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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绝和云裳仿佛被万刀劈中,一阵奇痛自身体内部迸发出来。
云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一下子滚到了阿九脚下。阿九腕上的小青蛇如一道青色的闪电飞向云裳。
云绝见云裳遇险,勉力支撑着扑过去,匕首一挥,将那只青蛇拦腰斩断。两截蛇身落在地上,蛇头和蛇尾仍在蠕动。
阿九见到最心爱的青蛇惨死,狂怒不已,一掌拍在云绝的胸口。云绝腾空而起,“啪”地一声落在几米外的地上,他胸肺受损,气血翻涌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吴鸾眼见柳亦儒和云绝二人都受了伤,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不顾地打开房门跑了出来。
柳亦儒撑着地勉强站起,他也看出那冒着紫烟的匣子有古怪,举剑削向凌四手中的木匣。
吴鸾跑到云绝身边。他跪在地上抱起云绝,心疼不已将他搂在怀里,怒向阿九道:“臭婆娘,你看看,你都把他打吐血了。老子饶不了你!”
。
阿九冷笑一声,“好个情真意切。云绝,国舅爷身边的男/宠就是你吧。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子,连杀死十二的真凶都找到了。”
凌四一边应对柳亦儒,一边扫了云绝一眼,“不错,我刚才就看到了,他手中的匕首与十二胸口的伤口一致。”
阿九双眼赤红,咬牙切齿地向凌四道:“死鬼,还真让你说中了。看来就是他跟姓柳的小子合力杀死的十二。你赶快解决了柳亦儒,咱们就可以带着两个叛徒回阁中交差了。”
吴鸾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阿九,心惊胆战地将云绝挡在身后,“臭婆娘,你干什么?你想动他,先问问爷答不答应!”
阿九不屑道:“就凭你个草包,你不答应又如何呢?”她十指为勾抓向吴鸾的天灵盖,“反正你也是在册的,那我便做个好事,一道将你解决了吧!”
阿九惨绿的手指离吴鸾的脑门不过寸许,云绝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挥动匕首划向她的手指,却被阿九一脚踹开。
柳亦儒一边应对凌四的弯刀,一边分神关注着吴鸾,见他遇险,挥剑劈向阿九的手腕,全然不顾凌四的的弯刀就在自己的背后。
阿九只得放下吴鸾,转身与凌四一起对付柳亦儒。柳亦儒在二人围攻下身中数刀,鲜血染红了衣裳。
“亦儒!”吴鸾大喊一声,抱住了凌四的大腿,死活不撒手,拖在地上像癞皮狗一样被甩来甩去,脑袋磕在石块上破了一个三角口子,血涌出来,顺着脸蛋流到衣襟上。
凌四手掌拍向吴鸾头顶。云绝跌跌撞撞地扑过去,硬生生地接了凌四一掌,手中匕首刺向凌四的左肋。
凌四反手一刀劈中云绝的前胸,“大胆孽徒,还不伏法!”
云绝倒在地上,浑身的筋脉都似寸断,骨骼上仿佛有无数虫蚁在啃咬,相比之下,胸口的刀伤已经是微不足道了。
他拼尽身上最后一点儿力气想要站起来,却又扑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别看吴鸾没有武功,却是豁出命去了毫不胆怯。只是他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他见云绝倒地,只得松了凌四,连滚带爬地过来抱住云绝。他用手捂住云绝胸口的伤口,想要阻止鲜血外涌,却是徒劳无功,鲜血渗过他的指缝不断涌出,顷刻染红了他的衣摆。
云绝看向不远处痛呼哀嚎的云裳,又看向近在眼前满面焦急的吴鸾,心中漫过一阵绝望,他在意的人竟然一个都保护不了。
那厢阿九的十指抓向柳亦儒的面门,凌四的弯刀也劈至他的头顶,柳亦寒从门中扑出来,手里拿着门栓。柳亦儒转身护住姐姐,凌四的弯刀砍在了他的后背。
柳亦寒抱着浑身是血的柳亦儒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好像是放慢的动作,如同不可逆转的车轮碾过冷硬的地面。
云绝的脑海中晃过与吴鸾的第一次相遇,竟好像是昨日一般清晰,从最初的利用到今日的眷恋,一帧帧一幕幕回放在眼前。
云绝的手不自觉地搂住吴鸾的后背,手掌扣住他的背心。只要微微施力,便能震断他的心脉。
都结束了,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与你走到最后,你我相聚的日子太短暂,却是我此生最快乐的一段的时光,最无悔的一场邂逅。
既然今日已经无力回天,那便让你死在我的手下,我的怀中,也好过让你落在那些狠毒的人的手里受尽折磨。
云绝的脸上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他看着吴鸾的眼睛轻声问他,“你怕死吗?”
吴鸾傻傻地点头。
“那如果是与我一起呢?”云绝又问。
这一次吴鸾毫不犹豫地点头,目光坚定而平静,“好!”
云绝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紧紧抱住吴鸾,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先走一步,我带上云裳就去找你。别怕!无论是哪里,天上还是地上,人间还是炼狱,都有我陪着你。”
云绝的手按在吴鸾的心脉处。吴鸾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要把他的样子作为自己脑海中最后的一帧画像……
第66章 炼狱
一个身影如暗夜的幽灵自院子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出现; 快如闪电,疾如鬼魅。
阿九感觉到身后的劲风,回身向那人脸上抓去; 泛着荧光的指甲离那人的脸不到一寸; 却再也无法近前。那人伸出两根手指轻巧地捏住阿九的手腕,一声清脆得让人牙酸的“咔吧”声; 阿九惨叫一声,握住自己的手腕。
接着; 那人看似绵柔的一掌印在了阿九的胸口。那一掌平淡无奇; 好似只是轻轻挨到阿九; 阿九却凌空飞起,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轨迹,“嘭”地后背撞到院子里的槐树上。
“臭婆娘!”凌四怒吼一声; 飞身过去在阿九落地前接住了她。
阿九的口中喷出鲜血来,血箭飞在空中,又如雨落下。有些血点落在了凌四的脸上。凌四随手抹了一把,半边脸鲜红; 另外半边青白,显得异常的狰狞恐怖。
大家这才看清这个突然出现扭转了局面的人赫然是看院子的哑伯。他眉眼平常,佝偻着身子; 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阿九如同一片枯萎的黄叶,软绵绵地躺在凌四怀中。她面若金纸,唇角一缕鲜红,此时已是进气儿多出气儿少。
“臭婆娘!”凌四喊她; 痛彻心扉。
阿九张张嘴,一股鲜血涌出。她勉力笑了笑,伸手抚上凌四的面颊,气若游丝 道:“死鬼,你知道我为什么总这么叫你吗?”
凌四摇头,僵硬的脸孔扭曲着,现出悲痛欲绝神色,如同被击碎了面具,干涸的眼中却没有泪滴。
“那是因为,每次我叫你‘死鬼’,你便会特别生气,脸上便会有不一样的表情……”鲜血不断自她的口中涌出,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伸手拂上凌四的脸颊,“从今以后……怕是再没有人这样叫你了……”
阿九说完这句话,缓缓闭上了眼睛,头一歪,靠在凌四的臂弯中。
“阿九!”凌四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
凌四再抬起头时,眼睛赤红,脸孔扭曲如同鬼魅,死死盯着哑伯,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老子要一寸一寸剁碎了你。”
哑伯不紧不慢道:“小子,别这么张狂。算你命好,我早年立过誓一日只杀一人,带着你相好的尸首赶紧走吧。”
哑伯竟然开口说话,而且他的声音尖细,颇为刺耳。
季白终于冲破了被云绝封住的穴道,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背对着凌四,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放到云绝嘴边,低声道:“快,吞下去,能抑制你身上的蛊毒!”
季白作为一方堂主,手中有一颗解药,虽然不能解去蛊毒,但可以暂时压制蛊毒的发作。这也是防备着万一确有不可抗拒的外力,致使杀手在一个月的期限内没有完成任务,也好延缓毒发,等候阁中的处置。
云绝看看不远处已然痛晕的云裳,将药丸握在了掌心,伸手推开了季白。
凌四抱起阿九的尸体,满怀恨意的目光如同猝了毒的利剑扫过院内的人,“我凌四以性命起誓,必会为阿九报仇!”
凌四跃出墙头,季白看了云绝一眼,微不可查地冲他点点头,转身踉跄着随凌四而去。
院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云绝挣扎着过去抱起云裳,捏住她的面颊,将药丸放进她的嘴里,手指点中她锁骨下的璇玑穴。云裳喉头一收缩,将药丸咽了下去。
云绝放下心来,人也在蛊毒的剧痛和刀伤的失血的双重作用下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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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绝梦到自己落入一片刀山火海之中,浑身被火焰炙烤着,肌肤碰一下就会龟裂成灰。而身体里却好似藏着一个冰湖,五脏六腑都被寒冰冻住。身上每根骨头都好似被铁锤敲碎,有无数只蚁虫啃咬吸食着他的骨髓。
他走不出这个让人绝望的境地,只盼速死。模模糊糊中,有人呼唤他的名字,一声声执着又坚定,让他猛然生出求生的欲望。
云绝被身上翻江倒海的痛楚惊醒,那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即便坚韧如他也忍不住痛呼出声。他觉得自己已经在惨叫了,其实只是发出微弱的呻/吟。
马上有人凑过来,将一杯热水递到他的嘴边。
云绝微微睁开眼睛,见到吴鸾焦急的脸,眼圈通红,抖着嘴唇,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喃喃地一直唤着他的名字,“承烨,承烨。”
云绝牵了牵嘴角,就是这个人将他唤醒,让他舍不得去死。
吴鸾扶起他的肩膀,在触碰到他的时候,皮肤钻心的疼。云绝咬牙忍住,就着吴鸾的手喝下几口热水。
“哥哥……”床边传来云裳带着哭腔的声音。
云绝这才看到云裳站在床边,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一样。
“都怪我,是我害了哥哥。”云裳呜咽着。
云绝艰难摇头,声音微弱道:“不怪你,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云裳泪如雨下,“是我杀了阿九的毒虫,她认出了我,连累哥哥为了救我而向凌四和阿九出手。”她扑到云绝床前,“哥哥,你还把唯一的一颗抑制蛊毒的药丸给我了,我宁可现在受罪的是我自己。”
吴鸾慌乱地架开云裳,“你可千万别碰到他啊!他经不起的。”
云绝身上的血管又凸了出来,比上次更换任务时更加严重,表层细小的血管已经破裂,渗出血来,浑身染成了红色一般。
吴鸾小心地用浸了冰水的布巾敷在云绝的身上,布巾却迅速被染红了,混合了冰水一道流下来,云绝便半卧在血泊之中。
云绝想抬手摸云裳的头发,却无力举起,他强忍着疼痛,哑声道:“傻丫头,即便不是因为你,凌四和阿九也不会放过我的。记得失踪的十二吗?是我杀了他,埋在了长州城外的树林里。所以我被凌四和阿九以叛徒之名处置是早晚的事儿。”
“承烨……”吴鸾红了眼眶,心痛得无以复加,若不是为了他,云绝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云绝向云裳道:“你去吧,有吴鸾照顾我就行了,你在这里反而不便。”
云裳也知道云绝全身都需要冷敷,她在这里吴鸾只能用锦被挡着,遮遮掩掩地将湿布巾塞进去。
可是她实在不放心云绝,这种蛊毒发作的疼痛,她只经历了一小会儿就已经是生不如死,她不敢想哥哥此刻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去吧……”云绝咬着牙,抑制不住地呻/吟出来。
云裳只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