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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从不会教他这门手艺;同样,他也从未在他的面前提过沈青衣的存在。他从别处听闻刻骨的由来,就因这位神君的不可放下的执念所来的。
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只念着师父。
还在年幼时,长歌以一己之力将他护在青仑山上,这人宽大的衣袍被风吹扑在他面上,风声中夹杂着这人的声音:“泽遥,若待你成长之时,你可有想做的事情?”
比如是抢回魔界,成为一界之主;还是当个逍遥自在的游仙。
楚泽遥想了很久,种种结果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发现自己最想要的,不过是跟师父长长久久地在一块罢了。
可这话他自个也知道大逆不道,所以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摇摇头,小小声道:“回师父,徒儿暂时没有别的念想。”
离开南风倌后,楚泽遥终于不用再看秦淮那张丑脸了,他仗着自己年纪尚小的模样,缠着长歌的身旁,亲昵地扯扯对方的衣袖:“师父,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来这些个地了好不好。”
“好。”
“那师父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长歌没有说话了,楚泽遥固执地想要等着一个答案,可对方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有些心慌低着头,不敢看着对方的眼眸,生怕自己那些点小心思被一下子发现了。
对方没有说话,连个回应都没有。
楚泽遥自欺欺人地想着,对方也许是默认了呢?
最终他还是被丢在了青仑山,那人一声不吭地,他完全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哪儿,只能日复一日的,坐在宫殿里静静地等候。
他等啊等,等来了日月更迭,等来了星晴交换,等来了迎他回魔界的部下,却始终没能等来长歌回来,对他轻轻地说一句:“我回来了。”
楚泽遥甚至在想着,这人是不是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只要这么一想着,想到对方的未来或许有旁人占据了他的位置,他就更加怒不可遏。恰好也是这时,魔界的人给他了一个选择。
“若是少主愿意回归,你将拥有魔界的势力,而他长歌为一介散仙,少主何苦烦恼留不住呢?”
即使师父曾经告诫过他魔界都不是什么好人,哪怕是知道对方也许是觊觎着自己身上一般的传承血脉,可他还是抵抗不了心中独占长歌的欲望,最终选择跟这些人回去。
与印象中的魔界不同,想象中的地方应该是更加暗沉见不到一丝光亮的地方,可这里白天只是灰蒙蒙,晚上还是灯火明亮;只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着装暴露的人。
时时刻刻地提防带他的这些人,楚泽遥总觉得这些人不怀好意,可能在他不经意间就将他打晕做一些不利的事情。手中掐着长歌所赠的符咒,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立刻逃跑。
鬼魅一般的黑衣人转悠到他的身后,灼热感从指间蔓延开来,楚泽遥一下子松开手中的符咒,黄色的纸张一跌落就立刻燃了起来,连灰烬都不是剩下。
“少主且放心,属下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还且当自己人,不要太过紧张。”
还没反应过来的楚泽遥摩挲了会自己灼烫的指腹,露出无害的笑容:“毕竟不是青仑山,若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万一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还是太弱了,这些人一只手就能够碾死他的。
“少主还是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我可不像长歌那种半吊子的散仙,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毕竟少主身上有一半都是魔界的血。”
这人对长歌的蔑视让楚泽遥极其不悦,待他实力强盛之后,定要将这人灰飞烟灭。
被人左拐右转地带到了一个血红的池子,里面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还在咕咕地冒泡。楚泽遥有些胆怯,正犹豫着,刚刚那人开口,轻柔的声音带着诱惑的意味,像是要把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引发出来,占据理智。
“少主不是喜欢长歌吗?若是得到至高的实力,那人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难不成少主希望有朝一日,失去最爱的人吗?”
眼前浮现着长歌淡漠的神情,那人毫不犹豫把他丢在青仑山上转身而去的背影。
仿若那是他穷尽一生都触碰不到的存在。
咬咬牙,楚泽遥还是义无反顾地跃进去了;满池的鲜血似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如潮包裹着他,渐渐地吞噬着他……盖过嘴巴、鼻子、眼睛……
双目无神地看着梁木,窒息般的死意扑面而来,楚泽遥下意识地捏碎了长歌赠与他的传音符。
那人说,只要他有生命危险就呼唤他,他一定会立刻出现的。
楚泽遥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如同一个茧般;他在里边挣扎着,想要逃离那种束缚的惶恐,心心念念着也许再等等……再等等,长歌就会来了。
就像以前一样,如同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神祗一般突然出现,然后为他披荆斩棘,对他说一句“为师来了。”
可等了许久,在里边挣扎了许久,意识渐渐失去的楚泽遥,始终没有等来那个说只要他有危险就回来救他的人。
可笑的是,在意识失去前的那一刻,楚泽遥还在期待着长歌在他睁眼时,就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对他嘘寒问暖。那人待他怜悯,身上却又带着不可逾越的感觉,让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去触碰的存在。
他的神祗。
第79章 刻骨师与魔子003
不知是不是自身的错觉,楚泽遥觉得自己从血池出来之后整个人长高了些,一双正常的眼瞳带上了细微的血意,整个人更容易暴怒了些。
实力一得到提升,正准备去找长歌的时候他就被拦了下来,以以防对方察觉到为由,将他身上的魔气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悉数掩去;同时还让他戴上了一枚玉佩,楚泽遥觉得有些怪异,却又因为心中那细微的亲近之意,就没有多大在意。
回到青仑山时,恰好撞见了长歌。对方不知回来了多久,见他时似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去了何处?为师回来了许久都不见你身影。”
第一次对长歌说谎的楚泽遥忍不住微微低下头,避免自己对上对方的视线,小小声道:“徒儿随别的门派一同去猎魔了,还不知道师父回来,不然就早早赶回来了。”
“无妨。”
正当他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一股劲风袭来;楚泽遥还未能反应过来,却似是有一股力拉扯着他的身体,让他顺利地躲过了长歌的法术。正奇怪时,他猛地抬头看着对方,害怕地想着是否有什么地方露馅了。
“不错。”长歌收起了自己的折扇,眼里带着欣慰:“看来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没有松懈,实力有所提升,还需继续努力。”
得到肯定的楚泽遥顾不上刚刚那股子怪异感从何处而来,当自己平日在魔界的训练得到提升,刚刚下意识躲过了攻击;此刻的他兴奋地跑到长歌的跟前,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兴冲冲道:“师父你看,徒儿是不是高了许多。”
长歌看了一眼,眼里也带着讶异和微微冰雪融化的暖意,轻声道:“果真是高了许多,看来你最近甚是努力。”
“对啊对啊。”少年天真无邪的模样最是让人能放松戒备,他摇着对方的衣袖,撒娇道:“师父都好久未陪着徒儿了,此次回来我们一起去逛逛可好?”
见对方沉思的模样,楚泽遥又言:“看在徒儿这次进步的份上,师父你就当给徒儿的奖励可好?”
师父一向待他心软的。
长歌犹豫了会,摸了摸楚泽遥的发旋:“再待些时日,待到为师处理好事情后,再带你好好在人间逛逛。”
听到对方这么说,楚泽遥觉得有一股暴虐的情绪从心里涌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捏着,想要不顾一切地虐杀些什么好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甚至想要大声问问对方,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赵黎昕?还是沈行之?亦或者是别人?
明明是素不相识的凡人而已,凭什么值得这人这么上心,比对他还要更加关注?
“泽遥。”
长歌的声音像是清泉,将他的理智瞬间就拉了回来,眼里涌上的鲜红瞬间褪去。他抬头扬起笑容,似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甚至是刚刚那些想法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谁都不知道。
楚泽遥抱着对方,在怀中蹭了一会:“好的,徒儿听师父的。”
抬头对方似是不悦地蹙眉,待他松开之后长歌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泽遥,你已经开始长大了,不该做出这种出格的行为了。”
他故作不解的模样,拉着对方的衣袖:“徒儿一向都与师父这般亲近,可是师父听了些什么,还是师父还想再收别的弟子了,所以才这样说道?”
长歌从不会敷衍他,虽不会对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可一到一些自己无法做到的问题便会沉默不语;这对于楚泽遥来说,比对他直截了当还要伤人。
给他幻想的余地,却又要用这种方式来无声地拒绝他。
呵,指望他能有些自知之明吗?
一面笑着一面嘲讽着自己,楚泽遥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极其的虚伪,就如同分出了两个人一样,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体贴的不想让对方为难,更不想逼迫这人说出决绝的话来。楚泽遥再度后退了一步,看似服软却又自然地拉着对方的手腕,轻声道:“那徒儿乖乖的继续自己修炼不打扰师父,但师父答应好了,过段时间就带徒儿去人间再逛逛。”
“好。”
对方匆匆离去的背影让楚泽遥再也克制不住,肆意地破坏着脚下的花草,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毁灭一切的黑暗不断地侵占着他的思绪。
若是师父能永远只看他一个人就好了。
要是师父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
两个人一起,没有旁人的插足,一起在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度过漫长却又不枯燥的岁月。
脚下的花草被碾碎得不成样,支离破碎地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挥手将没生出心智的花草复原,楚泽遥一双带着茶色的瞳色瞬间变成浓墨的黑色,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转眼间墨色褪去,茶色的眼眸里还带着委屈,恼怒地将挂在腰间的玉佩狠狠一甩。
没关系,只要他按时去魔界,经过换洗将一身杂血换成纯正的魔血便好了;待他实力强盛之后,他就无须再如此苦苦地求着对方留下来,还奢求着利用对方为数不多的温情能抛弃那些个杂碎来只看他一人。
等他再强些,再变得更强些,师父就是他一个人了。
夜晚入定时,楚泽遥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与其说是梦,更不如说更像是对未来的感知,真实得可怕。
他看见他成了魔界的主人,成为了新一任的魔神;他将师父锁在了魔界里头,不见光日,日/日/只能瞧见他一个人。没有赵黎昕,没有沈行之,没有那些旁人,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与师父两个人。
对方穿着一身红衣,眉目清浅,冷冷地看着他;可楚泽遥觉得高兴得很,因为他终于能将面前这个人占为己有了。
可回神后,心里又是空落落的。
因为在他记忆里,长歌似是不大乐意喜见红色,他也从未见过对方穿过红色的衣裳。
第80章 刻骨师与魔子004
楚泽遥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一面他希望长歌不要察觉到他去魔界洗练,一方面又希望对方能够关注自己。
现在长歌就在人世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