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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辞》令尹天阑
文案:
他是饮忘川水遗忘前尘的九天之凤,他是秦皇再临一统天下的真圣御龙。
皇矣皇矣,吾皇唯矣。
当你长眠于地下,是否能够明白,我所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独自面对这一切……
余生短暂,岁月静好,我一直在原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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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楚九歌,南君恣睢 ┃ 配角:俞景年,许长情 ┃ 其它:古风,耽美
第1章 ·第一章·清眸之雪如初见
楚九歌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琴师。然而这十里八村也只局限于几个边陲小镇,芝麻那么大点儿的地方。
平时富人家有什么红白喜事请他去弹几首曲子,他收点碎银作为报酬,穷人家实在揭不开锅了,半个冷馒头也能打发了他。
其实楚九歌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加一起不到一个瓜子儿大的地方,哪来那么多红白喜事,流浪好几年也没饿死他。
平日里,楚九歌总是一袭白衣,闲来无事就去凤鸣山顶的忘忧亭里弹琴。山风虽冷,可吹乱他满头的青丝,他再微眯凤眼,泪痣勾人心魄,朝不远处来山上白马寺进香火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抛个媚眼,差不多几天的饭钱就出来了。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还能换身行头。
不过挨打也是偶尔要有那么一次两次的,那些地痞流氓自然不敢在佛门圣地惹是生非,可貌似猪头的公子哥儿们,看着心仪的女孩眼神久久停在那个穷弹琴的身上,心情肯定不爽,这气也就撒在了楚九歌身上。
每当看到来者不善,楚九歌就跟练就了十八般武艺一样,身手比燕子都矫健,抱起古琴,“蹭”的一溜烟就跑进了忘忧亭后的树林。
一般人都很是忌讳这片被称为“禁林”的神秘领域,因为寺庙,多是建在坟墓或是凶地的旧址上,用来镇压邪物的。而在这片禁林中,曾经走失了无数的孩童,一旦靠近,就再也找不到孩子的踪影,尸骨无存,所以即使是来进奉香火的虔诚信徒,也不愿多朝禁林的方向靠近半步。
至于楚九歌,他并不怕那个,因为他早就已经过了总角之年,也不怕什么妖物吃了他。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不得不没出息的承认,他当初的确是害怕挨打,慌不择路才踏进禁林的,直到发现身后的追兵早就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才发现自己把自己推进了多么危险的境地。
不过进都进来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找出路。
当时他在禁林误打误撞,意外的发现了一处低调却神韵迷人的宅邸,他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那景象,砖瓦,木门,明明都是在平常不过的材质,却隐蔽在树林中,让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现在想来,那就是时间的魅力,历史总是让人更具风韵,物件又何尝不是?
不过吸引了他的,应该还是隐居在此的那人的底蕴吧。
宅邸的主人叫做常凌歌,和楚九歌的名字同字,也许正是如此才让楚九歌有亲切感,一见如故,与常凌歌畅谈许久。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九歌就感觉常凌歌绝不是凡人,无论是谈吐,还是底蕴,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就像是沦落人间的谪仙。
只不过,常凌歌永远坐在那五尺长的书桌后,脸上蒙着厚重的黑纱。
楚九歌总是很好奇的想问常凌歌,为什么不管冬夏,从不摘下面纱呢?
可同时他也知道,这样问未免太过失礼,因此每次都咬牙,将问题吞了下去。
常凌歌经常与楚九歌对弈,后者并不擅长,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脑子里只有乱七八糟令人头晕目眩的棋局。
有时,他们也一起饮茶,常凌歌说,那是他在禁林第一场春雨后采摘的嫩绿芽尖,用清晨混合了朝露的泉水泡饮,味道绝对要比什么西湖龙井要清新的多。
楚九歌感觉,自从认识了常凌歌,他就像多了个子期伯牙那样的知音,他常高山流水的演奏乐曲,常凌歌也愿意作词歌赋。这样不可多得的挚友良交,他做梦都会笑醒。
可同时,面对那样高不可攀的人,他也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卑贱。
即使常凌歌并不认为他自己有什么优越感。
人们总是在对比中自觉惭愧,楚九歌也是如此,所以他开始渐渐疏远了常凌歌,不希望自己身上那属于凡尘的污秽玷污了这美妙的人。
话虽然这么说,他也只不过是减少了去禁林的次数与时间,平日里依旧是在忘忧亭弹弹琴,掺和掺和别人家的红白喜事,讨点赏钱,完全过着落魄琴师的生活,却也丝毫不感觉惭愧与羞耻。
楚九歌其实遗忘了很多事,他甚至想不起究竟是谁教他弹奏古琴的,不过他也并不在乎,因为这些对他其实也没什么用处。他安慰别人的时候总是会说什么“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这样的鬼话,实际上,内心对待未知的记忆有多么渴望,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又是一个下午,楚九歌不得不到禁林中,常凌歌的宅邸去。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琴弦断了。
曾有奸商告诉他,他的这把古琴的的确确是个古董,只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值钱,劝他低价转手换几天饭钱,然而即使这古琴在他人眼中一文不值,对他来说也是价值连城的。不为别的,就因为它能够在他饥寒交迫的时候,替他挡住冬日凛冽的寒风。
禁林中的宅邸依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房内累积的灰尘,非但不让人感觉刺鼻,反而有种经受了时间与历史积淀的书香气。楚九歌敲敲门,跨步走进房内。
常凌歌正靠着手臂小憩,就连楚九歌走进也毫无知觉。说实话,楚九歌对于常凌歌的长相是好奇的,以前他从未造次,可碰上今日这等良机,他还是会有非分之想的。
楚九歌其实并没有真的想去掀开常凌歌的面纱,他只是好奇而已,也并没有指望能够看到,只不过他都已经凑到常凌歌身前了,后者还是不知不觉的睡着,这倒让他有些惊讶,一时慌了手脚。
他本来以为常凌歌会醒过来的,现在该怎么办,真的去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我就知道,近期你一定会来的。”常凌歌挺起身子,朝楚九歌淡淡一笑,“坐。”
楚九歌尴尬的“嘿嘿”一笑,急忙坐到常凌歌对面的位置。
“那是自然,我弹琴弹的那么野蛮,早晚要划断琴弦的。”
常凌歌微微笑着:“不然。”
常凌歌不止一次为楚九歌更换琴弦,然而每次,琴弦都是从中间断掉的。
若是在根部断开,那只能说明是因为年头久了、琴弦到了寿命而断开。可在中间断开,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弹奏者的指甲过于尖锐刮断了琴弦,二是当真因为过度练习减短了琴弦的寿命。
常凌歌抬头望了一眼楚九歌的手指,否认了前者。
楚九歌这个人爱琴如命,时常被打的体无完肤,古琴却丝毫划痕没有,而今依然散发出漆器迷人的光泽,可见保存的有多么用心。即使楚九歌自己还是个在白马寺寄人篱下的穷琴师。
常凌歌相信,迟早有一天,这个看似没什么能耐的年轻人,能够成为叱诧风云的出名人物。只不过要看如何去引导了。
“九歌,你并不是常想听我弹琴吗?”常凌歌问道。
说到这里,楚九歌委屈的撅起了嘴:“可不是么,棋书画茶你样样精通,我在你面前简直惭愧的抬不起头,好不容易有一技之长想与您比试,你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常凌歌笑出了声:“并非,我只不过是不想为这个国家带来灾难罢了。”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一位挚友曾这样形容我的琴声……亡国之音。”
楚九歌更加摸不到头脑,不过他能够感觉到,不管他做出怎样的猜测,结果肯定都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索性也不去妄加推断。
“上一次我弹琴的时候,还是二十年前,那时弹了一首传唱甚远的《相思引》,第二天,南军就杀进了卫国的都城,卫王惨死,公子音沦为阶下囚。”
楚九歌其实并不太相信常凌歌这番话,他认为卫国的灭亡与常凌歌弹奏《相思引》并没有什么关系,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不过,他也不好就此打断常凌歌的兴致,于是点点头,证明自己在听他说话。
“我的那位挚友,就是如今仍在南国幽暗潮湿的地牢里,靠着侍卫隔三差五送去的发霉食物艰难度日的,卫国公子,卫音。”
楚九歌听到这里,精神突然紧绷了起来,既然是卫国公子的只有良交,那眼前这位恍若谪仙的常凌歌,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楚九歌一时竟然找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就连心中的疑问也无法表达。
常凌歌见楚九歌一脸的惊愕,心知他在想什么,凄凉的一笑,缓缓掀起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其下横亘了数道恐怖刀疤,可谓丑陋的残破面容。
“南军攻进卫国都城时,我与公子音同在王宫之中,直到宫人跑来报信,说王都已破,公子音才命人将我送出宫外,而他自己披上战甲,骑上了对敌的战马。”
“为什么他不和你一起逃呢?那样他完全可以不用受现在的苦啊!”楚九歌不解的问。
常凌歌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凄凉的笑容,只不过这次,似乎多了些许安慰的神色:“他乃一国之君之子,又怎会像我这等宵小一般,弃城而逃,弃他的子民于不顾呢?”
第2章 ·第二章·乱世之争赋秋风
常凌歌的一席话让楚九歌摸不着头脑,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常凌歌会隐居在没人打扰的禁林之中了,估计就是因为他是从亡国不久的卫国王宫中逃出来的,为了躲避南君的追杀,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不过楚九歌虽然崇敬常凌歌,但他还是有理智的,他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道理,更何况他与常凌歌也只算得上是一面之交,即使聊的投机,也不代表对方就值得他全心全意去托付。
他和常凌歌与荆轲和高渐离那样的生死之交可不一样,何况世道变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早就不再是那么单纯,他就算没什么脑子,但做事总是要冷静的。
“恕我直言,既然你那么喜欢公子音,又为何隐居在此,而不是卧薪尝胆学越王勾践,暗中组织军队营救公子音呢?”
常凌歌听到楚九歌的反问,有些意外的望着后者。他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要眨眨眼就能勾的别人对他言听计从的卫国国师了。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答道:“有些事,我自不便与你细说,但你只要知道,我于你并无恶意即可。”
楚九歌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以前一个字都不愿对我提起你的过去,如今却和盘托出,我哪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愿多去猜测别人,只因为我想单纯的活着,只要填饱肚子混日子就行了。拜托你,不要让我过的那么累好不好?”
常凌歌不为所动,镇定的举起茶壶,斟满了楚九歌面前的茶盏。
“莫要动气,不论何事,都要建立在你我二人全部同意的基础上,你若不愿,我也不便强迫你。”
听了这话,楚九歌的怨气才稍稍平缓,此时此刻,他冷静下来了才发觉,自己刚刚有多么激动,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为什么如此动怒?更何况,常凌歌愿意对他讲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