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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中间多出来的那些进了谁的口袋都是心照不宣的。县老爷贪的是要孝敬给县老爷,县老爷不贪自有别的老爷伸手。就算老爷们都不伸手,这些专门过来税收的官兵们分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左右送过去的时候百姓们自己多加进来的,问百姓自己也说是正好的,如此,衙门口不准的容器也是准的,谁说不准,那就是意图偷税漏税。
很快,就瞧见那闹事的人被按在了地上打了一通,随后被拖到一边上,那人的亲戚们连连开口讨饶,总算是绕过去了。
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服气的,可不服气又能怎样?民不与官斗,上赶着跟人斗,那就是伸脸过去给人打,自取其辱罢了。
李季看着那人被打的连连告饶,心生怜悯,可要说是帮忙,那是力不从心的。
说到底,平头老百姓,拿什么去争?
这时候瞧见不远处有人音传过来,转过头去看,四人抬的轿子过来了,这边守着的官兵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知县大人到。”
众人听清楚了顿时跪倒了一片。正常百姓谁有机会见得着官?特别是李季这样偏远地方出来的人,穷其一生都未必知道贵人脸什么样,衙门大门朝哪儿开。
轿子就近停了,知县下了轿子先传出来的声音都是笑呵呵的。
“老远就听见声音了,当真热闹,跟本官说说,可是有什么好事?”
李季这边偷偷抬头,伸长了脖子都瞧不见人家长什么样子,声音听着也模糊。心中可惜,到底是没福气看一看官老爷的模样。
听到身边人起身了,李季跟着起来,仗着地方远,就大着胆子往那边看。
其实看也看不到什么,过过干瘾也挺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那县太爷身边的一个家丁走开了,有两个官兵压着那个“闹事”的百姓,那些求情的亲戚此时也不敢多言了,一个个低着头像个鹌鹑似的等县太爷审判。
等了一会儿,又见那家丁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斗,对着县太爷说了两句话。
随后县太爷带来的两个官兵过来拿着斗开始去量那人带过来的税粮,一斗一斗的量过去,李季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瞧见,正正好好的三十斗,也就是三石。
又见那县太爷说了什么,顿时收税的官兵跪了一片。
带走了两个人,剩下的还留着,也不知道县太爷说了什么,那些人卑躬屈膝的,瞧着就很紧张害怕。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是县太爷收拾了他们,瞧够了热闹的李季心里痛快,忍不住对这位父母官挑个大拇哥。
过了一会儿那边发生什么才传过来。
“刚才县太爷先是说要惩罚闹事的人,毕竟是税收的时候容不得一点胡闹,随后又听了那人说量器不准。县太爷就许下了八十大板,让家丁去县里粮油店取斗来量,若是真的差了一斗,就打那闹事的八十大板,若是正好的,板子就打收税官兵身上。”
李季听说了打心眼里的为县太爷叫好,要是他来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做法,面上是帮着自己人,要力证清白,事实上就是让他们无从抵赖。
李季摸着上税的银袋子,将多出来的碎银子挑了出来。
县太爷走了,收税还在继续,这回他们可不敢偷奸耍滑了。不知道下回上税还会不会换回那些有问题的量具,至少眼下是不用多交的了,这回多出来的粮食还能拉回去,自家就能多吃一两顿好的。
李季前面还剩不到十个人了,这时候李季满心盼着的那位算命先生总算姗姗来迟了。
远远的瞧见了李季,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随后那算命先生慢悠悠的过来,嘴里念念有词说这什么,都是些周易类的词,正常人听不同,只觉得玄之又玄,光听着就已经信了三分。
有两个动了心的,要么上完了税,要么还没上没轮到自己有空闲时间,便开口询问了两句,算命先生有问必答,得到几文钱的赏钱,一路过来都有小二钱银子了。
从前没想到上税的时候赏钱这么好赚,算命先生对李季倒是存了几分感谢的心里。
等一路走过来到了李季这里,二人故作不识,那算命先生瞧了瞧李季的面向,忍不住退后了一步,面带惊愕。
李季没想到这人这么好的演技,不好意思的笑道:“怎么了?”
“抱歉,贫道失礼了。”算命先生先是道歉,随后酝酿一下方才开口,“不满您说,公子您的面向可是少见的福相,生下来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福禄寿无忧,只是……”
最怕听这个但是,尤其是前面说尽了好话的时候。哪怕是提前说好了的说辞,李季心里也忍不住跟着一跳。
心中佩服算命先生对人心的拿捏,表面上跟着他一块儿演戏。
“不过什么?”
“公子这命格太好,且阳气越胜于命格越好,反之,若是接触阴气,会破了这难得的服气,且这份福气会转为煞气反噬,而且子嗣上福薄,大富大贵一生,不过也注定一生无妻儿伴左右,怪哉怪哉,老道看了一辈子的相,头一回瞧见这么奇特的面相。”
李季脸上带着难以置信,伸手过去拉住算命先生的袖口:“你说什么?你说清楚些?”
算命先生继续道:“换句话说,公子您这命格克妻克子,且一旦与女人婚配,将会福气全消,变成煞气害死妻子。所以注定是个孤独的命。最好是跟八字硬阳气足的男人待在一处,如此会大大加持公子您福气。”
李季一愣,惊愕道:“我这两年就是跟我侄子生活在一处,所以家里才好起来的。”
如此就等于告诉旁人,他相信这个。
“那便错不了了,您是遇到的阳刚之气所以福气降临,保持下去可保公子符箓长安,切忌沾染连理之事,否则从前积攒的福气消耗殆尽,于妻子亦是灭顶之灾。”
这回轮到李季后退一步了,面带慌乱的将戏做足。
周围人一片惊愕的唏嘘声,有羡慕,有怜悯也有幸灾乐祸。
赈灾李季身后不远处的一人忙问道:“那就没有解决的法子了?”
算命先生沉吟些许摇摇头:“贫道修为浅薄,无解。再说命格天定不可强求,若是老天爷能留个一份半份的余地,咱可以见缝插针扭转些许局面,可您这命格没有扭转的余地。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您在娶妻之前遇到了我,若是再晚些,怕是要耽搁了无辜性命。”
若是算命先生要什么东西破解,那可以说是为了银子胡说骗人的,可是人家算命先生说了这么多,连茶水钱都没要,说完了转身就走干净利落。
李季往前走了两步,没有回头,特意不让身后的人群瞧见他的表情。此时他脸上怎么都掩盖不下他那憋笑的脸。
这二钱银子真的一点都不亏,这算命先生实在是太会说了,这么一连串说下来,以后谁家要是再敢给李季介绍对象那就是有意害人性命。那就不能再打着为人好的旗号了。
李季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再回头已经是一脸的沮丧。身边有一个村子的人,就开口劝李季想开些,左右他跟二狗子未来一生富贵,无子可以从兄弟那里过继一个,若是克子那又只是克亲生的孩子,过继一个总不会有问题。
各种各样的安慰听了一耳朵,李季叹口气说别耽搁了大家上税,旁人还在夸奖李季,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想到别人,劝别人别耽搁了正事。
又过了一会儿,排到李季上税了,李季虽然赶了个牛车,车上却什么都没有,收税的官兵还在奇怪,李季将银袋子递过去,笑道:“村长那边已经进行合算了,家里的牲口也都清点清楚了,每个牲口都是按个上税,一文钱都不少,官爷您点点?”
听这话就是没有油水了,收税官兵打开钱袋子看着反光的银裸子心底可惜,可那边刚惩罚了贪税粮的官兵,这会儿也不敢逆流而上。
也只能看着眼馋,将其记录在案,就打发李季走了。
李季上完了税,跟村里人说让他们先头前走,他去买点东西去。
他自己赶着牛车去街里,轻车熟路的走进各个店,专挑好吃的买,眼瞅着过年了,买两件新衣服挺好的。
要说村里,穷人家一身衣服穿两三年都有可能,坏了破了打个补丁,补丁都打不上了就用绳子系上凑合着穿,李季家里现在已经找不到带补丁的衣服了,这种情况下还能一年买一回新衣服,莫说是村里头独一份,全乡说是独一份也差不离。
县里的也就是富户能做到了。
二狗子的尺寸李季是记得的,进了成衣铺打量一下墙上挂着的衣裳就能看出来能不能穿。
给自己和二狗子各买了一身棉衣一身秋衣。秋衣春秋都能穿,省着开春后再来买一次。
成衣店刚好新到了一批鸭绒马甲,摸着不厚,很软,看着挺暖和的,李季就买了两件,平日在院子里干活的时候穿的太厚手脚活动不开,马甲能把胳膊露出来,既保暖又能方便干活,效果极好。
又买了整整一车的东西,也没叫村里人等着回去,直接去了熟悉的粮油店,买了些粮食,粮油店袋子和一架驴车,李季依旧赶着自己的牛车,两辆车一同往家赶,有人陪着,就不怕车上东西太扎眼被人惦记了。
牛车和驴车的速度都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追上了半道上的村里人,此时村里人三五成群相互聊的热络,比来的时候气氛欢快些。
一是因为今年的税款没有多交,家家户户至少省了一斗的粮食。二也有李季的成分在里面。
虽说都是村里街坊,李季又是村里的长辈,可看这李季日子过得愈发红火,说不嫉妒是骗人的。
可今天听了那算命先生的一番话,李季现如今的享受都是他命里该着,可同样的,他是注定断子绝孙一辈子打光棍的命。
在这种传宗接代大于天的环境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情愿倾家荡产也要有一个儿子延绵子嗣。所以再他们眼里,李季的享受并不是真的享受,至少换做他们来选,一边是一辈子享受,一边是后代子孙,他们都会选择后面。
所以一世富贵又怎样?是个断子绝孙的人,以后老了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现在的享受不过是老天爷的补偿,那里比得上娶妻生子重要。
瞧见李季追上来了,一个个都停下身子打个招呼。李季被一众怜悯的眼神包围着,只觉的哭笑不得。不过这样更好。他们越是怜悯,以后李季过好日的时候就越不容易招来眼热。
左右在他们眼里,金山银山都没有宝贝儿孙金贵,那么以后李季就算是富贵无边,他们也不会对李季有任何仇富的心里。因为在他们看来,李季吃的糖是苦的。
以后李季盯着克妻克子的这个名声,以后莫说不会有人再给他介绍女子,就是李季自己瞧上了哪家姑娘,但凡长心的也会将自家姑娘捂得死死的,不让李季瞧见。
如此正合李季的心意。
“四叔啊,您也别多想,老话说的好,这孩子要么是还债的,要么是要债的,不论是哪个吧,都是免不了操心的。您一个人自在,二狗子又孝顺,这根亲生的孩子是没差的。”有人凑过来安慰的说句。
李季要将戏做足,心底都笑开花了,脸上还是一脸遗憾的叹口气:“天命已定不可强求,好在我大哥后人颇多,我们家这一脉不至于断了。如此来说我倒是自在些,二狗子现在也没有娶妻生子的想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