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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渊,你还在吗?”
“我在。”庸医,我一直都在,你别害怕。
怎么会不怕,傅渊深刻地体验过这种无助感,这一切,都是对方替自己受过。
傅渊带着谢知安坐在他们曾经坐过的屋檐上,望眼过去都是残垣断壁。他想着,还好啊,还好谢知安看不见,若是能看见,他该有多难过啊。
他跟谢知安描述着平日的风景,可惜一片干枯烧过的痕迹,半点鲜活的“生命”都没有;他还告诉对方晚上的星辰好看极了,可天上乌云弥漫,连月光都是若隐若现。
谢知安问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现在因为长时间没有好好得到休息,整个人神色憔悴,眼底乌青,除了一身喜服出彩别无他处可看,但他还是抚上对方的脸颊:“就是你瞧过最好看的模样。”
傅渊希望谢知安能看见,又希望他不能看见。
他多想回到原先在魔教的时光,他合该听谢知安的,早日成亲,或许彼此之间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遗憾了。
长歌告诉他,换过血之后的谢知安,在他体内原本平衡的毒瞬间被引爆,疯狂的吞噬着谢知安,让他的五感渐渐消失。
那日烧山的时候,对方在那头看着,嘴角微微上扬。
傅渊从未看懂对方,就连这次也是一般,他问着他:“你喜欢谢知安?”
除此之外,他是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这么恨自己的理由,让那么多人陪葬。
“不,我就只想看看,人呐,都是多口是心非与无助的。”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能见到过长歌了。
是呀,人是多口是心非与无助的啊,就像他此刻。
谢知安让他送他回去,他将他安置在床上,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沉默不语。
“傅渊?”
“我还在。”
“傅渊,我喜欢你。”
所有的回忆一股脑地涌上来,傅渊觉得既心酸,又难过。
哪怕到现在,都还是谢知安先跟自己坦白心意。可他是不是可以稍微那么高兴一些,代表着谢知安无论怎么样,都是喜欢自己的?
他低低地笑着,捂着脸,豆大的眼泪终于克制不住从眼眶里掉出。他轻声道:“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
“谢知安,我也心悦你。”
可是长时间他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对方甚至低低地笑着,笑着笑着泪从他的脸颊滴到自己的手背上,他抓着对方的手,有些迷茫的地轻轻唤了声:“庸医?”
谢知安没有回应他。
惶恐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招来了谷主,对方顾不上自己的不守信用,给谢知安把完脉之后,整个人瞬间再度老了十几岁的模样,冲着他摇摇头。
耳边是谢知安师姐的抽泣声,傅渊抓着对方的手一遍遍地唤着对方的名字,最后就连声音都是沙哑的。
可是谢知安一直都没有给他回应。
他那晚趁着医谷的人不注意,将谢知安带走了。他带着一个对外界毫无感知的人,躲着医谷与正道的追杀,狼狈得不成样子,可依旧将怀中的人护的好好的。
傅渊答应了谢知安,他带着他踏遍了人间烟火,每晚都会絮絮叨叨地在谢知安耳边说着今天看的那些风景趣事。即使对方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反应,可他依旧不厌其烦。
多像曾经的他们,只是角色反了过来。
傅渊也想过放弃,可他想到如果他死了,谢知安该怎么办啊。他就真的一个人独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他抱着谢知安踏过了千山万水,最后兜兜转转的时候,傅渊还是带着谢知安回到了最初的最初,曾经的魔教早就变成了一堆废墟,杂草丛生,两人静静地依偎着。
天上的星辰啊,还是那样的好看,可是怀中的人早已身形枯槁,他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模样了。他想着还好谢知安看不见了呀,若是看见了,他就不是他心里最好看的那个人了。
这些年的追杀从未停止过,心脏的刺痛感傅渊顾不上去理会,还记挂着怀中的人是否安好,自己的血是否溅到了对方身上。
意识渐渐的模糊,他紧紧地握着谢知安的手,久违又熟悉的声音让他眼眶湿润了。
“傅渊。”
“我还在。”
我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说:
他在啊,一直都在,与你共度春秋,踏遍山河。
第38章 叛臣与皇帝001
天下太平,风调雨顺,对于皇宫中高塔之上的国师百姓都是敬仰的,对于其的尊重甚至比皇室还高。可继几年前的天灾人祸都靠国师力挽狂澜,本就沉迷酒色之中的昏庸国君也乐意让自己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国君。
更何况,国师许诺过,会让他一子成为天子,坐拥这江山。此等自己不耗精力又能维护自己的皇权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大周昭年,天子喜得皇子,国师收为弟子,名唤周骏延。此外先前还有将军府的小公子许浩然拜入门下,成了二弟子。
然而国师的大弟子,只听传闻,外界从未听说。
对于面前的两个豆丁,楚泽遥面色极其不好,想到师尊的叮嘱,扔下一本入门的武学便冷哼了一声自己逍遥自在去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背影,周骏延才向前跨了一步,吐了吐舌头:“浩然哥哥,大师兄他好凶哦。”
小小年纪的少年脸上带着稳重,可仍有着惶恐,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屈了身子,避免自己高于面前的人:“殿下使不得,您是皇子,不应该称臣为哥哥。”
周骏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竟伸手握住了许浩然的手,脸上故作凶蛮:“你看,本殿下现在牵着你的手了,你以下犯上,是不是还得把自己的手剁了赔罪啊?”
瞧了瞧周骏延一眼,许浩然有些茫然,想抽回手可又害怕太大力伤到对方。听到对方这么说,脸上竟浮现一丝委屈:“殿下,明明是你先握着臣的。”
“对呀,因为本殿下喜欢你呀。”稚嫩的笑容直戳人心脏,少年就像一个发光的小太阳般,毫不吝啬地挥洒自己的温暖:“本殿下最最最喜欢的就是浩然哥哥了,在塔里无外人,你就别再君臣之分;在塔内你是我的师兄。”
明明小殿下你最最最喜欢的,是师父……
少年的心有些微酸,就像是被浸在酸果罐里头,可他知道这不应该。小殿下喜欢谁就是谁,更何况,师父那般好看又强大,谁不喜欢这样的人?
小殿下常常同自己说喜欢,可当师父一出现,少年那双明亮的眼就直盯着对方再也瞧不下别人了。许浩然想着,或许是小殿下寂寞了,才会想起自己吧。
君臣本分应让他认清自己,可每当自己瞧着小殿下看向别人的眼,或是对别人表达亲昵之意时,他的心里头就不大痛快。可这时候,小殿下又总会察觉到他的不妥当,亲亲热热地挽着他的手,想着法子逗自己开心。
原本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这样温柔的小殿下给暖好了呀。
许浩然也曾问过自己的小殿下,为何要对他这般好。许家一直都是天子最忠诚的臣,说句不好听就是走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家训早已是深深刻在骨子里头。就算不对他好,注定是未来国君的小殿下,也会得到他的忠诚的。
此时的小殿下总会笑眯眯地跟自己说:“自然是因为本殿下喜欢浩然哥哥呀。”
可是听得多了,许浩然又觉得,小殿下口中的喜欢,对于小殿下本身而言,似乎也没多么重要。
小殿下有很多喜欢的人,他喜欢师父,喜欢天子,喜欢皇后娘娘,还喜欢很多很多对他好的人。而他,只不过是他未来忠诚不二的走狗罢了。
也许是瞧着他可怜?才想着施舍他一点喜欢?
一直到天子寻到许家叛国通敌的证据,借故抄家。那时他本应该也被斩首,他作为阶下囚跪在底下,是小殿下挡在他面前与天子对抗。朝堂之上只听对方仍旧稚嫩的声音,可未含半点儿退却之意:“于情,许浩然与儿臣十几年来的师兄弟情分。”
“于理,许浩然一直日日陪伴在儿臣左右,国师大人所教的忠诚之意早就刻在对方的骨子里。许家叛国通敌与他半点关系都无,父皇何不赦免对方,以彰显天子宏德。”
“儿臣愿用性命担保,许浩然终身只忠心皇室血脉,甚至愿以太子的荣誉抵押,如有二心,必先将其斩杀。”
天子被劝服意动了,加之有国师弟子一身份加持,最后只是将他所拥有的头衔都收回,不享有任何世家子弟的光环。
事后许浩然问了周骏延,明明他平日里怕大师兄怕的不得了,为何那时还愿意挡在他的面前承受天子的怒火?少年一脸后怕的模样,指尖却轻柔地为他的伤口上药:“怕呀,可是以往都是我躲在浩然哥哥的身后呀,若是那时没能救下浩然哥哥的话,往后我就真的只能直面面对那些事,再无人替我分担了。”
“更何况,我也想保护浩然哥哥一回。”
许浩然看着小殿下的发旋,发现当时对方在朝堂之上说的不对,他以后恐怕不能当皇室最忠诚的臣子,他只会跟随他的小殿下,他心中唯一的天子,也只有小殿下。
从今往后,他也只是小殿下的不二臣呀。
“小殿下喜欢臣吗?”
周骏延沉思了一会,展开了笑颜:“自然是呀,因为除了父皇母后,浩然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人呀。”
是吗?可是为什么,你最喜欢的人,还是师父。
一只名为嫉妒的大手紧紧捏着许浩然的心脏,他甚至有些讨厌师父了。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他仍是嫉妒师父,嫉妒那些被小殿下深深喜欢着的人。
因为,他只剩下小殿下了。
那日,许浩然单膝跪在了周骏延的面前,看着这个面容稚嫩却仍挡不住俊美模样的少年,他微微低下自己的头颅,也是他记忆中唯一的一次甘愿低头:“微臣许浩然在此起誓,一辈子都忠诚殿下,若有违背,不得善终。”
“殿下,臣将会成为你最锋利的刀刃,为你斩去道路上所有的荆棘。”
那ri的小殿下可真好看,一脸笑意,微微抬起下巴,那副睥睨的小模样真让他爱的不得了。
“本殿下准了。”
作者有话说:
中秋节快乐呀,新的故事开始啦嚯嚯嚯
第39章 叛臣与皇帝002
许浩然是周骏延的一把刀,他说到,同时也做到了。
他将对方从一个少年极好地保护到现在,甚至是在先皇病倒宫内混乱的时候,用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势力,将对方捧上了皇位。
已经成为一个天子的小殿下,不顾朝臣众人的反对,让自己陪伴左右,走过那长长的登基道路,为他加冕为皇。
俨然有些君主威严的小殿下,冒天下大不讳,宛如当初,笑着对他说:“既然你已经成为本殿下的刀了,那么你就做好随身护着本殿的准备。怎么?你退怯了?”
怎么可能会退怯,他夜夜盼着有朝一日,他能够这样伴随在小殿下的左右,对方的身边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不是还有旁人的存在。
那日,那条道路一点也不长,对于许浩然来说,不过是短短一瞬。他瞧着他的小殿下信任地将自己的头颅微微低下,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眼前,眼底神色一暗,将冕旒安慰放置在对方的头顶上。撩起衣摆,生生跪下,行了磕头之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承蒙天子恩宠,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