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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两利见已收摄脑效果,算算人头,竟也十八人之多,满意一笑,显然自己神通已达十八法门地步,一次可摄十八人,妙哉。恐吓邪笑后,始扬长而去。
余都姑道:“莫要乱了阵势,对方是懂妖法,待军师前来,稍安勿躁。”金军闻言,始未再骚动,毕竟灵法之事,非一般人所能抵挡。余都姑立即传令扎营,以待后援到来。
宋两利返回宋军阵营,受到英雄式欢呼,他则直道小意思,待种师道大军前来,自能给予金军痛击,宋军登觉希望满怀。
守将何灌瞧不清宋两利用何花招迫退金军,然事实俱在,亦乐观其成,若真能战胜此局,那可超级大功一件,不禁幻想封功受爵滋味。
宋两利知金军在等救兵,偷偷摄得余都姑想法,竟是军师杨朴,对方原是汉人,对他印象且不差,可惜各自为国,届时自免不了兵戎相见了,唯杨朴亦懂道法,那倒是怪事一件。
一切静观其变。
若到晚上,宋两利甚至想以假桥铺江面,引得金军闯来。
等待中,忽觉左方十余里处,传来杀伐之声,想必完颜宗望亦和方虚默对上,战况显得激烈,方虚默似也耍得道法,那头乌云渐渐飞来,掩去天空,瑞雪亦纷纷落下,宋两利倒能支撑,但士兵已觉寒冷,开始瑟缩。
腊月天作战,的确辛苦。
及至傍晚,忽有十余骑赶往金国阵营,正是军师杨朴接到消息,从虎威桥那头赶来。
余都姑接见秘处,且将状况说明。
军师杨朴直捋须子,道:“看来对方的确会耍妖法,然据我所知,大宋阵营并无此黑面法师啊?”
余都姑道:“他是否为宋前朝臣包拯后裔,听说包拯能判阴间事,应通道法,也是黑脸。”
杨朴道:“包黑子是黑脸,却也未必懂道法,何况其后代亦无黑脸之人。”
余都姑道:“一切全凭先生查明。”
杨朴道:“且引他过来瞧瞧!”
余都姑同意,遂再次亲征,引领百骑迫来,杨朴跟在一旁,准备窥瞧黑先锋是何路人马。
此事早被宋两利摄知,暗自黠虐道:“想探我来路?就是不让你探得!”竟然弄来假人,穿上军服,戴上黑面具,插在阵前,天色渐晚,若非近瞧,一时亦难以瞧出破绽。宋两利则躲在后头小坑壕,准备放冷箭。
余都姑等人掠近百丈,终亦停顿,毕竟妖法厉害,且保持距离为妙。道:“黑先锋,金军有意议和,你可愿谈谈?”
宋两利早知对方想法,冷道:“想哄我么?回去叫完颜宗望过来再谈,你根本主意不得!”
余都姑脸面稍僵,却也不动声色:“你我先锋,若有交谈,再请元帅出面不迟。”
宋两利道:“算啦!你只想套得我对话,让杨朴认出我身分罢了;何需如此辛苦?我即是黑先锋,种师道麾下大将,金军若不退,过不了明天,准叫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杨朴见身分已露,遂出言问道:“不知先锋全名为何?”
宋两利道:“我乃黑先锋是也!”
杨朴道:“在下想知全名。”
宋两利道:“说啦!姓黑,名先锋!所以一生立志当先锋,多多包涵!”
杨朴但觉此人似能贯穿人心,处处截在前头说话,忒也厉害无比,得小心应付为是,道:“不知种师道可在对岸?”
宋两利道:“你又非大宋子民,且为敌军,问此话不觉太幼稚,我岂会将军情透露予你知?”
杨朴碰得软钉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道:“说的也是……”照此判断,对方年龄似忽不大。心念一转,道:“不谈军情,那谈道法,你俱移山倒海、分光错影之能么?”
宋两利道:“不错,所以劝你们赶快撤军为妙!否则我一发功,任千军万马,照样挡不住!”
杨朴道:“总得露一手,叫我心服!”
宋两利道:“千枪万箭射来,我照样不怕!”他仍躲在假人后方二十余丈坑洞中,当然无惧于千枪万箭,心想先唬过对方再说,若唬之不了,只好凭真功夫决斗。
杨朴倒也不客气,立即下令弓箭手疾射过去,百余利箭穿刺假人,全数噗噗作响,直穿而过,若在白天,或可瞧及端倪,此时却在夜晚,且保持距离,顶多只见衣衫飘飞,无法辨及真伪。
宋两利哈哈黠笑道:“如何?还不快快退去,难道要我发功么?”
金军是觉邪门,然杨朴仍觉有异:“阁下可愿意走两步让我瞧瞧?”
宋两利道:“你叫我走,我便要走,那我算什么?”
杨朴道:“恐怕你是假的吧!”挽来巨弓,利箭引火,直射假人,叭地一响,假人烧起来,金军恍然。宋两利暗道好家伙,把戏已被拆穿,干脆默不吭声,且看对方如何应付?
杨朴道:“耍此雕虫小技,恐怕无法逼退金军,还是现身一谈吧!”
宋两利仍不吭声,暗道:“就是等你来攻击!”后头已布妥假桥,多少也要坑他千百人下水。
杨朴喊得几声,未得回应,遂指示余都姑前去查探,道:“那可能是假人,对方只是故弄玄虚罢了。”
余都姑道:“可是白天却射向真人,乃我亲眼所见,对方确有妖法。”
杨朴道:“先解决假人再说!”
余都姑遂引领百骑逼近十余丈,始以绳索套住假人,复扯回瞧瞧。假人已被烧得只剩盔甲金属部位,至此方确定一切。然另一恐惧又起,余都姑道:“既是假人,何来声音对话?”
杨朴道:“传音入密功夫,在江湖上并不稀奇。”
余都姑道:“可是他乃有说有笑,根本非传音入密之功夫。”
杨朴亦觉如此,道:“这即稀奇了,对方若非有过人妖法,即是躲在附近回话,大家搜搜地面。”
余都姑下令搜去,宋两利却运起神通,直道搜不着,搜不着,金军怎知受摄,搜寻之际,总闪过宋两利位置,故未搜出异状。
杨朴不禁皱眉:“看来对方的确有名堂,我得升坛作法,以探清真相!”在摸不清状况下,他不敢贸然进攻,遂引领金军退去。
宋两利暗道:“这杨朴倒是老谋深算,看来要他上当并不容易。对方既然想升坛作法,且找机会耍他几记便是。”遂偷偷爬出坑洞,静观其变。
杨朴于阵前设坛。
他原为中原出身,故学得道法亦属中原一脉,那神坛摆设和道家无异,备妥冲天烛、摄魂铃、桃花木剑、霹雳枣木笔、如意珍珠朱砂等法具,随即灵符化将开来,夜空中火光闪闪,霎是好看。
宋两利乍见对方施法,忖道:“竟也是行家?当年忘了向他请教!”
原古能当上军师,必知天文地理、阴阳道法,否则引军布局,必有缺陷,又如诸葛孔明之流,更是其中楚翘,杨朴学得道法,自是理所当然。
宋两利待听得对方耍何密咒,原来杨朴所布,乃是降妖伏魔坛,所念则为降妖伏魔咒,其念道:“一转天地动,二转日月明,三转三昧现,四转四煞没,五转五雷鸣,六转六丁冲,七转七星佐,八转八方摄,九转九连环,十转十妖灭!”
乍见霹雳枣木笔不断往灵符画圈圈,越转越急,灵符飞向空中打转,直若长龙掠飞,煞星好看。
宋两利不由一愣,对方施展道法,不是自己最得意之降妖秘法么?当年曾在辽国斗上蛇妖女李凤颜及耶律威时曾经用上,对方怎学会了?!
原来道法各自修行不同,且秘咒更自独立,若非得到秘本,或口头传授,恐甚难一致,纵使施法念咒,亦是吱吱唔唔,含混其中,想分辨咒语,甚是困难,而当年施法,杨朴根本不在场,他又如何学得此秘法?难道他也获得同样道家法门?还是林灵素逃到金国传予他呢?
宋两利揣想,这也不可能,毕竟林灵素根本只是装模作样,未能深研道法,他只顾收集秘本,却练得乱七八糟,何来传授之能?看来是杨朴和自己一样,取得同一秘本,方能耍出此招。
宋两利见状,登时起了较量之心,遂暗中施展同样法术,远远操空那条天空火龙,暗喝着:“飞东天、飞西天、飞南天、飞北天。”
杨朴怎知手中火龙竟会失控,登又卯足全劲加强法力,然那火龙却若狂蜂乱转,升天入地,难以控制,一有失招,火龙反冲杨朴,差点烧掉胡子,吓得他不得不撤去此法门,改以其他秘咒施法。
然杨朴所施秘法,几乎和宋两利修行之法雷同,尤以“五雷法门”更是源自神霄派五雷咒,宋两利简直熟透,且自窃笑:“该你倒楣啦!”法力一展,迫得“五雷法门反轰神坛。
这一轰去,神坛顿碎,吓得畅朴脸急煞白,不知所措,生平首遭,逢此怪事。金军更是惊心动魄,作法显然失败,不知是否将恶魂上身?余都姑表情亦僵,军师似乎抵挡不了对方妖法。
杨朴冷道:“看来真是高手了,竟能破得我所施展之秘法,实是走眼!”
宋两利故意迫出冷森声音:“退去吧!否则必让你们身落地狱,永不超生!”
杨朴冷道:“阁下是谁,可愿出来一晤?”
宋两利道:“我是孤魂野鬼,无影无形,见之不着!退去吧,别骚扰我清静,这是我的床,不允你们闯进来!”
金军背脊生寒,竟然踩在鬼魂床上?!想来即可怖。
杨朴心知对方装神弄鬼,然却法力不如人,始终无法突破僵局,以逼对方现身,倒让对方嚣张去了。
正苦无良策之际,忽见四道人影掠来,正是圣王麾下四大护法刁采盈、沈三杯、怒不笑、钱不贪赶至。
宋两利暗诧,高手来了,得想办法斗之。
四大护法拜礼后,问及状况。
杨朴道:“不妙,此处亦有道家高手。”
原来金军兵分两路,想攻过龙腾、虎威双桥,继续势如破竹气势,谁知虎威桥有茅山派方虚默镇守,攻势显然受阻,杨朴原可慢慢破解茅山道法,然完颜宗望希望一鼓作气攻过黄河,正巧余都姑亦传来消息,故令杨朴赶来支援。杨朴心想此处妖法再厉害,总不可能比方虚默高明,谁知对上手方知此人法力恐不在方虚默之下,攻势恐将因此受挫。
刁采盈道:“竟然布下双妖阵,看来得硬闯了!”
钱不贪道:“攻便攻啦,圣王在汴京等我们呢!”他最是贪财,深怕慢了一步,汴京宝藏全被搬光而徒劳无功。
沈三杯道:“甚久未痛快动手,今夜便可大展身手!”
那气神怒不笑因暗恋刁采盈,且盗穿其肚兜于身,谁知竟被拆穿,故愧对刁采盈,两人因此交恶,故只要刁开口,他岂敢回应,只有默默支持,以期她日后回心转意,重修旧好。
刁采盈懒得理他,只要钱沈二人应允,自算成事,遂拜礼杨朴,道:“让我等出兵吧!”
杨朴道:“试试也好!且小心对方妖法。”
刁采盈道:“放心,圣王已传秘法,自保应无问题。”
四大护法遂拜礼掠去。
杨朴转瞧余都姑:“且静观战局,若有进展,军队立即推近,毕竟十万大军压境,对方除非有圣王之能,可抢天换地、呼风唤雨,否则战久必破其法。”
余都姑明白人海战术之道,只要一步步逼去,纵妖法厉害,也只是伤及部分,怎可能把全军吞没?先前不想施行,乃不愿多作牺牲,但若逼急,亦只好强力采行了。
两人静观其变。
宋两利乍见四大护法前来,倒也戒心,毕竟以前斗得他们,全是开溜局面,此时却不便走人,然若想战胜四人联手,实无甚把握。心念转处,看来只有施展通灵大法,让对方内斗,或可成功。但觉刁采盈对自己甚是熟悉,脸面可能不够黑,故又再涂碳粉,让它黑的透彻。随即潜伏地面,待酒神沈三杯迫近之际,突然发难。
宋两利乃势在必得,沈三杯又大意而行,突遭暗算,竟避之不了,肩胸受掌,打得他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