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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麟虽然有时候脑回路跟常人不太一样,但他不傻。
他打算直接去找赵芸君。
祝麟先找了附近一处干净的山洞将隋简安顿在里面,拉过隋简的掌心,在他手心写了个“等”字。
隋简的指尖颤了颤,眼睫半垂,不明就里的问道:“阿花有别的事要去做吗?”
手心被摊开,上面解释的写着“天黑之前回来”。
隋简悄悄呼出口气,温和笑道:“好,我就在这等你。”
嘴角陡然被冰凉的指尖碰了下,隋简一愣,犹豫道:“是蹭上了脏东西吗?”
没有人回答他。
祝麟在刚刚碰到他嘴角一瞬间就猛地跑了出去。
他狼狈的窜到一棵高大的树上,捻了捻刚刚碰过隋简嘴角的指尖,耳根不自觉发烫,蹲下身懊丧道:“我一定是疯了。”
不止是刚刚,许是更早,从他在荆昌城外的林间第一眼看到隋简,他就已经疯了。
这算什么呢?
到底是执念在作怪,还是他真的……
他摇摇头不再想,当务之急是找到赵芸君,尽快治好隋简的两感,他不能再这么和他相处下去了,否则会做出什么事来,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
月黑风高夜,作者捉虫时,趁小天使们还没醒赶紧捉虫ヾ(✿;゚;▽゚;)ノ
第36章 宝物
巫医谷是而今江湖上唯一仅凭医术就誉满天下的门派,成立年份不可考,只知道代代谷主传女不传男。
虽然名字中占了一个“医”字,但巫医谷并非什么悬壶济世的良心门派。许是看惯了人情冷暖,不知道从哪一辈的祖宗开始传下来一条规矩——谷中医者救人全凭个人好恶,旁人若以财富权势相逼,必将适得其反。
即便如此,来巫医谷求医问药的人仍前仆后继,没办法,谁让整个江湖中,只有巫医谷专研各种奇难杂症。人们都是心存侥幸心理的,都想着,万一谷里就有哪位医者瞧自己顺眼了,肯为自己医治呢?
赵芸君如今在巫医谷的地位颇高,如果没有意外,她将会顺理成章的继任下一任谷主之位。
这个终日以紫纱覆面的俏丽女子一生过得堪称顺风顺水,她天资聪颖,对医理天分奇高,旁人甚至连嫉妒的功夫都没有,终其一生追赶也只能勉强望其项背。
更不必说她的沉鱼落雁之姿,为了不让病人被她的相貌影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赵芸君给人看病时通常习惯性地蒙着面,渐渐也就摘不下来了。
她太过得天独厚,过早得到许多旁人求不来的东西,因此对什么看得都很淡,谷中其他女孩子们都还在嬉笑玩闹的年纪,她的心就已如古井般,无甚波澜。
她曾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着了,居住在山水明净的巫医谷,为医理耗尽最后一份心血。
直到她在那一年的武林大会上遇见唐一书。
那芝兰玉树的少年一袭青衫,明明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纪,眉目间却透着股阅尽世间千帆的慈悲。手执素白折扇,身上一股子书卷墨香,于万人鼎沸中,唯有他的声音犹自清亮,对她彬彬有礼道:“姑娘得罪。”
怦然心动。
赵芸君后来回忆起当时的感觉,大概就是她明明有万千种毒可以使,却舍不得往那人身上招呼其中一种。使不出毒的她还剩什么呢?只能一味狼狈躲闪,最终落败。
比试败了,心也败了,但她甘之如饴。
她本以为他们在那场比试后便再无交集,直到某天,一个身着靛蓝衣衫的少年欢快的跑来巫医谷,明明是个调皮的性子,却偏要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姑娘有礼,我这厢带着师兄的一封心意交给姑娘,师兄他是个呆的,如果没有得到姑娘的回信,他怕是要夜不能寐了。”
赵芸君面上不显山露水,心里却欢喜地接过那封信。
少年带来的不止是一封信,还点燃了她对未来的所有期盼,也多亏少年一趟一趟不厌其烦的给二人传达着这些不能被外人所知的小情愫,他们才能在几个月以前终于互通心意,互诉衷肠。
君心似我心。
所以当眼前这个容貌昳丽到咄咄逼人的少年蓦地出现在她的房顶,颓然的请求她和他走一趟,救救那个正被武林盟通缉的前无妄宗弟子时,她也就立刻放下了手头的药材,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带路。”
巫医谷边境的某个空旷山洞内。
隋简靠在身后的石壁上,百无聊赖的和踏雪聊着天:“踏雪啊,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吧,它叫墨云,脾气也很好的。”
“可惜你俩都是公的,不然生出来的小马驹一定很好看。”
他蓦地想起了阿花的那句“当不成爱人还可以当朋友”,莫名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耷拉着嘴角道:“你说你的主人到底去了哪里,都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具体过了多久他当然不知道,可能才几炷香的功夫,也可能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
只是自从他醒来,少年很少离开他身边这么久,习惯了身旁总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不知名香味的气息,猛然又回到只有自己……马不算,只有自己一个人。
真是奇怪,他从前也时常自己一个人,怎么就没有过半分不自在呢,他现在无聊得恨不得原地再练一套鲲鹏剑法。
他手指摩挲着下巴,陡然琢磨出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仿佛充满了丝丝缕缕的深闺怨气,双目微微睁大,赶紧“呸呸呸”几声,也不知道跟谁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啊,你可别误会。”
踏雪完全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它是个自来熟的,和隋简相处这几日关系处得还不错,见他嘚吧嘚说个不停,就将马脸凑过来,打算安慰一下这个浑身都透露出孤独寂寞气息的半残。
隋简摸了摸踏雪的鬓毛,还想继续跟它唠嗑,陡然察觉到四周有人靠近,仔细分辨了下气息,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他惊喜地站直身体,刚扬起嘴角,倏地反应过来,来者除了阿花,还有可能是武林盟的人。
阿花虽没和他明言,但用脚趾想也知道武林盟不会那么好心放过他。
他收敛笑容,握紧鲲鹏剑的剑柄,浑身紧绷,在原地严阵以待。
祝麟带着赵芸君再回到山洞时,只看到地面躺着三具陌生的尸体,还有石壁上四溅的血迹。
踏雪在山洞前急躁的用前蹄刨着地,祝麟一阵风一样探进山洞深处四处查看,一无所获。
三具尸体皆穿着白底红纹的服饰,是白玉山庄的人,尸身伤口稍显杂乱,致命伤全不在一处,无疑是被行动不便的隋简所杀。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吗?隋简人又在何处?
赵芸君蹲下身检查尸体,抬头看着那背影近乎僵直的少年,冷静提醒道:“人还没凉透,去附近找找。”说完率先离开了山洞。
祝麟冷漠的转过身,表情与平时无二,只是凌厉的凤眸中透出慑人的寒光。
他一步一步踏出山洞,踏雪感受到主人滔天的怒意,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烦躁的打了个响鼻。
祝麟倏地消失在原地。
此时隋简正屏住呼吸躲在一棵树上,他能感受到附近有几道气息一直徘徊在不远处四下找他。
条件对他很不利。
刚刚在山洞中察觉有人靠近,他尚抱有一丝侥幸的问了句:“是阿花吗?”
对方见他形态如此,不再犹豫,快速朝他冲了过来。
他感受到风的流向,心底叹了口气,提剑横在胸前——该来的总会来。
他无法具体判断对方有多少人,大致知道人数不少于十,可能更多。眼下他眼盲耳聋,只能等他们主动靠近,盼着他们的动作大些,好让他能通过对微弱气流的感知做出反应。
对方也不是傻子,过了几招就看出他是个又聋又瞎的,悄悄敛了气息,轻易就让他的招式溃不成军。
隋简没有办法,孤注一掷,拼着让自己身上多出几道伤口,故意露出空门,抓住对方急功近利的心理,勉强取了几个离得最近的人的性命,趁暂时唬住后面那些人的功夫,施展轻功,无头苍蝇一样逃出山洞。
他随便选了个方向,所幸巫医谷的地势整体偏低,只要不刻意往高处走就不会走到悬崖之类的地方。谷内植物种类繁多,其中有几个林子可供人躲藏,他不知跑了多远才碰到了几棵树。
他伸手胡乱地摸着粗糙的树皮,有意的绕着几棵树转了转,挑挑选选,身上又多了些磕碰外伤,最后凭感觉选了个躯干最粗壮的,直接一跃,像个猴子般蹿了上去。
他要是知道自己选的这棵恰好是个没什么树叶遮挡的枯树,一定会在事后虔诚的去庙里拜一拜。
纷乱的气息越靠越近,隋简蹙紧眉头,人倒还好说,若是对方使出暗器就糟了。
鲲鹏紧紧握在手中,他脑子里胡乱想着,大不了跟这些人来个鱼死网破,有一个算一个,能多宰几个他就不亏。
隋简心烦意乱,又觉得很不甘心,他如今既没能给师父报仇,又没找到祝麟,况且尚未明了自己对阿花是个什么心意,他还有好多事没做,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仿佛就在一瞬间,四周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他偏过头凝神感受着,心脏跳动得飞快,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使得什么诡计,扶着树干缓缓站起身。
结果就在他刚站起身的那一刻,脚下树干一阵颤动,居然就这么折了!
隋简的表情瞬间一片空白,他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那群人不光看到他的藏身之处,并且直接使用暗器打断了他落脚的地方!
死到临头,他居然还颇有闲心的计较着,武林盟的暗器已经这么厉害了么。
他的身体急速坠落,右手徒劳的在空气中抓了抓——当然什么也没能抓到,于是只能祈祷自己别是脸先着地,不然死的模样太过凄惨,他怕师父认不出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他在半空中,被一双熟悉的手臂稳稳的接住了。
那人搂着他的腰带他安然落在地上,没等他站稳,一把摁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部狠狠的撞在自己的胸前。隋简的鼻梁撞到对方结实的肩膀,疼得眼泪差点直接飙出来。
对方不管不顾,只一味牢牢的将他锁在怀里,严丝合缝的抱住他,这般惊魂未定,简直就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宝物。
隋简的鼻尖充斥着对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味道,脸颊被迫贴在他心口的位置,感觉到那颗炽热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隋简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感受到对方的紧张,居然很不合时宜的觉得高兴。
自己莫不是个坏人?
他攥住对方的衣领,闭上眼睛,轻轻唤了声:“阿花。”
可不就是祝麟。
祝麟的状态不是很好,他方才将五感瞬间调动到极致,找到了那伙同样在四下寻找隋简的白玉山庄的人,他不堪忍受心中的暴虐,无比残忍的将他们杀光,他心底仿佛开了个无底洞,光靠这些人远远不够填补他的空缺。
他眼眸闪过一抹猩红,跑进林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枯树上形容狼狈的隋简,衣服上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修长的脖颈上还有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的伤痕,血迹已经干涸了,而他不知在想什么,一脸决绝的握着那柄鲲鹏剑。
找到你了。
祝麟直接一掌将他踩着的树干震碎,直到重新将这个人满登登的抱在怀里,心中的无底洞才餍足的发出喟叹,暂时隐蔽了踪迹。
幸好你没事。
祝麟用一种想将对方的筋骨拆开揉碎,好就此融化在自己身体里的力道抱住他,恨不能直接活吞了对方,好教他再不能与自己分开片刻,心中再次感慨,幸好你没事。
脑后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隋简嘴里不着调道:“阿花,嘿,松开,后背好不容易结痂的伤要裂了!”
祝麟闻言下意识放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