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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上的火苗迅速点燃了她的衣裳和散落在肩膀上的秀发,云裳惨呼一声,吓得满院子狂奔,慌不择路下直奔凌四冲了过去。
云绝和季白大惊失色,飞身过去将云裳按倒在地,就地打了几个滚。云裳身上的火这才熄灭,她半边的衣服烧黑了,脸上围着的面巾也烧掉了,一张秀丽的脸黑乎乎的跟花猫一样。黑缎子一样的秀发也燎去了一般,枯草一般坠在头上。
好在云绝和季白及时扑灭她身上的火苗,云裳并没有烧伤,只是胳膊上受了箭伤,同时受了很大的惊吓,直愣愣地看着云绝,嘴巴一扁,差点儿哭出来。
云绝架起云裳躲避着羽箭往假山后躲藏。凌四一眼看见云绝和云裳,惊讶于他们竟然躲过了蛊毒,随即目露杀气,提着弯刀冲了过来。对于阿九的死,凌四耿耿于怀,势要杀光所有仇人。
弯刀已到了云绝背后,云绝徒手抓住空中一直飞箭,回身扎向凌四持刀的手腕,带火的箭头离凌四尚有半尺,凌四已然感到炙热的火焰舔舐到手臂上的皮肤。
凌四后撤半步,随即向周围的杀手命令道:“杀了那两个叛徒。”
杀手们听命于凌四,向云绝和云裳合围过来。云绝只有放开云裳,二人背靠着背,应对四面八方的杀手。
凌四唇角露出一丝狠厉的冷笑,“阿九,你看着吧,害死你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跑。”
头顶尚有带火的羽箭,周围十几个人围攻,云绝云裳贫于应对,一支火箭射中了云裳的大腿,她哀嚎一声跪在地上。云绝回身替妹妹灭火时,也被一个杀手的短刀刺中肩膀。
凌四挥舞弯刀,杀气腾腾地砍向云绝后背,弯刀带起的劲风寒如冰雪。
眼见刀锋就要落在云绝背上了,斜刺里突然飞过来一根黝黑的软鞭卷住了凌四的弯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凌四背后,右手持鞭,左手中的短刀刺向凌四的背心。
凌四的弯刀被扯住,只能放开刀柄,回身双掌前推,以排山倒海之势打向那人。那人借力后退,纸片一样飘在空中,又轻飘飘地落在了几步开外的地方,手腕一抖,长鞭卷着凌四的弯刀直奔凌四面门而来。
凌四大惊,就地一滚方躲开刀锋,蹭了满身满脸的土,头发也披散下来,十分的狼狈。他半跪在地上看向偷袭的人,眼中射出阴狠的寒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季白,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季白不语,再次挥动卷着弯刀的鞭子,凌四躲闪不及,肩头被划了一道半尺长的血口子,皮肉翻卷着,很是骇人。
凌四暴怒,顺手捡起地上一柄长剑,拦腰砍在了软鞭之上,软鞭带着弯刀又缠住了剑身,凌四催动内力一扯,季白不敌,被扯到凌四跟前,眼前是凌四放大的狰狞的脸,季白的鞭柄是缠在手腕上的,此刻想放手已然来不及。
凌四当胸一拳打在季白的心口,季白口中喷出血来,身子如断线的纸鸢飞了出去,却偏偏被鞭子又扯了回来到凌四眼前,被凌四一脚踹了出去。
季白终于松了鞭柄,滚落在石板地上,那一脚极重,含了千钧之力,季白胸骨尽断,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凌四恶狠狠地看着季白,“既然你们几个都背叛了细雨阁,那便一起尝尝蛊毒发作的滋味吧!”他伸手入怀,想要掏出铜皮盒子启动蛊毒,谁知摸了空,怀中竟然早已空无一物。
云绝和云裳勉强解决了几名杀手,聚集到季白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
季白染血的唇边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冲着凌四扬起手中的铜皮盒子。盒子的东西嗡嗡地怒吼着,把盒子撞得左摇右晃。原来刚才季白撞在凌四胸口处时,借机从他怀中盗走了那个铜皮盒子。
凌四怒吼一声,指使剩余的杀手,“杀了他们几个!”
躲避箭雨的杀手纷纷从掩体中现身,向云绝他们几个包围过来。云绝匕首横在胸前,挡在季白的前面,向云裳道:“你带着他退到大门口,务必要抓紧时间离开侯府。”
云裳看着以凌四为首的步步逼近的杀手,足有几十人之多,不禁胆颤心惊,颤声道:“哥哥,要走咱们一起走。”
云绝厉声道:“快走!”
正说着,脚下的大地突然一阵震动,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不绝于耳,仿佛被从沉睡中唤醒的猛兽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紧接着,院中的一处假山突然爆裂开来,巨大的石块被抛上天空又如雨落下,砸在了众人的身上。
那些杀手目露惊惧之色,纷纷放弃进攻,慌乱间抱头鼠窜,很多人被石块砸中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云绝意识到地下埋藏的硝石已经被引爆,他们必须赶紧离开,不然都会葬身于此。
不断的巨响在院中此起彼伏,猛兽已被激怒,怒吼着要吞噬一切。大地在震颤,侯府内的房屋一间间地崩塌,更多的石块碎木被抛向了空中。
空气中充满刺鼻的□□味道,一股又一股的炙热气体如层层海浪不断涌来,巨大的推力让人站立不稳,没被炸死的人都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
销烟与尘土中跑来一个人,头发披散着,脸上黑乎乎的都是灰,衣服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云绝吃惊地看着那个跌跌撞撞奔跑过来的身影,来的人竟然是吴鸾。
第71章 以命换命
云绝赶紧跑过去; 将吴鸾护在怀中,用手遮掩着他的头顶,嘴里呵斥着; “你疯了吗?明知道这里要爆炸怎么还跑进来?”
吴鸾抬头见是云绝; 一把将他抱住,心有余悸道:“还好你没事儿!”
云绝拿吴鸾没办法; 只能扯着他往府门方向移动,“走; 跟着我。”
吴鸾摇头; “来不及了; 你们跟我来!”
吴鸾带路,云绝和云裳扶起季白向着花园的纵深处跑去。脚下的地面不断翻涌,旁边的房屋依次倒塌; 景物在烧灼的气体中模糊晃动。几个人被热浪掀倒在地,又爬起来接着跑。
终于来到靠近湖边地方,一片帷幔围着一处施工了一半的院子。那是之前吴鸾要与柳亦寒成亲时盖的婚房。后来婚事夭折了,这处房子也就停工搁置着; 只用布幔围了起来。
吴鸾带着他们几个进到毛坯的房子内部,他触动了墙壁上的一个机关,地面上立刻露出一个仅够一人通过的地道。
吴鸾招呼众人; “快进去!”
云绝让云裳第一个进入地道,然后将季白放入地道中,让云裳接应。
此时凌四也带着剩余的杀手赶到,离他们不过几米远。云绝一脚将吴鸾踹下地道; 回身向凌四挥出一掌,掌风带起凌厉的劲力,凌四身形一滞,云绝利用这瞬息转身跳入地道之中。
抬头看时,已见到凌四凶神恶煞一般的脸,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下面吴鸾猛地一拽云绝的腿,云绝掉落到地上。
就听又是“轰隆”一声巨响,附近周边埋放的硝石也爆炸了,毛坯房的墙壁纷纷坍塌,地道口被炸毁,滚落的石块将入口封得严严实实。
炙热的气浪将他们推进地道的深处,外面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侯府在冲天的爆破中被夷为了平地,连带着闯入府中的一百多名杀手都葬身在爆炸之中。
“往前走,出口在一千米之外。”吴鸾告诉大家。
云绝扶着季白往地道更深处跑,季白身子软绵绵的,全靠云绝的力道支撑才没有滑到地上。云绝借助着地道墙壁上的油灯看到季白已是面若金纸,口鼻处不断有鲜血涌出。
云绝大惊,伸手放在季白的胸口,以内力探入他体内查看伤情,一查之下不禁五内俱焚。季白的胸骨已碎,心脉也已经被震断了。
云绝将内力输入季白体内,浑厚的内力暂时压制住了季白体内的伤势,却无法修复他受损的心脉。
季白推开云绝的手,哑声道:“别白白耗费你的内力了,没用的。”
季白声音微弱,云绝只能将耳朵凑近他的嘴,才能听清他说什么。
季白费力地将那个铜皮盒子放在云绝手中,“你拿着母蛊去南疆找那里的大巫,他施法便可解了你和云裳身上的蛊毒。”
“季白,”云绝哽咽难言,“你坚持住,咱们说好的一起闯荡江湖,做一辈子的朋友。你还答应过我要替我守护嫤如……”
季白笑了,随即一股鲜血涌出,他被呛得咳嗽,咳过后方气若游丝道:“我……可从来没有……答应你……”
他细长的眼睛落在云绝的脸上,只是眼中的神采越来越暗淡,他仿佛倦极,无论如何努力也挡不住胶阖上双眼,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廿三……从始至终……我想守护的人……只有你……”
云绝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自幼一起受训,一起对抗欺负他们的人,一起保护嫤如,他从不知道季白对他竟然如此情深义重。
季白终于抵挡不住倦意,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云绝将季白紧紧抱在怀中,“廿零……”
毁天灭地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地道的顶璧承受不住爆炸的巨大威力,节节坍塌,石块儿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吴鸾拉着云绝的衣袖,“快走,要来不及了,地道要塌了。”
云绝神色哀恸地放下季白。季白像睡着了一样,紧闭着狭长的眼睛。云绝脱下自己的外裳盖在季白的身上,衣裳上拉,遮住了他平静的脸庞。
季白终于解脱了,再也不受细雨阁的控制,不受蛊毒的威胁,不会被逼迫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云绝起身拉起泣不成声的云裳,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地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无法施展轻功。吴鸾引着云绝云裳一路狂奔,与身后塌陷的地道赛跑。不断滚落的巨石夹杂着尘埃如张着巨口的怪兽紧随其后。
堪堪跑出地道,刚呼吸到外头新鲜的空气,回头时只见地道的出口“轰隆”一声,崩塌在他们的身后。
几个人惊魂未定,都道好险,差一点儿就要葬身在地道之中。
地道外是一处萧索的宅子,显然无人居住。云裳四处打量下觉得颇为熟悉,片刻后惊呼出来,“这里是御史府!”
地道的出口正是在御史府的主院,柳御史夫妇居住的地方。若是从外面街道上走,出了文忠侯府需要从杨柳大街拐到花市大街,再穿过南石巷,拐好几个路口,绕一圈儿才能到达官帽胡同的御史府。其实两个府邸的直线距离不过千米。
云绝疑惑地看向吴鸾。吴鸾下意识地躲避开云绝的目光。
天边的启明星已经隐退,天空呈现出蟹青色的光晕。很快天边第一道霞光升起,光芒万丈,映红了人的脸颊。
云裳忽然大叫了一声“哥哥……”然后倒在了地上,浑身痉挛。
云绝面色惨白地看向天边,金色的光芒越发耀眼,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新的一天到来了。他调回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围着云裳团团转的吴鸾。
云裳在地上打滚痛呼,声音凄厉。吴鸾着急道:“刚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惊恐地指着云裳向云绝道:“不好了,她是不是蛊毒又发作了?可是你不是给她吃过压制蛊毒的解药了吗?”
云绝默然不语。
接触到云绝绝望凄然的目光,吴鸾一下子明白过来,喃喃道:“原来那个解药不能完全解除她身上的蛊毒”。
“没错,季白将我身上的蛊毒移到了云裳身上,用她身上的解药压制住了。”云绝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好似费尽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