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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随心所欲,混世魔王。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怜芝有些失笑,这公子年岁不大,训人的本事不小。
但这事说到底,是怜芝有错在先。她到底是生意人,最懂得审时度势适可而止,“斋菜呢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这就让他们给你端上来,小师傅你先坐。”
“别别别,我还是到…”原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地方倒还好说,现在明白了说什么宣礼都无法安然留在此地。
可还没等宣礼迈开步子,就被怜芝强行拉回去按在桌子前,“我听这位少爷的意思,是要奴家给你赔罪。我赔罪斋菜都做好了,你现在走难道让我们白白浪费了?”
“这…”浪费粮食也是佛门忌讳,在他们说话间还真有个厨娘把准备好的饭菜端过来。
五盘斋菜色香味俱全,还有沏好的茶水,让宣礼原本就没有水米滋养的肚子更觉饥饿。
“就是普通的斋菜,放心我肯定不会再捉弄你。”反正之前也看个够本,再欺负下去真把小和尚逼急可就麻烦了。
况且,他们店里还来了些其他客人,“小兄弟也来化缘?过来一起吃些如何?”
“谁是小兄弟啊,我是来做正经…”本来想直接反驳回去,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加上空气中弥漫开的食物香气,莫攸宁也觉得饥肠辘辘。上午连着赶了三个时辰路水米未沾,哪有不饿的道理。
可他先斥责了宣礼,又嘴快回绝了老板娘。现在要提出来想跟他吃一桌饭,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开口的。
“哎呦,公子你掐…”初次有机会踏足烟花之地,跟随少年来的正兴致勃勃到处打量,倏尔觉得小臂一阵刺痛。正准备质问,就见他家王爷挤眉弄眼拼命示意。
静双从小就伺候这莫攸宁,早就修成修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立刻就会了意画风一转故作惊讶状,“公子~你走了这么久的路一定是饿了,现在吩咐准备酒菜肯定还要候好些时候。既然有现成的,我们就跟这位高僧凑一桌垫垫胃。宣礼高僧,您不介意吧?”
“啊?你们请坐,请坐!”虽然经过那些事宣礼有几分忌惮,但这个姑娘好生亲切,言辞还客气,定然不会对他有出格举动。
而他身边那个小少爷…看样子是没吃过苦的样子,真饿坏了身子可就罪过了,“准备这些斋菜小僧也吃不完,你们肯跟我同席真是再好不过。”
“那真是谢谢高僧了!”三两句话就完成了任务,静双侧身装作招呼莫攸宁往桌前走,刻意压低声问,“公子,你看我做的如何?”
“演得那么夸张,太假了!”虽然对静双此举十分满意,可被她直接询问,莫攸宁说什么也不想夸她。
大步走到宣礼桌前坐下,望着满桌食物,莫攸宁才发觉自己已经相当饿了。
但自幼学到的礼仪让他无法忽视宣礼先动筷子,免得失了所谓的‘皇家体统’…
显然,从小在寺里学习谦让守节的宣礼也有同样顾忌,咽着口水等小少爷先动筷子。
先忙着跟老板娘道谢,静双耽搁了片刻才过来,就看到两个少年对坐着咽口水。四只眼睛都快把饭菜盯出个洞来,却谁都没有先动筷子。看架势,怕是能僵持到地老天荒。
“我说你们,再看下去都凉透了。”
“是啊是啊,施主请先动筷吧。”饿得饥肠辘辘时面对满桌菜肴,只能看却无法享用绝对是世间最残忍的刑法,宣礼眼巴巴望着莫攸宁,只盼他快些下这第一筷。
看情况再继续谦让只会没完没了,莫攸宁思索片刻,总算在宣礼期待的目光下拿起筷子,伸向面前翠油油的素炒扁豆,结结实实夹了满满一筷子——
放到宣礼碗中。
“行了,快吃吧!”言罢为了不让宣礼再多做无谓谦让,自己也夹了根扁豆自己吃下,暗想总算是想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果然,只要自己肯动脑子,什么礼节规矩全都不在话下!
“啊?”懂事起还是初次有人替他夹菜,宣礼错愕片刻才拿起筷子夹起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春里翠嫩的扁豆口感果然很好,若他没有放在碗中,出于礼节宣礼肯定不会越过整张桌子去尝这道菜。想来这个少爷,倒是比看上去心细得多。
“谢…”
“别说话!”莫攸宁生性顽皮莽撞,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容易恼羞成怒。
他不分青红皂白骂了宣礼,后来又想跟宣礼亲近,适才给他夹菜半是示好半是赔礼。
要是这和尚真一本正经道谢,肯定会让他觉得羞臊,“君子食不言,安静吃你的饭。”
“哦…”才觉得他算是个好人,又平白无故被凶了声。看来这少爷果然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训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
宣礼心里想了许多,却真的没有再说什么,捧着碗安安静静吃着饭。
倒是那头莫攸宁犯了难。
他吃的又快又急,才塞几口垫肚子就觉得足够。平日里山珍海味早就养叼了胃,眼前这桌对他实在过于素淡。
原本想借此机会跟宣礼再套套近乎,结果他用眼角余光盯了他半晌,那呆和尚只顾望着桌上菜肴不紧不慢吃着。
到底要怎么开口呢?这可是个学问…
“施主,”没等他开口,宣礼主动说话了,“你盯着我半晌了,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啊!”偷看被发现,莫攸宁把碗筷放下,强装坦然,“倒是你,我问了你那么多事,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看他搁了碗筷,宣礼也跟着搁下,说道,“没有。”
……真是个呆和尚!
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问莫攸宁也懒得回答,他居然不领情!
“好吧,那我就继续问了。”莫攸宁稍稍坐直身体,才开口问道,“你一个人下山,除传经送佛,还要做什么?”
“没有其他事了,师父只交代我四处弘扬佛法。”宣礼稍稍回想了下,“师傅说,要我时刻谨记我寺戒律,避讳贪嗔痴慢疑。种如是因,收如是果,只要我诚心向善,定能感化世人皈依我佛。”
“停停停,你师父说那些大道理,你自己记着就好。”莫攸宁先前大道理听的太多,对比毫无兴趣,便换了个话题问,“既然你也没有方向,不如我们同行?”
‘噗——’还没等宣礼回答,静双差点要把嘴里食物喷出来。
素来特立独行的王爷居然要跟人同行,真是不可思议。
感受到王爷瞪过来的视线,静双默默举起碗挡住自己的脸,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
“可是我跟施主只有一面之缘,为何要跟你走?”宣礼并不知道他邀请人同行多不容易,言辞完全是婉拒的意思。
“为什么不跟我走?”莫攸宁命令素来没有违抗,他早都习惯世人对他唯命是从,猛得听他拒绝有些茫然,“你我已经相识,肯定是可以相处的。”
“可是,我并不了解施主…”
“所以我都让你问了啊!”莫攸宁顿时铁了心要跟宣礼同行,一挥衣袖道,“你尽管提问,我全部回答。等你问完了,就跟我一起走。”
“额…”知道自己大概是拗不过,宣礼考虑片刻算是应下,问到,“那么施主,为何会来这种地方?”
“这个…………”
第3章 第三章 命中红鸾
京城最繁华的地界建了所大宅子,几乎占去大半街市。
推门进去,穿过九曲十八弯的回廊足足要走小半个时辰,才能通到宅子后院。
说来这主人家也奇怪,非要在熙攘喧闹的京城内寻个有山有水的地,还在旁边建了一处凉亭。
亭子依山临水,倒活脱脱让他造出个清净地,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意思。
亭中石桌前有位素衣公子,定神凝望棋盘上留下的残局,仿佛若有所思又像什么都没想着。
他长发未冠随意披散着,三千青丝乌黑如墨更衬得他唇红齿白。
这人容貌生得出尘绝艳,就算赞句沉鱼落雁美若天仙都好似折辱他般。端是那般定定坐着就仿佛是幅画卷,衬着山水无光天地失色。
未几,忽而见远处有个汉子急匆匆跑来,满头大汗吐息甚是凌乱,总算给这幅画卷添了些许生气。他直接走到凉亭前屈膝跪下,略微调理下呼吸这才开口,“禀国师,我家王爷留书出走了。”
“哦?”思量着拿起黑子放在棋盘内,被来者唤作国师的男子这才慢悠悠看向来者,示意他起身说话,“莫攸宁留书出走,你到我这里来作何?难道,是觉得我把他藏起来了?”
“怎会,在下绝无此意!”生怕被国师曲解他的意思,汉子连连解释,“此番前来叨扰国师,实在是因为小王爷出走时机太过突然。现如今正逢前朝余党开始在江湖上流窜,举国上下局势动荡。据闻他们武功高强,人手众多,只怕他们加害我家王爷。因为这些事皇上那里诸事缠身,尔等不想因此给皇上徒增烦恼,这才来找国师寻个对策!”
“左右看我清闲,就想着正好找些事给我做。你说他身为王爷,要走就走谁敢阻拦?就算找我,又能有什么对策?”就算他言辞满是急躁恳切,可当朝国师念思卿仍慢悠悠研究者石桌上的残局,徐徐而言,“要说这先帝也是糊涂,给你家主子取攸宁之名希望他处世安稳,君子攸宁,却独独忘了自己姓莫。莫攸宁,莫攸宁,他怎么可能安分起来?”
“……”汉子暗地思量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身为臣子妄论先帝足以判个欺君的罪名,偏偏眼前这人就能光明正大说出来。有些话别人说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唯独念思卿就算在朝堂之上公然冲当朝皇帝说,也无人胆敢给他定个罪名。
夏朝国师念思卿现年二十又四,单听名字像是个情意绵绵的翩翩公子。
要论起他的姿容,可谓是人尽皆知的绝色。
但比他容貌更为出众的,则是此人诗文才学和治国良策,尤其是他能卜前后百年的命相,所算得卦象逐个应验绝无差错。
莫家江山社稷得以稳固昌盛,怎么都有他半数功劳。正因如此,就连皇室也要对他恭敬几分。
“人呢,我是找不回来。要问前途如何,我倒是能替他算一卦。”把指间白子搁在正北处,念思卿垂眸打量棋盘内胜负难分的黑白子,这才施施然说道,“此去吉凶对半,祸福相依。幸遇命中红鸾星,若能善待则诸劫难化险为夷。”
听上去倒像是好兆头,但汉子身为朝臣跟念思卿公事多年,深知他总喜欢把话拆开来讲,遂赔着小心问,“若是不能呢?”
“不能,只怪那小子活该。”言语间捻起颗黑子放在棋盘上,蓦得就把适才还柳暗花明的白子前路通通堵死,念思卿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既然是他命中该受的劫难,那就算仇家把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也是常理。”
“呃…这!”看来只能烧香拜佛,祈祷神明保佑他们主子千万别错过命中贵人。总算求了个卦,汉子喜忧参半。却也知道从他这里得不到其他对策,便拱了拱手,“谢国师赐卦,在下告辞。”
念思卿并未多作回应,只等那汉子走远才又棋盒里拿出颗白子放在局中,适才被封死所有退路的白子竟又辟开一条活路,有了周旋的余地。“所谓命中红鸾,只要遇上就跟定他了,怎么能躲得掉?”
次日,距京城三十里外,浮城某家客栈内。
“我说,王爷…”从小在王府伺候莫攸宁,就连他离家出走也被带在身边的婢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