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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孝道:“那个穿白衣的女人……”下面之言,似已无法措词,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
上官琦心头一震,道:“那白衣女人怎么样?”
袁孝道:“她很好,很好……”
上官琦吃了一惊,暗暗忖道:“他突对我说出此等之言,不知是何用心,难道他会突然对连雪娇生出爱慕之心不成?”想到那老猿能够掳掠良家妇女一事,这推测并非全不可能。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慰藉于他,只好含含糊糊地应道:“她是很好,很好。”
袁孝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一跃而起,探手入怀,摸出一把短萧道:“这个铜萧……”伸手递了过来。
上官琦接过铜萧,道:“这铜萧可是师父给你的么?”
袁孝道:“师父给我的,不错啦!”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那你就好好留着吧!”
袁孝摇摇头,道:“师父要我给你……”
上官琦急道:“师父现在何处?”
袁孝道:“我不知道,他走了……”缓缓伸手摸出一张白简,递了过去,道:“大哥看这个啦。”
上官琦接过白简,取出一张蓝笺,只见上面写道:“吾一生所学,尽融此曲之中,无以为称,暂号‘无名’。能通此中玄妙,则已尽得吾传,珍之珍之。”寥寥数言之后,尽都是宫、商音符。
他本略通音律之学,瞧了一阵渐有所悟,随手举起铜萧,吹了起来。
一缕萧声,袅袅而起,飘散在空旷的原野中。
但觉那笺上记载的音符,变化太过急促,转折不易,吹出的萧声,难听无比。
袁孝听了一阵,突伸手将上官琦手中的萧抢了过来,放在自己口中,吹奏了起来。
同是一管萧,一入袁孝之民音律立时大变,悠扬顿挫,吹出了极动人的声音。
上官琦仔细听了良久,发觉他吹出的萧声,极少变化,似是只在两三个音符之中打转,但却如暮鼓晨钟,发人猛省……
又听了一阵,似是被萧声触发了意识中潜藏的灵感,居然一跃而起,纵声大笑,手舞足蹈地狂叫大喊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袁孝突然停下萧声,道:“大哥,大哥……”
但见上官琦跳跃如;已手足挥扫之间,四周的断草横飞。
袁孝从未见到过上官琦这般模样,一时被吓得呆在当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琦呼叫的声音愈来愈大,蹈舞之势,也是越来越是强猛。
袁孝虽然口齿笨拙,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但他在资质上,依然是甚为聪慧之人。适才上官琦和连雪娇二人所说之言,他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不少,心中暗暗琢磨一番,已能体会出二人言中之意。心知上官琦曾被人施用药物迷昏过去,这时他忽见上官琦这般手舞跳跃的神情,以为他又被药物迷乱,是以心中大觉惊骇。
他宅心至为纯厚,心中除了母亲之外,上官琦乃是他最为关怀之人。这时见自己连叫了两声,他却恍如不闻一般,只急得在一旁抓耳搔腮,连连跳脚,不知如何是好。
五三 十里莽原
上官琦挥拳踢脚的动作,越来越是快迅、姻熟。
袁孝翻着一双火红的金睛,心中愈想愈觉不对,再也无法按捺得下去,心里想道,我用力把你抱住,看你还能不能乱舞乱跳?
他是想到便作的人,想到此处,跨步欺身,斜里向前急冲而上,双手疾伸,就向上官琦拦腰抱去。
只见眼前人影一闪,拳如奔电,一拳正打在他右肩之上。这一拳力道奇猛,只打得袁孝踉跄倒退出四五步远,才稳住身子。
上官琦乃是他最敬爱之人,竟然出手打了自己一拳,实使他心中大感迷惑,睁着一对金睛,心中忖道:“大哥怎么要打我呢?”他在焦急、迷惆之中,又茫然地大叫了一声:“大哥……”
上官琦依然全神贯注地在挥拳踢腿,对袁孝的喝叫之声,竟似未曾听到一般。
袁孝仰脸望了望天际浮云,突然拔身而起,凌空向上官琦飞去,到了上官琦的头顶上空,一个挫腰,疾坠而下,正好落在他身后。
就在他挫腰坠落的同时,双手也一齐行动,拦腰一把,已将上官琦紧紧抱住。
袁孝天生神力,力能毙虎,这一抱又是蓄势而发,一把抱牢,立时往上一提。上官琦身已悬空,待想挣扎,耳际已响起袁孝焦急的呼唤之声。
上官琦身子悬在半空,急得叫道:“兄弟,快放手……”
袁孝拼命抱得紧紧地,说道:“我不放。”
上官琦急道:“快放下,我好跟你说话……”
袁孝对上官琦的一言一行,都是极为听从,听他一喝,立时松开了手,睁大眼睛问道:“大哥,你怎么啦?”
上官琦欢然说道:“兄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顿了一顿。又笑道:“我好高兴啊!”
袁孝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两道目光怔怔地盯注在他脸上。
上官琦是因为由箫声之中,慢慢地领悟到另一种高深的武学,所以练得十分出神。这时一再回味那武学的精到之处,心中大是快慰,所以不自觉他说出心中之话。一看袁孝神情茫然地呆呆望着自己,知他不会了解自己的心情,本想告诉于他,又怕这些事,无法说得使他明白,想了一想,只得说道:“师父嘱告之事,我都明白了。”
袁孝把头点了几下,道:“难怪……”
他“难怪……”了半天,才吃力他说道:“难怪大哥要这样高兴。”他这句话,说得虽然甚感生硬、吃力,将脸胀得通红,但他觉得说了一句甚为得体之言,心中极是高兴,裂着嘴,对上官琦一阵憨笑。
上官琦又将所领会的武学,闪电般地在脑际默思了一遍,心中却依然记着连雪娇临行叮嘱之言,心中暗暗忖道:“看她说话时的神情,不像有欺骗于我之意;况且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关系至大。目前我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妨就将她相托之言,相机转达于穷家帮。”
他经过一阵思虑,主意已定,伸手牵起袁孝的手,笑道:“兄弟,咱们走吧!”
袁孝眨了眨眼睛,道:“大哥,我们到哪里去?”
上官琦心中一怔,暗道:“是呀,到哪里去找穷家帮帮主呢?”
他被问得微微一愣,举目棘草丛丛,苍莽原野,一望无际,一时间,真有不知何去何从之感。
袁孝忽然一拖上官琦衣袖,道:“大哥,有人来啦!”
上官琦知他耳目敏锐,一拖袁孝,隐入草石丛中。
不大工夫,南边走过来两个人影。
二人在草丛向外偷眼一看,只见两人并肩而行。左边一人身躯细细长长,瘦骨鳞峋,头上挽了拳大的发窖,穿着一件古铜长袍,腰束一条大红布带,右手拿了一根蛇头杖,一张病色沉重的长脸上,嵌着一对深陷的鹰目,一身阴森鬼气。
右边一人,年约六十开外,光头无须,矮矮胖胖,面色红润,穿了一件大红长袍,背上斜背着一对日月双轮。
袁孝一看二人这副怪相,瞄牙一笑,道:“这两个人很好玩……”
上官琦要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幸好这两个人,似是全力赶路,步履快迅,眨眼间,已疾向北面走去。
二人在草中等候了片刻,正想出来,只听东南方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之声。抬眼一看,只见八个身着素白僧衣的和尚,前三后五,拱护着一个身躯高大、身披红色袈裟、肩负禅杖的老和尚,也向北方行去。
在这一片平漠荒野之上,突然之间出现了两个相貌奇特之人,与八个和尚,同时向北而去,事情自非寻常,只看得上官琦大为疑惑。
过了一盏茶工夫,二人才走出草丛。
上官琦不禁油生好奇之心,拉着袁孝,也缓缓向北方紧跟而去。
走了还不到三里路,突然一阵碎乱的疾奔的马蹄之声,由西边动地而来。
二人机警地翻身向草石丛中一滚,隐起身形,伏在地上朝外一望。
但见尘土滚滚,一匹黄马已扬尘奔到。马上那中年黑色劲装大汉,满头汗珠,手中马鞭,不停地鞭策着马臀,一脸惊恐焦急之色。
那匹黄马,似是跑了大多的路程,口中白沫往下直淌,身上汗水已尽湿毫毛。
袁孝久居野山,对禽兽习性,懂得甚多,他一看这马,立时悄声对上官琦道:“大哥,这马要死啦!”
说话之间,那马已奔驰过去五七丈开外。他话还未完,但听一声哀嘶,接着一声仆地大震。
袁孝一皱眉,黯然说道:“死啦!”
一言未毕,草飞尘扬,四匹快马,马上一律是黑色劲装大汉,已如飞驰过。
二人在草隙之中,运足目力向前望去。
果见那匹黄马,已翻仰地上,力尽而死。那马上黑衣大汉,正待向草丛中逃逸,一见后面四骑追至,反而仰天一声壮啸,翻腕拔出长剑,卓然而立,蓄势待敌。
那大汉方立定身形,后面四骑已到。只听当先马上的大汉冷笑一声,喝道:“还不放下兵刃,跟咱们回去,难道还要咱们动手么?”
那大汉横剑说道:“四位不要逼人太甚……”
另一个马上大汉冷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先马上的大汉喝道:“你如再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可别怨我们不念旧日的交情了。”
那横剑大汉,似是知道多说无用,一抡剑,跃身向当先的大汉刺去。
那大汉一声呼啸,长鞭一翻,正击中那人长剑。
呼啸声中,四马交纵,互穿而过,各向那大汉击出一股凌厉的掌风。但听一声惨叫,那大汉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袁孝看得大感不忍,脸上泛现出一股不平之色,一摸铜萧,就要上去。
忽听那马上大汉冷漠他说道:“哼,你胆敢背叛王爷!”
上官琦听得一震,反手拉住了袁孝,双目却注视着那四个马上的黑衣大汉。
那四个大汉,跃身下马,当先那大汉道:“咱们四人奉命而来,以我之见,每人都将他身上的零件带一样回去,好向王爷交旨。”
他话至此处也不理会其他三人,顺手拔出匕首,但见寒光一闪,已将那人的右耳割下,那人又是一声动人心魄的惨号。
另一个也抽出匕首,正待动手。
这种惨绝人衰之事,性情至厚的袁孝,哪里看得过去?身子一挣,就想挣脱上官琦冲出去。
就在他心念一动之际,只听一声:“善哉,善哉……”五个道袍飘风的道人,已环立那几个黑衣大汉面前。
一个身穿黄色道袍、胸垂黑髯、目光如电的道人,冷冷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想不到四位壮士,竟却有这等狠毒之心……”
那手执长鞭大汉,一翻怪眼,道:“道爷快请赶路,我等之事,你还是少管的好……”
那道人呵呵冷笑,道:“乾坤朗朗,化日光天,这杀人越货的勾当,任何人也能管得,何况出家人慈悲为怀。”
四个劲装大汉,相互望了一眼,迅快地散布开去,布成一个拒敌的方阵。
这五个道人,眼看对方摆出了动手的姿态,也立时散布开去,齐齐翻动右腕,拔出背上的长剑,日光闪耀之下,闪动起一片寒芒。
双方已成了剑拔弯张之势。
四个大汉低语了一阵,西南方位上大汉开口问道:“看诸位布成的剑阵,想是武当门下的高手了?”
五个道人之中,除了一个身着黄袍之外,余下的全着青色道袍,年岁也较黄袍道人为轻。显然这黄袍道人,乃这五位道人中的领队。
只见他一挥手中长剑,笑道:“诸位的眼光不错啊,贫道等正是武当门下。”
四个大汉突然齐齐向后退去,同时一带马缰,放辔疾驰而去。
这五个道长,显然极缺乏江湖上的阅历,眼看对方摆出了动手方阵,原想势非要打上一场不可,却不料对方以进为退,摆出了一番动手的姿态之后,突然拨转马头而逃。
四匹马去势绝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