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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狩之皇兄的傀儡-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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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阗律例,营矿者,皆是官民三七分,且上等矿产必定送进宫内。如今一再被剥削,他们根本不敷成本。
    「工部为何要你们再上缴两成?本王怎么不知道这事……你们该不是故意要栽赃工部,欺骗本王吧。」尉遲肃微眯起眼,神色冷戾。
    「王爷,草民不敢欺瞒,要是王爷不信,草民可以回去拿帐本,上头载明了工部何时多要两成铁砂,草民说话都是有凭有据,不敢信口雌黄的。」
    「喔?」尉遲肃微弹指,谷正立刻意会地走到暖房里,将工部侍郎揪至他面前。「周侍郎,本王再问你,工部冶剑,所为何事?」
    两名矿商这才知道自己是中了廉王的计,如此一来,一层查过一层……周侍郎已经无力地软倒在地,虽不知廉王是如何查到工部要这两名矿商上缴铁砂,但他清楚自己已无法再强辩。
    「是四皇子授意……」
    得到答案,尉遲肃满意地笑眯眼。「只要你配合本王,本王可以保你的官职不变。还有你们两个……本王最喜欢配合的人。」
    两名矿商脸色苍白地伏跪在地。
    将人遣回,另外派人手盯梢,尉遲肃托腮沉思着。
    如今他手中已经掌握了老四和老五造反的铁证,但他不认为那两人自己会有如此愚蠢的野心,肯定是有人在後头煽动……那人必是尉遲御。
    但要抓到他的把柄并不容易,就算除得了皇後外戚,也不见得能扳倒他……也许他该设个陷阱才是。
    正忖着,一杯茶搁到面前。
    「谷正,事情都处理好了?」他端起茶杯低问着。
    「小的都已打理好了。」
    「那就好。」
    谷正是桂都督当年派给他的帮手,相处之後,他觉得这人正直不阿,适合留在身边,便将他拉进私衙,再由他联系其他人,将暗线布满三监六部九司,甚至连民间富户他也予以威胁利诱,一并拉拢,就为方便行事。
    「对了,刚才宫中回报说,二皇子要回京了。」
    尉遲肃顿了下。「可有说何日?」
    「不清楚,只知道对方是快马通报,通常都会是碎阳城的驿兵回传,所以……最晚,也不出两日。」
    「是吗?」
    三年了……当初粲初到北境,便听说他单骑杀进敌营,取下对方将领首级,大振士气。他心里很恼他的毛躁,却也明白他正在实践对他的承诺。
    後来,不到一年,连中军都没派上用场就将日穆给打退百里,重订和平不侵犯条约,他原本要班师回朝,是他修书希冀他能留在北境,将北境往北挪移百里,再造一座城楼。
    想不到,这么快事情就办好要回来了……这三年来,粲写的家书已经塞满他书房里的匣盒,装载的是他诉不尽的思念,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该怎么办?
    
    
    第六章
    
    驻守北境三年的前锋军,风光班师回朝,百姓夹道欢迎,就连皇帝也在正南门迎接。
    尉遲粲在父皇身旁找到那个人的身影,不禁笑露白牙,无限得意。
    尉遲肃注视着他。粲身穿银白盔甲,三年过去,眉目更加立体深邃,仿佛褪去所有青涩,转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的心隐隐颤着,强忍着拥抱他的欲望,将视线转往别处。
    进了朝天殿,尉遲慕即刻封尉遲粲为颐王,为军务都所的副都督,再封墨澈为五军都督,当场一片哗然。
    百官皆知墨澈和三皇子为表兄弟,封赏墨澈等于是支持皇後一派,既是如此,又为何会封二皇子为王?
    百官内心的揣测,尉遲粲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想赶紧将大哥拥进怀里。
    三年不见……他相思若渴、度日如年,今日再见,仿佛已过千年似的。
    然而赏封仪式又臭又长,再加上夜里大摆宫宴,让他根本没有机会能跟大哥说上半句话。
    明明离得这般近,却是咫尺天涯。
    筵席上,所有皇族全都列席,後宫妃子更是盛装出席。
    尉遲粲理所当然地与贤妃同席,尉遲肃却是站在皇帝的身後。
    「贤妃真是好本事,将这两个孩子都教养得这般有出息。」皇後坐在尉遲慕身旁,皮笑肉不笑地睇着坐在右一席的贤妃。
    「姐姐谬赞,那是太傅教导有方。」贤妃脸上始终盈着清浅笑意,应对得体。
    「是说……珍妃是死得早了,要不眼下就能和颐王一起分享这份荣耀了。」穆皇後尝了口甜酥,状似无心的说。
    尉遲慕冷冷睨了她一眼,她却像是浑然不觉,喝了口茶润喉後,再道:「皇上,说起珍妃,妾身突地想起,前两日到天坛祭祖时,妾身在路上瞧见一个面貌极为出众的男子。」
    「你在朕的面前提其他男人?」尉遲慕似笑非笑道。
    「是因为那男子面貌像极皇上年轻时的模样,妾身才会记住。」
    皇後话一出口,贤妃的眼皮跳了下。这一闪即逝的一幕,被尉遲肃捕捉到,他不禁微扬起眉。
    「胡说八道。」
    「皇上,妾身是亲眼所见,不是道听涂说的。」
    「皇後……」
    「皇上该知道,眼形狭长而美是我都阗皇族的特征,皇族又不与百姓通婚,民间怎么可能随便就瞧见此种眼形?那可是皇族的共有特征,好比……瞧,廉王和御儿不都是一个样?」
    皇後刻意跳过尉遲粲,教尉遲肃浓眉微攒。
    这事以前便在後宫流传,都过了十几年,还打算再拿出来作文章?
    忖着,一道灵光闪过脑际,他想起三年前在燕固山脚下官道遇见的那个男人,那人眼形确实是像极皇族所特有的……难道他就是皇後说的那个人?
    尉遲粲倒像是事不关己,吃他的菜喝他的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皇後,你到底想说什么?」尉遲慕沉着脸问。
    「皇上,妾身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在想会不会有遗落在民间的皇嗣罢了。」皇後笑眯美目。「这么生气做什么?」
    「没有那种事。」
    「要是妾身能将那人带进宫呢?」
    「好啊,皇後要是能带进宫,朕就彻查,但若是不能……皇後该如何自罚?」
    「全凭皇上责罚。」
    「好!朕就给你五天的时间,要是五天之内,你无法将那人带来朝天殿,那么朕就要废了你!」
    皇後不禁倒抽口气,咬了咬牙,冷声道:「好,皇上竟做如此打算,那么妾身若是能将人带来,能否讨赏?」
    「可以,任何要求皆可。」
    「好,在席所有嫔妃皇子皆为证人,还请皇上届时要信守承诺。」话落,她起身就走。
    尉遲御见状,向尉遲慕行了个礼之後跟着离开。
    一顿筵席吃到走样,最终也只能草草散场。
    「大哥。」和贤妃一同离席後,尉遲粲快步走到他身旁,紧握着他的手。
    尉遲肃想也没想地甩开他的手,急忙回头,瞧见後头空无一人,才松了口气。
    「大哥?」尉遲粲不解地看着他。
    这跟他想象中的重逢未免也差太多了,他现在只想紧紧地抱着大哥,想要索讨一个吻,但大哥甩开他的动作,像是划开一条界线,一条不允许他踏入的界线。
    「没事。」他勉强地勾着笑。「你刚回来,先回去歇息吧,颐王府母妃已经派人替你打理好了,门面气派恢弘,里头摆设典雅,过去瞧瞧吧。」
    尉遲粲微皱起眉。「大哥,我征战三年,回京後只想待在家人身边,颐王府再气派也不是我的家。」他说着,不禁苦笑。
    不让他夜宿长春宫,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夜宿廉王府……他不该回来吗?
    「我……」
    「你们兄弟俩又怎么了?」走在前头的贤妃回头看向两人。「肃儿,粲儿可是整整三年没回来,你该不会他一回来就又闹他了?」
    「母妃,我怎会?我只是……」尉遲肃轻轻地搭着他的肩,附在他耳边道:「我送了一样礼,就搁在你王府的寝房里,你回去瞧瞧,我和母妃有话要谈,明天再替你庆祝。」
    尉遲粲抿嘴不语。
    「好了,你乖嘛,明天再陪你。」
    「大哥,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娃儿了。」话落,甩开他,他转身就走。
    尉遲肃一愣,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回话。
    「你把粲儿给气走了?」贤妃不悦问着。
    「我……」
    「肃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母妃怎么觉得你像是刻意避开粲儿?原以为粲儿归来,你们兄弟就能重修旧好,怎么还是一样?」贤妃顿了顿,低声问:「你们是为何而闹僵的?」
    尉遲肃抿了抿嘴。「母妃,回长春宫再谈吧。」
    贤妃狐疑地看了儿子一眼。依他所言,一回到长春宫,她正想要打探他们兄弟不愉快的症结,岂料他开口便是——
    「阿粲真是皇嗣?」在撤下所有宫人之後,尉遲肃刻意压低声嗓问着。
    像是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贤妃一怔,旋即别开脸,低斥道:「肃儿,你可知道这话不能乱说?」
    「母妃,我会这么问,是因为皇後刚刚……」
    「她说了算吗?」
    「可是母妃,要是空穴来风,皇後不会说得言之凿凿,甚至和皇上立下那种约定。」正因为皇後自信满满,仿佛真有其人,才教他不安。
    「就算她瞧见一个有皇族特征的人又如何?跟粲儿什么关系?」
    「阿粲没有皇族特征。」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小时候粲也因为此事而常被其他手足取笑。
    贤妃长睫颤了下。「肃儿,皇族特征并不是绝对会有的,历代帝王里也出现过没有皇族特征,反倒比较像後妃的例子,像粲儿,他的五官就和已逝的珍妃极为相似,所以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你没有必要多作联想。」
    「我知道,只是……」皇後的态度让他很在意,再加上——「三年前,我在从沛岁城回来的官道上遇到埋伏,阿粲追去,我在後,我也瞧见一个男人,他拥有皇族特征,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年岁和我很接近。」
    所有皇子里,只有阿粲和他年纪最相近,正因为有太多蛛丝马迹显露不寻常的讯息,他才会担心。
    「真的?」贤妃急问。
    尉遲肃定定的睇着她。「母妃如此惊诧,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母妃的反应代表有什么。
    听说,母妃和珍妃最为交好,正因如此,珍妃出事之後,皇上才会将阿粲交给母妃教养。换句话说,母妃肯定是知道所有实情的人。
    「我惊讶,是因为你遇到埋伏却没告诉我。」贤妃整敛神色。
    「母妃……」
    「肃儿,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不允许你随着皇後的话起舞,知道吗?」
    尉遲肃语重心长的说:「母妃,有些事你必须提早告诉我,否则我会来不及防备……这天底下,再没有一个人,会像我这般想保护阿粲。」
    贤妃垂眼,双手紧扣着,状似犹豫。
    但尉遲肃等了好半晌,始终等不到回应,只有歎了口气道:「母妃,孩儿先告退了,母妃早点歇息吧。」
    离开长春宫,夜色已沉,回到廉王府,布置明明奢华舒适却空洞得让他不想独处。
    「谷正。」他低唤着。
    「王爷。」守在房门外的谷正应道。
    「把安陵带来。」
    「……是。」
    他需要一个人陪伴……那个人该是他最爱的人,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父皇三年前寓意深远的一句话,钉死了他的心,就算他再想要紧拥粲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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