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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妪双手加劲,上官琦登时感觉到半身麻木,动弹不得,双腕奇疼。他本可借势一击,逼那老妪松开一处腕穴,但为了要救唐璇,致失机会。
唐璇目光一转,看上官琦头上汗珠滚滚而下,知他已无能挣脱那老妪扣制的脉穴,立时摇动一下手中摺扇,说道:“诸位可想见见那唐璇么?就是区区在下。”
那老妪暴声喝道:“唐璇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你们还不快些动手,等待什么?”
三个大汉互相一打招呼,齐齐向唐璇逼去。
唐璇仰天大笑,道:“站住!唐璇是何等人物,对付不了你们几个无名小卒,还有何颜和滚龙王一较长短?”
三个劲装大汉竟又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那老妪大声喝道:“该死的东西,你再不出手,当心脑袋搬家……”
唐璇不停地挥动着手中摺扇,一面淡然说道:“哪一个不怕死的,只管上来就是。”
右面一个劲装大汉,应声说道:“看你文弱的身躯,难挡老子一拳……”当先大步向前冲去。
此人生得满脸横肉,吐字出言,粗野异常,刚刚冲近唐璇,突然仰脸一跤,跌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劲装大汉,已举步向前行去,但见那大汉,一跌倒之后,竟然一齐停下了脚步。
唐璇微微一笑,道:“怎么?两位不上来试试么?”
那老妪双手紧扣着上官琦的脉门要穴,两道眼神却盯在唐璇的身上,眼看一个属下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不知死活,心头陡然一凛,暗暗忖道:“此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厉害得很。”不再催促两人,反而出言慰道:“唐璇诡计多端,你们小心着别上他的当。”
唐璇哈哈大笑,道:“两位可是害怕了么?为什么不上呢?”说着之间,手中摺扇突然向正西一挥。
那站在正西方的黑衣大汉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一跤栽倒地上。
唐璇右手一回,反向正东一扇,仅余的一个黑衣劲装大汉,也突然倒了下去。
两侧暗室中跑出来四个人,一个伤在了上官琦的手下,三个人无声无息地跌倒在地上。唐璇感受的威胁,登时消失,举步向那老妪行去,一面微笑道:“这室中还有多少埋伏,叫他们一齐出来吧!”
那老奴心中虽然有些畏怯,但她在外形之上,仍然是一片冷漠之情,缓缓说道:“不用卖狂。今日你想生离此地,只怕是千难万难之事。”
唐璇仍然和颜悦色地笑道:“滚龙王算定了我非来不可,在下自是不愿使他失望。”
那老妪冷冷说道:“这池塘四周之内,已然埋伏下数十位高手;在你们来路之中,又早已预布下了三道埋伏。纵然穷家帮派来高手相援,时间也难来及。”
唐璇停下了脚步,挥动着手中摺扇,微笑不语。
那老妪停了甚久,仍不见唐璇接口,又道:“不过,这次诱你们到此地来,并非是滚龙王的主意。”
唐璇微微一怔,道:“这倒是出了在下的意料之外。”
忽听上官琦冷哼一声,双手突然一甩,竟然挣脱了那老妪的双手,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那老妪似是未料到上官琦竟能挣脱被扣腕脉,不禁为之一呆,直待上官琦掌势将要近身,才霍然警觉,闪身让避开去。
唐璇低声喝道:“上官兄,暂请住手。”
上官琦一收掌势,倒跃而退,站到了唐璇的身侧。
那老妪呆呆地望着上官琦,自言自语他说道:“你用的什么武功,竟然能挣脱老身扣拿的双腕脉穴?”
上官琦冷笑一声,欲言又止。
唐璇停下了手中摺扇,缓缓说道:“既然滚龙王不知此事,那诱来在下的究系何人?”
那老妪举手向头上一推,满头白发骤然间变成了满头青丝,用衣袖在脸上一抹,满脸皱纹登时消去,恢复了本来面目。只见她眉目清秀,脸色红润,只不过有十七八岁的年龄。
唐璇微微一笑,道:“姑娘的化妆之术很好,可惜声音还未装得维妙维肖。如若声音能再沙哑一点,那就不致被我们看出来了。”
那少女恢复了本来面目之后,不再有所顾忌,娇声说道:“你先把我们那晕倒之人救醒再说。”
唐璇微微一笑,道:“不用啦,大约再一刻工夫之后,他们就可以自行醒来……”语音微微一顿,又道:“在下想问姑娘一件事情,不知可否见告?”
那少女道:“什么事?”
唐璇道:“有一位姜姑娘,是否仍在此地?”
那少女沉吟了一阵,道:“她身体娇弱多病,幸得夫人垂青,带她而去。”
唐璇笑道:“你们那夫人也未免太大意了,如若来的不是在下?”
那少女道:“那夫人就不会露面。”
唐璇点头笑道:“在下倒还未想起这一点。不知夫人的玉驾,尚待好久时光,才能到来?”
那少女望望天色,道:“快啦,不出半个时辰。”
唐璇回顾了上官琦一眼,道:“咱们也该借这一阵时间,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言笑之间,缓缓走向茅屋一角,倚壁而坐,闭上双卧调息养神。
他表面之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其实他早已因倦不支,但又不得不勉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轻松神情,一听那少女说出尚要等待一阵,正合心意,赶忙借机养息一下精神,准备应付愈渐危难之局。
上官琦缓缓走了过去,站在唐璇身侧。
他忽然觉出了自己责任重大,不可儿戏,也缓缓闭上双目.运气调息,养精蓄锐,准备应付更大的一次恶战。
那少女瞧了两人一眼,心中暗暗忖道:“这两人好大的胆子,在这等危机四伏的环境之中,竟然仍能安之若素,镇静如常。”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突听一阵鸳声燕语,传入耳际。睁眼看时,只见茅屋中站着七八个服色不同的少女,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柄银光灿灿的长剑。
上官琦一跃而起,挡在了唐璇身前。这次,他不敢再轻敌大意,翻腕拔出背上长剑。
上官琦打量了那些少女一眼,也不说话,但暗中却缓缓移动身躯,选了一个极有利的拒敌之位。
那各色衣着的少女,也冷冷望了上官琦一眼,默不作声。
双方沉默地对峙着。
唐璇仍然闭着双目,依壁而坐,鼻息微闻,似是睡得甚是香甜。
上官琦忽然想起了杜天鹗来,这样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不知他是否安然无恙。他究非老走江湖之人,心中想到了什么,极是难以控制,忍不住对环守在四周的少女说道:“喂!你们看到过一个施用软鞭的大汉么?”
他一连喝间数声,竟是无人理会于他。
上官琦不禁心头火起,怒声喝道:“你们都是耳聋之人么?”
一个身着绿色、年纪较长的少女,冷峻地望了上官琦一眼,道:“你骂哪个?”
上官琦道:“在下问话之言,你们听到没有?”
那绿衣女道:“听到了怎么样?”
上官琦道:“听到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呢?”
那绿衣女道:“不高兴理你。”
上官琦呆了一呆,茫然不知所答。
这时,唐璇已被两人的争吵之声惊醒了过来,低声对上官琦道:“别管他。”他经过一阵熟睡,精神好了甚多。
上官琦缓缓垂下手中长剑,肃然而立,不再望眼前的少女一眼。
七二 师妹情深
又过了一顿饭的时光,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夫人驾到。”
满室中的少女,登时严肃起来,齐齐拜伏地上,捧剑过顶。
唐璇缓缓站了起来,附在上官琦的耳际说道:“上官兄,非到必要之时,最好是不要动武。”
上官琦把长剑还入鞘中,道:“在下等候先生之命,再行出手就是。”
唐璇微微一笑,道:“不敢当。”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白衣、头垂黑色面纱的妇人,缓步走了进来。
她的举止高贵,一派大家气度,步履细碎,款款而行,对那些跪拜迎接的少女,望也未望一眼,直对唐璇和上官琦走了过来。
只见她轻启樱口,由舌底宛转发出一缕清香,道:“你们两人,哪一位是唐璇?”言语之间,一派气使颐指之概。
唐璇沙地一声,打开摺扇,道:“在下便是。”
那白衣妇人道:“久仰你的大名,在当今武林之中,只有你可和我那王夫一较智谋。”
唐璇淡淡一笑:“承蒙夫人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那白衣妇人缓缓揭开了脸上的面纱,低声问道:“你仔细瞧瞧我,认识么?”
唐璇凝目望去,只见她柳眉凤目,瑶鼻樱嘴,容貌姣美,极尽艳丽,但面目陌生,搜尽枯肠,不知在何处见过。当下摇头说道:“夫人请恕在下眼拙,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夫人。”
那白衣妇人微微一笑,道:“你尚忆不起来么?”她一笑之下,泛现出两个甚深的酒涡。
唐璇心中一动,隐隐间觉着似曾相识,但仔细想去,却又感陌生异常,莫可捉摸。当下坚决他说道:“没有。在下自信如若见过夫人之面,必可忆想得起来。”
那白衣妇人缓缓放下面纱,道:“说得斩钉截铁,或是当真的没见过了。”
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唉!今天你竟然找到此地,当真是聪明得很。这样看将起来,我那夫君,当真难是你们的敌手了!”
唐璇笑道:“夫人可是有意要见在下么?”
那白衣妇人道:“不错,但我却没有抱着甚大希望。你来了,倒出我希望之外。”
唐璇笑道:“幸未使夫人失望,但不知有何见教?”
那白衣妇人道:“我要问你三件事。”
唐璇道:“好吧!在下当立答覆,先说第一件吧!”
那白衣妇人道:“你当真要和我夫君作对么?”
唐璇道:“在下先问清楚,夫人可是说的滚龙王?”
那白衣妇人道:“我就是滚龙王后。”
唐璇道:“在下和滚龙王私人并无恩怨可言,但为了武林中正、邪消长的大势,彼此间已形成势难两立之局。”
那白衣妇人道:“可惜你已活不过多长时间了。你死了之后,又有谁能和我那王夫对抗呢?”
唐璇吃了一惊,但他表面之上,仍然保持着镇静的神态说道:“夫人之言,可算是第二问么?”
那白衣妇人点点头,道:“就算是吧!”
唐璇道:“滚龙王该知我医道如何。天地之大,穷家帮人手之众,难道还寻不到续命灵药么?”
那白衣妇人沉吟了一阵,道:“咱们谈谈最后一件事吧,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事。”
唐璇道:“夫人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那白衣妇人道:“我虽是滚龙王后,但却不赞成他的作为。”
唐璇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那白衣妇人又道:“但我生为女儿之身,无能反抗夫君的作为。”
唐璇道:“好言劝慰,或能使他放弃征服武林之梦……”
那白衣妇人接道:“你和滚龙王同门学艺,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么?唉!他刚愎自用,从不听人的良言忠告。”
唐璇心头一震,暗暗忖道:“不知她怎生知道我和滚龙王同门学艺之事。这神秘的妇人,看来她对我生平之事,知道得极多。”
只听那白衣妇人接道:“滚龙王没有告诉过我你们同门学艺之事。”
唐璇道:“那么夫人何以得知在下和滚龙王同出一师?”
那白衣妇人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没有什么稀奇,正和我对你异常熟悉,你对我却十分陌生一般。”
一向聪明绝伦的唐璇,此刻却如同坠入了五里云雾之中,被这白衣妇人几句话,问得茫然无措,不知如何答覆,低头沉思。
只听那白衣妇人幽幽他说道:“你可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唐璇陡然一怔,道:“是家师殉难之日。”
那白衣妇人道:“我没想到你会来,那只有百分之一二的机会,但你居然来了。唉!如若你不来,咱们这一生一世中,就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