼,兜兜转转竟然是又一次到了掖城。
宋无黯挣扎了一下,有些尴尬道:“放我下来吧。”
吕玄都立刻哭丧了脸,指责道:“无黯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
宋无黯呆住,过河拆桥?哪里来得过河拆桥?分明全是他搞出来的事情。
吕玄都却是不肯和他讲道理,而是俯身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笑嘻嘻地把他放下来:“这是吕某人的辛苦费。”
宋无黯微微一挑眉,他既然决定和吕玄都试试,自然不会抗拒和对方亲近,他笑了一下,也在吕玄都唇上轻吻了一下。
吕玄都眼睛一亮,立刻得寸进尺地凑上来:“不够,还要亲亲。”
既是美人,又是情人,还是心上人,宋无黯自然乐得哄他,于是便又顺着他的意,亲了他一下。厚脸皮如吕玄都立刻美滋滋地一把抱住宋无黯不肯撒手,对着人又亲又摸,很是占了一番便宜。要不是听见了人声,恐怕就要拉着人幕天席地直接交合了。
宋无黯脸颊窜上一抹薄红,低头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拽着吕玄都就要进城。吕玄都看着他水色潋滟的眉眼和颊边的绯红颜色又是一阵心动,心满意足地挽着他的手往城里走。
“小五?”
这声音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宋无黯动作霎时一顿,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果然是蔚予纵。他们一行三人,牵着马的那个是曾有一面之缘的曾经的谢莫白、现在的谢恣意。马上驮着的那人一身浅绿衣衫,腰间佩剑,他未曾见过,不过他脸色苍白,看起来似是受了不轻的伤。
宋无黯心中蓦然升起一种做坏事被人捉个正着的尴尬之情,不由地脸颊更红,不由轻咳一声:“十一师兄,谢先生。还有这位——”
那个浅绿衣裳的人朝他遥遥一拱手,他眸色略浅,琥珀色的眉眼微微一弯,露出一个极其真诚的笑容来,:“在下伏崚。”
“原来是‘灵犀一剑’伏青鸾伏少侠。”宋无黯当即十分礼貌地回礼:“伏少侠可是受伤了?”
伏青鸾犹疑一下,摇了摇头:“只是旧疾复发,休息一阵就好了。”
见他神情,宋无黯立刻明白这个问题有些逾距了,朝他抱歉地笑了一下:“伏少侠保重身体。”伏青鸾笑着应下,朝他道了谢。
待两人寒暄完,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的蔚予纵冷眼打量着吕玄都,幽幽地来了一句:“不知这位是——”
“这是——”宋无黯心思电转,说情人太轻浮,爱人还谈不上,心上人太肉麻,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合适的称呼,脑子一抽道:“我朋友,吕玄都。”
蔚予纵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哦?原来是朋友啊——”
站在他旁边的吕玄都脸色当即一黑,当即就要抽回手来。宋无黯一时不察竟然被他甩脱了,突然失却温度的指尖颤了颤,他怔怔地看了吕玄都一眼,想要去拉吕玄都的手,可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心里又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会儿,只好可怜巴巴地把手收了回来。
一时不察,好白菜就被猪给拱了。
旁观全程的蔚予纵露出笑靥如花,谢恣意暗道不妙,每次蔚予纵笑得特别开心的时候,就肯定要有人倒霉。
“不知这位吕先生今年贵庚啊?看着似乎是要小五年长一些的。”
行吧。至少没指着鼻子说他老牛吃嫩草吧。
吕玄都心情不佳,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慢悠悠地抬起眼皮:“吕某三十又三,说起来你与无黯都可称得我一声叔叔。”他朝蔚予纵拱了拱手:“在下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瞥了宋无黯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心中气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欸?”
宋无黯刚想跟上他一起,蔚予纵一把将人拽住了,声音稍微提高了两度,对着吕玄都的背影来了一句:“好走不送。”
蔚予纵一手火上浇油用得无比纯熟,吕玄都脚下步伐一顿,登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抽出衡难敲碎这小子的脑壳。
宋无黯是他的,凭什么要留下给蔚予纵?吕玄都抿紧嘴唇猛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宋无黯身边,劈手从蔚予纵手里夺过了宋无黯的手腕,一把把人拽到身边,丢下一句生硬的“告辞”,就扯着宋无黯要离开。
宋无黯无奈地看了蔚予纵一眼,朝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脚下半步不落地跟着吕玄都。
吕玄都用力拽了他一下,语气不满道:“走啦,有这么舍不得?我不比他好看吗?”
“……”
见宋无黯犹豫了,吕玄都当即停了脚步,指着蔚予纵道:“难道我不比他好看吗?”
不远处地蔚予纵显然听见了这句话,他微微一挑眉看向宋无黯,显然也在等待宋无黯的答案。
男人这不可理喻的胜负欲啊。
宋无黯只想扶额。他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
吕玄都见他迟迟不回答,可怜巴巴道:“无黯你变了,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过这个吊眼狐狸精吗?”
蔚予纵嗤笑一声:“阁下不如照照镜子再说话,你这幅模样也好意思说别人是狐狸精?”他不急不缓地补刀:“何况蔚某正值青春年少,阁下只能说是驻颜有术吧?自然高下立判。”
吕玄都额间青筋微跳,格外不服输地看向宋无黯,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无黯觉得呢?”
“额——”宋无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阵:“这、我觉得自然是十一师兄更好看些。”他颊边飞红,声若蚊呐,极快地说了一句:“可我喜欢你。”
吕玄都怔愣了一下,哼笑一声,低低问道:“看不出来还挺会哄人的。有多喜欢我?”
宋无黯瞥了旁边蔚予纵一行三人一眼,想起方才说的话,脸颊轰然红透了,“嗖”地一下就消失在了城门口,简直将踏青霭运用到了生平极致。吕玄都失笑着追了上去。
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消失在城门口,蔚予纵头顶煞气几乎可视,谢恣意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虽说是他赢了,但怎么就这么堵呢?
另一边,吕玄都已追上了宋无黯,笑嘻嘻地拉住了他:“怎么就走了?无黯还没说有多喜欢我呢。”
宋无黯不想在街上和他拉拉扯扯、引人围观,只是埋着头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低声抱怨道:“还不是你非要和十一师兄争。”
吕玄都轻轻挽住他的手:“有关于你,我当然要争。”他轻轻附在他耳畔,声音低沉:“无黯你有多喜欢我?”
宋无黯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推了他一下,退开两步,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干脆反问道:“那你有多喜欢我?”
“我呀,”吕玄都眉眼弯弯,小勾子似的轻轻巧巧、利利落落地勾人心:“就像水中月对天上月,人间花对黄泉花,你有多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宋无黯的手心:“我们找一个地方,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
第四十九章 冰结
殢雨坊是掖城最大的一家风月地、销金库。
宋无黯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片懵然,耳畔丝竹之声不绝如缕,欢声笑语萦绕不绝,他努力回忆着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自己脑子一热,就答应跟着吕玄都到了这里。
榻边忽地一沉,吕玄都拄着脑袋侧卧着看他,轻声道:“无黯……”
宋无黯一个激灵,猛然坐了起来:“我、我想起还有事,要回无辜——”没等他话说完,吕玄都一个翻滚已经压到了他身上,整个人埋进他怀里,闷声道:“要去哪?我陪你。”
被吕玄都的突然袭击差点压断气的宋无黯推了推他毛茸茸的脑袋:“下去,沉死了。”
吕玄都扬起脸,下巴硌在他胸口上,桃花眼中水波流转,低头看下去别有一份孱弱娇柔的意味,他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噫,刚把人家弄上手就不喜欢了?”
宋无黯微微一颤,身上寒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抬腿踹他,语气颇为嫌弃:“你干嘛?怪说摹!
吕玄都讪讪地放了手,老老实实躺回了自己那一半位置:“我还以为无黯喜欢这种调调呢,毕竟我每次装可怜的时候,你总是心软。”
宋无黯:“……你平时就很好。”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话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吕玄都幽怨地看着他:“我都带你来这里了,你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宋无黯不知想到了什么,腾地红了脸:“这、这——进展是否太快了些?”
吕玄都忍俊不禁:“无黯你可真是太可爱了。”他伸手去挽他的手,躺在床上看着头顶闪着粼粼金光的红色纱帐,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红烛暖帐,像是洞房花烛。”
宋无黯微微朝他的方向挪动了一点位置,与他一起看头顶的红色纱帐:“唔,确实很像。不过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到这儿来?”
吕玄都理所当然道:“带你巡视产业。”
宋无黯微微挑眉:“这地方也是古楼的产业?”
“不。”吕玄都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私产,与古楼完全无关。我来给你数星星吧。”
“哪里来得星星。”
“头顶不是有这么多呢吗?你听着,我来给你数,好吗?”
宋无黯纵容道:“好,你来数吧。”吕玄都笑得很温柔,一颗星一颗星地数了过去,不知数到第多少颗的时候,宋无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然黯淡下来,他这一觉睡得很长、很深,内力似乎仍然没有恢复,四肢软绵绵没什么力气。
宋无黯侧头看了身旁睡着的吕玄都一眼,他睡姿很端正,薄毯虚虚地搭了一个角在身上,左手放在胸腹之间,右手仍然与他牵在一起。
大概是握得太久,手背沾了些汗水,有些滚烫,又有些痒。
宋无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唇角不自知地微微扬起。半晌将目光转回到头顶的红纱帐上,思绪逐渐恍惚,他仍然觉得不真实。
风微微地吹了进来,红色的纱帐荡开一个小小的弧度,宋无黯骤然发觉不对,他猛然起身,直觉眼前猛然一黑,一双手迅速地扶住了他:“小心!”
“你根本就没睡。你又骗我——”宋无黯拂开他的手,半撑着床榻坐了起来,吕玄都伸手虚扶着他,却并不敢碰他。
宋无黯眼前黑暗逐渐退去,头脑稍微清醒起来,他语气中带了三分咬牙切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