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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呢。”辰夙的声音很轻很柔,棉花一样软,又让人觉得非常温暖。
“嗯。”傻痴痴仰起头,双唇在辰夙的眼眸轻轻一点,“辰夙,你的眼睛真暖和。”
王爷走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面色一冷,重重干咳一声,傻痴痴不好意思地将头缩回被子里,把辰夙推出去挡着。
傻痴痴能如此快地恢复,辰夙不禁心中一轻。他大喇喇起身朝王爷行礼,又朝暗处的侍卫挥手,示意他们将祁凛继续拦在外间。
“他……如何了?”
辰夙道一声无甚大碍,心中却开始了盘算。常大夫讲过的那个故事浮上心头,现如今傻痴痴似是已经可以承受一定程度的冲击,或许找到那封信,他就会如故事中的那个人一样,一夜之间恢复原状。
而信在何处,他已经有了眉目。
这时王爷也道明来意,却是因辰夙将李顺扣得太久,他亲自上门提人来了。不过偏偏挑这个时候来访,用意着实昭然若揭。辰夙可不想每次好事都被人打断,如今春日已至,他也是时候踏上回家的路了。
“姐夫,那李顺干系重大,方才我听提刑司祁大人言道……”辰夙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末了便向王爷借梅花扇一观。
辰夙原本想着,能让傻痴痴康复,王爷自然不会拒绝。然而,却见他稍一犹豫,将梅花扇取出端详,并没有交至辰夙手中。
一柄扇子能有多大,本也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王爷翻来覆去查看半天,摸遍每一根扇骨,却是一无所获。
“姐夫,给我看看吧。”辰夙道,“我已经知道东西在哪里了。”
此言一出,不仅王爷,连傻痴痴都是大为惊异,将脑袋从被窝探出来,愣愣看着辰夙。迎着二人诧异的目光,辰夙接过梅花扇,朝傻痴痴得意地一扬,接下来却是用身子挡住他的视线,在火光映照下徐徐展开。
漫山遍野红梅怒放,蓬勃欲出,尽管曾见过一次,但这决绝与灿然依旧让辰夙心神为之一夺。他凝望少顷,方缓缓开口:“姐夫方才查看扇骨,想必是发现它们皆为新近所换。”
王爷点头,辰夙却心知东西定然不在扇骨中。傻痴痴之前见过这柄折扇,当时毫无反应——辰夙永远不会忘记,正是流光阁那一夜,他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对这小傻子情根深种,心软得连伤他都再舍不得。
“若我所料不错,这扇子应是被李顺拆开检查过。”辰夙继续道。
这一点也并非无端,傻痴痴对梅花扇如此重视,李顺定然会起疑心。倘若密信被藏于扇骨,恐怕不仅早就被搜出毁掉,连傻痴痴也不会留得性命。
至于为何李顺没有将其付之一炬……辰夙已经从李伯之那里得知,这份卿始真的“遗作”,可说是一份颇具分量的礼物,为李顺打通关节出了大力。
王爷并非愚钝之人,听到辰夙所言,已经明白了大半,再看向扇面上的红梅,目光中闪动着几分惊愕:“莫非……信在画中?”
辰夙神情复杂地点头。
傻痴痴上次发病,正是见到那展开的扇面。结合李顺与祁凛所言,辰夙几乎可以断言,那封密信,就被藏在扇面的夹层之中!
这个结论看似不可思议,但卿始真画技惊人,又掌握揭画秘诀。故此辰夙猜测,卿始真将密信揭作两份后,又将自己的扇面同样一揭为二,将信夹于中间。不过,虽然扇面较厚,但书信的字迹很可能会透纸而出,这时,那繁复的梅花与枝干,便成了绝佳的掩饰。
放眼天下,恐怕只有他才能将一封信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隐藏起来!
“你看,我说得对吗?”辰夙将自己的猜想全盘托出,最后却是将展开的梅花扇呈现在傻痴痴面前。
卿始真为了保住此物苦苦哀求,不是旧情难忘,而是因为信中所系,是两百名枉死之人的滔天冤孽!
只可惜,他最终什么都没有保住,连自己都丢了。浑浑噩噩看着那火一般炽烈的梅花,傻痴痴的脸上突然滑下两行清泪。
“我、我不记得了。”傻痴痴低低道,“辰夙,我的头好痛……我是谁?”
辰夙的双手全是冷汗,抖得险些握不住这轻轻一把扇子,却还是硬着心肠开口:“你为了不交代出这封信的下落,硬生生把自己逼疯了。现在,这封信就好好藏在这里,你也快些好起来呀!”
“我……我……”
傻痴痴连连摇头,神情时而迷茫时而悲伤,他抱住脑袋,却并没有哭出声来——那哭泣分明被巨大的痛苦碾为砂砾,一点点从喉咙里挤出来,发出一种类似濒死之人断断续续吐出最后一丝生气的声音。
辰夙的心被一寸一寸割着,他已经撑不下去了。或许就在下一瞬,他会将扇子丢得远远的,跟自己的小傻子继续过日子。
这样,傻痴痴就不用变成一无所有的卿始真,更不会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正在这时,王爷忽然电闪般出手,轻而易举将扇子抢回手中。
“……姐夫?”
“辰夙,你可曾想过,此物一旦大白天下,将有多少人会受牵连?”
话音未落,辰夙心中一片雪亮!
李顺被自己关押多日,王爷从未催促。可今天,祁凛刚刚上门,这地位尊崇的瑞王便连夜赶来——
这才是他的目的!
“难道你也被李顺那厮收买了?!”辰夙不可置信。
王爷淡淡道:“有些人该死,却不能杀。有些人能杀,却不能审。”
“我不明白!”
“你该明白。”王爷道,“辰夙,你不是关心百姓疾苦的人。一旦朝廷震荡,社稷动摇,于你有什么好处?”
“他就是我的好处!”
辰夙一声大喝,劈手欲夺。可他武功远不如王爷,左扑右跳好不狼狈,还没来得及痛惜自己在傻痴痴面前的形象,又听王爷道:“需知水至清则无鱼……”
“去你娘的水至清则无鱼!”
伴着一声怒吼,方才还怯怯弱弱的傻痴痴仿似变了个人,双拳紧攥,目光如炬,整个人如一团熊熊烈火,猛然朝王爷扑去。
这般狂态令辰夙一呆,尤其傻痴痴的怒意显然是冲着王爷去的,他尚未琢磨过味来,忽然眼角白光一闪,却是王爷将梅花扇丢入燃得正旺的火盆!
不及细思,辰夙飞身而上,竟毫不犹豫直接伸手,于火中抓住扇子。
“嗤——”
皮肉被火焰炙烤,霎时剧痛钻心。辰夙忍不住大呼出声,可看着扇子上冒出的火,情急之下用一双肉掌紧紧握住!
“啪。”
折扇落地,一点火星也无。
边缘处虽然焦黑,但大体依旧完好。辰夙低头看着,忽然发现梅花似乎多了一朵。
滴答。
那梅花不是红色的,有些发暗,形状也颇为古怪。辰夙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痛到麻木的双手流下,他便看了看自己的手。
“辰……夙?”傻痴痴在叫他。
辰夙想回答,可是力气已经从他体内飞快地流失,他的双腿虚软无比,愣愣注视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忽而两眼一翻,无比干脆地昏倒在地。
第51章
辰夙醒来时,外面已是日上三竿。手心传来一阵阵清凉,带着微微刺痛,这痛感让他回忆起昨夜,火苗熄灭时冒出的白烟与灼痛霎时复苏,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这一哆嗦,辰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另一双手轻轻握着,一个山泉般柔和又动听的声音带着笑意响在耳边:“醒了?”
这声音听起来分明熟悉至极,却又带着点点陌生。辰夙迟疑地睁开眼,傻痴痴倚在床头。
他似乎守了一夜,但彻夜不眠只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姿态静雅依旧,形容逸丽非常,若松下之风,若玉山上行,眉眼舒展,正朝他微笑。
辰夙看得呆了一呆,隐约明白些什么。
这样潇洒令人心仪的风姿,并不属于懵懵懂懂的小傻子。眼前之人是那位传说中的画师,为民请命的君子,他理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卿始真。
对这件事,他曾经不安过,彷徨过,就在昨夜还迟疑过。但他从未想过,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就将自己全部的怀疑与动摇悉数涤清。
他与他如此亲密,如此熟稔;他对他如此信赖,如此关心。
这是他的小傻子,也是他的大才子。
被这样的卿始真注视着,任何人都不会太镇定。辰夙只觉自己心跳加速,脸颊烧红,竟是不敢与之对视,随口扯出一个问题:“我……我睡了多久?”
他特意加重了“睡”的字音,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
“不算久。”卿始真的轻笑如同春日飘絮,柔软地搔弄着辰夙的耳孔,“只比你平日起的时候迟些。”
辰夙的脸更红了。他的脑袋里面现在已经融化成一团浆糊,什么正事也想不起来问,什么好话也想不起来说,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现在正硬得生疼。
旭日东升之时,引动男子精元,辰夙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清晨出现这等反应,再是正常不过。他过去醒来时,便常拉着傻痴痴为他纾解,可现今面对卿始真,竟有些莫名羞涩,下意识就要侧身遮掩。
然而,这等事情,却是瞒不过照看他整整一夜的卿始真。辰夙还未翻身,便被按住双手,卿始真微微垂头,玩味地打量那明显的凸起。
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打趣,辰夙顿时羞恼万分,下意识呵斥出口:“放开我!”
若是往日,辰夙稍提高点声音,傻痴痴就会乖乖听话。可卿始真听了,却只是笑意更甚,不仅没有放开辰夙,反倒随手扯下腰间系带,将辰夙的手绑在一起,栓到床柱之上。
“你……”辰夙只说了一个字,便被卿始真的指尖在唇上轻轻一点。
“侯爷莫要动气,你之前那般对待草民,草民可是还未来得及计较呢。”卿始真衣带已解,丝滑的绸缎松松堆至手肘,露出大半如玉的胸膛,如瀑黑发垂至身前,几缕青丝飘至辰夙脸颊,挠得他一阵发痒。
他的心里也一样痒,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要怎么计较?”
“这段日子我一直浑浑噩噩,但事情倒都记得清楚。侯爷有所不知,我向来记仇,最喜欢的便是以牙还牙了。”
卿始真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却更显魅力惊人。辰夙被迷得一阵阵头昏脑涨,哪里还提得出异议?
“你说。”
“唔,侯爷叫了我几个月的小傻子,不再叫我几个月的好哥哥,我是断断不依的。”卿始真含笑一瞥,辰夙咕咚咽了口口水。
“唔,可若是让别人听到……”
“没有别人,只有咱们俩人的时候。”卿始真压低声音,“这样好不好?”
辰夙呆呆点头,连声说好,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卿始真已经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睨着他,面色冷了下来。
“还有,你用那种下流东西调弄我,如此奇耻大辱,着实不能轻轻揭过……”
辰夙听到这话,又见卿始真神情,心凉了大半,惊惶道:“以前是我错啦,可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若恨我,便、便也原样对我就是,但之后一定要原谅我啊。”
卿始真嗤笑:“我却没有你那样好的耐心。”
辰夙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良久方下定决心,烈士断腕般道:“你要想直接来,可一定轻一些。我不怕疼,但有些怕血。”
“辰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