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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梦蝶-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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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松树。木屑纷飞,苏星河是叹气,丁春秋睁大了眼睛,六脉神剑他作为逍遥派的叛徒也是知道的。 
  慕容复长剑脱手,一惊之下,才从幻境中醒了过来。王语嫣拉着他手,连连摇晃,叫道:“表哥!解不开棋局,又打什么紧?你何苦自寻短见?”说着泪珠从面颊上滚了下来。慕容复茫然道:“我怎么了?”王语嫣道:“幸亏段公子打落了你手中长剑,否则……否则……”公冶乾劝道:“公子,这棋局迷人心魄,看来其中含有幻术,公子不必再耗费心思”邓百川等人齐声附和。 
  慕容复转头向着段誉,道:“阁下适才这一招,当真是六脉神剑的剑招么?可惜某没瞧见,阁下能否再试一招,俾在下得以一开眼界”罗素明知故问,“慕容公子刚才当真没有看见?”,慕容复脸有惭色,道:“在下一时之间心神迷糊,竟似着魔中邪一般”包不同大叫一声,道:“是了,定是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千万小心!”慕容复向丁春秋横了一眼,向段誉道:“在下误中邪术,多蒙救援,感激不尽。段兄身负六脉神剑绝技,可是大理段家的吗?”段誉见王语嫣化焦急为微笑,心里也很高兴,正要谦虚几句,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悠悠忽忽的飘来:“哪一个大理段家的人在此?是段正淳吗?”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声音。又听得一个金属相擦般的声音叫道:“我们老大,才是正牌大理段氏,其余都是冒牌货”段誉微微一笑,心道:今日许多麻烦一并剪除了。“二哥,今日首要是护得阿紫她们平安离开,不可贪恋强敌!”罗素知道段誉很久没有与那些一流、超一流高手过招了,云岭古道一事后又诸事顺利,现在是手痒加上傲气,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 
  不一会,三大恶人到来,叶二娘阴测测的说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辩先生,谨赴棋会之约”苏星河道:“欢迎之至”南海鳄神大声道:“我们老大见到请帖,很是欢喜,别的事情都搁下了,赶着来下棋,他武功天下无敌,比我岳老二还要厉害。哪一个不服,这就上来跟他下三招棋。你们要单打独斗呢,还是大伙儿齐上?怎地还不亮兵刃?”叶二娘道:“老三,别胡说八道!下棋又不是动武打架,亮什么兵刃?”南海鳄神道:“你才胡说八道,不动武打架,老大巴巴的赶来干什么?”“赶来送死的!”木婉清本来见这许多武林享有盛名的高手在场,胆气不足一直没有开口,但对于南海鳄神的怨恨,让她鼓足了勇气。“老三,看来仇人就在这里啊!”叶二娘双刀在手,准备一言不合就动手。“没了云中鹤虽然不是四大恶人了,但也少了很多麻烦,不是么?”罗素对于三大恶人根本不怕,很有耐心的进行沟通,“你要知道你儿子在哪里,以后就别跟着捣乱!”罗素后一句话直接在叶二娘脑海里炸响,脸色瞬间煞白并机械的点头。还真是个麻烦事啊,罗素看着那丑陋的有性格的虚竹,又恨自己逞口舌之快。 
  段延庆仿佛没有看见有两面之缘的段誉,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玄难赞道:“大理段氏武功独步天南,真乃名下无虚”段誉见过段延庆当日与黄眉僧弈棋的情景,知他不但内力深厚,棋力也是甚高,只怕这个珍珑给他破解了开来,也未可知。他感到很矛盾,一方面希望有人能破解开这个珍珑,而另一方面又想早点动手除去让父皇深陷险境的三大恶人,直是犹豫不决。罗素在他耳畔悄声道:“二哥,咱们走罢!可别失了良机”她也想去解开棋局,但为了三个妹妹的安全,提议段誉眼不见为净。但段誉一来想看段延庆如何解此难局,二来好容易见到王语嫣,三来诸多仇人在场,当下只“唔、唔”数声,反而向棋局走近了几步。 
  苏星河对这局棋的千变万化,每一着都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应了一着黑棋。段延庆想了一想,下了一子。苏星河道:“阁下这一着极是高明,且看能否破关,打开一条出路”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段延庆又下了一子。那少林僧虚竹忽道:“这一着只怕不行!”他适才见慕容复下过这一着,此后接续下去,终至拔剑自刎。他生怕段延庆重蹈覆辙,心下不忍,于是出言提醒。 
  南海鳄神大怒,叫道:“凭你这小和尚,也配来说我老大行不行!”伸手就要抓虚竹的背心,“别心急!”罗素不知道自己这弹指神通如何,两枚松果一奔岳老三胸口,一袭他右手腕。“又是你!”岳老三心粗观察不仔细,现在才看到罗素,“老三,休得打扰老大下棋!”叶二娘从震惊里恢复过来,喝止了南海鳄神继续的胡闹。旁观的少林僧人、苏星河门徒感慨这世道少年豪侠层出不穷,武艺也是令人叹止的。 
  虚竹坐在地下,低诵佛经来平息偶然心乱的佛心,周围的一切明明存在又不存在。小秃驴好雅兴,罗素见段誉不走,饶有兴趣的观察虚竹的一举一动。还是想办法让他青灯古寺算了,罗素看虚竹礼佛之心诚挚,暗下定计。 
  段延庆下一子,想一会,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日已偏西,玄难忽道:“段施主,你起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走入了旁门,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段延庆脸上肌肉僵硬,木无表情,喉头的声音说道:“你少林派是名门正宗,依你正道,却又如何解法?”玄难叹了口气,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段延庆左手铁杖停在半空,微微发颤,始终点不下去,过了良久,说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他家传武功本来是大理段氏正宗,但后来入了邪道,玄难这几句话,触动了他心境,竟如慕容公子一般,渐渐入了魔道。 
  这个珍珑变幻百端,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段誉之败,在于爱心太重,不肯弃子;慕容复之失,由于执着权势,勇于弃子,却说什么也不肯失势;段延庆生平第一恨事,乃是残废之后,不得不抛开本门正宗武功,改习旁门左道的邪术,一到全神贯注之时,外魔入侵,竟尔心神荡漾,难以自制。 
  丁春秋笑咪咪的道:“是啊!一个人由正入邪易,改邪归正难,你这一生啊,注定是毁了,毁了,毁了!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首,那也是不能了!”说话之中,充满了怜惜之情。玄难等高手却都知道这星宿老怪不怀好意,乘火打劫,要引得段延庆走火入魔,除去一个厉害的对头。果然段延庆呆呆不动,凄然说道:“某以大理国皇子之尊,今日落魄江湖,沦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愧对列祖列宗”丁春秋道:“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是无颜去见段氏的先人,倘若自知羞愧,不如图个自尽,也算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唉,唉!不如自尽了罢,不如自尽了罢!”话声柔和动听,一旁功力较浅之人,已自听得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段延庆跟着自言自语:“唉,不如自尽了罢!”提起铁杖,慢慢向自己胸口点去。但他究竟修为甚深,隐隐知道不对,内心深处似有个声音在说:“不对,不对,这一点下去,那就糟糕了!”但左手铁杖仍是一寸寸的向自己胸口点了下去。他当年失国流亡、身受重伤之余,也曾生过自尽的念头,只因一个特异机缘,方得重行振作,此刻自制之力减弱,隐伏在心底的自尽念头又冒了上来。 
  周围的诸大高手之中,玄难慈悲为怀,有心出言惊醒。但这声当头棒喝,须得功力与段延庆相当,方起振聋发聩之效,否则非但无益,反生祸害,心下暗暗焦急,却是束手无策。苏星河格于师父当年立下的规矩,不能相救。慕容复知道段延庆不是好人,他如走火而死,除去天下一害,那是最好不过。鸠摩智幸灾乐祸,笑吟吟的袖手旁观。段誉虽然功力深厚,却不会那佛门狮子吼一类的功夫;再说段延庆是他们一脉的死对头,旧恨新仇不可胜数,虽然不会落井下石,但出手救援也是万万不能的;何况,罗素也没有让他采取行动。王语嫣于各门各派的武学虽所知极多,但丁春秋以心力诱引的邪派功夫并非武学,她是一窍不通了。叶二娘以段延庆一直压在她的头上,平时颐指气使,甚为无礼,积忿已久,心想他要自尽,却也不必相救。邓百川、康广陵等不但功力全失,且也不愿混入星宿老怪与第一恶人的比拚。 
  这中间只有南海鳄神一人最是焦急,眼见段延庆的杖头离他胸口已不过数寸,再延搁片刻,立时便点了自己死穴,当下顺手抓起虚竹,叫道:“老大,接住了这和尚!”说着便向段延庆掷了过去。丁春秋拍出一掌,道:“去罢!别来搅局!”南海鳄神这一掷之力极是雄浑,虚竹身带劲风,向前疾飞,但被丁春秋软软的一掌,虚竹的身子又飞了回去,直撞向南海鳄神。南海鳄神双手接住,想再向段延庆掷去,不料丁春秋的掌力之中,蕴蓄着三股后劲,南海鳄神突然双目圆睁,腾腾腾退出三步,正待立定,第二股后劲又到。他双膝一软,坐倒在地,只道再也没事了,哪知还有第三股后劲袭来。他身不由主倒翻了一个筋斗,双手兀自抓着虚竹,将他在身下一压,又翻了过来。他料想丁老怪这一掌更有第四股后劲,忙将虚竹的身子往前一推,以便挡架。但是第四股后劲却没有了,南海鳄神睁眼骂道:“你奶奶个雄!”将虚竹放在地下。 
  丁春秋发了这一掌,心力稍弛,段延庆的铁杖停在半空,不再移动。丁春秋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段延庆,我劝你还是自尽了罢,还是自尽了罢!”段延庆叹道:“是啊,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尽了罢!”说话之间,杖头离着胸口衣衫又近了两寸。虚竹慈悲之心大动,心知要解段延庆的魔障,须从棋局入手,眼见段延庆双目呆呆的凝视棋局,危机生于顷刻,突然间灵机一动,说道:“我来解这棋局。”快步走上前去,从棋盒中取过一枚白子,闭了眼睛,随手往棋盘上一搁。 
  他双眼还没睁开,只听得苏星河怒声斥道:“胡闹,胡闹,你自填一气,自己杀死一块白棋,哪有这等下棋的法子?”虚竹睁眼一看,不禁满脸通红。 
  “菩提树下,白衣大士!”罗素嘴巴微张,轻柔的声音犹如平地炸雷,成直线的钻入段延庆的内心灵魂。轰隆,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反复在段延庆的脑海里回放,居然,所有人居然都看见天下第一恶人流泪了。 
   
第七十章 破局
     鸠摩智、慕容复、段誉等人见了,都不禁哈哈大笑。玄难摇头莞尔。范百龄虽在衰疲之余,也忍不住道:“那不是开玩笑吗?”苏星河道:“先师遗命,此局不论何人,均可入局。小师父这一着虽然异想天开,总也是入局的一着”将虚竹自己挤死了的一块白棋从棋盘上取了下来,跟着下了一枚黑子。   段延庆大叫一声,从幻境中醒觉,眼望丁春秋,心道:星宿老怪,你乘人之危,暗施毒手,咱们可不能善罢甘休。丁春秋向虚竹瞧了一眼,目中满含怨毒之意,骂道:“小贼秃!”段延庆看了棋局中的变化,已知适才死里逃生,一是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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