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状,纷纷让开了身形,却见人在往下一丈之间忽地又停了下来。
借着煦光,众人都清楚地瞧见,那地方空空如也,浑身浴血的单司渺整个人就如同妖魔一般凭空悬在了山雾之间,让人望之生畏。
趁着杀手们愣神之际,单司渺贴紧崖壁,用力在壁上蹬了一脚,身形借力荡了出去,瞬间又往上拔高了两丈。重新攀在壁上的单司渺伸出一手解下了腰间的丝线,以及丝线那端连着的插入壁岩的削铁如泥的匕首。
从君无衣那里骗来的东西,倒是样样好用的很。
杀手们见了他的动作,才反应过来,刚待去追,却见人不再恋战,反而专心致志地迅速往上爬了去。
越往上,风雪便越大,壁岩也越滑。
单司渺丝毫不敢分心,一边挑着能攀附的地方,一边躲避着下方锲而不舍接踵而至的暗器。
就这样,又往上爬了一个多时辰,浑身的袄袍已尽数被汗水所浸湿,混着血水黏嗒嗒地贴在身上。面前一片白茫,已是快睁不开眼来,只凭着一个念头麻木而行,直到手脚已是半僵之态,忽地从上面伸出了一只手来,一把拉住了他。
“单门主,辛苦了。”
单司渺循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上方一个面容刚毅的男子对自己微微颔首,身侧还站了些许人影。
终是到了。。。。。。
单司渺被拉上崖顶之时,整个人都脱了力。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不顾形象地跌坐在地上,眼瞧着那男子一声令下,两排弟子迅速放下早就备好的圆木砂石,连同着大量的滚水利箭,很快便将山崖上的杀手清了个干干净净。
怪不得要选在这样一个地方藏人,叶宫明真当得起老谋深算这四个字。
单司渺此刻气息稍平,只见那带头的男子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在下缚焰盟霍刚,奉命前来迎接单门主,单门主可有受伤?”霍刚前几日接到叶宫明飞鸽传信之时还不敢相信,竟有人能只身上的来这落云峰。
“无碍。”单司渺动了动冻僵的手腕,跟着人一路往里。只见这山顶之间虽是条件恶劣,日常所需却样样备得妥当。四周砖瓦所砌的防风墙,围着当中错落的茅草屋,一旁小道上竟还有些用来耕种的庄稼地。
“单门主可要先去沐浴更衣?”霍刚问道。
“不必,先带我去见见人吧。”
“。。。。。。如此,这边请。”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二人行至当中的一个茅屋前,还未进门,就听见了里面朗朗的读书声。读的,是礼记本中的王制少仪篇。
“公子,接您的人到了。”霍刚一拱手,恭恭敬敬朝里行了一礼。
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屋里行出一个温雅儒生,长眉善目,手持书简。见到浑身血污的单司渺先是一惊,继而又礼貌地笑了开来。
霍刚咳嗽一声,想提醒单司渺附身行礼,却不料对方瞧也没瞧自己一眼,只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似乎在考量些什么。
“单门主?”霍刚出声唤道。
“侠士想是一路辛苦了,快请进去说话。”书生伸出手来,将人往屋里请,单司渺也不与他客气,只点了点头,便抬腿步入了屋中。
一进屋,炭火的温暖让单司渺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在下李陵信,不知侠士尊姓大名?”
“公子,这等粗活让我来便是。”霍刚见人亲自端了盆水,要替单司渺拧巾子来擦脸,赶紧迎了过去。
“不必,侠士九死一生为我而来,这等小事又算的了什么。”李陵信说着,将手中的巾帕递给了桌旁的单司渺。
“公子叫我单司渺便可。”单司渺接过那帕子,细细将脸上的血污擦了干净,目光却是忍不住在屋内四处打量起来。
这小小茅屋之中,除了一张书桌一张床,便是满屋子的书籍,墨香四溢,若不是立在山顶上,就似是平常的读书人家。
“原是单大侠。” 李陵信替他倒了一杯茶,却见人一双黑瞳又落到了自己身上,瞧的他有些不自在。
“我已让人备好酒菜,单门主不如先稍作休息,好让我等为你接风洗尘。”霍刚见单司渺这般毫无避讳,赶紧出声岔开了话题。
“不必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我得先命人安排一番,届时大队人马会从正面与侧面两个方向分别下山,引开敌人,我们则从山中密道悄悄离开。”
“不知单门主觉得带几个人随行比较稳妥?”
“你我二人足以。”
“。。。。。。。。”
“明日一早便走,劳烦霍大哥早作安排。”
“这么急?”
“我倒是不太急,就是怕你家盟主等不及。”
“公子。。。这。。。。。”
“就听单门主的安排吧。”
孟筠庭是被生生冻醒的。
一睁眼,面前一片漆黑,若不是一旁的人摸索着踹了他好几脚,他还以为是自己瞎了。
“君。。。。。君无衣?”孟筠庭坐起身来,牙齿忍不住打着颤道。
“。。。。。是我,别瞎摸。”君无衣被他按到了大腿上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我们这是在哪儿?”孟筠庭裹紧了身上的袄袍,搓了搓手,虽说此下正值严冬,可这里周遭的空气似乎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好像是在冰窖之中。”
“冰窖?!怪不得这么冷,何家那两父子也太毒了,这是要活生生冻死我俩不成?!”
“我看着倒不像,还留了两床棉被给你我的。”
孟筠庭听了这话,在身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条厚实的棉被来,赶紧拎了往身上盖。
“去他大爷的,这么冷的地方,也不知道多给几床。”
“。。。。。你有空叫骂,倒不如留些力气来取暖。”君无衣先撕下一块下襟来包扎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又在怀中掏了掏,发现不仅是扇子,他所有的物品暗器,包括火折子也一同被拿走了。
“我那点破内力,几乎等于没有,顶个屁用。”孟筠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爬起身来想去找找有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不用去看了,你没醒之前我已经查了个遍,只有下方有一道地门,被死死锁住了,我用内力也推不开。”
“那怎么办?”孟筠庭这一听急了,他向来最是怕冷,这地方让他多呆片刻,简直是要他的命。可此下别无他法,他只得紧紧贴在君无衣身旁,想从他身上汲取一点热度。
君无衣眉头轻皱,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忽地耳根一动,凝了气细细听去,竟隐隐能听到一些嘈杂的说话声,看来,他们倒没有被囚禁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再仔细听去,竟是有些人声鼎沸的样子。
“你身上还有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君无衣忽然问道。
“我找找。。。”孟筠庭说着往自己怀里掏了起来。
君无衣本没抱着多大的希望。按照何家父子的心性,定是会收走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可孟筠庭不会武功,说不定他们会疏于防范也未可知,这才有此一问。
“没有?”
“嗳,你别上手,我自己来。。。。。。我记得出谷之时外公给了我一瓶蓝磷粉,这东西遇风便燃,只是起燃易,烧尽也快,这么一瓶,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够了,拿出来。”君无衣闻言面上一喜,对他道。
“。。。。。。你可省着些用,这东西可贵着呢。”孟筠庭不情不愿地嘟囔道。
黑暗中,君无衣只听他断断续续从身上掏出了十几个瓶子,伸手一摸,竟还有手掌大小的。
“。。。。。。你平日里都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哪儿的?”君无衣好奇地问,想到之前何彦轻薄于他的时候,似乎也未曾发现过,更觉奇怪。
“。。。。你管我!”孟筠庭迅速套上了棉裤鞋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头,好在此下彼此瞧不见,不然定会被对方嫌弃的。
“是哪一瓶?”
“这瓶。”孟筠庭将手中瓷瓶递给他,只见君无衣打开瓶子,迅速将其中药粉倒在地上。
掌风一起,原本漆黑的冰窖内迅速燃起一道火光,君无衣便趁机看清了这小小的冰窖。
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这冰窖不是在地下,而是在阁楼上。
举手便能碰到露明的梁枋和檩木,叠梁式的构架,四跳的双抄下昂斗栱,制作精细,不像是寻常的人家。君无衣跳上梁枋推了推上头的顶瓦,发现外面是包砖夯土封死的,看来上面也没有出路。
怪就怪在,一般人家为了将冰块留至夏日使用都会借着地气来储藏。把冰放在阁楼上,倒是稀奇的很。阁楼悬地,温不保恒,冰块若是遇热很快就会融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除非。。。。还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刺啦——
火光随着粉末的消耗开始渐渐小了下去,孟筠庭借着那可怜的火光烤着冻僵的手,一边不知所以地偷眼打量着一旁沉思中的人。
君无衣忽然扭头走向那唯一的地门处,蹲下身来细细瞧去。只见那微微凹陷的一块圆形,足有七步长宽,四周还散落着一圈细小的孔洞,凑眼去瞧,隐约能瞧见下面的雕花明栿。
脑中灵光一闪,君无衣终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地门,而是天花藻井的上方。把冰块放在这里,就是为了它。
在天花藻井上方钻一圈小洞,再将冰块慢慢融掉,化作的清水就会顺着藻井小洞缓缓流下,形成一圈旖旎水帘,供人玩赏。这样一来,既不会损坏木梁,又能根据温度控制水势大小,十分方便。
皇权贵胄,称这东西为藻井宝帘,好在滕王阁中也曾有过这东西,才使得他忽生出一计来。
见那蓝磷粉就要燃尽,君无衣一脚将身下的棉踢进了火光之中,以内力相催,棉被很快便着了起来。
一条不够烧,君无衣伸手便去拽孟筠庭身上的那条。
“你干嘛!”孟筠庭死死拽住棉被,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君无衣。心想着这人平时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这么没有常识,烧棉被取暖,这跟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
“拿来!”君无衣自不会跟他客气,拎着棉被角狠狠一扯,便将人抖开了去。
孟筠庭绝望地看着刚刚被自己捂暖的棉被被丢进了火光之中,没忍住哀嚎了一声。
随着两条棉被的燃烧,周遭的冰块开始渐渐融化起来。君无衣趁机将那些一人高的冰块一一震碎,加快融化的速度。
棉被不耐烧,很快火势就小了下来,君无衣拾起地上的瓶瓶罐罐,挑了些带有硫石等物的,二话不说便往火里丢。
“喂,那个可是我外公的宝贝!”孟筠庭抢不过他,心道若是这场景被方鹤年瞧见了,定要找君无衣拼命的。
“宝贝重要,还是活命重要?”
“可就算你把这些全烧了,也支撑不到我俩出去啊。”孟筠庭见他竟是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物往火里丢了,觉得他定是冻坏了脑子。
“看见地上的水了么?”君无衣本是不想理他,可眼瞧着自己衣物渐少,便开始盯上了孟筠庭身上的那件袄袍。
“。。。。。。。。看见了啊,冰化了,不就成水了。”
“我们的下方定是个富贵云集之所,等这水流顺着这藻井流下去,底下的人便会注意到我们。就算被何家父子发现了,也不会放心不上来查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