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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两利道:“骗谁!你脚上那枪还想赖么?”
那人一楞:“你们也闯过?”
宋两利暗道说溜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人忽地打量两人,不禁呵呵笑起:“原来是同路人,幸会幸会,只要不是官方,大家好谈!在下忽必瑞,不知两位如何称呼?”见及两人百姓装扮,功夫欲如此厉害,且夜闯总兵府,身分、动机已很明显。
宋两利一时不知应对,此人怎变得如此之快?
夜惊容较有经验,冷道:“你闯总兵府到底有何目的?”
忽必瑞道:“这个么……”
宋两利登有感应:“你想盗官银?”
忽必瑞干笑:“劫富济贫,也是应该,兄弟你似乎通灵?我想什么你便说什么,连水神帮都猜得出来!”
宋两利瞧他滑中带劲,却也不像坏人,终也笑起:“看你也是汉人?这里的地头蛇吧?”
忽必瑞道:“父亲是汉人,母亲是蒙人,父亲乱搞后溜了,只好跟母亲混,七岁母亲也翘了,所以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如此解释,满意了吧?”
夜惊容道:“水神帮又是什么帮派?”
忽必瑞道:“类似中原丐帮,都是穷弟子,不过串连弟兄不少,我仍黄龙城帮主,手下六大战将,已被修理四五个,有点惨,不过能结识两位,荣幸之至!”拱手为礼,“两位必有大目的,只要出得起价钱,在下将不辞辛劳替两位达成目标,不过先说妥,若帮辽狗之事,我是不干,因为我娘即死在辽狗手中,我才混在此,多少报复些,否则凭我身手,到中原去,早捞得一大票,两位以为如何?”
夜惊容瞧向宋两利:“他说的全是真话?”
宋两利道:“感觉不出骗言骗语。”
夜惊容领首:“便信你一次,若敢耍诈,人头落地!”
忽必瑞笑道:“放心,看我左腿这枪也该明白我恨死辽狗!有话尽管放过来吧!”
夜惊容犹豫之下,终说道:“我们在找黄龙精钢!”
忽必瑞皱眉:“这是啥玩意?”
宋两利道:“是一口鼎,大小并不知。”
“鼎?铜鼎还是金鼎?”忽必瑞呵呵笑起:“你们该不会是在找一口如唬珀色的大鼎吧?”
夜驾容道:“也许,它在哪?你知道地点?”
忽必瑞笑道:“别傻啦!找得到也未必带得走,它有多大你知吗?”伸手一比:“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怎么扛?”
宋两利怔道:“这么大?”亦想笑。
夜惊容道:“再大也要弄走,顶多分割便是!”
忽必瑞笑道:“恐怕也要千军万马才行!”
宋两利道:“找到再说!”
忽必瑞手指一伸,道:“给我千两金,我便带你们去,如若要搬运,可能要万两才行。”
夜惊容道:“敲诈么?”
忽必瑞道:“一点地不,那是在玩命,无此重金,没人肯干,包括我在内。”
宋两利道:“若在中原,倒是付得起,可是身在辽邦,那可麻烦了,能赊账么?”
忽必瑞道:“兄弟别开玩笑,这是卖命,如果不先花花,赊了账,掉了命,那还玩什么?”打量两人,忽有一计,道:“瞧两位身手也不错,总兵府金库多的是,咱合作搬它几箱不就有了?”
宋两利苦笑:“跑到辽邦当贼?”
忽必瑞笑道:“若是自家弟兄叫贼,若是敌人则是取回利息,千万要分清楚。”
夜惊容道:“好吧,只要你信用,我便取元宝交差,但千万别忘了,敢耍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忽必瑞笑道:“放心,财神爷上门,照顾都来不及,哪来耍招!”
夜惊容转向宋两利,道:“几箱也不少,咱得想些法子才行。”
宋两利想及前次左西湖庞家堡,曾以五鬼搬运法迫得总管段秀山暗夜大搬元宝,或许此次亦可用上,道:“应无问题,忽必兄明天来领银子便是!”
忽必瑞皱眉:“不必我帮忙?”
宋两利道:“必要时再通知。”
忽必瑞呃呃笑道:“也好,省我不少事。”
他虽好奇,然此乃对方吃饭把戏,问得透彻,反而不妥,遂相互约定明日碰头地点,匆匆离去。
宋两利、夜惊容趁机再探采总兵府地形,得知最佳地点后,遂又前去买些道法器具。
纵使身在异邦,但汉人甚多,平日亦烧香拜神,故法器购得并不困难。待齐全后,返回客栈,稍作休息,直到黄昏,始开始布局。
夜惊容虽跟得宋两利多日,然瞧他施法却是头一遭,见他结草人,画灵符,自觉好奇,直问如此便能取得银子?宋两利笑声回答,也许管用,夜惊容更形好奇帮忙。
待草人结妥,宋两利以殊砂笔写下郭药师名字,可惜生辰八字不知,皱眉几跳,喃喃念道:“且来猜猜看!”忽运起神通感应,模模糊糊中写下庚申年七月八日子时等字样。
夜惊容怔道:“你知他生辰八字?”
宋两利笑道:“猜的!”
夜惊容想笑:“那行吗?”
宋两利道:“道法无边,意形意动,‘太上修真玄经’提及此法,‘意形’即指如其郭药师之形,‘意动’即指功力够高,可藉此御其脑中意思而行动,我是翻了道书。
揣想许久才悟出道门,至于要生辰八字,那是道行较浅及不知其人长像时才用的,至于行或不行,今晚即知。”
夜惊容称奇不断,宋两利则一切照道法行事,待布置妥当,业近二更,开始施法,大灌一坛烈酒入腹,倒若乩童乱跳,瞧得夜惊容暗笑于心,道家法术果然奇特,但为敬神庄严,立即敛神。
待五鬼搬运神咒一念,宋两利将脑门逼至极限,果然见得草人跳动走步,瞧得夜惊容诧奇不已,而那烛火呼呼闪闪,平添几许神秘气氛。
那总兵府将军郭药师怎知有此高手在作法,待那细针插入草人之际,郭药师已自昏倒床上,梦中直现仙神浮现,要他进献缘金数大箱,郭药师恭敬拜礼,直道全力去办。
宋两利再耍术法,感应更强,草人已行步而起,在桌上四处打转。郭药师竟也跟着睁目起床,直往宝库秘处行去,待往后院机密地,喝着守卫开启宝库,硬是扛得两大箱元宝,匆匆离去。宋两利盘算万两金约四大箱,便催他再扛一趟,郭药师浑不知觉,照办。守卫虽觉异处,然郭药师乃掌理一切,其又亲自前来,虽觉异样,亦只一闪念,仍让其顺利扛去。
两趟下来,已近三更末,那草人竟也一副疲惫模样,夜惊容暗暗称奇。宋两利喝道成了,手指捏诀,喊句“定”,草人落定摆平桌面,宋两利这才嘘气,拭着额头汗水:“应该成功啦!”
夜惊容半信半疑:“这样便可得元宝?”
宋两利笑道:“瞧瞧便知,咱快去,否则郭药师醒来若未忘记此事,再寻回去,可前功尽弃!”
两人立即潜掠出去,深夜黄龙城因昨夜刺客关系,戒备森严,然两人早探过路子,转着小巷,果然抵达临总兵府那一街之隔之荒宅,掠入宅角,赫见四口大箱子,夜惊容惊喜开启,每锭五十两之元宝澄澄生黯光,且打着官方记号。已称奇笑道:“照你这种法术,不就可以取遍天下宝物?”
宋两利笑道:“那得在对方毫无防备下才行。”
夜惊容满意直笑:“走吧!任务已成!”
两人正待搬动,宋两利顿觉异样,“有人?”已作防范。暗处突地跳出忽必瑞,猫眼儿闪惊不断:“你们当真搞得元宝?”宋两利嘘气:“是你?这好,立即交差!请点收!省得麻烦!”
忽必瑞立即掠来,翻着元宝寻鉴不断,又咬它几口,道:“真是官银,你们如何得手?我根本未见你们进入总兵府,如何得金?”
夜惊容冷道:“你跟踪我们?”
忽必瑞干笑:“只想帮忙!是友非敌,何况看在元宝份上,护着你们也算正确吧!”
夜惊容冷目一扫,未再理他。
宋两利道:“拿去吧!足够万两吧!”
忽必瑞直道够了够了!忽地拋来一锭元宝,道:“见者有份!我不是贪心之人!”
想拋予夜惊容,瞧她不接,立即收手,笑道:“有时感觉你们似会什么法术,随便一弄便有收获,早知如此,何必冒昨夜之险!”
夜惊容冷道:“快走吧!元宝已交手,若有闪失概不负责!”转向宋两利:“咱也该回去了。”
宋两利领首:“忽必兄,明天见!”
两人甚快退出暗巷。
忽必瑞喂喂叫得几声未果,心知留此不得,暗地发出信号,手下立即赶来,将元宝化整为零。全数搬运殆尽。
那辽将郭药师的确从睡梦中惊醒,直觉昨夜亦晕,今夜又不醒人事,透着奇处。然他对灵异鬼神并未过信,只觉或许累着,偶有失态吧,梦中幻出搬元宝一事,直道不可能,可是肩头竟然生疼,且有压痕,倒让他百思不解,暗道见鬼了?却无勇气去问守卫,只替自己找得虚幻情境之解释,终再次休息,窃宝一事终末泄底。
宋两利、夜惊容回到客栈,收拾收拾后亦准备就寝,岂知忽必瑞竟然叩门求见。两人惊诧,仍开门让其入内。
宋两利道:“还有要事?”
忽必瑞猫眼直转桌面,纵使少了草人、灵符,但殊砂笔仍在,好奇道:“你们在作法?”
夜惊容冷道:“毋需告诉你什么,深夜闯来,说不出理由,小心我逐客!”
忽必瑞心知问不出名堂,一句“妙哉”后,收起好奇心,道:“我是来说明那大鼎并未在此,而是藏于南方伊通河附近的万宝山,故待在此已无用处,我现在要出城,你们若想一同出城亦可。”
宋两利怔道:“原是在万宝山?难怪郭药师知之不多。”
夜惊容道:“既然在那里,咱还是离开为妙。”
忽必瑞满意道:“那就走吧!”
夜惊容道:“你先行,我们自会跟上。”
忽必瑞道:“也好!”睨向夜惊容:“看你一脸村姑,怎声音这么甜,该是伪装的吧?”夜惊容冷哼,待欲出手教训,忽必瑞黠笑“告辞”闪身退去。
宋两利笑道:“你被识穿了!其实也不必那么痛苦,脸上抹着东西不好受吧?”
夜惊容仍不肯卸装,道:“咱是混进来,还是小心为妙!”
两人取得默契,收拾收拾,趁夜溜出黄龙城,直往南方潜去。
万宝山北麓。
临伊通河,一处神秘山区。
山高若火山口,尖耸入天,待最高处则往下深陷成盆,外头长有苍松翠林,若非逼近,根本无法瞧及此八卦形之凹盆。
忽必瑞已领着宋两利、夜惊容探至此区。爽声直笑:“就是这里,人称‘黑天盆’,以前听说置有重兵,山中坑坑洞洞即是藏身处,后来大概没宝可挖,便废了,看来只有几十名老兵看守吧。”
夜惊容瞧往凹益处,偌大面积只见三两守卫懒散行走,已窥知一二。
宋两利却觉此盆似有生命,地底不断有呼隆呼隆低沉声音传出,道:“该不会和鬼域一样,藏有妖物吧?”
忽必瑞瑞道:“应该是地火,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年间曾经爆发,大约有两二百年了吧,后来阿保机死于黄龙城,相传即和此有关,再后来,现在的天祚狗皇帝大概想及父母都被人陷害,视此为不祥之地,不再理会,便荒废了。”
宋两利道:“废了也好,省事不少。”
忽必瑞睨动猫眼,邪声道:“你们有何目的,肯花万两金想大鼎?那大鼎有何秘密?”
宋两利道:“银子是辽狗花的,有人要这个鼎,我便来取如此而已。”
夜惊容道:“你已收了钱,不必问那么多,只顾搬走便是。”
忽必瑞呃呃叫是,笑道:“也许万两金有些吃亏……,但我是讲信用的!走吧!早办事早解决!”
找得目标,带领两人复往黑天盆潜去。
里头果然全是老兵,最年轻亦四十开外,落身于此即若养老,谁又在乎那口鼎,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