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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更加不费吹灰之力。”
“你独孤氏与邓党可谓血海深仇,你为何要为邓翻云留个全尸?难道本王先前活剐了邓覆雨便是残暴不仁了?”轩辕晦显然对这少年颇为满意。
独孤诲应对有度,“为人臣者,岂能因私废公?先前殿下凌迟了邓覆雨,乃是他冒犯在先,险些伤及司徒性命,而邓翻云乃是战死,与邓覆雨情况有所不同。此外,天下大势已定,若是殿下能施以小恩小惠,展示我肃州仁义之师的德行,二京守军皆会感念殿下宽仁,纷纷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不知是有高人指点,还是他当真自己聪明,倒是将轩辕晦的心思摸的透彻。
赵诩哂然一笑,“将门无犬子,独孤公子说的很有几分道理,王爷你看呢?”
“我与司徒之意相同,诸卿若无异议,肃抒恩,你带着幕僚拿出个章程来。”
“等等,”赵诩又笑道,“独孤表弟万里来投,咱们做兄嫂的也不曾好生款待,这礼数上说不过去,我看不如午膳就让王爷与我为表弟接风如何?”
独孤诲到底还年轻得很,霎时面上就是一僵,轩辕晦却笑得开怀,“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守宁去备膳罢。”
一顿午膳独孤诲吃的食不知味,只记得最后肃王妃淡淡地提了句,“现在你这名字倒是无妨,以后怕还是得避讳一二,届时还请王爷赐名以彰荣宠。”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帐中,轩辕晦才道:“你何苦吓他。”
赵诩挑眉,“我不过探探他的底,你就舍不得了?到底是母家人,多少客气些。”
“我对他,哪里有对赵诙客气?更何况我母家在回纥呢,别乱攀扯。”轩辕晦向赵诩勾勾手,将赵诩拉到自己怀里,惬意地一笑。
赵诩颇为不适地挣了挣,见他坚持,也便随他去了,“既然是个祸国妖后,我便开口了。原先独孤氏是国公,赵氏只是郡公不假,可以后嘛……”
“唔,”轩辕晦笑笑,“定不会亏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一并提了,昏君我自会答应你。”
赵诩长叹一声,“你知我懂我,放手去做便好了。我回带上几个暗卫,一是防身,二来也可以与你传书。若是我一路有什么所思所想,定然会告与你知。很多事,若是不亲眼看见,恐怕也被下面人瞒在鼓里,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若说有什么你必然要做的,说来说去,最后也只有一件,”赵诩伸手抚上他脸,“善加珍重。”
轩辕晦抿唇不语,“你一定要走?”
赵诩从案边取了玉箫,“想听什么,我吹给你听?”
半天不见回话,却见轩辕晦先是错愕,紧接着似笑非笑道:“字面意思?”
被小流氓将了一军,赵诩掩饰地笑了笑,奏了一曲菩萨蛮。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
劝我早还家,绿窗人似花。
第113章
大顺元年十一月初七,肃军骁骑将军肃抒恩、车骑将军张仁宝合攻洛京,洛京守军顽抗四日后,主将朱炳谅献城投降。
十一月十一,肃王亲率大军围攻长安。
“王妃。”沈觅与赵诩在离城门百米外的一个土坡上观战,忧心忡忡,“王爷万乘之躯,就这么以身赴险……”
“王爷身经百战,哪里就这么娇贵了?”赵诩不以为意,“何况,开国之君,哪一个不是以武立国的?王爷腰悬太阿,就该有荡平八荒的武功。”
“王妃一语惊醒梦中人,所言甚是,是我目光太浅了些。”
赵诩笑笑,“哪里的话,沈相无论眼界资历都是我与王爷比不上的,我走之后,王爷还需沈相用心辅佐。”
沈觅应了,又道:“若我想修书与王妃,又该将信给谁呢?”
“大仇报后,枳棘便要告老,他手上的暗卫细作,我与王爷商量了,还是握到自己手里放心些,故而暗卫归于王爷,改名曰修罗卫,细作归于我,名曰罗侯司。届时我会钦点一个罗侯头目,你与他联络即可。”
沈觅细细品味了,“这名字很有几分意思,颇有佛性。”
他心内觉得,肃王夫夫二人这分工更有意思。
赵诩看穿他所想,也并不揭穿,“有些事,若你与王爷不好商量,亦可直接报与我知晓。我虽不爱干政,可也不会坐视不管。”
沈觅已然不想去纠结他到底爱不爱干政这么一回事,“你的意思是,王爷不准备遵循古法,准备变法了?”
“早在肃州,王爷就非因循守旧之主,沈大人忘了么?只是王爷到底年轻,又杀伐决断惯了的,若是与臣子起了冲突,还请沈大人说和一二。”
“既然这么放心不下,你干脆自己留下算了。”沈觅见他忧心忡忡,不由得打趣道。
赵诩摇头,“我若留下,王爷难免掣肘,而且也永远立不了威。操心劳碌这么多年,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
沈觅大笑,“王妃是一把老骨头,那我岂不是半截身子在坟堆里了?”
二人一起又说了几句笑话,猛然听闻远处一声轰响,延平门硬生生被石炮砸出一个缺口。
“德泽年间兴建的城门,竟然花了两个时辰才砸出一个口子,当年魏国公兴建西京,居功至伟。”沈觅感慨万分。
赵诩看着将士们或用云梯,或用绳索地攀爬进去,“沈相,不如今日我和你赌一局如何?”
“哦?赌什么?”
“多长时间攻入宫城,邓翔老贼何时伏法。”赵诩笑眯眯道,“我就押你觊觎许久的那瓶三十年的好酒。”
“好!王妃豪气!”沈觅抚掌笑道,“我也不能小气,也罢,我手上正好藏了一幅赵文正公的青山贯雪,若我输了,双手奉上!”
“以示公平,你我各自在地上写上答案如何?”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二人一同转身,沈觅写着“三个时辰,五个时辰。”
赵诩却写了“明日,明夜。”
一个时辰后。
“王爷,敌军已经尽数败退,进入宫城。要不要用石炮,将士们攻进去?”
轩辕晦挑眉,“用石炮?是砸了太极殿,还是毁了蓬莱殿?按兵不动。对了,让人冲着里面喊话,就说若是邓翔想效法古人,来个火烧摘星楼,我便将他祖坟刨的一个不剩,我可不怕亏损了阴德。”
从洛京匆匆赶回的肃抒恩蹙眉道:“只是王爷,若是他负隅顽抗,难道我们就在此傻等么?”
“当然不,”轩辕晦没好气道,“安抚百姓,缉拿要犯,件件都是要紧之事。你先把先前王妃带人拟好的告示四处贴上,然后就在几个城门口发粮。对了,派人去将几处皇陵看好,要是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是。”
轩辕晦抬眼看着曾经无比熟稔的内宫,面上露出一丝怀缅之色,“父皇和皇兄在天有灵,定会为我启朝祷祝。”
肃抒恩立时下马,拄剑立誓,“末将就是拼尽全力,也定要完好无缺地攻下宫城!”
轩辕晦俯身看他,“莫失我望!”
此时的邓翔正在太极殿内,满面绝望地听着外间传来的战报。
“陛下,不好了,肃军从延平门攻进来了!!!”
“父皇,如何是好?”邓乘风吓得魂不附体,讲话都不利索了。
邓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两腿战战的幺子,不由得想起老成持重的邓惊雷,心机如海的邓翻云,狡猾如狐的邓覆雨,心中又是一痛。
去良存莠,不是天要亡他,又是什么?
邓翔抽出宝剑,多年的养尊处优,他已近乎忘了,半生的狼烟烽火、金戈铁马。
“还记得父亲对你们说过什么么?”邓翔提剑看他,“我邓家的男儿,就算是死,也要堂堂正正地血战而死。不能功成,是轩辕氏气数未尽,也是我们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也不能让他们赢得那么轻易,乘风,与父亲一道,再去杀上一回!”
邓乘风垂了垂眼睑,“孩儿领命!”
“陛下,轩辕晦还喊话说如果陛下火烧内宫,他就将……”
邓翔冷笑,“轩辕小儿心胸狭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父亲,后宫嫔妃如何处置,还有太皇太后长公主等人,要不要派人将他们护送出宫?”邓乘风仍不死心,只求邓翔能高抬贵手,让他护送女眷出宫,到底还能捡一条命。
邓翔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心里早就凉了,“也罢,不如你就辛苦一趟,将你祖母姑姑他们送出去罢。”
邓乘风喜不自胜,“谢父亲!”
看着他匆匆背影,邓翔猛然间想起十年前在凉州见过的肃王夫夫,彼时即使藏拙,轩辕晦眼中依旧有不畏艰险的锐气,赵诩身上亦有波澜不惊的定力,绝非邓乘风这般得势张狂、失势仓皇的可笑模样。
他不禁在想,若是当年父亲不曾生出以蛟化龙之心,现在是否兄弟仍在、子孙皆全,一家和乐?
他握紧了手中剑柄,缓步步出宫门。
第114章
“回司徒大人、司马大人的话,王爷并未攻入内宫,邓翔倒是领兵出了宫城,怕是要短兵相接,在城内决一死战了!”
沈觅有些讶异地看赵诩,“二位殿下商量好的?”
赵诩勾唇一笑,“我二人心有灵犀,这有何奇怪的?那画,我看我已是得了一半了。”
沈觅拈着胡须,“我倒是想不到邓翔竟会亲自出城迎战。”
“所以,邓氏上下,也就他姑且算是条汉子。”赵诩凉薄道,看向斥候,“王爷可有别的吩咐?”
“王爷说邓翔定会着人护送女眷突围,让诸位将军务必看守住各门。”
赵诩点头,“知道了,请王爷保重玉体。”
他目光悠远地投入长安城,不禁在想,升平多年的长安人,如今再见兵戈,会是如何的惊惧恐慌?
东西市软红十丈,百十坊堆金积玉,如今都没有了……
他犹记得旧事游乐情景,彼时裘马轻狂,过尽芳丛,而如今故人,又有几人安在?
“白苏,”赵诩轻声道,“就按先前我与你说过的,待明后日战事一了,你便去帮衬白芷罢。我给你一千两银票,权当为你安家了。”
白苏虽仍有些不死心,可见赵诩神情淡漠,也知强求无益,只好默默退下。
沈觅留意着主仆二人情景,笑道:“殿下倒是个极重旧情之人。”
“好歹跟着我在塞北苦熬了几年,虽不能再用他,我也不会亏了他去。对了,那独孤诲如今在做什么?可跟着王爷入城了?”
“应是吧,怎么,殿下需我派人去盯着他么?”沈觅心中一凛,他最怕的便是赵诩与独孤太妃过早地起争端。
赵诩侧过头看他,笑了,“独孤小国公乃是天潢贵胄,又是王爷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兄弟,我自然得代王爷关照他。何况,此子倒是个心性稳重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也可成为王爷的一大助力。”
沈觅笑道:“王妃处处为王爷打算,实乃我等楷模。”
“他那名字已犯了王爷的讳,先前我问过王爷,他说让我代他取了,我这几日遍阅经典,才挑了几个。你遣人送去给小国公爷过目,若他不满意,我再召集大儒,穷天下士林之力,也要让国公爷称心如意。”
沈觅看着他那纸上力透纸背的狂草,“约、惇、诜……当真个个都有好寓意,王妃为独孤公子如此费心,他定会体谅王妃你一片苦心。”
赵诩摆摆手,“我看今日未必能分出个胜负来了,沈大人也早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