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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花亦怜讨厌楚九歌的理由。
其实他和那些不明真相的民众并没有区别,单纯的认为天下之乱是由楚九歌一手造成的,即使在深入了解后对此也依旧深信不疑。
这样一个人,说到底也是不值得他去效忠的。
除非发生什么山回路转的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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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三十九章·东风吹水日衔山
楚九歌到底还是见了齐王。
齐王深夜不合时宜的到访,打扰了楚九歌难得的熟睡,虽然俞景年并不想放齐王进去见楚九歌,可他是一国之君,又身为长者,即使俞景年再怎么不愿,也不能做出不敬之事。
刚刚被叫醒的楚九歌紧皱着眉头,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眼神有些迷离的望着天花板。即使心理明知不得不马上去见齐王,却还是贪恋这一时三刻的闲逸。
“你在低烧,若是实在不想起,我便去回绝了齐王吧。”
“不必。”楚九歌摇了摇头,“他老人家是铁了心要见我,甚至不惜将孙子送来当诱饵,就算是我,也不想被人诟病。”
齐王确实年纪大了,脸上的沟壑已深,却依旧硬朗,并不糊涂。多年前楚九歌到访齐国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国主虽是从祖辈手中继承王位的,可头脑和武艺绝不在他人之下。南国先王,也就是恣睢的父亲,曾与齐王是挚友,能够维持几十年的和平,那么可想而知,齐王并不是一位暴虐的昏君。
“国师脸色不太好,可是病了?”见楚九歌进房,率先开口的是齐王,楚九歌的礼节也丝毫不差,俯身行礼:“回国主,不碍事。”
不跪,不拜,只因效忠另有其人。
齐王起身,亲自将楚九歌扶到了座上,环视了四周的灰尘,话中带着歉意,“不能在王宫正式的面见国师,真是委屈了国师,还望国师海涵,毕竟在这乱世之下,又是举国哀悼的日子,实在是不适合大摆筵席。”
“哀悼?贵国发生了什么?”
“国师曾在数年前到过我齐国,想必对民风也有所了解,齐国百姓一向是守旧的,无法接受故国即将易主的事实,因此举国哀悼,禁食明志。”
“时间流逝,朝代更迭,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罢了。国主是想说,这就是您利用齐寰宇演这出闹剧的原因?”
楚九歌并不是来劝降的,这是沈化风的任务,而他如此口不择言,并非对齐王不敬,而是打心底不想用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如果恣睢带兵攻入齐国,屠杀反抗他的人们,以腥风血雨,哀号漫天,来满足他的野心,究竟谁的损失更大一些?
“我不想无辜者死,更不想恣睢滥杀无辜,可如果结局并无区别,又为何要用尸体来铺就通往未来的路呢?”
“缴械投降,敞开国门,便是让所有齐国百姓沦为了亡国奴,身在他国政权之下,永远低人一等,任人□□。我身为一国之君,比任何人都要心疼我的子民,不希望他们被侵犯,想尽我所能的去保护他们,可国力不足,他们的愿望又是拼死一搏,我又怎有拒绝的余地,否则用尸体铺就的,就是通往我坟墓的路!”
齐王的情绪非常激动,楚九歌见他满脸通红,自知说的话有些重了,这位年迈的国主一心只为他的子民着想,理应受到尊重,立刻倒了杯水放在齐王面前,劝他不要大动肝火。
齐王又何尝不知楚九歌并无恶意,从以前他就看到,这个男孩子的眼中只有恣睢一人,只是他没敢去相信那是爱慕,一直当做敬畏和忠诚,现在看来,楚九歌的这种感情也早已超脱了爱慕,老夫老妻一般,只希望那人能够手上少沾些血污,成为一代明君。
“罢了……至此,我只希望南君在我死后,善待齐国百姓与士兵,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求国师成全。”说着,便俯身要跪。
楚九歌怎受得起这等大礼,立刻伸手去扶,却因忘记了手上的伤,疼的差点叫出声来,俞景年见状急忙替他扶起了齐王,又有些担忧的朝身后齐寰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后者已经悄悄溜走了。
“你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国主,因为无法给百姓交代,便以死来逃避吗……”
齐王苦笑,没有作答。
“我会求恣睢手下留情的,就如对待严国一样,你的后代会坐守封地,直到他统治结束的那天。”
就在这时,进城给孩子找奶娘的花亦怜回来了,不知是否感受到亲人即将逝去的痛苦,孩子就像呱呱坠地之时哭的那般惨烈,挣扎着,不希望时间流逝,与离别的到来。
齐王欣慰的笑笑,从花亦怜手中接过孩子,轻抚着婴儿与齐寰宇有几分相似的脸,抬头确认了齐寰宇确实不在场之后,才继续开口:“想来国师也早就猜到这个孩子的身世了吧。”
楚九歌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他其实并没有感觉这个孩子有哪里长的像谁,是在让齐寰宇去辨认的时候,看到他无比抗拒的反应之后才确定的。
恐怕这个孩子是齐寰宇一念之差做了错事留下的果子,而他本人被齐王关押在天牢里也并非是因为几年前擅闯了大佛寺,毕竟之间相隔了半年之久,时间轴对不上。楚九歌猜测,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出生于烟花之地,得知此事后,为了斩草除根,齐王派人在孩子出生后杀掉了孩子的母亲,却没忍心杀了无辜的孩子,毕竟一个幼小的生命,更是他最重用的左膀右臂的子嗣。
此后,为了限制齐寰宇的行动,齐王将他关押在天牢,孩子出生后不就,楚九歌也正好从严国来到齐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齐寰宇与其子全部交给楚九歌来照顾。
“既然齐国名存实亡,我也不妨将那孩子的身世告诉你,否则,恐怕连最后一个愿意讲出来的人也将不久于人世了。”
楚九歌知道,他指的是齐寰宇。
“他是您的儿子?”
齐王爽朗的笑了几声,摆手否认:“并非并非,他也是我捡回的孩子,在一次微服私访的时候。他就被人遗弃在了大街上,奄奄一息,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谁也不敢上前去碰他,唯恐会有什么疫病。当时我也没有想太多,抱着那孩子,意外的发现还有呼吸,便心生怜惜,将他带回皇宫,谁知,竟然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日后也确实靠着自己的能力做了将军,立下了赫赫战功。我不知该如何赏赐他,金鼎御食,房屋美眷他统统推辞,最后,竟然选择以国号为姓作为赏赐,立誓永远效忠齐国。”
楚九歌被齐寰宇早年的经历逗笑了,“还真是他做事的风格。”
“可我回报了他什么呢……把他关进天牢,让他受尽折磨,给了他满身的伤痕,更在他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
“您是为了保护他,不得已才……”
齐王摆手示意楚九歌不必为他开脱,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那个伤害了视为己出的齐寰宇的自己,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这一夜,楚九歌与齐王聊了很多,最终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齐王启程回宫,只留下了苍老而挺拔的背影。
楚九歌知道,他这一去,便再也无法看到升起了朝阳了。
也难怪齐王设计见他,这些话如果不告诉他,齐寰宇真的将会被埋没在历史的洪潮之中。
“还埋怨他老人家吗?”楚九歌在俞景年的帮助下爬上了佛塔的屋檐,坐在齐寰宇身边,和他一同远望着齐国王都的辰景,不经意的问道。
“我有资格吗?”齐寰宇苦笑着反问。
“以前我还从来都没发现,你的演技竟然那么好,我甚至对你恨齐王的事深信不疑。”
“是你还不够了解我。”齐寰宇转头去看楚九歌的侧颜,苍白,病态,“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齐国可不比南国气候温润,深秋的晨露能寒到骨子里……”说着,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罩在楚九歌身上,却看到了后者怀里抱着的熟睡的婴儿,立刻别过了目光。
这一幕被楚九歌片刻不漏的看在了眼里,也无奈在了心里。
“这个孩子,真的是在烟花之地出生的吗?”
“是。”
“难道闻名内外的大将军会去那种被人诟病的地方?”
齐寰宇依旧苦笑,“年轻气盛,总要发泄一下。”
楚九歌没有回答,良久,才再次开口,“你对这个孩子有歉意吗?”
“有。若不是我,他便不会生于乱世,若不是我,他的母亲也不会死……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恨过王上,恨他不通人情的杀了那女子,当时我若是知道她已有身孕,定会娶她进门,不让她遭受这种委屈。”
“看来,你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冷血,也是会爱的啊。”楚九歌适时的缓解了气氛,不让齐寰宇陷入过度的自责之中。
“不爱……”齐寰宇不堪重负的将头抵在膝上,双拳紧握,指节都泛出了青色。“我从未见过她,借着酒意才……”
“可那女子一定是爱你的。”此话一出,引得齐寰宇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楚九歌,似是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一般。
“烟花地的女子,一般不会生下孩子,在发现的时候就会服药堕胎,以免平添许多麻烦。可是她没有,她甚至还将孩子生了下来,足以说明对你爱的真挚。还有齐王,他将你视为己出,你有了子嗣,他必然会开心,恨不得给这孩子钱财万贯,又怎会去杀他的母亲呢?恐怕……女子是血崩而死,齐王为了避免你过度伤心,才将事情压了下来,宁可让你带着对他的恨意活下去,也不希望你在此后的人生中一蹶不振。”
话说到这里,齐寰宇早已泪流满面,望着楚九歌怀中的亲生骨肉,双手颤抖着,难以相信爱着自己的人都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懊悔着先前没有想通一切。
楚九歌能够切身的感受到他心里的苦,微微一笑,伸出了手臂:“你是他的父亲,不要因为对他母亲的歉意而妄想逃避,来吧,抱抱他。”
第41章 ·第四十章·人生愁恨何能免
沈化风,人如其名,赶路就像风一样快。花亦怜之所以说他速度慢,只不过是为了侧面讽刺他的慢性子而已,事实上,给恣睢卖命的事,他何曾耽误过。
就在沈化风赶到的前一刻,楚九歌刚刚收到齐国的侍卫来报,王室上下十七人,天未亮时全部自尽。连妃嫔女眷都成了战争的牺牲品,楚九歌不知该说些什么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情。
又是十七条人命……虽说这场战争造成的死亡人数远超几百倍,几千倍,可他实在是无法释怀。或许在昨晚,他还可以阻拦齐王的……
然而最伤心的,莫过于齐寰宇。他从小被齐王收养,在王宫中成长,王室的人就是他的至亲,而今族灭,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再次失去了家和爱自己的人们?
他恨,他确实该恨,可是他只能恨他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软弱。若是他能更强大一点,或许……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是鞭长莫及的,既然齐王让你好好活下去,便照顾好你的孩子,他不能没了父亲。若是你想全身而退,我也会尽力帮你。”
“我何德何能……”齐寰宇的苦笑,刺痛了楚九歌的心,他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也全然是因为他辅佐了恣睢的关系,如果不是恣睢,是否天下将会免去腥风血雨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