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打死也是活该!”
云绝将目光调向妹妹,“怎么,你认识他?与他有过节?”
“没有……”云裳神色慌张,幸亏有面纱遮面才没被云绝看出异样。她支吾了一阵,仓促间寻了一个借口,“刚才哥哥说他是御史府的公子,哥哥的任务便是刺杀御史柳琛,那他的儿子自然与咱们是对立两方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云绝不以为然道:“我与柳家无仇无怨,不过是为了完成行刺的任务。若我杀了柳琛,将来即便柳亦儒来找我报杀父之仇,我也怨不着他。”
云裳不说话,低头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其实刚才柳亦儒一进屋,她立刻认出了他就是那晚在御史府将自己拦住的人。那会儿虽然没看清他的相貌,但那双眼睛在暗夜中都闪着光,仿佛是能把人魂魄勾去一样,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
姑娘家脸皮薄,一想起当时被柳亦儒一个剑指戳到胸口,就觉得羞愤难当。如不是顾及哥哥在跟前,怕云绝知道她曾夜探御史府,她早就冲过去亲手教训柳亦儒了。这会儿有人揍他,自然是遂了心意,恨不得拍手叫好。
她透过屏风镂空的缝隙偷偷冲那边瞟了一眼,可是不知为什么,见柳亦儒被打得惨了,发髻散乱,唇角都淌出血来,又觉得心烦意乱,跟针扎的一样难受,心中暗骂:呆子,那晚与我争斗时毫不留情,怎么这会儿却任人作践,难道不懂得还手么?
那边动静越来越大,其中一个地痞抓起酒壶砸在柳亦儒的额角上,鲜血流了出来,漫过柳亦儒乌黑英挺的眉毛,遮住他的眼帘。他毫不在意地用手抹了一把,举着酒壶接着喝酒。
云裳坐不住了,“哥哥,这些地痞也太过分了,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你不出手管管么?”
云绝苦笑,“怕是他这会儿见了我,心里会更加难受。”
眼见柳亦儒被打倒在了地上,几个人上前揪着他的衣襟往外拖。云裳忍不住“噌”地站起来,手指已握上袖中鱼肠短剑的剑柄。
云绝自是不能让妹妹出手,只能起身抢先一步绕出屏风,伸手拦下胖子砸向柳亦儒胸口的拳头。
胖子抬头见是一张黄瘦的脸,平平无奇,便指着云绝的鼻子骂道:“哪里来的杀才,你活腻烦了是吗,敢管你爷爷的闲事!”他挥手招呼几个小喽喽,“哥几个给我上,打死这个痨病鬼再带走这个小兔爷去快活。”
那几个人放下柳亦儒向云绝围了过来。可他们哪里是云绝的对手,不几下便鬼哭狼嚎着满地找牙,嘴里喊着“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云绝一摆脑袋示意他们赶紧滚,几个地痞相互搀扶着跑得比兔子还快。
地上的柳亦儒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也不顾浑身累累的伤痕,只抹去唇边的血沫,就又扑到别的桌上接着找酒喝。正好刚才跑路的客人剩了半壶酒,他带着醉意笑了起来,刚要将酒灌进嘴里,一抬头便看到了云绝。虽然云绝易了容,但两个人好歹也算是朝夕相处过一个月,自然熟悉,所以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柳亦儒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狼狈过,最不堪的时候被云绝看到,这比当众被人剥光了衣裳还难受。他从桌上滑下来,低头躲避着云绝,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云绝目不斜视往外走,只当不认识他。
待要走出酒肆时,背后的柳亦儒突然道:“山西吴家的宗族不久前曾往京城送了十万两银子,那笔银子据说是送到了文忠侯府,而且这已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送过。”
云绝怔了一下,没有说话,加快脚步走出了酒肆。
云裳悄悄跟了出来,却忍不住回头张望。柳亦儒倚着墙壁坐在地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他低垂着头,从云裳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漆黑的眉毛和挺直的鼻梁,模样俊秀又孤单,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云绝在不远处等着云裳。云裳快步赶上去,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如破茧而出的蝴蝶,展开五彩斑斓的翅膀,飞舞在夜空之中,留下璀璨如钻石一般的轨迹,此念一起,便如步履云端,整个人都晕乎乎。
云绝送妹妹回绣庄后,自己踏着月色回到琉璃胡同。刚走到巷口,一人忽然自黑暗的拐角冒出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胸口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声音暗哑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云绝放松了身体,任他抱着,“我知道。”
第43章 重回侯府
云绝跟吴鸾回了侯府,先在侯府外曾经住过的宅子里沐浴洗漱一番,去掉了脸上的易容。
吴鸾听着屏风后的水声,心痒难耐,蹑手蹑脚地去偷窥,檀木的屏风上雕的是岁寒四友,镂空的雕工,花纹繁复精致。吴鸾把眼睛凑近雕花的空隙处往里看,隐约见到澡盆里一具白皙修长的身体,墨黑的长发绸缎一样漂在水中,露在水面外的肌肤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吴鸾顿时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牵扯得受伤的喉咙火辣辣的痛。
他刚想往前凑,再看得仔细些,就见眼前飞过来一个白影,一条布巾甩过来,带着劲风儿抽到他的眼睛上。吴鸾“哎呦”一声捂着眼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沐浴后的云绝用布巾擦着头发,裸着身子从屏风后走出来,头发上未擦净的水珠往下滴落,划过他精致的锁骨,又从胸膛流到紧实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
干坐在凳子上的吴鸾瞬间瞪大了眼睛,又咽了咽口水,觉得鼻血都快要流下来了。
云绝毫不在意地背对着吴鸾,从衣柜里翻找以前存放的干净衣服。吴鸾的目光胶着在云绝如冷玉一样的裸背上,顺着他肩膀的曲线一直到他的腰窝,再往下……再往下……吴鸾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喝醉酒一样。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到云绝背后,双手插过他的窄腰,交叠在他身体前方,身体顶着他的,不自由主地磨蹭。
云绝感受到吴鸾的激动,有些无奈道:“你再往前顶,可要把我顶进衣柜里了。”
吴鸾哪还顾得这些,压抑许久的激情爆发出来,喘着粗气胡乱啃咬着云绝曲线的优美脖颈和肩膀,“想死我了,做梦都想,几次梦里见你,醒来都湿了裤子……”
云绝红了脸,咬牙骂了一句,“淫才!”
他巴拉开吴鸾在他身上乱摸乱捏的手,取出干净的中衣准备套在身上。
吴鸾又不依不饶地纠缠过来,“好人,你就当赈灾吧,爷现在打着饥荒呢,饿了好久了。”
云绝被他逗乐了,随口说了一句,“你满院子的侍妾呢,还能让自己饥荒了?”
吴鸾举起右手指天,郑重道:“爷敢用性命起誓,自从跟了你,再也没碰过旁人,不管男女都没近过身的。平日里实在受不住了,也只有自己纾解过几次。若有半句谎话,让我天打……”
云绝回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随口开玩笑的,你发的哪门子的毒誓。”
吴鸾一脸委屈的小模样,看着可怜巴巴的。云绝忍不住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印上一吻,“我若不信你又怎会跟你回府。咱们先去看看老祖宗,等回来……”云绝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意,俯头到他耳边,声音低哑暧昧,“横竖让你吃饱就是。”
吴鸾脑袋里轰地一下子燃起了一个大火球,点头如小鸡啄米,结结巴巴道:“好,好啊,那,那咱们快去快回!”
云绝笑笑放开吴鸾,穿上中衣。他忽然想起酒肆中柳亦儒说的话,便貌似不经意地问吴鸾,“我听说山西吴家给你送了很多银子,怎么,你很缺钱吗?”
吴鸾愣了一下,如火如荼的欲念也退潮般消失无踪,反问:“你听谁说的?”
云绝注意到吴鸾的紧张,避重就轻道:“看你整日的花销这么大,就替你留意着了。”
不是他们那个杀手组织中的人就好。吴鸾略略放心,又露出笑容来,“没银子了就找老家要呗,我姐姐在宫里也需要银子上下打点,姐姐地位稳固了,对老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他们也乐得年年孝敬银子。我这侯府挑费也大,以前荒唐惯了,大手大脚,不懂得节俭。幸亏山西老家那边给补上了亏空,押运赈灾粮那件事儿上宫里皇上又给了赏赐,才胡噜平了,要不然我就得卖郊外的田庄了。”
云绝念起吴鸾曾替他赎身花了一大笔银子,当时只为了利用他,此刻心中愧疚,“替我赎身,你也破费了许多。我攒钱还你。”
吴鸾噗嗤笑了,“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还不还的。我这整个侯府都给了你也是使得的。我倒觉得那笔银子是我这辈子花的最值得的一笔。”
云绝也笑了。虽然心中隐隐觉得还是哪里不对,但又不好详细询问吴鸾的财务问题。两个人亲密了,有些事儿反而不好过多干涉,也只得作罢。
云绝拿出一件月白色的纱袍套在身上,然后随吴鸾去侯府中见老夫人。
老夫人瘦了很多,脸色枯黄,人也萎靡不振。云绝见老夫人病体沉疴也觉伤心,坐在老夫人床前,温言道:“老祖宗,我回来了。这些日子让您跟着操心,都是我们不懂事。”
老夫人拉着云绝的手欣喜不已,无神的眼睛也瞬间明亮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回不走了吧!”
云绝温顺地点点头。一旁的吴鸾见云绝首肯,不禁心花怒放,若没有耳朵挡着,那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老夫人叹道:“祖母知道鸾儿那孩子爱胡闹,让你受委屈了。鸾儿心地不坏,是个良善的孩子,而且祖母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你掏心掏肺地好。鸾儿有什么不是,你直接跟他说,他爱重你,肯定会改。要是不改,你就来告诉祖母,祖母替你打断他的腿。”
云绝心中感动,这是久违的来自长辈的爱护与关怀,是他在五岁时就失去的家的温情,不料却在十几年后,补偿了回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吴鸾,两人目光相接,便痴痴对望,再也分不开。
老祖母虽然眼神不济,却还是感受到了两个孩子之间的情意。她伸出枯瘦的满是皱纹的手,拉起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欣慰道:“这就对了,两个人相亲相爱才好,日子过得和美顺遂,祖母才能放心。”
老夫人许久未说这么多话,明显体力不济。云绝盛了一碗燕窝粥过来,吴鸾扶起老夫人,在她背后放了一个腰枕。云绝手拿汤匙,一勺勺地喂老夫人吃下燕窝粥。老夫人高兴之余,胃口也好了,吃了满满一碗。
吴鸾见祖母精神大好,脸色都红润了几分,也松了一口气。
又絮絮地说了会儿话,老夫人乏了,睡意渐浓,丫鬟凌香进来侍候老夫人就寝,二人这才出了老夫人的屋子。
吴鸾此刻满脑子都是云绝裸着身子,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屏风的画面,还有云绝那句“横竖让你吃饱便是”,简直就是道催命的符咒一样。
他拉起云绝的手一路拖着他往府外跑,一边跑还一边抱怨,“早就该在东面开个侧门的,省得绕这么大的一圈,这一来一回光路上竟然就要一炷香的时间。明天,明天我就让薛管家在东面的院墙上凿出个门来。”
云绝只任他拉着手狂奔,一向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来,如美玉一般盈盈发光。吴鸾瞥了一眼,心都醉了,脚下跑得更快,真恨不得飞起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