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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鸾愁眉不展,“这胸脯子都划花了,怕是要落下疤来的,将来被你媳妇嫌弃怎么办?”
吴鸾对柳亦儒被十二带走的事儿耿耿于怀,难免生云绝的气,怪他不该用柳亦儒去换,“有你这样的么,拿我小舅子去换我。他若伤了性命让我如何向岳家解释。如今他受了伤,我都不晓得怎么再登柳府的门,我岳父岳母还不得用扫把将我打出来!他姐姐也定饶不了我!”
柳亦儒忐忑地看了云绝一眼,生怕他将那日十二在他身上刻字儿的事儿说出来,见云绝只是闭目养神,方低声道:“也没什么。你莫要怪他,本就是我的主意。是我求他演的这场戏。他没有真绑我,系的是活扣。又在我衣服上留了标记,及时找到我,将我从那杀手手里救出来。横竖咱们两个都没有太大的闪失,这事儿还得多谢他。”
吴鸾心有余悸,“兄弟,下次可不兴这样了,哪有用你的命来换的。你知道哥哥当时有多扎心,比死还难受。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哥哥死一百遍都难赎其疚。”
柳亦儒心中柔软,低声道:“你难道不明白,你若是死了,我又怎能……”
吴鸾拍拍柳亦儒的肩膀,“兄弟,哥哥明白,你也是怕我死了,你回去不好跟你姐姐交代。你放心,哥哥命大,死不了的。即便要死,也得等娶了你姐姐进门,给我们老吴家留了后,才能死得安心。”
柳亦儒怔了一下,满腔柔情化为乌有,却又有苦说不出,只能赌气道:“别整天死啊活啊的挂在嘴边,你死了,留我姐姐做寡妇么?那我就让我姐姐带着你的儿子改嫁,让你儿子管别的男人叫爹,姓别人的姓去。”
“这,这也忒歹毒了。”吴鸾被震慑住了,吓得不敢再乱说话。
一行人在长州城休养了几日;吴鸾伤得不重,很快便恢复了,除了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伤疤,其他地方已无大碍。待吴鸾下床能动了之后便筹备启程,由许林带兵护卫着回京城。
王鑫屏感念吴鸾在自己的地盘上没有丢了性命,自己一家老小都躲过一劫,非要送给吴鸾几个美女。
吴鸾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王鑫屏探头看看屋内的云绝,又看看柳亦儒,一拍大腿,“下官迂腐,不解国舅爷的风雅!”
转天送来几个清秀俊俏的男孩子,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涂脂抹粉,穿得花红柳绿。
云绝扭脸,柳亦儒重重地放下药碗。
吴鸾尴尬不已,堵在门口不放人进来,“都回去,都回去,把爷当做什么人了!”
王鑫屏诚惶诚恐,“品貌确实比国舅爷屋内的两位相差甚远,难怪您看不上。可长州不比京城,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因着闹饥荒城里又少了一半的人口,勉强找了几个看得过眼的孩子。您担待着,不够格伺候您,就让他们端茶倒水,或是暖个床也好。”
吴鸾虎躯一震,差点儿旧伤复发,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爷需要他们暖床?爷的床都是自己暖的!”
众人看向吴鸾的目光越发透出敬佩。瞧人家国舅爷的境界,断袖断出新的高度,养个男/宠都是当祖宗供着的。
第31章 首次成“攻”
好容易推脱了王鑫屏的好意,一行人上了马车回京城。云绝和柳亦儒伤重,只能躺在马车里。为了方便照顾他们,吴鸾将两人搬进一辆马车中,自己依旧蜷在地板上。
归程不必赶路,又带着两个伤重之人,因此走了半个月才抵达京城近郊。听闻圣上得知了吴鸾的光辉事迹,已命礼官届时在城门口迎接。上一次由礼官恭迎进城的,还是平乱有功,打了胜仗的骠骑大将军。
这晚宿在了离京城最近的一个驿站,梳洗沐浴,修整一晚,明日便可进京面圣。
趁着吴鸾去沐浴,柳亦儒问云绝:“一个月的期限在几日前就过了,吴鸾可算是安稳了?”
云绝点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月为限,若目标不死,便是任务失败,会赔给宿主十倍的银两。倘若宿主不满意,仍要目标性命,要二次结契约,需加付百倍银钱。以吴鸾国舅爷加文忠候的身份,想要他的命,第一次的行刺费用肯定不低,至少以几万两为计。吴鸾没死,宿主会获赔几十万两,若要再次刺杀,便要花好几百万两,暂且不说是否有这么大的决心要他的命,单说这笔银子,普天之下恐怕也无人付得起。”
柳亦儒不解,自语道:“他那样的人能惹多大的仇怨?竟然有人出几万两银子要他的性命。”
他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向云绝问道:“你会履行诺言,离开吴鸾吗?”
云绝淡淡道:“我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偶然擦肩,也仅此而已。”
“好,我信你。不过你若是今后对吴鸾不利,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柳亦儒背起包袱,“就此别过。我觉得京城中不会有人这么恨吴鸾,非要他的命。我倒是听侯府的下人偶尔提起过,他们吴家山西宗族那边筹集了一大笔银子送入京城,吴家一向与京城并无钱财往来,此事颇为可疑。我去山西走一趟;看看有什么线索。”
正说着吴鸾推门走了进来,他刚刚沐浴过,脸上粉扑扑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单衣,一身的水汽,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他看到背着包袱的柳亦儒,惊问:“兄弟,你身子刚刚好些怎么就要走,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柳亦儒低头,“我已无大碍。烦劳你回京后去柳府跟我爹娘说一声,就说我去昆仑看望师父了。”
“啊?”吴鸾一把抱住柳亦儒的胳膊,“你真要去做牛鼻子老道么?”
柳亦儒贪恋那怀抱的温暖,想回抱住吴鸾的背,手伸在半空,几经挣扎,最终还是放下了,后退一步道:“若师尊他老人家觉得我是可塑之才,出家问道也无不可。”
吴鸾急得在屋里团团转,“这好好的你要去出什么家问什么道,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我决定的事,爹娘也是拦不住的。”柳亦儒拉开房门,将出门之际又顿住,手扶门框,背对着吴鸾向他道:“等你跟姐姐大婚之时,我会回来喝你们的喜酒。”
说完这句话,柳亦儒飞身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喂,兄弟,亦儒……”吴鸾向着柳亦儒消失的方向伸手,看着黑洞洞的门口,又无奈垂下。
云绝沐浴回来,白色的单袍被水汽浸湿了,服帖地贴在身上,越发显出他身姿修长。
吴鸾仍托着腮在阴影里呆坐。
云绝拿小剪刀剪去烛芯,火苗跳动了一下,燃得更高,屋里也亮堂起来,一室橘色暖光。
吴鸾抬头见是云绝,向他诉苦,“亦儒说走就走,都到京城城门口了他也不回府看看。他爹娘要是问起来,我怎么回话呢?”
云绝不以为然,“他这么大的人了,他爹娘都不见得这么操心,你操心什么。”
“你不知道,自打我跟他姐姐订了亲,就是一家人了,他十岁起就在我府上常吃常住,我是真的拿他当亲兄弟看。”吴鸾很是苦恼,“他爹娘要给他说门亲事,他死活不要,说急了就跑,一走就好几个月不见人影。以前我只当他是心高气傲,如今才明白,他不愿意娶媳妇是憋着要出家当牛鼻子道士呢。柳家只有他一个嫡子,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当道士去了,他们家的香火怎么续?”
“你果真是拿他当亲兄弟吗?”云绝看着吴鸾,目光深邃,“你可看得明白自己的心?”
“那是自然。”吴鸾理所当然道,“他是我妻弟,跟亲兄弟没什么分别。”
云绝笑笑,“如此也好,有他姐姐横在你们中间,你们二人也只能做兄弟了。他倒是个当断则断之人。只是你,”他伸手按住吴鸾的胸膛,“可要与我也做个了断?”
心脏在云绝的掌心下“砰砰”地跳动,吴鸾一下子觉得室内温度飙升,有些口干舌燥起来,背上也冒出了细汗。他以手扇风,遮掩道:“才这个月份,怎地天便这么热了。”
“热么?”云绝忽然凑近吴鸾,上身前倾,濡湿的发尾扫过他的面颊。
“热,热啊!”吴鸾喉头一紧,话都说不利索。
本是心心念念的期盼,事到临头却又有点儿不知所措,颇有几分近乡情怯的意思。
他遮掩地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罩在云绝脑袋上替他擦头发,“擦干了才行,不然待会儿会头痛。”
云绝笑而不语,任他拿着布巾在自己头上一通揉搓。
一阵阵的清香传入鼻端,是云绝身上那种不同于任何脂粉香的清新气味,像是雨后的山林,又像是清晨的翠竹,吴鸾不禁心猿意马,不自觉地长呼出一口气,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不经意间他的手指触到云绝的面颊,吴鸾心中一颤,忍不住复又摩挲了一下,拇指拂过云绝的脸侧,丛颧骨一直抚到他完美精致的下颌。
云绝微微一偏头,嘴唇从吴鸾的指腹下擦过。柔软的触感让吴鸾犹如浑身被闪电劈中一般,顿时傻呆呆地不敢再动。
云绝无奈地笑,等这个呆子上手,只怕天都要亮了。他拿下头上的布巾,长臂一伸,一把勾住吴鸾的脖子,将他拽到自己身前。
两人的脸相隔不过几寸,吴鸾的脸色红彤彤的,如醉酒一般,连脖颈和耳朵都红透。
云绝缓缓地探身过去,星眸微阖,微凉的唇吻上吴鸾的面颊。吴鸾不禁浑身一抖。
感觉到吴鸾的激动,云绝再加了一把火,舌尖轻轻一挑,含住他的红如宝石的耳垂轻轻吮吸。
耳畔传来湿热软糯的触感和那人呼出的暖暖的气流令吴鸾一颗心狂跳不已。此时此刻岂止是热,简直跟放在火上炙烤一样。
云绝放开吴鸾已被吮咬得微肿的耳垂,复又吻过他的面颊,一下一下地轻啄,待要吻上他的唇时,却被吴鸾却双手握住肩膀,拉开了一段距离 “云绝,我是真的喜欢你。因为喜欢得紧了,所以分外在意。”
他有些语无伦次,“我是个无用的草包,但却并不太傻。你能为我解开穴道,能救回亦儒,你会功夫,又与那个杀手相识。与你相处这两个月,蒋勋死了,董兴也死了。我知道你绝不是一个盈袖园的小/倌儿这么简单。”
云绝一颗心往下沉,神色也严肃起来。却听吴鸾接着道:“这些我都不在意,你的过去,你的背景我都不想过问。我只想知道,你对我,可有几分真心?”
云绝紧绷的心弦此刻才松弛下来。他认真地看着吴鸾的眼睛,缓缓道:“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又有什么要紧。过了今日,你我便是陌路,两不相欠,也再无瓜葛。左右只有这一日的缘分,便尽这一日的欢好。人生苦短,有这一日便也知足。在这一日中,我们不想旁人,只有彼此,便当对方是自己此生所爱,不好么?”
吴鸾怔怔地听着,如受了蛊惑一般,他捧起云绝的脸,喃喃道:“好!你便是我此生所爱,又岂止这一日。”
云绝一挥衣袖,屋门应声而关,关住了外面的风风雨雨,刀光剑影,也关住了屋内的缠绵悱恻,一室旖旎。
吴鸾激动之下想将云绝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云绝纹丝没动,他自己却一个趔趄,差点儿闪了腰。
云绝在他耳畔轻笑,“不一样的。”
吴鸾有些脸红,呐呐道:“前两次喝醉了,囫囵着便做了,今日倒忘了要领。”
云绝也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