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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弦却看也不看他,冷笑道:“温家家主之位由谁继承,自有温家人自行决定,这本温家家事,何须外人置喙?众位一路劳顿辛苦,若有想留下的,便去客房歇息;想走的,也无人阻拦。但若谁手伸得太长,可别怪在下不客气!”
一脸义正词严的诸人遭他一阵抢白,脸上均是红红白白,多少有些尴尬,面色无一好看。
有人忍不住呛声道:“七弦公子这话说得狭隘了,温家这既是家事,亦是关乎江湖武林的大事,我等皆为武林一份子,怎就没有说话余地?!”
不少人纷纷附和。
“哦?区区一个温家家主,竟是关乎江湖武林的大事?那么,众位的意思,是将温家视为武林世族之首,温家家主位同武林盟主么?”
七弦望着众人,丝毫不惧,目光落在那群人身上的的时候,甚至让人有一种被看透想要躲藏的恐惧感,他淡淡地一句回应,引起轩然大波。
开什么玩笑,温家虽有声望,也到不了七弦所说的那个高度,一个家主,更不可能是号令天下的武林盟主。
可他们若继续插手,就等于承认七弦那番言语;若不肯承认,那么家主是谁确实就是温家家主,他们不该指东指西。
这个男人,当真擅长语言陷阱!
“七弦公子说笑了,是我等见温家遭此变故,于心不忍,故而多说几句罢了,全是出于一片好心,绝无左右温家之意。既然温家自有打算,我等自是没有意义。告辞。”
一群人呵呵呵地敷衍笑了几声,纷纷四散而去,他们私心虽想着温家看似势颓有吞并的余地,但也不会太过出格,毕竟不值得赌上太多东西。
况且原本以为七弦既恨温于斯已极,自不会插手温家事,黄鸾云又回了黄家,正是空手套白狼的好时候。
没想到七弦却愿为了温家不惜得罪那么多人,这个男人的难惹是有目共睹,谁也不想冒险,既然有困难,那便算了。
刚刚还热闹无比的温家顿时变得一片空荡,此刻还站在那里的只剩七弦、温念远,温无衣和黄家众人。
温念远颇有些不赞同地看了七弦一眼,他怕就怕这个男人树敌太多引火烧身,偏他就是这般性子,而且,他也明白,这些来自江湖众人的不满,是七弦要替他背的。
他只是不想,到这一刻,还要七弦来保护他,他不是那么没用的男人。
不过不得不承认……七弦刚才的模样,实在是风华无双,让人完全移不开眼。
七弦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对温念远那点忧虑视而不见。
黄鸾云面色冷沉,慢慢走到温念远身边,先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七弦一眼,然后看着温念远,刚说了一句“弦儿”,就被温念远制止。
“娘,我想先安静一下,将爹安葬。”
黄鸾云看了那具完全认不出原本样貌的骸骨一眼,眼中闪过的不知是厌弃还是厌倦,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温于斯虽有种种缺点,却不失为一个好丈夫。
到最后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把她当妻子,而不过是一颗可以倚仗的棋子。
恨或爱对现在的她而言都已经没有意义,好在,她还有儿子。看着温念远认真地将温于斯的骸骨收起,安静离开的身影,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几十年一场大梦,也不知是不是醒了。
就在她怔忡的一段时间里,忽然有一声低低的、满含希冀的声音若有似无地响起。
“娘。”
她一愣,转头,看到不远处看着的温无衣,他似乎有点紧张,却又强迫自己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言,却掩不去那种渴望。
黄鸾云忽觉无语,好一会儿,她抬起手,向温无衣招招手,“衣儿,过来。”
温无衣的眼睛亮了,“娘!”他有点不相信似的,完全不像之前阴沉鸷冷的模样,几乎有点雀跃地跑向黄鸾云。
犹豫地将手落下,拍在温无衣的肩膀上,黄鸾云这才意识到,当年小小的可以摸到头的孩子,如今已经只能够到肩膀了。
“衣儿,这些年,我和你爹都太忽略了你,是娘不好。”温于斯觉得温无衣资质平庸,故而不加关照,但于她自己,并不是讨厌这个孩子。
“你弟弟从出生就体弱,三灾八难,我由不得多心疼些,你又从小不声不响,一直勤奋刻苦,我就对你少了关照,都是为娘不是。”
温无衣捏紧了拳头,微微有些发抖,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在弟弟没有出生前,爹娘对他,也是很好很好的。
可那个小团子一来,他们就都顾不上他了,开始他以为自己顽皮,惹爹娘不高兴,从那以后他不再玩闹,小小年纪就努力习武,安安静静不给家人添麻烦。
他以为这样爹娘就会重新宠爱他,然而没有,他们的眼里,渐渐地仿佛更加只放得下弟弟,而忘记了不声不响在一边如同隐形人一般的他。
由不得他仇视那个弟弟,尽管对方其实什么都没做,可他还是讨厌他,讨厌他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我……娘……”温无衣心头百般滋味划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肩膀上是久违了的母亲的温度,让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
黄鸾云如何不知,她现在隐隐有些后怕,若是温家没有家变,继续这样下去,她的大儿子会不会步温于斯后尘,变成一个令人胆颤心惊的疯子?
好在正如温念远说的,温无衣还没歪到骨子里,一切还来得及。
内疚并不能弥补什么,在为人父母方面,她清醒地意识到她和温于斯都是失败者,好在她还有机会。
“娘是不是也觉得,弟弟更适合……做温家的家主……”温无衣艰难地声,然后紧紧盯着黄鸾云。
他不知道自己是渴望那些权力地位,还是仅仅渴望被认同,尽管他总觉得,那种位置其实也并无甚趣味。
可他总觉得,如果自己站得高了,也许,就能被人看见。
鼓励般地拍了拍温无衣的肩膀,黄鸾云微笑,“傻孩子,你弟弟自己都说了,你比他合适,对自己这般没信心么?”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今天双更滴,马上去码下一章,会努力快点~如果太晚大家明天早上看一样哒~
错别字神马的等下一起改~
第59章 江湖路远 应相随
……………
她却是是宠爱温念远不假,可她已经清醒;若执意将温念远拘在那个他并不想要的高位上;又有谁能真的快乐,至于还有别的问题……还是先等等再解决。
温无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生怕下一刻黄鸾云脸上的微笑又变成忽略的漠然;可她一直都没有,笑得那么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无衣,知道你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么?”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虽是写战友之情;亦是爹娘希望你们兄弟彼此有义;亲人之外,也是值得信任的同伴。可让你们渐行渐远的;也是我们,违背了当时取名的初衷。希望,娘还来得及,你也还来得及,明白吗?”
温无衣沉沉颔首,“嗯……那我、去看看弟弟。”
“等等吧。”黄鸾云摇摇头,“他现在大概更想自己静一静。”
“可是七弦——”温无衣有些不解,他分明看见七弦跟温念远一起走了的,忽又想到什么,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轻咳了两声,“我明白。”
“娘,外祖父、外祖母,我们先回温家休息一下吧,外孙不孝,一时糊涂,愿意聆听长辈教诲。”
黄延亮虽私心亦觉得温念远比温无衣更适合掌管温家,可惜他这个女儿他向来都拗不过,当年没能阻止她嫁给温于斯,这回大概也劝不动。
只盼这回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此刻,温府的后山,七弦环顾四周,林木森森,风声如泣,野草灌木倒是葱茏,“就这儿?”
温念远将温于斯的尸骨小心翼翼地放下,“人死成空,又要华墓美室何用,他心心念念都是温家,就看着温家吧。”
七弦没有反驳,抱臂站在一边,看温念远停顿了一下,开始用手一丝不苟地挖泥巴,简直哭笑不得。
“青桐。”他轻声说,身边有清风掠过,不一会儿,青桐回来,拿了把铁锹,七弦踱步过去,将铁锹递给温念远,“怎么,连用这个都想不到,脑子怎么长的?”
温念远哑然,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泥土,也觉得自己刚才像是魔怔了,接过铁锹,很快挖出一个坑来,又将温于斯的尸骨小心安放好,一铲一铲将泥土洒下去。
这个风云了一生的男人,到最后,一抷黄土掩尽一切,也不过如此而已。
温念远站在温于斯的坟前,不知在想写什么,忽然语出惊人,“你算到了吧?”
“什么?”七弦敷衍地抬一抬眼,这张苦瓜脸,他一点都不爱看,虽然温念远那样的面瘫,其实表情一直都没什么变化。
“当时,你愿意让我去帮爹,是为了……藉此解我身上的蛊?”他还有话没问,你知道这种蛊不死不休,是不是本来就没打算,给温于斯一条活路。
尽管他没问,七弦何等人物,如何听不出来。
“你那样想,就算是吧。”他扯了扯嘴角,兴致缺缺的模样。
温念远见他仿佛不豫,摇摇头,“哥,我不是怪你——”
“你就是怪我又如何?”七弦哼了一声,忽然高声道:“温念远,你最好给我记清楚,我只管要你活着,别的,我不在乎。”
他白了温念远一眼,转身就走,行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故意忽略过温念远投来的关注目光,仔细盯了那铁锹一眼,恍然大悟一般地嘀咕。
“我说怎么这般眼熟。我记得那紫焰门的小圣女赵扶摇,从前就是承天派专门挖坑埋死人的,使起铁锹来倒满可爱。”
虽说是嘀咕,可以温念远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到,他眼神当即有些改变,皱眉看了看手中铁锹,将它扔到一边,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七弦身后。
“不许想!”
被人从身后紧紧箍住,七弦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想什么?”
温念远却没有回答,只沉声道:“你不许想,我也不会再想。”
我不再想我爹到底为什么死,你也不要再想那个你在我面前三番两次调戏的小姑娘。
都不要。
“哥哥,我们走吧,以后,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那些束缚你的东西,都已经没有了。”
啧啧,真够自作多情的,谁说过要他陪了。七弦轻笑,瞥他,“你娘呢?”
温念远一顿,“我会处理好的。”
“那等你处理好了,再来找我吧。”七弦忽然说。
温念远顿生警惕之心,却已经晚了,七弦反手点了他的穴道,好像很满意他呆滞的模样,含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最好快一点,我不会等太久。”
说着,他向隐在暗处的青桐招招手,优哉游哉地在温念远如绵密细针般灼灼的目光里下山去了。
被困在原地的人正想运起内力强行将穴道冲开,远远地风里传来那流丽的声音,“对了,你最好不要试图强行冲穴,否则,小心以后到了床上有心无力呐。”
神经一紧,温念远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