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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楚九歌的思路被打断,已经散了会的恣睢小步踱来,跟着也听了听他的分析,随即率先说出了自己的计策:“召集武林人士去对抗魔教。”
这也正是楚九歌的法子。
南朝开国王君南成王,本是武林中无名小辈,却因武艺高强,善长取信于人,而得到武林支持,最终于马背上夺得天下,说到底,恣睢这姓何的血统和武林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武林人士皆有报国之心,只要他一声令下,相信愿意生死追随的江湖豪杰也不在少数。
从这方面去想,攻破魔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正面战场由御林军负责,抵抗乌兰国随时可能的进攻,留守珂国的魔教残党便由武林侠士负责,再怎么说,中原人的功夫定要好过从西域来的蛮夷。
如此一来,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不过,这都是美好的计划,他们谁也不能保证其中不出岔子,万一发生半点差错,都有可能破坏他们整个计划。
“众人之中,还是化风和俞将军武艺最强,招募侠士一事便交给你们二人。当前政局不稳,民心待安,必须做些实事让他们心里有底,许长情和齐寰宇,你们两个今晚便起草一份折子,详细的说明本国欠缺什么,要如何改善,针对此事我等明日详谈。戚寰音照顾好两个孩子,至于你……”恣睢一指楚九歌,后者心里一惊,不知他又想出了什么点子。不过看他能够如此冷静的分配工作,情况应该不会太糟。
“跟我来。”
记忆中,恣睢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平静了,楚九歌甚至很久都没有见过他认真打理朝政的样子,究竟是征战的太久,还是因为恐惧而疏离的太久呢?他自己也不清楚。
曾经的楚九歌怕过许长情,因为在棋局之后,他曾对他严刑拷打。也怕过齐寰宇,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骇人之气像是鬼神一般,让人无法亲近。他也曾怕过楚知意,他给他的绝望似乎似乎是倾尽一生也无法超越的。
可只有恣睢,不论给予他多大的痛苦,他也没有真正怕过。
唯一怕的只有离去。
你是否能够明白,我所畏惧的,并不是死亡,而是独自面对这一切……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临安初雨叶落红
“你怕我吗?”
楚九歌万万没有想到,当与恣睢二人独处时,他竟然会问出这句话。
夜已深刻,明月高悬,楚九歌背对着恣睢,用火石点燃了蜡烛,柔和的火光照亮了幽静的宫房,这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
“或许我该问你一句,把我送到别人床上的时候,你是否有过后悔。”
即使他明知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他深爱的何良锦,即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何良锦能成为万人之上的明君。
“悔。我也曾想过,只要你说不,我就不会勉强你。”
“可为了你的权欲,你还是不停的利用我。”
楚九歌不敢去看恣睢的眼睛,他害怕那眼中所流露出的冰冷会刺的他心灰意冷……
楚九歌爱过,恨过,甚至想过杀了恣睢,他恨极了这个暴虐的人格控制何良锦身不由己的作恶,最终却恍然大悟,这一切,终究是因为他的无能,如果他能够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缓解恣睢的人格分裂,事情远比现在乐观得多。
长长的一声叹息,“我不怕你,只是怕你会离开罢了……”
“离开?我能去哪儿?”恣睢温柔的笑着,朝楚九歌张开了双臂。
楚九歌有些讶异,不敢相信眼前竟然真的是那个暴虐的恣睢,同时又感觉那个温暖的拥抱太过遥不可及,一时竟不敢上前。
“来,到我这儿来。”
又一次呼唤,楚九歌终于再也抵挡不住温柔的诱惑,迎上前去,紧紧的拥住了爱人。
这个拥抱,他等了十几年了……
自从恣睢登基后,他就再没接近过他,也只有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他才会期望,自己身边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这会是好的开端吗……”
“会的。亏欠你的,我总要还来。余生够吗?”恣睢轻轻抚着楚九歌略显干枯的头发,恨不得将他融入骨髓,再不分离。
前些日子,许长情到达临安的时候,曾交给恣睢一个雕工精美的木盒,在此之前,他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歧石早年间就已经被一分为二,一半挂在严王身上做配饰,另一半藏在王城之下的地宫中。
“他说你也曾饮过忘川水,如果歧石能够使你善待他,那么请你一定要服下。”
当年,是恣睢亲手把楚九歌送到了许长情的床上,如今许长情痴情依旧,却仍然相信能够给他幸福的只有恣睢一人,故此进贡了歧石,希望借此给他安宁的生活。
恣睢知道,过去他曾身不由己做了许多恶事,中伤楚九歌,如今也没有资格奢求他的原谅。但至少……给他弥补的机会。
至于楚九歌,他努力了多年,为的就是能亲眼看到他君临天下,即使对爱情心灰意冷,也始终坚信他能够称帝的能力。
“前朝有韩子高忠心侍君,龙阳安陵流连龙榻,可我只是一介卑贱草民,从不奢求站在你身边,也未曾想过尽数原谅你的过失。日后我依旧会在你身旁扶持,只是对于感情不敢再提及。”
恣睢又何尝不知他的苦,他无法感同身受,却能够体会到那种被心爱之人所伤的绝望,如果角色对换,换做是楚九歌负他的话,或许他连说服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千言万语都应化作心声,静静流淌在幽冷的房中。
“……你回来了,真好。”
楚九歌疲于思虑究竟是什么使得恣睢拥有了控制人格的强大意志,此刻的他只想沉溺在这安宁之中沉沉睡去,不再醒来。
花亦怜照旧躺在未央宫的屋顶,看着那残缺的弯月,脖颈枕着双臂,嘴里咬着一个糖人。
他在这南宫中已经看了二十年的月亮,不论世间如何疾苦,月的阴晴圆缺也始终如一,从未有过改变。正如宫中的二人一般,不论经历了什么,最终都会回到一起。
花亦怜虽然讨厌楚九歌,可他也并不支持楚九歌回到自己哥哥身边,不管是什么忘川水,还是什么多重人格,至少恣睢伤害了楚九歌的事实,如果这也可以不计前嫌,那他的爱未免太伟大了。
“这样打扰他们好吗?”
“你不还是一脸坦然的走上来了。”花亦怜看都没看爬上屋顶的俞景年,直到后者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他面前,眼中才流露出奕奕光彩,一个鲤鱼打挺,用嘴叼住了包裹着糖衣的红果。
……是啊,天已经彻底冷了,连冰糖葫芦都不会融化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找虐?”
俞景年笑笑,“我没想和你打架。”
“谁说打架了,下面那两个人温存着,你心里就不难受?”
“我为什么要难受?”俞景年惊讶不已,这下轮到了花亦怜大眼瞪小眼,仓促的咬了几口便把红果吞下去,追问道:“你不是喜欢他吗?”
“或许,所以看到他和所爱之人修成正果,我更高兴。”
花亦怜感觉这个男人不可理喻,就连他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喜欢的人被别人占有。想到这里,或许他讨厌楚九歌的理由还有他被太多人侵占过,这就好像貂蝉西施也曾因为战争而侍奉过很多人一样,到最后也有范蠡愿与她厮守终生,可他就是精神洁癖,无法忍受。
“所以他才喜欢浓妆艳抹,打扮成戏台上伶人的模样,这样便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内心,即使流泪,也尽数能隐藏在脂粉之下,更能体现他卑微的身份。”
至于楚九歌本人,他又何尝不厌恶这样的自己,他并不是什么高洁之士,苟活至今只是因为没有死,感谢上天,让他亲眼看到了恣睢不再暴虐的前景,否则,他恐怕真的坚持不久了……
“对于如何管理严国与齐国的地方事务,你可有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楚九歌望着恣睢埋首于奏折中的侧颜,终于相信了楚知意的眼光,换做是何子佩,绝不可能如此精细的批阅奏折,甚至还来询问他的意见。
“在地理位置上,严国在秦淮以南,而齐国在秦淮以北,相比之下,严国更靠近南国,地理条件也更近似一些。民以食为天,历朝历代一向重农抑商,想要安稳民心,首先便是要解决土地问题,决不可实行井田制,可在与南国并行租佃制,如此一来,百姓有了耕作的热情,也就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恣睢点头赞同,在治国的方面,不论是多年前还是现在,他都会向楚九歌求教,倒也不是他每次给出的建议都十分合理,但对于安抚民心确实有很大的帮助。
“此言有理,那么不久以后还要将运河开凿至严国境内,以防天灾人祸。”
楚九歌摇头,从恣睢的桌上翻出一张地图,指着华南地区说道:“严国地处秦淮以南,江南地区鲜少缺水,因此大多以种植水稻为主。前些年之所以开凿运河将长江水引入南国,是因为南国相比严国更往南,气候炎热,即使降水多,也赶不上蒸发的速度。”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开凿运河如此劳民的工程应该给更干旱的地区,也就是齐国?”
“没错。”楚九歌又指了指华北地区,“不过齐国王室刚刚灭族不久,需要时间去安抚民心,没有多余的人力去建造如此大的工程,况且中原地势整体呈西北高而东南低的趋势,开凿运河的难度太大。至于农业方面,齐国早已习惯了略微干旱的耕作方式,因此大多种植玉米等耐旱作物,暂时也不必考虑开凿运河之事。”
楚九歌在政治上的见解向来是朝臣所不能及的,因此重用他,定会使得恣睢如虎添翼。
“那么当下,你认为我们最重要的是做什么。”
恣睢终于问到了重点,楚九歌从他手中接过沾了朱砂的毛笔,沿着歧水,画了一条悠长的红线,随即又沾了浓墨,在齐国西方的国界画了另一条线。
当下恣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阻挡外敌入侵,加强防御,不让乌兰人渡过歧水,并且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将齐国的边界朝着西方,也就是楚国的方向推移。因为楚王柯不中用的关系,边界的百姓时常感觉没有安全感,因此大部分已前往内地,而且边界并没有派兵防守,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边界线朝西边移,就可不战而徒增许多土地。”说着,楚九歌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笑笑,整齐的露出洁白的牙齿,恍若回到了年少无知之时。
曾几何时,就是这张笑脸,吸引了孤寂无朋的何良锦。
作为不被看重的公子,他落寞,孤独,备受冷眼,甚至连亲人都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只有那个少年,那个眼眸有神,笑容好看的少年,会光着小脚丫,踏着冰凉的青石板向他跑来,对他说:“不要哭了,我带你去看戏吧,看过了就不会伤心了。”
舞勺之年,那是他们看过的唯一一场戏,戏名叫做,《千金记·霸王别姬》……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几日行云何处去
又是清晨。
楚九歌难得睡个安稳觉,竟然在太阳还没升起来之前就被婴儿的苦恼声吵醒,他惺忪着睡眼看了一眼,楚落音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小长风站在门口,眼中尽是无奈。
“我的天啊,他是饿哭的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