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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下一口唾沫,干笑道:“……其实也想过那么几年?但是陛下!臣现在可没想了!臣想通了,臣从前对谢侍郎的那点喜欢,说到底,是飘在半空中看不真切的,臣……臣现在心里有人了,臣对这个人才是……才是落在地上,实打实的喜欢。”
我以为我解释的足够明白,期期艾艾的望去,却见陛下依然皱着眉头,半晌嗯了一声,尾音是拐着弯往上去的:“居然,还有几年这么久……”
好嘛,合着我全白解释了,陛下又在捡他自己想听的听。长叹一声气,索性闭嘴。
余光瞥见时逸之从台阶上慢慢地迈下来,四目相对,时逸之一本正经的和我打手势,食指往前一探,要我过会去宫门口找他,我想了想,对他眨左眼。
等时逸之走没影了,陛下又道:“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你不还求着朕给你找点事做么?这回事情来了。”
我忙道:“什么事情?”
陛下两指卷着额前那缕碎发慢慢的顺下来,皱眉道:“催的人太多,立后这事不能再拖。你……你就帮朕选选人,再张罗一下封后大典吧,日子定在中秋,还剩两三个月,应该够用。”
我嘴角一抽:“……别闹。”
陛下翘着一边嘴角笑:“你说谁在闹?”
我连忙低头认怂:“臣在闹。”想了想又抬头,苦哈哈地去提醒陛下:“陛下,恕臣直言,礼部有那么多人供您差遣,您……您何必用臣帮您选后!这……这不合适。”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叹气,陛下也叹气。“礼部尚书年迈,经不起谢卿折腾,朕体恤他。”
我苦笑道:“陛下只体恤礼部尚书,却不肯体恤臣么?礼部尚书经不起谢侍郎折腾,难道臣便经得起么?”
陛下随手拍一下我的肩:“朕觉着,你怎么着也比礼部尚书经折腾。”我连哭的心都有了,却听那头继续道:“再者……现在这个时候,有太皇太后在宫里看着,也不能放任谢卿乱折腾。此事朕不便出面,你同他有交情,应该怎么去和他说,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分外沉痛地点头:“还有么?”
陛下张了张嘴,却道:“没有了。”
我转身告退,没走两步,陛下又出声把我喊住:“夏侯谦。”
我再转头,陛下逆着光,身周隐隐的渡了层光晕,脸上神情看不大清楚:“你只肖记着,朕不会杀你便是。”
我长舒一口气,笑道:“臣谨记。”
提心吊胆的听完吩咐,出宫门时已是神清气爽。陛下方才,明显是把有话说成没话,但不论陛下原本想说的话是什么,我都没心思,也没那个兴趣去听。我只知道,陛下说到最后,承诺给我一块“免死金牌”。
我到底没能蹭上时逸之的马车,缘是裕王难得够意思了一把,没回府,正在宫门口陪时逸之一块儿等我。离老远望去,裕王蔫蔫地蹲着,越发衬得站在宫门前的时逸之丰神俊朗。
时逸之乘的是小马车,只有一排座位,两个人挤挤就算了,三个人实在有些勉强。我和时逸之,我俩谁都没那个胆子委屈裕王挤进来。商量来商量去,我在前面驾马,裕王和时逸之乘马车。
一路颠簸。我骑在马上,隐约听见裕王正在马车里和时逸之絮叨些有的没的,什么城西新开了家古玩店啦,或是哪里的酒馆新来了沽酒娘,只要不是正经事,裕王似乎都摸得门清。
托时逸之这个情报贩子的福,如今我对京中各处八卦都有一些浅薄的了解。若真仔细说起来,其实裕王这个人很有意思。
按辈分算,裕王是当今陛下的皇叔,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兄弟。先帝那一辈的兄弟姊妹共有十六个,先帝排第六,裕王排十五,死因不明的齐王是老九。
当初太皇太后与齐王联手把持朝政的时候,先帝的这些个兄弟姊妹,或被贬,或被杀,唯裕王一个得以幸免,囫囵个的躲过许多灾劫。旁人都对齐王这位瘟神敬而远之,只有裕王恬不知耻自觉自发的往上凑,今天从齐王府顺走一两样贡品,明天再“借”走一叠银票,至少从表面上看,裕王与齐王最为亲近,也最得齐王照顾。
如此混过十来年,齐王意外战死,陛下亲政,大楚终于彻彻底底的变了天。
齐王一死,大伙儿都猜与齐王最亲近的裕王免不得要失魂落魄一阵,连陛下也提前遣人登门安抚过,谁料到,直到装了齐王衣冠的棺材板被运回来,裕王酒照喝戏照听,甚至,为哄王妃高兴,还抽空去学了一段女起解,拉着满王府的丫鬟小厮陪他练戏,裕王自己唱苏三。
莫说缅怀悲痛,裕王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中秋佳节,适合成亲,日常啾。
第37章 三七
可要说裕王真觉得没所谓,也不贴切。裕王会在清明的时候给齐王除一除墓前的草,年年都去,去了也不带纸钱,只带一壶酒,拔了草,喝了酒,靠着石头牌位小睡一会儿,再乐呵呵的晃回府去。
其实让人想不清楚的,不只有裕王对待齐王的态度,还有谢璟与陛下之间的关系。
老实讲,虽然实质上的便宜被谢璟占了,但是在我心里,于感情这件事上,两两相较,更禽兽一些的却是陛下。
如今看来,陛下分明是清楚明白地知晓谢璟对他的心意,却说什么也不肯给对方一句准话,成天吊着人家为自己鞍前马后地卖命。
或许就是因为,谢璟在陛下面前软懦乖顺惯了,陛下方想不到谢璟才是真刺客这一层。更或许,陛下也是有那么点喜欢谢璟的,但这一丁点的喜欢在所谓的大局面前,显得十分的微不足道。在陛下眼中,谢璟是个能说话的人,也是个能在必要时候被牺牲的人。
还记得那天晚上,谢璟对我轻描淡写地提起过——他对陛下说的那些话,并不全是演出来的。
也还记得,被水涮过一般的碧空下,谢璟追在陛下身后,皱着眉头一声声地喊道,斯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又换来什么了?
从前觉着陛下是别扭,有什么话不愿明说,但陛下既然迟迟不肯纳妃封后,还肯为谢璟多留那姓盛的几天,便是对谢璟有意。如今再看,却是我想差了。
陛下将封后这事交给我,言语间又明里暗里的否决掉不少人选,陛下不封后,大约只是单纯的不想被外戚分权,至于谢璟——若谢璟真的不可以牺牲,陛下便不会在留盛岱川这件事上有任何迟疑。
立刻要留的留才是真想留,先要杀再要留的留,多半是做给旁人看的。
胡乱琢磨一路,转弯把裕王送回王府,我火烧火燎的钻进马车,挨着时逸之一屁股坐下。时逸之见我脸色不对,侧过头道:“怎么了,陛下又难为你了?”我摇头,将方才想的悉数与他说了。
时逸之皱眉望着我,道:“你怎么也学着揣测旁人心思了,陛下怎么想,说到底与你我无关。”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时逸之是个什么意思,只斟酌着道:“不是刻意揣测,只是觉着,陛下偶尔有些……”
时逸之目光灼灼:“你对子珂似乎特别上心,一遇到他的事,你连脑子都好用了。”
我张着嘴呃一声,慢慢的缩了脖子,头两天被竹儿刺伤的胳膊又开始隐隐作痛。我讪笑道:“有么?没有吧,没有。”
时逸之忽的收起扇子,厉声道:“没有就别琢磨,当心有一天给你自己琢磨出祸害来,别觉着听见陛下说不会杀你,便理所当然的安心了,死算什么?”
时逸之鲜少对我这么严厉的说话,我终于如梦方醒。
大概是在京城待久了的缘故,近几日,我在无意中琢磨的事情,的确有些多,有些危险。
有了觉悟后,我没忍住一把将时逸之捞到怀里,侧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满脸欣慰又情真意切地道:“不想了不想了,有你在可真是太好了!”
时逸之身手不行,没能及时躲过去,被我压着糊了一脸口水,模样十分嫌弃:“滚出去发疯,立刻滚出去!”我眯着眼拿下巴上新长的胡茬蹭他,权当没听见。
正想再多亲几口,余光瞥见时逸之的袖子动了动,慢慢的拱成个小球,小球再慢慢的移动,最后在袖口处钻出只巴掌大的小奶猫来。
小奶猫提溜着眼珠子看我,抖抖耳朵,抬爪子恶狠狠咪呜了一声,看模样是想扑过来挠我,没奈何太瘦小,被时逸之层层压叠的袖子绊住,一歪头摔在时逸之腿上,四脚朝天,仍不忘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对我呲牙。
我的注意力全被这只小奶猫吸引过去,俯身捏住猫儿后颈肉,饶有兴趣地把它提到半空,咂嘴道:“你的猫?”
时逸之直起身子懒懒的看我,打个哈欠:“不是。它是我方才在马车底下捡的,我家马车底下都有个收杂物的暗格,这小猫想乘凉却来错地方,一整个卡在暗格里出不来,我在马车里听见猫叫,顺手便把它放出来了,正想送给你养。”
我伸手去点小奶猫有点发干的鼻子:“你养便是,为什么要送给我养?你知道,我不大会养这些活物。”
时逸之立刻拧着眉毛摇头:“不成,我家里养了只大狗,没法再添一只猫。”
我跟着时逸之皱起眉,眼看着小奶猫在半空中锲而不舍的冲我挥爪子,有些发愁:“那便放了吧,你看它又不喜欢我。”
时逸之抿着唇道:“可是我喜欢它。”
我深吸一口气,再开口变得底气十足:“我养!”
时逸之忍着笑道:“养只小猫罢了,看把你勉强的。”
说着话,小奶猫忽然伸头轻轻咬我的手指尖儿。用两只小爪子捧着,尖牙磨了磨,咬一下,歪头再磨一磨。小奶猫下了大力气咬我,我却是毫发无损,只觉得被带了倒刺的猫舌刮着,有些痒痒。小奶猫咬的挺卖力,我鬼使神差的便把一个指节全伸进小奶猫嘴里转一圈,抬头看看时逸之抿得紧紧的唇,再低头看看手里张牙舞爪的小奶猫,脸皮忽然就有些发烧。
我忽然觉得这小猫还挺可爱的。
捏着小猫又逗弄一会,我呵呵笑道:“谁说我不情愿了,我可情愿了,我连名字都给它取好了,就叫小逸!”
时逸之满脸茫然地看我,少顷注意到在我逗弄之下仰着脖子喵喵叫的小猫,嘴角一抽,一扇子抡到我左脸上,伸手便要抢它,被我一个弯腰灵巧的躲过去,再顺手把这小奶猫塞进怀里。
躲避时不当心撞了头,龇牙咧嘴喊疼的同时还不忘嘚瑟:“还想和我抢东西?小娘子回去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吧!”
小娘子仨字一出,时逸之当场便怒了,唇边温笑变作冷笑,撸起袖子直往我身上扑。时逸之扑的猛,马车里的地方又不大,我怕他磕到哪里,急匆匆的伸手去护,也是赶巧,马车就在这时一个急转弯,彻底停住。
马车停住,时逸之没停住,我被他带着倒下,怀里小猫很不适时的从我怀里钻出来,喵了一声。
时逸之低头望着我,我仰头望着撩开车帘子那车夫,车夫伸头望着我怀里的小奶猫,三个人都很绝望。
小奶猫开始在我身上踩来踩去,晃晃悠悠地踩到我两腿中间,眯着眼蹭一蹭时逸之胸口,扒着他衣领往里钻。
车夫抬手抹一把汗,转头看一眼身后正对着的时府大门,道:“车坏了,小的下来修一修,现在修好了,二位大人莫怪。”顿了顿,闪着精光的绿豆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