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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花样,干脆暗中定住,反正头发甚多,谁亦发现不了。此时脑门虽疼,却能因此醒脑,忒也安心不少。
此“五鬼定魂术”分醒脑及摄魂二种,她乃耍出前者,故未昏迷,终肯面对宋两利。步出厢房,道:“走吧!”
秦晓仪急道:“阿美,你还是走吧,一切娘来担待。”
张美人道:“不必了,孩儿已有万全准备!”大步踏去,秦晓仪只好硬着头皮跟去。
四弟子紧跟其后,待送至殿厅后,自动退出二十余丈,以遵张天师命令。
厅堂内众人早望穿秋水,张美人母女始姗姗来迟,玉天君暗喜,相会已不远。
张美人却出奇冷静拜向四天师,秦晓仪则赐坐天师左侧,心虚使她混身不自在。
张天师道:“人都来了,不必多说,开始施法吧!”倒要瞧瞧绿龟法门如何施展,这般了得?
张美人落落大方坐于正中蒲团上,瞪向宋两利:“还不过来!玩何把戏?”
宋两利干窘道:“你还是那么坚此百忍,永不变心?”
张美人邪笑:“放心,你赖不掉!”
宋两利无言,亦坐而其对面三尺处另一蒲团,两人目光瞅缠,各露怪异表情。
张美人存心拖宋两利下水,以惩他胡搞且未遵守诺言协定,宋两利却担心张美人一口咬定自己是丈夫时,不知是何局面。
玉东皇已等不及,道:“快快施法,还我媳妇儿!”说话间仍往秦隢仪送笑脸,道:“仪妹妹,咱可亲上又加亲了!”
秦晓仪冷眼以对,不肯回话。玉东皇只顾畅笑,为保持风度,未再失态,催往宋两利:“快快发功!”玉天若神情揪紧,一切状况即将明朗。
众人目光皆盯注两人身上,一场移神换灵洗脑大法即将展开。
宋两利待要发功,脑门实乱,不得已拿起莲花师太素云飞所赠羊皮酒袋,带窘瞄向张天师等人:“抱歉,不喝酒,发不出灵功,请包涵!”张嘴咕噜咕噜灌去。
张天师暗斥酒鬼。张胡英暗道奇怪法门。玉东皇爽声笑道:“好功夫!”
玉天若凝神以待,他知越醉越发功,暗道:“多灌一点!”秦晓仪、张继老却暗祈法术失灵。张美人则暗自窃笑,这小子名堂不少,然想及摄功可怖,赶忙敛神以对。
宋两利连灌数大口,此全是故意挑得烈喉之酒,方灌入腹,酒性自窜,醉意已起,通灵大法顿展,脑门大开,强迫张美人,逼得她心神一颤,脑门几乎把持不住,咬着牙根默念着:“我的丈夫是宋两利,是宋两利宋两利!”进行自我催眠同时亦发动“五鬼醒神术”,靠着刺激银针生疼以保持清醒。
宋两利脑波源源迫去,说道:“你的丈夫是玉天君,你曾和他交往,亲蜜交往……”
张美人斥道:“鬼扯什么,我就是我,跟他无关!”
宋两利道:“有关,且关系匪浅,你曾和他在洞庭湖大谈恋爱……”突觉此为男女私密事,念出来实是不雅,赶忙闭嘴,仍以脑门意念念去,张美人亦不想开口,全力抗争。如此两人呃呃呜呜一击一防,倒若哑巴对垒,全以表情传讯,形成奇异画面。
四天师学过灵修,多少感应猜知双方对话,玉东皇灵修甚弱,颇为懊恼当时向方虚默讨教灵法,却难以学全,自家所传又失之苦练,此时终若白痴,一窍不通。暗斥道:“大便么?呃呃直叫!”勿又觉不雅,急道:“改进改进!”窃瞧秦晓仪,未被发现,安心不少。
宋两利脑门迫言不断:“阿美醒醍吧,你就是玉天君之妻,莫要再执迷不悟,闹得悲剧收场……”尽管张美人有“五鬼醒神术”相助,然宋两利天生通灵,纵只恢复六七成功力,其摄力已强劲无比,先时尚能抵抗,然盏茶功夫一过,张美人渐渐难挡,纵使逼得脑门生疼欲裂,那摄波几乎无孔不入,捣得她即将崩溃,把持不住厉吼:“我丈夫是宋两利!就是你——,不要再洗我脑子啦!”双手扒头,摇摆不已。
张天师怔诧:“怎会如此?!”
张朝英道:“阿美撑下去,定要把实情说出!”
张美人泣声道:“就是他!我跟他有了孩子,他想始乱终弃!”
宋两利急道:“别反抗,快说实话!”
张美人斥道:“就是你想始乱终弃!”
玉天若暗道仍差临门一脚。
张天师颜面却抽:“宋两利你好大胆子!”就要出手,吓得宋两利急欲躲藏。
玉东皇冷道:“天师莫要违反规定!”掠身护在宋前头,道:“小神童继续作法,不必惊惶!”
张天师冷喝:“再玩下去亦是一样,他若是淫徒分子,杀无赦!”
宋两利背脊生寒,今日说什么也得拚个死活了!
玉东皇冷道:“有结果再说!”
张天师道:“恐他担待不起!”终忍下来,未再动手。
张继老暗忖:“如若局势有变,说什么也得护着夫人、阿美了!”凝功戒备,盘算不断。
张朝英暗叹情况似乎不乐观,但宋两利看来单纯,怎会犯下淫戒?纵是如此,亦是男欢女爱,哪来淫恶可言,表师兄心头到底存何意思?难道真想牺牲自己护着天师派及妻女?若真如此,自己得出手制止了,免得憾事发生。张光斗身分较低,不肯多想,然他总觉宋两利当女婿也不赖,天师受及鬼域妖人影响太深。
秦晓仪全身冰寒,丈夫既然无法接受宋两利,今日局面横竖难善终,已决定必要时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张美人早有自知之明,咬定宋两利总比跟疯子家族过活好得多,极力运功抵挡,心想只要受不了,如法炮制再喊出,将能持续目前状况。
宋两利得到玉东皇保护,终稍稍安心再逼功,方才已受中断,此时得重头开始,谁知脑波方起,张天师摄灵大法已挡来,硬是迫及宋两利,紧紧扣其脑波不放,显然在助女儿,且要造成目前事实,藉以之名收拾宋两利。在他眼中,鬼域妖女危害恐比玉东皇更烈,他未必杀了宋两利,但囚个十年八年直到妖邪离身,那是免不了。
宋两利知纵使说出张天师挡路,却提不出证据,甚难服人,且会被解为脱罪之词。心下一横,决心斗向张天师,通灵大法迫至极限,强行逼往天师脑门,双方开始较量。
只见得宋两利功发极致,全身颤抖不已,张天师为掩动作,只能暗运灵功,身形不动,脸面却渐渐转红,双方脑波纠来斗去,一方已是修行多年老神通,一方则是法王转世天生小神通,在此三清殿厅恣意厮斗,你来我往,备增凶险。
而此灵通之斗远比刀剑之斗更为凶险。原是刀剑可能取命,亦可能伤身,然却看得见摸得着,灵通之战则一对上即全力以赴,宛若斗内力,若非双方同意撤功,落败一方必成失魂白痴,亦或血脉分崩而亡。除非修得法门更多,得藉他法脱逃,否则无一幸免。
宋两利天生禀异,修得“五方法门”,倒是较有机会东转西逃以避风险,然那也得看张天师是否无此本领追击,如若宋两利知晓斗灵通远比斗刀剑凶险,他是万万不会自找麻烦。
然已斗上,只有全力以赴。
双方缠斗三分钟,竟然斗个五五波,张天师暗骇,自己数十年修为照样挡不了这曾经受伤家伙,如若让他壮大,岂非又是另一妖人?看来顾不得身分,强力拚倒对方才行,终浑身逼劲,原形顿现。
玉东皇诧道:“张继先你动手脚!”一掌即已劈去。
张光斗见状强力挡来。张朝英愣詑当场,表师兄怎暗自动手?张继老却暗助张天师,灵通直迫宋两利,想毁其脑门。情况瞬息万变,让人措手不及。
张天师强功不断逼迫。玉东皇一掌已被张光斗拦下,双方暴弹倒射三丈余。
宋两利空门已露,尤其脑门受及两波夹击,竟尔节节败退,身形颤若乩童。
情急处,鬼域妖人星天来意念送来,直往张天师捣去,急声道:“不要伤害阿利,他是无辜的!”星天来百余年修为何其之强,且从长生胎鼎发功,张天师竟然受其影响,摄力无法专注,这一分散,宋两利绝处逢生,顿将三方所有波劲全数移摄张美人,喝着:“快快醒来说实话!”
张美人原以为相安无事,突遭重击,任她有五针护脑、此时亦难把持,唉呀闷叫,登时昏死过去。
宋两利大喜道:“我丈夫是玉天君!”张美人终于崩溃,喃喃说道:“我丈夫是玉天君,孩子是跟他生的……”
玉天君闻言泪水滚下:“阿美,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忍不住已扶向张美人。
张天师怔怒,极力收回摄向宋两利劲波,用以斩断星天来摄劲(相隔较远,故较弱),一掌就欲击玉天君。
玉东皇咆哮:“你下流!”霸龙仙掌全劲击出,纵是张光斗挡前,亦分左右手,右掌分击张光斗,左掌倒劈张天师。情况险极,若置身火山暴洪,万箭穿射之中。砰地两响,张光斗、张天师全被打偏,玉东皇却受力太强,倒撞斜侧。
张继老早蓄势待发,见机会到来,猛地身剑合一,直冲玉东皇,一剑刺中右背穿前胸。
玉东皇哇哇咆哮,不顾重伤疼痛,霸龙仙掌反击,硬是劈中张继老胸腔,哇地暴吐鲜血,倒栽三丈余,压垮一排太师椅,再呕鲜血,伤势已十分沉重。他却抱着替秦晓仪解决问题决心,猛又冲往玉天君,迫出最后一道强劲,“无极神掌”直劈击去。
玉天君有伤在身原即行动不便,且事发突然,几已无法躲闪,勉强左侧倒滚,右掌反击,谁知仍慢一步,砰地被击中背脊,哇地大口吐血,倒扑地面,伤势惨重。
玉东皇虽受重伤,却哪堪儿子受击,强忍痛楚,厉吼扑来:“张继老你这卑鄙小人!”
右掌拚劲击去,打得张继老闷呃跌退,鲜血再呕,他仍不止,见及地面利剑,一脚踢去,利剑飞窜如箭,张继老竟然躲避不及,硬被自己利剑穿胸透背,跪地欲坠。秦晓仪见状大骇,强扑过来,“玉东皇你想干什么?”
玉东皇见及心上人,痴痴媚笑开来:“仪妹妹,你终于见着天师派丑陋了吧?快跟我回去……”自己亦是摇摇欲坠,却想求得美人归。
张天师怎肯让弟弟平白送命,气怒难忍,厉道:“全是妖魔同伙,该死!”强扑过来,利剑就要砍下对方脑袋,玉东皇已无力再战,哈哈虐笑:“今日乃天师派之耻,竟以卑鄙手段暗算我父子,将让天下武林耻笑!”
张天师怒斥:“妖人为恶,人人得而诛之,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利剑已迫近不及半尺,眼看就要砍下玉东皇首级,来个除恶务尽。
谁知宋两利滚身过来,哪顾得自身安危。喝道:“还要杀人么!”水神刀法“波涛断浪”尽斩得张天师腰背受敌,不得不回身自救,剑气挡去,叭叭叭叭连暴四响,身形抽退数丈。
宋两利抢护玉东皇,急道:“岛主快走!”
玉东皇笑道:“我要死在仪妹妹身前,和张继老一样!”
宋两利喝道:“她根本不理你啊!”
玉东皇道:“还是要死在她身边!”
宋两利喝道;“大白痴!”眼看张天师又自攻来,哪还顾得了许多,喝道:“要死也得先救你儿子,再回来死!”
玉东皇一楞:“对啊,我儿?!”见及玉天君倒地,赶忙掠去抓人。
张天师冷斥:“谁都别走!”攻势顿转,仍决定先宰玉东皇父子再说。
宋两利大喝:“张天师你昏了头么?”顾不得再隐藏,抓出灵宝阴阳镜猛轰过去。
强光乍闪,打得张天师闷退连连,宋两利喝着玉东皇快走,自己负责断后。
玉东皇跌跌撞撞仍往外冲去。人山人海天师弟子急围过来,既已恶斗,又怎可让人走脱。玉东皇为救儿子,拚命击掌想杀出血路,然人多势众,实难奏效,数次闯关无效,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