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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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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没什么,有什么的是我与时逸之。
  时家与我家渊源颇深,时家人在我家院子里四处乱走,也没见有人进屋通报一声。时家二老推门进来那会,时逸之正枕在我胳膊上小憩,脑袋歪在我颈窝里,呼吸间洒出来的热气全喷在我脖子上,痒酥酥的。
  我感到不太舒坦,转头去挪时逸之的脑袋。但是我那只好胳膊被时逸之枕着,伤胳膊又没什么力气,推半天也没能推开,倒是把人推醒了。
  时逸之迷糊着睁眼,转头,然后很不幸的,他的门牙就磕在我的门牙上,说的再简单点,我俩啃上了。
  时候就是这么个时候,时家二老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时逸之的眼珠子先是转到他爹娘那头,静默半晌,复又转到我脸上,双眼募的睁大,吭哧一口咬下来。我料想当时的场景一定是鲜血四溅,惨绝人寰。
  时逸之他亲爹揉一把眼睛,牙缝里挤出句话来:“难怪早些天你俩个小的,蹦着高的想方设法,坏老夫提在何家的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什么,今天天气不错,是不?
  暗搓搓的问一句,为什么拔/出/来三个字也会被和谐……QAQ


第23章 二三
  时老爷子信奉一句话:眼见为实。再者,关于时逸之与我在风月场上的传闻又都不算好,如今亲眼见到这种限制级场面,时老爷子受惊不小,脸当场就白了,比中毒的时逸之还白。
  而对于时老爷子那句恍然大悟般的感慨,我与时逸之,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出言反驳。时逸之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反正我是因为惊吓过度,有些蒙。
  似乎只有弹指间的功夫,又像是过了几个时辰那般漫长,总之我终于记起要解释,张嘴想说话,却发觉嘴巴早被时逸之给咬麻了,正在慢慢的肿起来。
  场面一时很有些僵持。
  事已至此,万幸的是时老爷子没有我爹那样点火就着的脾气,不幸的是时老爷子比我爹还要刻板。
  时老爷子没有抡起手里那根拐杖,只一声不吭的把时逸之接回去,临出门前回头,甚是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
  时老爷子道:“兰儿有什么做的不妥的,你多担待。”
  我连忙陪着笑拱手作揖:“您说哪里话。”
  时家人走了,留我一个独守空房。
  此时已经入夏,方才我送时家人出门那会,见院中成片的虞美人已经开了,迎着夜风,细长花茎纠缠在一处,晃眼染红小半个院子。
  我躺在床上,伸手摸一把嘴唇,肿的老高。黑暗中我辗转反侧,痛定思痛,脑子里走马灯一样过了许多事,以及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是关于谢璟的。
  梦里,我恍惚又回到几年前的上元佳节,谢璟着一袭银白绸衫,自人群中缓步行出,至我身前弯腰行过一礼。而后谢璟慢慢抬头,眉目鼻口依次模糊了,手里的扇子也变成时逸之的。正惶恐,身旁忽的窜出一个小伙计,身材精瘦,猴儿脸。小伙计延着笑脸冲我喊:“唉,来一份炸臭豆腐不?”
  小伙计话方说完,谢璟的头跟着变成一块白白嫩嫩的水豆腐,四四方方顶在脖子上,甚为滑稽。另一方,小伙计仍然不依不挠:“唉,来一份炸臭豆腐不?”
  我被变成水豆腐的谢璟吓的一个机灵,陡然醒转,睁眼已是大亮,嘴唇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原是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陛下嘱咐我仔细养伤,下旨免了我今后五天的早朝,但实际上我恢复很快,睡一觉已是生龙活虎的。穿衣洗脸,束发吃饭,我一面嚼着馒头一面嘟囔着问林叔:“我爹我娘什么时候回?”
  林叔手脚麻利的给我添饭:“后天就回,路上要耽搁两天。”
  我哦了一声,馒头吃了半个就扔回盘里,不因为别的,嘴疼。时逸之嘴唇挺软,牙口是真利。……不妥不妥,这大早上风和日丽的,我怎么总在想时逸之,断袖是一回事,与谁断又是另一回事,谢璟是个教训,事实证明在断袖这条路上,玩闹另算,认真的大多没有好下场。
  我家与时家的关系,我与时逸之的关系,更更一定没有好下场。
  既然没有好下场,我绝不能因为时逸之替我挡箭未遂,就贸然的把从前对谢璟那点小心思全转到时逸之身上,这是害他,也罢,断袖这事便在此止了吧。从今往后,不止不该拖其他人下水,连我自己都该早些上岸,或许正如我爹教训的那般——软玉温香抱在怀里,儿女绕膝才算真福气。
  软玉温香,软玉温香,我的将军夫人——时兰是个千万不能肖想的,家里的不能碰,该去哪里寻软玉温香?
  我把挽在胳膊上的袖管子展平放下来,又拨下一绺头发垂在额侧,面对铜镜微微一笑。不错,挺俊,也挺骚包,除了嘴上一块血痂,打眼一望还真有那么几分招蜂引蝶的潜质。我拍一把桌子:“林叔,我出去转转,中饭在外面吃。”想了想,又补充道:“晚饭兴许也在外面吃,兴许……兴许还不回来睡。”
  林叔冷眼看我手忙脚乱的捯饬,不忘追问一句:“少将军,您去东街还是西街。”
  我皱着眉毛咧嘴道:“东街婉月楼!”
  东街俩字一出,林叔抖擞起精神,弯腰眉开眼笑的让了路:“去吧去吧,今晚上便不给您留吃食了。”
  我被林叔推着出门,习惯性的便抬脚往西走,走到半路脚步顿住。夏侯谦你怎么回事,刚下决心不断袖,怎么就又往西街凑?听说白柳回去承阳阁了,我现在过去,会否被误会成专门去见他?这种误会万万使不得。
  思及此,我转身往回走,一路行到东街。青楼楚馆的生意大多在晚上,白天没什么客人。我走三步退两步的挪进去,老鸨打着哈欠迎上来,婉月楼我是头一次来,又穿的便服,故而老鸨只当我是寻常客人招呼:“这位爷,怎么大早上的过来了?莫不是火气太旺,靠五指姑娘疏解不开?”
  我叹气,楼上几个半披了衣裳的姑娘依着栏杆痴痴的笑,个个容色白腻如玉,粉面桃腮,睡眼惺忪的小模样很招人喜欢。
  老鸨没得到答复,眯着眼瞄到我破皮的嘴上,眼角微微的弯起来:“晓得了,家里婆娘太厉害,降不住?别怕别怕,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温驯可人,爷您尽管挑几个合心的。”
  我依言抬头,涨红着脸随手指了个翠杉的:“就她。”
  老鸨再一笑,帕子挽个花甩出去:“竹儿听见了吧,快快去梳妆洗漱,准备接客喽~~~”话毕再把头转向我,带着头顶一朵大红花笑到花枝乱颤:“爷,看着您面生,想必是头一次来。我便在这儿和您说说规矩——咱们这里啊,白天点姑娘要加钱……”
  他奶奶个腿儿的,果真奸商不分生意!
  然而人都点了,做事要有始有终,半路逃跑太落面子。艳福临头我有点犯怂,两条腿在袍子底下缠了几圈,迈门槛时险些栽跟头。
  脚下有些飘,我进得门去,竹儿果然已经拾缀妥当,该添的香添了,能露的地方也露着。竹儿对我盈盈一笑,果然温驯可人,是我心里想的那个软玉温香。
  比预计的好,只是有些尴尬。
  我对女人比较束手无策,站在原地没有动,还是竹儿先向我福身,开口声音甜成碗糖水:“爷。”眼里有些探寻的意味,约摸是不晓得我想干什么。
  连我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想干什么。
  但是光站着又不妥,我踌躇着坐下,免不得又开始胡思乱想。美人就在眼前,我要是直接做那事,我自己不舒坦,可我要是什么也不做,那我逛这趟窑子是为的什么?我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沉默半晌,开口招呼竹儿道:“有酒么?”
  竹儿道:“有的,爷想喝什么酒?”
  我想了想:“别太甜腻的就成。”
  竹儿喊人送来一小壶寒潭香,拎着酒壶一屁股坐到我大腿上,对着壶嘴含一口酒水,倾身贴上来。
  两唇相接,一口酒从她嘴里渡到我嘴里,原本还算清凉的酒水掺了一股甜胭脂味,品着有些不伦不类。竹儿把酒壶搁在身侧矮桌上,眉眼弯弯的问我:“爷,此酒合心意否?”
  我木着脸看她,嘴唇上的伤口被酒浸过,火烧火燎的疼。然而我却道:“合心意。”
  竹儿又一笑,慢慢的把一壶酒沿胸前的一条缝里倒进去,而后把胸脯全贴到我身上,醉态尽显:“合心意的话,不妨再多喝点?”
  对着竹儿绯红娇媚的脸,我发现自己很可悲的心如止水,枯井无波。
  但是让一个姑娘一直主动很不妥当,所以我还是,象征性的环上竹儿的腰,竹儿便顺势倒进我怀里,勾起青葱似的指尖挑开腰带往下探,隔着衣料扣住,轻拢慢捻抹复挑,直到她自己额头都挂上层香汗,我依然毫无反应。
  到了这个时候,我其实挺绝望的。
  竹儿慢慢的抬头看我,脸上神情有些惶恐,再深究还带点同情,我受不住这样的眼神,扔下银票落荒而逃。
  迈出门后隐约听得身后埋怨声:“好妈妈,这人看着风流倜傥,竟是个不举,不怪被家里娘子咬破嘴皮……”
  我觉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要对婉月楼里的姑娘有阴影了。
  窑子逛不成,料想林叔不会留我的饭,我感到有些颓丧,干脆转弯拐进个小茶馆里自暴自弃。谢家不想去,时家不敢去,自己家回了又没意思,茶馆里坐了两个时辰,抬头,一个鹅黄裙子的姑娘向我这边走过来,淡峨眉,杏仁眼,笑一笑千娇百媚。
  我眼前一亮。
  方才的意外,一定是竹儿身上风尘气太重的缘故,眼前这种举止温雅的良家姑娘,才是红颜知己的不二人选,更何况现在她正朝我走过来,保不住对我也有点意思。
  越想越觉得靠谱,姑娘对我笑,我也对姑娘报以温和的微笑。而后姑娘走到我面前,我站起来,姑娘转个弯绕过我,对我身后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甜甜喊了一声:“相公,饭做好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悻悻坐下。
  垂死挣扎后我做出总结。断袖不是我的错,是老天爷他非要我断,不肯赐给我半个适娶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cp定下就万事大吉了吗?天真,太天真了,这才通关一个小boss啊哈哈哈哈哈……


第24章 二四
  垂死挣扎以失败告终,我闷在家里过了两天太平日子,一直太平到两天后,我爹娘带着据说是不当心“小产”的时兰回来。
  时兰小产这个消息,仿佛一个炮仗炸在除夕夜里,脆响。
  我被我爹从床上揪着耳朵拎下来,听他撕心裂肺的喊道:“睡睡睡!成天就知道睡!你的儿子!老子的金孙没了!麻溜起来照看你婆娘去!”
  于是我只好穿戴整齐,去看时兰。
  时兰正缩在床头吃红珠喂给她的葡萄,我推门进屋惊动到她,弹指间,帕子立刻拍到脑门上,葡萄还嚼在嘴里,哭起来却一点没耽误:“我的儿啊~怪娘没能护住你啊~~~”
  我掏掏耳朵:“别哭了,是我。”
  时兰立刻顿住哭声,起身对我眨眼道:“慎礼哥哥吃葡萄么?”
  我先干笑后摇头:“不吃,不敢抢红珠给你剥的葡萄。”还想再问点什么,时兰凑上前来,一把抱住我那条伤胳膊:“现在和我说说,头两天怎么了?”
  我只得在心里闷哼一声,咬硬牙梆子:“没事了。”顿了顿又接着道:“佟小宝是你带走的么?”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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