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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之后,我就退隐。”林空知摆摆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小屋,多意气风发,多潇洒不羁啊……
洛秋枫笑笑,握着合龙玺,退隐,说着容易却难做到的字眼啊……
而在林空知去偷合龙玺的时候,与之同步进行的还有一件大事儿。
是夜,沈余衣收到了一封信,最近他担心娘的安危,每晚都睡不太安稳,今天晚上就被一颗跃窗而入的石子给砸醒了,石子上边包了一层信纸。
沈余衣展开信纸一看,上面的蝇头小字写道:事关令堂安危,单独于雪松林内一叙。
没有署名,也看不出笔迹。
纠结了半宿,他还是决定去一趟。
到了雪松林后,他看到一道乌黑的人影正立在那等他。
那人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沈余衣判定自己是问不出这个人的身份了,于是只好转而问了别的问题:“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们做笔交易。”
声音也极度嘶哑,也听不出是谁。
“凭什么?”
“凭你娘在我手里。”
“我为什么信你?”
那人冷笑,手心上悬浮了一面灵力镜面,里面正是他娘……
简单的一个画面让沈余衣瞬间丢盔卸甲,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没有这个胆量赌。
“你说。”
雪松林里气温冰冷,冷得透进了骨子里,让骨骼都有些生疼了。
“把这几封信放进林空知的房间里,随便什么地方,隐蔽点儿,别被你师父发现,你也不要想着试图让你师父帮你,因为你娘一定会因为你的这个失误而死掉。”带着不可置疑的威胁,步步紧逼。
沈余衣颤抖着指尖接过信封。
“今晚就行动,别犹豫。”
沈余衣只好迅速捏紧信封:“那你答应我,我做完这件事你就放了我娘。”
“行啊,你今晚把事情做完,明晚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话音未落,那人便凭空消失在了黑夜里。
沈余衣茫然四顾了一会,才仓皇逃离了雪松林。
温易正在深度沉眠,根本感知不到外边发生了什么,林空知又刚好不在,沈余衣做完了事之后,一夜的于心不安让他再也没能睡着,就算不小心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他打算明晚接回娘之后,就把那几封信拿走……
可事情远没有想得这么简单,这次,这个人的目标,是要一箭双雕。
第二天的中午,温易都还没有醒。
林空知给他掖了掖被子,似乎每次发作之后都要修养很久,但是也不排除解封需要大量的精力这种可能性。
林空知看着温易酣睡的侧脸,眼尾那里的红色胎记的模样越来越清晰了,酷似云赏花,开在眼尾,无尽风情。
他忍不住在温易眼尾亲了亲。
结果被温易翻身压在了身下,一个天翻地覆,转得他有点头晕。
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但还是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问道:“你早就醒了?”
温易笑着,眼尾已然有些泛红,显得那朵云裳更为妖冶了:“你说呢,我就想看看小师父会不会对我做什么。”
“对你做什么了?”林空知装无辜。
“想装不知道?”温易挑眉反问,眼里戏谑的味道很是明显。
林空知笑着又问了一句:“我做什么了?”然后迅速在他脸上又亲了一口,“不就是这个吗?”
温易被林空知这突如其来的、调戏一般的亲吻给弄得愣了一下,然后抓着林空知的两个手腕又往前凑了凑:“不够。”
呼吸越来越近,似是胶着,又似轻触,暧昧不清,辗转难分,最后相拥在一起,极尽炽烈,似要将鼻尖之间的呼吸都烧灼殆尽一般,快要窒息。
“小师父,给我吧,我想要……”他实在受不了了,这个人,他想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碎进自己的生命里,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这个人,不然他不会有安全感,不然他总觉得小师父会在某一天离开他……
这样不行,他想要给他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就是现在……
林空知吓了一跳,挣了一下:“不行。”
温易俯下身贴着他的脸闷闷地问道:“为什么……”
似是委屈,又似撒娇,林空知的心早已软成一滩烂泥,怎么扶都扶不上去的那种,但一想到这种事他就心里一阵别扭,还是完全接受不了。
从来没跟谁有过这么亲密的感情,太快地将自己交出去,他也会不安。
“没有为什么,就是现在不行……”
“好。”温易抬头,拿着一双极尽深邃暗沉的眼眸盯着林空知,死死地,似要将他吸进去一般,“等你想要了,告诉我……”
“嗯……”
一切的话语又被深长的亲吻取代,帷帐被温易一手挑下,两人的衣服被一件件抛出帷帐之外,在半空飘转着落到桌案上,晕染开了一片墨色。
这厢嬉闹直接就到了下午,林空知直接累得就睡过去了。
温易心满意足地亲了亲林空知的嘴角,虽然没把人吃到手,但也上下其手地把该吃的豆腐全吃了个遍。
吃完还不忘咂咂嘴,赞叹一句,人间极品美味。
也是极尽无耻了。
夜晚,沈余衣如约而至,昨晚的那个人没有看到,却看见了他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
樊子期也觉得奇怪,但还没开口,刚牵起沈余衣的指尖的那个瞬间,雪松林内突然灯火通明。
灯火自他们为中心,一片片传递出去,宛若一朵盛开的花,很是绚烂。
从极阁内所有人都在。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公之于众,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你疯了!你在说什么!你……”
“放手吧……”
☆、第三十章、都疯了
白典猛然撞开林空知的房门:“小师父!出事了!”
林空知这会刚刚将身体里的疲惫修整完毕,一听到这句话,二话不说地就冲向了从极阁的明净堂。
“各位长老,你们也是亲眼所见了,他们在雪松林里面私会,很明显就是那种苟且的关系!”一个男弟子义愤填膺地说道,一脸愤慨。
“没错!谁会在那个时候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会面?更何况你们是同门的师兄弟,若只是正常的事情要商量,需要这么做吗?!”
“刚刚发生过这种事情,看来上次的惩罚还不够狠,这次必须来点更狠的以儆效尤!”
樊子期和沈余衣齐齐跪在明净堂的中心,上面坐着阁主和六大长老,下面就是万千从极阁弟子。
他们,在接受全部从极阁人的审判……
樊子期无愧于心,跪立于堂前,还如一颗青松傲然与峰巅云间,不卑不亢。
沈余衣的指尖却有些颤抖,他不是怕自己会怎么样,他担心的是他会因此前途尽毁……
沈余衣原本可以再多说几句辩解,可是他发现,他无论说什么,这些人只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他说再多也只是徒劳。
林空知带着白典、应莫离、徐亦风和温易慢慢走进了明净堂,只见林空知依旧云淡风轻,指尖还拈着一支细软的柳条慢悠悠地晃荡着走了进来:“这么大的事儿都不通知我,擅自提审我的弟子,未免太过分了吧?”
一掀衣摆,在属于自己的长老座上坐了下来,抬眼再看向堂中人,眸中已然一片凛冽。
“林空知!你别太目中无人了!这件事也是阁主亲眼看到的!是阁主亲自审问的他,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游子越在一旁愤愤不平。
林空知却直接无视了他,而是直接将眸中的焦点对准了尚晚初:“阁主,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当年进阁内的约定,我虽然名义上属于从极阁,但是我不归你管,也更不归从极阁的制度管。”
尚晚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这也只是你有这个权利罢了,你的弟子还是属于从极阁的人,自然要归从极阁的制度管。”
林空知点点头,然后忍不住笑了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相信你们在座的各位都应该听说过吧?你们当初既然同意我制定愚空峰这个新制度,那这个制度下的一切就应该听我的。”
方煜长老却开口了:“林长老,你莫要再招揽罪责了,这件事情揽在你自己身上,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我教导无妨,我的错,我带回去自会好好惩罚他们,所以,就用不着你们费心了。”林空知说完就要带着人走,但是尚晚初却开口拦住了林空知的步伐:“那不知林长老要如何惩罚他们呢?”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林空知淡淡道。
“你自己也说了,你名义上属于从极阁,那么,你愚空峰上干出来的好事,自然会影响到从极阁的声誉,事关重大,林长老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林空知真的很想脱口而出一句,我脱离从极阁……
可是,事情还没有真的完成,他现在离去,带给他自己弟子的也只是无穷的后患而已。
可是这要怎么处理,明显的护短行为必定会招来全阁上下的不满,处置的重了,同门会寒心,处置得轻了,也没有人会愿意,毕竟所谓的名门正派不就是特别看重名声这种东西么?
瞬息的纠结间,尚晚初却淡淡开口了:“等他们的家人来了,我们再做决定吧。”
可沈余衣的家人……
这不愧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可是,林空知却觉得,这不过是秋后处斩,拖延时间罢了。
林空知同意了,便坐在堂中与他们一起等起来。
这短短的一个时辰,沈余衣和樊子期想了很多,这条路原本就难走,能坚持下去的更是少之又少,他们又会如何抉择,没有人知道。
樊子期的爹娘在一个半时辰后火速赶到,他们原本在北畛域,但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硬是花费了重金买了宝贝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
樊父上来就扇了樊子期一巴掌,樊子期自然不敢防御,嘴角很快就渗出了血丝,面对爹娘的哭声质问,樊子期始终一言不发。
樊母拽着儿子的衣襟哭喊了半天,见樊子期没有反应,又去拽沈余衣的衣襟,大声哭喊着:“是不是你勾引的我儿子!你说话!我儿子这么好好的一个人,你为什么要毁了他!你知不知道我们老来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我们有多宝贵你知道吗!”
沈余衣眼里的泪水被撕扯得晃了出来,砸落了一片悲怆。
这是个幸福的家庭……
我不该去破坏他们的家庭的……
是我的错……
应该由我来终止这一切……
樊母又去撕扯儿子的衣襟:“你说话呀!你是要娘去死吗——”
樊子期涨红着眼眶握紧了娘的手:“娘……我是真心爱他的……”
有这句话就够了……
只见沈余衣突然慢慢站了起来,跪了许久的腿有些麻木了,他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好:“樊子期!你他妈就是个傻子!”他突然一脚踹在樊子期的身上,“我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是骗你的!”
重复了几遍的话,似乎在一点点地聚着那为数不多的勇气,说完,他笑了,笑得悲惨,却又欢愉,却用尽了他毕生所有的气力……
樊母嘶声力竭地大喊着疯子一边护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声音犹如泣血的黄鹂,凄厉而刺耳。
“沈余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