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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心疼地帮风盏摘了刺,酒天啧了一声,也蹲下来帮忙,没过一会,酒天忍不住说:“……千重川,我说句实话你别骂人,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
他不是在开玩笑,千重川也知道,风盏确实是——有一点傻,不是那种反应呆滞迟缓的傻,他看着很聪明,只是对外界的事情不太关心,自己冷了热了,或者是渴了饿了,也从来不会说,除了千重川,他也很少理会别人。
千重川根本没指望风盏还记得自己,他能活着就好了,可是风盏越长大,这种傻表现得越明显,千重川心里还是觉得特别不是滋味……他很心疼风盏,本来是那么机灵聪明的人,为了自己却要平白遭这么多罪。
风盏长到六七岁的时候,还学不会说话,看着也很小,他很粘着千重川,总让他抱,千重川有时候会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带着他出去玩,有一天千重川抱着他在乌满河边坐着,拿石头打水漂,风盏突然小声说:“阿爹。”
“……”千重川让他站好了,看着他的脸:“你说什么?”
“阿爹,”风盏这么说着,拿手摸了摸千重川的脸。
千重川沉默了很久,他沉着脸说:“谁教你的?”
风盏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又要哭,千重川赶紧放软了语气哄他,风盏的眼泪到底还是掉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学会了一句话,想说给千重川听,千重川还不高兴……他越想越委屈,哭的直咳嗽,千重川手忙脚乱地抱着他哄,一直哄到风盏肚子饿了,哭不动了,才不哭了,一下一下地抽泣,一双绿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千重川。
“不哭了,”千重川亲亲他的脸:“我错了,不对小宝凶了。”
风盏嗯了一声,可是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又要哭,千重川只得赶紧把自己的尖角变出来,风盏拿手抓着,凑过去啃了啃,被苦的脸都皱了起来。
玩了一会,风盏好歹是彻底被哄好了,他又搂着千重川的脖子,软软地喊了一声:“阿爹。”
千重川生怕又惹他哭,只能强颜欢笑,勉强应了一声。
千重川抱着风盏回去,一路上碰到的恶鬼与修罗都不敢看风盏,风盏也懒得看他们,就这么缩在千重川的怀里,拿手去摸他的脸。
“是谁教你说阿爹的?”千重川亲了亲他的手,很温柔地问。
风盏不会说别的,当然不能回答他,沉默地与他对视了一会,风盏突然笑了一下,一个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千重川看了他一会,亲亲他的额头,又把他抱的紧了一点。
回了宫殿,千重川抱着风盏喂他吃饭,风盏吃的很慢,也没怎么好好地吃,千重川很有耐心地拿勺子一口一口喂,风盏突然伸手抓了一块酥肉递到千重川嘴边:“啊——”
千重川吃了,风盏才转过去吃自己的,千重川莫名的很想叹气。
晚上千重川把他放在自己床边的小床上,盖好了被子,亲亲他的脸,就离开了,风盏却抓着他的手腕不让走,千重川没办法,只好把他抱起来:“自己睡不行吗?”
千重川怕自己晚上翻身压着或者吵到他,可是风盏一个劲地摇头,又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千重川只好把他抱进自己的被窝里。
他突然想到从前自己和风盏开玩笑,说他是个姑娘,这会儿都有孩子了,后来风盏生气了,自己还说,养他一个就够了……千重川觉得心里很酸楚,又有一点想笑,他拍拍风盏的脸:“养你可太麻烦了。”
风盏也不知道有没有往心里去,他眨着绿眼睛看千重川,叫他:“阿爹。”
千重川没有应,他拍拍风盏的背:“睡觉了。”
风盏嗯了一声,千重川给他盖好了被子,沉沉睡过去了。
千重川到底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教风盏这么叫的,过了几年,等风盏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好歹是学会了说话,他只亲近千重川一个人。
千重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不让风盏叫自己阿爹了,可是新的称呼,酒天听着又十分的无法接受,千重川居然让风盏叫他夫君,风盏还学的很快。
“千重川,”酒天坐在他对面,看着依靠在他怀里的风盏,犹豫着说:“你有什么打算?”
“把他好好的养大,”千重川让风盏坐好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拿了块蜜饯喂给风盏:“还能有什么打算?”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不准备去他家里……”
千重川突然抬头看他,脸色很阴沉:“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酒天怕了他现在的疯劲儿:“毕竟是人家的孩子……是不是?”
风盏死了以后,千重川与他的家人一度闹的相当难看,尤其是风荷,和千重川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疯了似的喊他害死了自己弟弟,恨不得让他不得好死……
千重川不是气量狭小的人,被骂几句无所谓,况且风盏的家人骂他,也是情理之中,他还好好活着,已经是他们家里人忍让了,他只是想起了当年风盏家里人对风盏的在乎,他怕风盏被抢走。
“谁的孩子?”千重川冷冰冰地说:“我把他从蛋里孵出来,我看着他化形,我喂他吃饭哄他睡觉逗他笑,从他还没我巴掌大就是我在养,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孩子?”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风盏,风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紧张地看着酒天,酒天啧了一声:“人家又不会和你抢孩子……”
千重川没有讲话,他板着脸,按着风盏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摸他温热的脸,过了好一会,千重川才冷静下来。
“我和他们抢,可以吗?”他拿手理了理风盏的长发:“风盏现在不懂事,等他懂事了,想起从前的事了,他如果想回去,我当然可以带着他回去。”
风盏突然抬起头来,叫他:“夫君,吃饭。”
千重川嗯了一声,亲亲他的脸,抱着他去吃饭了。
酒天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拿了一个甜的发腻的蜜饯塞进嘴里。
千重川一直把风盏养到了十七岁,才觉得从前的困难都不算困难。
他小时候爱哭,自己可以哄,不吃饭,自己可以追着喂,不爱说话自己可以教……他什么都能为了风盏做,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的,他乐在其中。
千重川对一个小孩子是没有任何歪心思的,就算那是风盏,他也只觉得是小孩子的可爱,亲亲额头就算了。可是现在风盏长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粘着他。
他和风盏在一起的时候,风盏也就是这个年纪而已。
晚上风盏还要和他睡一个被窝,缩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亲他的脸,叫他夫君,千重川却也只能亲亲他的额头,多一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他有时候会自嘲地想,忍着吧,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多几年。
这么想着,风盏突然噘着嘴巴在他脸上亲了亲:“睡觉。”
千重川嗯了一声:“小宝先睡。”
风盏又往他怀里钻,说自己冷,千重川抱紧了他,又帮他把被子盖好:“冷就不许乱动了。”
“我没有乱动,”风盏拿脸蹭他的脸:“夫君乱动。”
千重川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自己哪里乱动了,风盏突然在他嘴唇上亲了亲,又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
“再乱动你就自己睡,”千重川让他翻了个身,从后面把他抱住了:“听见了吗?”
风盏突然开始挣扎,和他闹着玩,千重川伸手挠他的痒痒,风盏笑的很开心,一个劲地乱扑腾,千重川也在笑,等风盏终于疯够了,他摸了摸风盏的头,慢慢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抱着他揉了揉。
他闭着眼睛,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什么东西亲了一下,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风盏一张脸离他很近,笑眯眯地看着他。
千重川的心一下子就乱了,他恍惚想起许多年以前,风盏喝多了米酒,也是这样凑过来吻自己,对自己笑的这么好看。
风盏慢慢地凑过来,鼻子里发出一点嫩嫩的喘息,他突然叼住了千重川的嘴唇舔,还拿舌头往千重川的嘴里伸。
千重川赶紧躲开了,他坐起来,皱着眉头看风盏:“谁教你的?”
“啊?”风盏茫然地看着他:“教我什么?”
“……教你伸舌头,”千重川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声音很温柔:“谁教的?”
“哥哥教的,”风盏眨了眨眼睛,有一些无措,他不敢看千重川:“哥哥——哥哥教我的。”
“哪个哥哥?”千重川低声问。
风盏想了半天,才慢慢地说:“红眼睛哥哥。”
这里四处都是红眼睛,千重川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哥哥还教你什么了?”千重川抱着他。
风盏摇摇头,茫然地看他,又凑过来与他亲吻,咬着他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哥哥和别人就是这样的。”
千重川松了口气,他拍了拍风盏的屁股:“你又去哪偷看了?人家才不想教你呢,自己乱学。”
可风盏还一个劲地缠着他要亲亲,千重川没办法,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响的:“行了吧?”
风盏一个劲地摇头,伸出一点嫣红的舌尖凑过去吻他,千重川躲了半天,风盏还是在缠着他,他停了下来,看着风盏的脸,突然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发泄似的勾着他的舌头舔吻,一直吻的风盏气喘吁吁地推他,才勉强停了。他支着胳膊低头看风盏,风盏张了张湿润的嘴唇,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不许闹了,睡觉,”千重川从后面搂着他:“再不睡明天没饭吃。”
风盏赶紧老实了下来,缩在千重川怀里不动了,只手指头攥着千重川的手腕,过了好一会,他才小声说:“夫君……”
“嗯?”千重川应了,低声说:“干什么。”
“还想要,”风盏转了个身,又要去亲他:“亲。”
千重川摸了摸他的头,侧过脸去深深浅浅地啄吻他的唇,很温柔,很慢地动作,风盏小声地叫,似乎觉得很舒服,千重川很缠绵地吻他,吻的风盏整个人都软在了他的怀里,过了好一会,两个人都满足了,千重川才放开了他,又亲了亲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风盏摇摇头,缩在他怀里不动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千重川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下身离风盏远了一点。
可是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风盏就不见了。
千重川以为他去外面玩了,可是找遍了宫殿里也没有找到,千重川让人在附近寻找,依然是一无所获。
酒天最是积极地帮忙,安排人在恶鬼道里查找,他是最害怕风盏出事的人,除了这么多年看着风盏长大,有感情,也因为怕了千重川的疯,如果风盏出事了,千重川肯定会把所有人搅的不得安宁。
风盏离开了三天,千重川看着已经状态不大好了,酒天每天一回来,看见他那张脸就觉得心里烦躁。
好在第三天的晚上,风盏终于被人带回来了,千重川那时刚刚回来,因为一无所获,阴沉着脸想风盏到底会被人带去哪里,可是他一抬头,就看见酒天背着风盏朝自己走过来。
千重川猛地站起身来,酒天就把风盏放下了,风盏好像不太敢看千重川,垂着头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他面前,才把一张脏兮兮的脸抬起来看他。
“你去哪了?”千重川轻声问他:“谁带你走的?”
风盏看千重川没有生气,就松了一口气,他扑在了千重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