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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孟公子有所不知,这以鸡代婿,可是有讲究的。第一,需是母鸡第一窝孵出的雄鸡才行,二是要精神焕发,毫无病态,才算的上吉利,三是重量须与新郎年龄的尾数相同。”
“这么讲究?”
“可不是,老夫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花了十几日才觅得这鸡的,公鸡一旦入选,便被单独关在新笼里,笼上栓着红布条,每日喂腥荤谷料,待到拜完了天地,它可就算是家中一员了,直到真正的新郎官儿回来,或可将它杀食煮汤,也算是功德圆满。”
啪嗒——
这头杜习墨正说的津津有味儿,那头君无衣却是忽地放下了手中碗筷。
“先生如此,真是费心了。”
十几日?感情他还未到杨家之时,这杜习墨早就盘算好了一切。他终于知道单司渺为何独独欣赏此人了,这二人算计起人来,某些方面可真是相像的很。
杜习墨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自个儿一时兴起说漏了嘴,赶紧对众人举了举杯,“来来来,喝酒,喝酒。”
“把这鸡杀了,晚上我要喝鸡汤。”君无衣丢下一句话,便回房换衣服去了,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身喜服简直是个笑柄。
孟筠庭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杜习墨悄声道,“他这算不算谋杀亲夫?”
杜习墨叹了口气,对着那尚不知自己命运的大公鸡摇了摇头,“是老夫害了你啊,罪过罪过。”
无相宫中,水晶殿前。
单司渺瞧着面前宽余百步的巨大的水晶池,忽地浑身一寒,禁不住打了个颤。倒不是被面前的东西吓着了,只是觉得似乎有人在背后咒骂他。
“这便是洗孽池了。”楚修将人领到池边,只见那四方形的东西内,杨映松正领着他最心爱的四只傀儡,严阵以待。
单司渺瞧了瞧宫殿上方独倚在座上的一人,站在他左边梓欣心绪不宁,满满的担心全写在了脸上。而右边,则站着那个贼眉鼠眼的长须老者,这小老头儿虽看上去很不起眼,可却是江湖第一名匠司空洺。据说,经他之手做出的机关榫卯,经千年而不朽,渡万载而不衰。
“可以开始了。”
座上的人轻轻一点头,司空洺便跟着一抬手,让四个弟子自东西南北同时转动水晶池壁上的圆形腾龙榫,只见晶池上方自四个方向延出盖来,缓缓将那池子闭合成一个隔绝的空间。
“冤债有主,罪孽两清,单门主,请吧。”楚修递了他一柄剑,伸掌在他背上猛地一拍,单司渺便顺势腾空而起,正对着那洗孽池上方所留不多的入口而去。
单司渺臂上一撑,堪堪落入池盖之中,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形,便见对面轮椅上的杨映松身形一动,整个人架在了傀儡肩上。
敢情所谓的洗孽池,就是跟平生仇家分出个胜负存亡罢了,说是洗孽,倒也算贴切。
二人不是第一次交手,都摸的清对方的深浅,单司渺本不担心自己会败于此人手中。可谁料两三招过后,才知对方剑下之意,已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那杨映松出手如炬,剑下生风,一招一式利落干脆,四季相转,俨然已将这剑法融会贯通,成竹在心。脚下傀儡亦不消停,跟着主人动作左右忽转,还不忘趁机对着单司渺手脚相向,轻易便能打乱他的路数。
单司渺右手剑身一抖,忽地将剑换至左手上,凭空刺出,正与那杨映松的剑对至一点,两锋相交,二人同时后撤了几步。
单司渺猛地一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面前的人,又侧头去望外头的座上。
玉洛成竟是将无相心法传给了杨映松?可这至高无上的秘籍他又怎会舍得。
退一步说,就算玉洛成大方,杨映松又是如何掌握这九死一生的内功心法的?莫不是同他给予君无衣一般?可如此损己利人之法,那玉洛成也为免也太大方了些,难不成连楚修等人也得了这番功力?
脑中的疑问太多,一时间便分开了心来。
对面杨映松忽而起身,身下傀儡也跟着前后换了个位置,又从腰间抽出了两把剑来。三剑齐上,单司渺骤然应接不暇,不慎被刺破了肩臂。
“今日就是你是死期!”杨映松恶狠狠地道出一句,剑下更快。
单司渺此时也不敢再大意,气沉丹田,深吸了一口气,使出了一招漂亮的池鱼归渊,挡住了面前的人和傀儡。
可就在这当口,闭合的水晶池中,忽地哗啦啦涌入些水来。
单司渺抬头一瞧,只见池底四周的缝隙边不断有水流入,渐渐湿润了脚下的鞋袜。
“这是什么意思?”单司渺边躲过对方一招,边抽空问道。
“规矩。”杨映松可没心思跟他解释许多,腕子一转,又举剑来刺。
“又是规矩?也就是说,如果在这池内被水填满之前,我们还未分出胜负来,就会同归于尽?”单司渺眉梢一挑,便猜出了个大概。
杨映松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那看来,这池子里淹死过的人可不少。”单司渺头一偏,被对方的剑气划断了几根发丝,脚跟一起,自池壁上跳开了身来。
脚下的水越积越深,水的张力使得他身形也跟着缓了下来。而对面的杨映松却没有这个烦恼,傀儡站在水中如履平地,脚下速度不减,只是每一步都带出巨大的水花来。
这种形势,怎么看都不利于他。
单司渺借着池壁一味躲闪,直到水渐渐没过了腰身,忽地脑袋一沉,一头扎入了水中。
四个傀儡一下子失了面前的目标,变得有些呆滞茫然起来。杨映松瞧着水下如同游鱼的人,剑身一沉,猛刺入水中,却是刺了个空。
单司渺很小的时候便曾溺过水,学会游泳亦是凭了生存的本能。后来越是长大,水性便越好,大约也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求生的意志。此下身没水中,倒是比在上头自在的多。
杨映松见对方凭着过硬的水性游走在自己四周,却又逮他不着,一时间也有些着急起来。忽地身子一歪,脚下一个傀儡被整个拖入了水中。
杨映松赶忙倚住其他几个傀儡,指尖一勾,便见那水下的傀儡直冲着单司渺而去。水里的傀儡不用呼吸,也不见浮起,就如同钢铁一般直沉而下。
单司渺抵着水,在万钧之力下,提气一剑砍断了傀儡的脑袋,使得杨映松少了一个可依凭的玩具。
如法炮制,又拉下一只傀儡废掉,单司渺上去趁机换了一口气,却差点被杨映松砍断了脖子。
在水下使剑,太过费力,单司渺一连砍了两个傀儡,体气已有些不支。此时池中的水已快淹过了脖子,杨映松坐在剩余的两个傀儡之间,仰头呼吸着剩下的最后几口空气。
一旦等水填满了水晶池,二人就是一场比谁活得更久的争斗。
单司渺身子向后一仰,一个鱼跃顺势用力踹在那剩余的两个傀儡膝上。傀儡吃力跪倒,杨映松终是同单司渺一并彻底落入了水中。
单司渺趁机先发制人,一剑刺到对方胸前,却不料那两个傀儡迅速起身,一左一右扯住了单司渺的脚背,将他牢牢桎梏在水中。
杨映松面上浮出些冷笑来,手一抬,傀儡应着主人的指示将单司渺一路往角落边拉了去。单司渺在水中使不上力气,挣脱不得,可傀儡的手臂却如同有千钧之力,轻易便将他拎到了角落里。
背贴着池壁,面前两个傀儡如同铁墙一般不动泰山,此下单司渺已无退路。
杨映松提剑缓缓而来。由于腿脚不便,只靠着手臂划水所以行动略显迟缓,可却也并不着急。对方暗自运起内力,正打算一招将他毙命,却不料单司渺竟还藏了诡招,忽地飞起双脚,夹住了他执剑的腕子。
杨映松想抽回手腕,对方却死死不放。
杨映松嘴巴一张,不由吐出一些气泡来。他水性不敌单司渺,此下气息已快不济,再也拖不得了。想到此处,杨映松左手一扬,抵在单司渺面前的两个傀儡同时出拳,狠狠击打在单司渺胸背上,专挑肋骨处下手。
剧痛之下,单司渺咬紧牙根才没有泄了口中最后的空气,脚上一个用力,终是将杨映松手中的剑折飞了出去。
失去了武器的杨映松气急败坏地一把扼住了对方的喉咙,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在了双手指尖。单司渺被他掐得脖子一仰,脊梁骨咔嚓一声狠狠撞在池壁之上,再无了还手的余地。手脚被缚,呼吸愈难,单司渺几次捏紧了拳头,又几次无力松开,终是咕噜一声呛下了第一口水。
面前的杨映松目眦欲裂,眼中血丝满布,想来也快到了极限。
再多坚持一个弹指,再多坚持一个弹指说不定就能活下来!
单司渺不断提醒着自己,可明显能感觉到,生机正伴随着流逝的空气慢慢远离了自己。喉咙处被捏的嘎吱作响,单司渺白眼一翻,却在一瞬间瞥见了头顶上方,水晶盖间的一串小小的气泡。
那串气泡映着几缕阳光,透过琉璃的顶盖散发出美丽的光泽,单司渺已有些木然的眸子直盯着那串气泡,眼睛不曾再眨过一下。
高座旁的梓欣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惊呼了一声。池中的杨映松则浑身瘫软地松开了失去气息的单司渺,正急切地敲响池壁让外头的人开盖,却不料身后忽然又传来一丝声响。
猛地一回头,只见本飘在池水中一动不动的人忽地猛烈踹在上方的池盖上,紧接着又补了一脚。
“单大哥…”
右边的司空见状小眼睛一眯,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辫儿。
杨映松没料到他还存了一口气,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瞧向他。想要操控傀儡去压制,可一连呛了好几口水,身子便不再听使唤了。
就在二人即将溺死的这当口,随着单司渺最后一击,上头的水晶盖忽地咔嚓裂开了一丝纹路,继而如同冰面龟裂般,一直延伸至对面,最终砰地一声碎了开来。
单司渺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拼命一蹬,终是重新浮出了水面。张嘴吸了一大口空气,趴在池边缓了好些光景,才手脚并用地爬上岸去,瘫睡在了一旁。
玉洛成朝右使了个眼色,司空赶紧命人捞起了池中的杨映松,替他自背心逼出了呛入腹中的积水。
“单大哥!”梓欣提起衣裙跑了过去,见人缓缓坐起了身来,才松下一口气,让候着的婢子拿来了一条毛毯替他披上。
啪——啪——啪,司空见人无碍,拍着手走了过去,笑的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这位小兄弟好眼力,我这水晶池坚固无比,宛若铜墙铁壁,只有那小小一处留了些许空隙,你竟能轻易发现。”
“咳咳,过奖,我这人平生没什么本事,就是运气比旁人好些。”单司渺一把抹下脸上的水珠,挣扎着站起身来。
“小兄弟过谦了,无相宫重建以来,还未有战败者能从这池中活着走出来的。”
梓欣见他气息仍不稳,想去扶他,却不料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去。梓欣心中一凉,一抬眼,却见座上的玉洛成似是看穿了一切,若有所思地瞧着她。
梓欣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咬着唇站在了一旁。
“此战本就不公,杨映松此下也昏迷不醒,说战败倒有些不妥,”玉洛成手臂一撑,缓缓道,“既然能出得这洗孽池,就算你过了这一关吧。”
“那么,下一关是什么?”单司渺问。
“单门主回房稍歇片刻,我自会派人来请。”楚修沉声道。
单司渺自不会傻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