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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温念远也少见他这般收起棱角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这一场情/事自始至终都非常温柔,温柔得仿佛要把两颗心都融化在一起,缓缓地、却连绵不绝的,像一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要将人溺毙其中。
当温念远进入七弦的时候,七弦眯起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感觉仿佛徜徉在春日的暖阳之中,有繁花似锦、柳絮纷飞、艳阳高照、鸟鸣虫声。
他听见万物复苏的声音,有潺潺的流水,花的开放,一条鱼跃出溪涧,阳光照得它鳞片熠熠生辉。
看着七弦完全放松的表情,和眼角眉梢藏也藏不住的风情,温念远忍不住低头,轻触他的眉心。
这样就好。
北风其凉,雨雪其滂,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七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他看见窗上一片耀眼的光,是积了满地满林厚厚的雪,反射在窗棂上。
他懒懒地捏着被角,有点腰酸背痛,却也并不十分明显,侧头去看床侧,那个人却已经杳无影踪。
敛了敛嘴角,七弦兴致缺缺地随手拖了一件衣服披上,懒懒下了床,打开门,风声呼啸而来,裹挟着深冬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意,疯狂地扑到他身上。
明明早已不惧冷热的身体,竟也无端一凉。
啧,冬天啊,真是个讨厌的季节。一眼望去,满目皆白,初见或许惊艳,看久了,却让人觉得仿佛被关在白色所作的囚牢,无处可逃。
慢慢地走在雪地里,七弦望着树枝上挂下来的冰凌,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他真当自己是什么艳/鬼不成,来得比谁都勤,溜得又这般快。
也许,他该换个住处了,七弦凝眉。
换个温念远更难找的地方。
忽然,肩膀上落下沉沉重量,一回头就看到那个他刚刚还想着怎么让对方找不到的男人,手里拿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正披在他肩上。
“穿得这般单薄,怎么就出来了?”
七弦勾了勾嘴角,一张脸衬着雪白的狐裘,站在茫茫雪地间,竟有些遗世独立随时要羽化登仙的味道,漫不经心地说:“看看雪景罢了。”
“吃点东西再看。”温念远转身,指一指不远处,那里,正支着红泥小火炉,暖锅沸腾其上,香气四散,两只酒杯,各摆一边,相依相偎。
那是食物的香味,也是相伴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如果我说写这么一大堆只因为想吃火锅会被打吗,哈哈哈哈【叉腰狂笑】
举着筷子感谢依风姑娘的地雷!顿觉人生充满意义……
第61章 魂销香断
……………
钱塘西,苕溪城。
江南多山多水多美人;苕溪城的美人最得江南风韵;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温柔多情的美丽女子总是浪迹天涯的侠客梦中人。
端的是销魂如许。
就连苕溪城的长街水巷;仿佛都带着一股子柔软细腻的风情;沿街头长长行至巷尾;说不得,就能收获一段春/梦了无痕。
“青桐;你猜袖里刀黄女侠此刻;会否正在对你家公子的蠢弟弟大发雷霆?”白衣的公子伸手携了一条柳枝;在手心里拈成弯弯一道;眯起望向长巷对面。
那里;一个粉衣的少女轻纱覆面,步履轻盈而优雅地袅娜行走,未被面纱遮覆的明眸眸光流转,如含情无限、娇羞不怕人猜。
她仿佛是注意到了远处投来的目光,忍不住微微抬眼,好奇的望去,却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怔然,流露出一丝惊艳的神色,呆立着连矜持都顾不得了。
直到那个男人含笑回望而来,她才瞬间被惊醒,忍不住羞怯地低下了头,两腮悄然飞上红云。
苕溪城美人天下闻名,她闺中姊妹无一不是各有风情,就连她自己都是少见的美人儿,日日对着铜镜,本以为这天下钟灵毓秀,不过倾于一城而已。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那些倾城殊色,个个不过俗物罢了。
恐怕直到很多年后,当她已美人迟暮,皱纹爬上脸颊,青丝变成白发,膝下儿女成群,也仍旧会回想起,这一年这一天,她曾在这样狭窄又悠长的小巷,遇见过这样一个无法用任何言语可以形容的男人,对她微微一笑。
一刻如永恒。
青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七弦身后,看着那个忽然转过身,飞奔离去,却又渐渐停下脚步,时不时回头张望的姑娘,眨了眨眼睛。
他第一次见到他家公子的时候,也是这样,以为是九天谪仙砭下凡尘。
“黄女侠自然是要生气的。”微微低下头,青桐恭敬地回答,“公子就这么离开温先生,没问题吗?”
“难为你了,青桐。”七弦回头看了看这个少年一眼,这两年,他的身量依旧在拔高,性格却依旧与当年毫无二致,当听到七弦的话时,他不解地抬起头,直到接触到七弦的眼神,才有一丝动容。
被发现了,青桐脸色有些苍白,早就被发现了吧,自己……对公子那些不轨的小心思,公子该厌弃他了,尽管他只想永远跟在公子身后,就算别的什么都没有亦无妨。
“公子——”
“青桐。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七弦笑了笑,没有忽略青桐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惶恐。
这傻孩子,以为自己那点心思能瞒谁的,只是,年少懵懂的迷恋和崇拜,没想到,被他当成了爱。
七弦伸手,按在青桐的肩膀上,“无论是喜欢我、还是被我喜欢,都是一件很累的事,你看那姓温的就知道了。你对我的那些崇拜,不要阻碍你自己的心境,天高地远,你有能力爱任何人。”
青桐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仿佛与当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清楚,没有了温家的枷锁,他已经真正地放开了。
他复又低下头,“公子,我明白什么是崇拜,什么是爱,我分得清。”第一次说出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隐隐的失落。
“不,你还不明白。”七弦摇了摇头。
在他刚刚离开温家,背负那沉重的过去开始流浪的时刻,在温念远还远未成长、还未踏入江湖追寻他的那些过往中,始终只有他和青桐两个,相依相伴。
如果说他无法把温家那些人当做亲人来看待,那么青桐,大概是他唯一的亲人,正因如此,他对他有更多的责任。
“青桐,你还从未真正爱过一个人,所以会以为对我的崇拜和依赖就是爱,等到你遇上那个人,才会明白,那是一种完全与众不同的感觉。”
青桐默然,公子说得不错,这些年来,他的眼里只有公子,如果按七弦所说的话,他确实从未真正爱过一个人,因为他的人生里只有一种感觉,无法判断,那是不是与众不同的。
他轻声问:“公子,那你对温先生,是爱吗?”
“大概吧。”
“那您这一次又为什么要离开?”
七弦失笑,“这回我可真没想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只不过青桐,如果我不走,黄夫人那,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只有我离开,主动权才掌握在我和他手里。”
青桐问了,他也无所谓回答,虽然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青桐还不能理解这些复杂的东西。
“对了,刚才那姑娘一看就是个美人,你喜欢么?”七弦笑眯眯。
青桐面无表情,伸手递出一张面具,“公子,那位美人恐怕看您看得魂都丢了,需要戴面具吗?”
看着对方手里递过来那张罗刹恶鬼的狰狞面具,七弦伸手,指尖在那扭曲夸张的五官上轻轻触碰,面具传来一阵沁凉,从指尖一路蔓延而上。
他脸上浮现微微的怅惘,又很快被抹去,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曼声道:“罢了,烧了吧,以后七弦就是七弦,再不用这些东西。”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长巷都走完了大半,越临近出口通道越窄,有一种逼仄到极致的通幽美感。
就在望见那人来人往的大街时,七弦面前的路忽然被拦住了,而拦路的人意料之外,却并不在情理之中。
那个在锦官城中曾与他们有一份萍水相逢之缘、又在陈家绑架案查案过程中偶然合作过的神秘男人,宁修茂。
随着他的出现,巷中原本的脂粉甜香渐渐被肃杀与凛冽的血气取代,仿佛由温柔乡到了征战的沙场。
“咦,原来是宁兄。”七弦不慌不忙,好整以暇,抬手行礼,略带笑意地出声,“一别日久,想不到能在这山清水秀之地重逢,宁兄别来无恙?”
宁修茂挥挥手,抹了把脸,“还成,没死呢,七弦公子看上去倒是越活跃滋润了,我还以为温家的事对你影响不小呢。”
“怎么,宁兄也听闻温家的些许小事了?”七弦面色不变,与人寒暄,宁修茂虽然神秘诡异,但仿佛对他们始终没有什么敌意,他虽向来警惕,却也不露在面上。
那男人挑眉,哈哈一笑,“些许小事?七弦公子果然洒脱,我喜欢!不过温家之事整个江湖已经传得风风雨雨,纵然七弦公子自己艺高人胆大,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七弦的身后,忽然转了话题,“咦,跟你形影不离的那位小朋友呢?他一定在吧,功夫又精进了,我连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到。”
七弦眼角的余光早已看到青桐不见踪影,抬头深深地看了宁修茂一眼,“宁兄过谦了,若你当真察觉不到,何来如此笃定。倒是宁兄的武功深藏不露,着实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嗨,三脚猫的功夫,平时也就用来抓抓不安分的小老鼠。”他目光落在七弦身后,“出来吧,青桐小朋友,你是叫青桐吧?”
尽管他笑得轻松自然,但显然是冲着青桐来的,在见到人之前,恐怕不会放手。
七弦自然不惧与他一战,然而他愿意用脑子多过动手,宁修茂此刻此行,想来还有话要说。
“既如此,青桐你便出来吧。”
半晌,青影一闪,落在宁修茂身后,仿佛一伸手就能探到他身上大穴,致他于死地。
“叫我干什么?”他声音机械,不含丝毫情绪,仿佛在七弦之外,没有人值得他以情绪对待。
宁修茂却浑然不介意,把手向青桐一伸,笑眯眯地说:“呐,小朋友,你跟我走吧。”
语出惊人。
七弦失笑,“宁兄即便看上了我的人,这要人的态度,也太理所应当了点吧?当然,我家青桐确实相当不错。”
青桐却比他直接得多,“滚。”
宁修茂一脸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啧啧啧,不要这么无情啊小朋友,叔叔这是为你好。”他丝毫不介意自己将空门大开背对着青桐,自顾自转而对七弦说话。
“七弦公子这回将温家和整个江湖搅得风风雨雨,你自己心底不会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带走这个小朋友吧?”
“怎么?”七弦只作不觉。
对方一脸败给你了的样子,叹道:“青桐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温于斯的解药解众人‘血海闻烟’之毒,纵然他身法奇诡,但江湖能人异士那么多,你莫非当真以为没有人看得出他用的是柳家的‘渡江鬼步’?”
站在他身后的青桐听到柳家和渡江鬼步几个字,嘴唇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