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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沂破天荒的没有顶嘴,而是跪在爷爷面前,说:“爷爷,对不起。”
元望春差点没背过气去:“元沂,你快二十岁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国外去,这事儿不消停你就别给我滚回来!”
元沂只是摇头,说:“我早就已经财政自主了爷爷。”
元望春一惊,这小子确实好几年没用家里养活了,现在拿这个堵自己的口。
元望春冷笑一声:“元沂,你这么想,难道易臻也这么想吗?他现在是个明星,以后的路宽的很,你觉得他会为你放弃一切?你太幼稚了,你现在觉得这特么是所谓的感情,等到油尽灯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只有怨怼,你可要想好。”
元沂听到这里点点头:“我知道,谢谢爷爷。”
元沂说完就走了,元望春看着元沂的背影,嘴唇泛白,手指都颤抖起来。
元望春看着元沂长大,元沂什么性格他知道,脾气拗主意正,胆子大得很。
至于易臻那孩子……元望春不得不承认,一个寒冬腊月有毅力自己在院子里练腿功的人,一个为了练发音往自己嘴巴里塞石子满口流血都不喊疼的人,又怎么会是个见异思迁、不愿承担后果的呢?
元望春瘫坐在椅子上,一时无话。
元童叼着个苹果走过来,见到爷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的走过来:“爷爷,您怎么了?”
元望春摇了一下头:“累了,爷爷老了。”
元童赶紧使出自己打滚撒娇的劲儿,黏在爷爷旁边儿:“瞎说什么啊爷爷,您不老,您是泰山,永远不老,就算您拄着拐杖跟铁拐李似的,您也是最风度翩翩的铁拐李!”
元望春被她气笑了,摸了摸孙女的脑袋,想到铁拐李的那首诗,忽然唱了一句:“三十晚上偷灯油,钢刀斩了木人头,儿孙自有儿孙福,谁给儿孙做马牛!”
元童认真而努力的点了点头,状似听的陶醉,而后问爷爷:“您唱的啥?”
元望春说:“爷爷只是怕你和你哥哥老了没个伴儿,膝下没儿女,那日子该怎么办?”
元童的脑袋瓜子兜不住这么遥远的未来,直愣愣的说:“这有什么,您老不也孤苦伶仃二十年了吗,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孩子去孤儿院领养一个不就得了,实在不行养条狗……”
元望春白了他一眼,心里想这个缺心眼的真是一点都不像自己。
有觉着她说的也没错,他元望春不也老来无伴,子女都在国外,到头来自己住在这园子里也没怎么着。
他叹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或许你爷爷我再怎么做也就是个使绊子的,能分开则好,万一越绑越紧,到时候你爷爷我倒成了外人了,来日方长,到时候说不定你爷爷不用当恶人,他们自然受不住了。”
元沂不知道自己走后元望春这么多琢磨,他迫不及待的跟爷爷坦诚这件事,或许也是怕易臻后悔,想给那小子点压力,也或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差易臻给他个理由。
他决定不去想这些事,元望春那老头他很清楚,虽然固执但不死板,平生没强迫过别人做过什么事情,这件事既然自己决定了,早说早解脱。
随即他又在床上傻乐了一会儿,对着艾斯的手办左摆弄一下右摆弄一下,他觉得今晚上他一定是睡不着了,看了一下表,忽然嫌弃时针分针走的太慢了,真相拨弄一下,赶紧到明天。
第二天一早,不用闹铃元沂破天荒的准时准点的起床。
他右手去拿手机,啪的一声,什么东西从床头柜上掉了下去。
元沂一看,是自己那个艾斯的手办,已经摔的四分五裂,胳膊都被甩掉了。
元沂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竟然有些慌张。
他不明白这种心慌的感觉源自哪里,就是感觉慌的不行。
他甩甩头,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准备出门开车去接易臻。
车子刚滑出地下车库,手机就响了,元沂不由的心又一颤,他捂住胸口,觉得今天太怪了。
来电话的竟然是胖子。
胖子颤抖这声音说:“元沂,你……你……别去接他了,直升飞机途径大河湾的时候,已经坠毁了。”
元沂的手一抖,车子跟车库边儿的墙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元沂?你没事儿吧?”胖子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元沂愣愣的拿着手机:“你说什么?”
胖子深吸一口气:“他们坐的直升飞机,途径大河湾的时候飞机坠毁了,现在在打捞……人……猴子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元沂愣在那里,后面的车狂按喇叭让他开走,旁边管理员指挥着让他移开,外头阳光正是刺眼,旁边还有小孩在不远处踢球的声音,然而他却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第59章 梦中故人依旧
元沂在大河湾的岸边整整等了两天两夜。他看着下面打捞尸体的那些人忙碌着,每次打捞出一具尸体,他都不敢上前辨认,只敢远远的看着,当得知不是易臻的时候,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直到胖子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严重脱水,没了人形。
直到打捞队已经放弃打捞尸体,元沂这才肯稍微面对事实,易臻或许永远找不到了。
因为尸体打捞的还算及时,猴子的尸体没有太被泡发,依稀还能辨认。
五哥不嫌弃的上前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把他头发上的杂物拿掉,到底没落下一滴眼泪。
这些年的抢夺地盘打打杀杀,日子过久了,再平稳的心也变得狠了,他如今只记得几年前,这个黄毛小子和易臻莽莽撞撞的在场子外头,装腔作势的开了一枪。
当时他们以为自己聪明,其实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戳破少年人的那点小心思,这两个孩子跟自己一混就是好几年。
五哥从停尸房出来,抬头看到胖子,以及胖子旁边的年轻人。
那男孩一脸灰败的样子他不忍心再看,拍拍胖子的肩膀,带着人走了。
胖子回头看元沂,喉咙火烧火燎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话可以安慰元沂,只能默默的在旁边儿陪着。
因为猴子已经没有了家人和亲戚,认尸的方式变得简单,他们出来的时候太阳正是刺眼,元沂下意识的想躲。
迎面来的是元望春,还有搀扶元望春的元童。
元童一见自家哥哥上去就死死抱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易臻哥哥……易臻哥哥还能活着么?”
元沂心里被这名字狠狠的被击了一下,胖子低头不语,直升飞机出现故障,并非接近地面时失控着地,而是在空中直接坠落,驾驶员当时已经通过机内的电子通讯装置向机场发出救援信号。但时间紧急,不到两分钟以后就直接坠毁了。
飞机上加上易臻一共六个人,当时机场紧急派了两艘快艇和一艘急救船组成的搜救队第一时间冲向事发地点。
飞行员是第一时间被救起的,但也只是打捞到了尸体,大约一个小时后,三名乘客被拖出水面,但早已经断气了。现在四个人的尸体已经打捞到了,这时候如果还在幻想易臻还活着,那简直痴人说梦。
元望春拄着拐棍走到元沂面前:“元沂……”
元沂抬头看向爷爷,眼神涣散,努力扯出一抹叫做表情的东西,说:“我没事,爷爷。”
一出口元沂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坏掉了。
元望春此时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孙子,这么失魂落魄的元沂连他自己都是头一次见,元望春觉得自己仿佛像白天里见到了鬼一般,灵魂被抽走了一样,只是表面上依然是自己孙子的外壳。
元沂自言自语的皱眉:“我只是,不明白……”
声音小的连离他最近的人都听的不真切,只是元望春听懂了。
他忽然想起十几年前老太婆走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问的,当时他也不是问谁,他当时只是单纯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么一下子就没了,只是一个问句,包含着不可思议,像是一个稚童在问妈妈,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
他从没想到这句话别人听起来是这么让人心酸。
元望春觉得元沂现在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空壳子,这种想法让元望春害怕。
上了车,几个人一句话不说,只有童话抽噎的哭泣声。
元沂和胖子坐在前头,忽然,元沂转头问胖子:“把这架直升飞机的编号和信息给我。”
胖子忽然心里有点谱了,之前那几个小时元沂不吃不喝不说话,太吓人了。
他抽出一张表:“这是这架飞机的全部信息,我让小双他们查的,飞机是《大梨园》剧组租的,承租人是导演,你见过,但我们查了,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唯一奇怪的是,这架飞机的机主叫做方华。”
元沂轻轻皱眉:“方华,方和的父亲,《名扬花鼓》的投资人,对么?”
胖子点点头:“警方也觉着蹊跷,现在正在全面打捞飞机记录仪,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太离奇的巧合,都是人为作怪,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从租赁公司到手续,再到承办人,如果让我查出是那个孙子干的,我拼了老命,也要替臻儿和猴子讨回公道。”
元沂如今有些听不得易臻这两个字,侧过头不说话。
胖子看他这个样子,也闭嘴不说了。
一个月后,方和赶完通告回到自家别墅,发现别墅里只有母亲的哭声,穿金带银保养得当的方母一看到方和就说:“咱家完了,你爸和你二叔他们全被抓了,咱家的钱全被冻结了,咱们……咱们完了……”
就在此时,方和父亲方华贪污受贿、方家吸毒贩毒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网络,方和的经纪人打电话告诉他,未来一个月的通告都被取消了。
他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简直不敢相信这荒谬的一切。
他带着母亲连夜订机票要跑到美国去,却在去机场的路上被警车给拦了下来,一副手铐拷在了母亲苍白的手上。
方和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手腕那么细,以至于那副手铐显得尤为沉重。
他听到警察平静的说:“对不起田樊女士,经过我们调查,722P97499坠机事件,经手租赁方称飞机维修是您填的单子签的字,所以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方和的母亲看了方和一眼,然后就跟着警方走了,方和被带到拘留所扣了几天,因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被放了出来。
但他母亲、父亲以及二叔却再也没出来。
方和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家里的别墅被查封了,车子被上缴了,所有信用卡都停了,连随身物件都一件件的被检查过,现在兜里仅剩下几百块钱和一张不到两千块的卡。
他找遍了所有亲戚,但过去想法设法跟他家攀亲戚的人现在都仿佛不认识他一样,也没有一个朋友愿意给他一份工作,一口饭吃。
他过了两个月浑浑噩噩的日子,靠着政府救济金过日子,当救济金也不发了以后,终于他受不了,跑到了大河湾的桥上,一跃而下。
夜晚的河水冰冷刺骨,他呛了几口水,还是被人救了上来,他哆哆嗦嗦的蜷在那边,旁边的围观者看他那个样子,不知道是鄙视还是可怜,除了有两个大妈好心的劝了几句后,其他人转了两圈都走了。
元沂早上醒来,窗帘没有打开,他随手打开了电视机,正在播放一则新闻,画面上的人蜷缩在角落,那个人不人鬼不鬼、好像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