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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风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药王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搭上了辰风的脉搏。
良久,他放开辰风的手腕,向后一瘫,坐在地上。
云浪看着辰风不断漫出的血,彻底慌了,冲着药王喊,“你救他啊!快啊!”
药王只是不停地摇着头说道,“没用了。。。。。。没用了。。。。。。”
“什么叫没用了?”云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抓着他的双肩,“之前,之前不都是能救的吗?你快给他止血啊!只要你救,他就会没事的!”
药王的话语颤抖着,“就算我止得住他的血,他也活不过今日。”
云浪心中咯噔一下,“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的身体半年前就算不得大好,地牢阴冷湿寒,这半年的折磨下来,他已经虚耗透了。今日又伤了内脏,失血难止,再加上急火攻心,是再也撑不住了,怕是……华佗再世,也无药可救……”
“不会的,他的身体没有那么弱的,不过才半年,不至于的……”云浪反复地说着,“不至于这样的……”
“之前二公子一直不让我说,我也没敢说,现在我告诉你吧。”药王没有放弃给他止血,边上药边说着,“当年,你被抓上山之前,二公子就被掌门下了软骨散,软禁在房中。他没有办法,只能故意请命掌门逼问你,只为了见你一面。二公子迷倒了地牢的守卫,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解了你身上的软骨散,放你逃了出去。”
药王接着道,“你走后,掌门催动玉魂以至走火入魔,他没有管掌门的安危,反倒是淋着大雨,在后山上喊着你的名字,发了疯似的找了你三天三夜。掌门因为这件事,气恼极了,将所有的怒气全都撒在了他的身上。以败坏门风之罪,罚了他一百杖。”
药王抹了一把眼泪,“一百杖,就算是内功深厚之人怕是都吃不消,二公子从小不受宠,行刑的人又为了讨好掌门,下了重手。打得二公子他……气脉尽断……内力尽失……我用了药性最猛的药,才勉强保住他的性命。”药王说到最后声音颤抖,“你闯上山门的那天,他不过刚能下床走动不到十天。他就算拿得起剑,也伤不到你啊……”
云浪听得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内力尽失。。。。。。吗?
怪不得,怪不得他看起来总是没什么精神,怪不得他反抗的力气那么小,怪不得他跟自己说他挣不开铁链……
“啧啧啧。”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辰备发出了声音,“好一出动人的故事啊。不如,我来说点更感动的,怎么样?”
云浪转头看着他。
辰备邪笑着道,“他没骗你。假信是我做的,我拦住了他放的信鸽,仿着他信上的字迹,找了只跟他一模一样的鸽子送信给你。至于他那封真的,谁知道呢?哈哈哈哈哈”
云浪靠着墙壁,只觉得双腿发软,瘫了下去,坐在地上。
“看见你脸上现在这幅精彩的表情,我这仇算是报了,哈哈哈!”辰备笑得癫狂。
药王停下了忙活的双手,对着云浪说了句,“血止住了,有什么话,今日就都说了吧……”
说罢,他提着药箱,抹泪走出了地牢。
云浪颤颤巍巍地爬到辰风的身边,伸手捧着他冰凉的脸颊,“喂……醒醒……”
辰风的体温在他的手心急速的流失着。。。。。。
云浪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我求求你……你醒醒好不好……我们回得去的……回得去的……我骗你的啊!全都是骗你的啊!!”
辰风白着一张脸,双目紧闭,没有一点回应。
云浪揽着辰风的肩膀将他扶起来,他整个人失去意识,歪着头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脸颊略显凹陷,身体轻飘飘的像一片随时能被撕扯烂的薄纸。。。。。。
自己竟将他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他失了内力。。。。。。
“哈哈哈哈。。。。。。”
整个地牢里回荡着辰备的笑声。
云浪脱了外衣,盖在辰风身体上,抱着他走到辰备面前。
他狂笑着,似乎失了神智,“云浪!你后悔吗?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哈哈哈哈!”
云浪冷冷地看着他,说了句,“我有,你,没有。”
他一脚踢断了辰备腿上的捕兽夹,两半合在一起,把他的腿生生夹断了下来,断腿和夹子一起滚落在地上,血喷涌而出。
“去找两条疯狗来陪副掌门玩玩。”
云浪吩咐罢转身便走了,身后只剩下辰备的惨叫。
******
云浪抱着辰风走进了正殿,将辰风放在卧榻上。
他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安静地躺在那里,像已经死了一样,除了微弱的呼吸能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云浪翻出了之前早在正殿里找到了的失而复得的玉魂。
他拿着玉魂走到床榻前,展开辰风的手掌,将玉魂放在他的手心里,手掌盖上辰风的掌心。
云浪用内力催动玉魂,玉灵火亮了起来,在玉魂内跳动了几下之后,一下子钻进了云浪的皮肤内,火苗从手掌到胳膊窜到全身,在他身体里绕了一整圈,回到了玉魂内。
玉灵火随后窜进了辰风的皮肤,也在他全身窜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辰风的心脏处,闪着温润的火光,火光隐去之后,辰风的脸上奇迹般地有了血色。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云浪把已经暗了的玉魂又放回了正殿原来存放的盒子里。
回到床榻边,把辰风扶了起来。
辰风睁开了眼睛,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他看了又看,似是对眼前的环境有些陌生,他缓缓说了句,“不在地牢了。”
云浪嗯了一声。
辰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云浪知道他眼睛里是什么。
他看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除了绝望,什么都没有。。。。。。
他吃力地说着,“如果你觉得我还够你了。。。。。。就放过我吧。。。。。。”
云浪别过脸去,声音颤抖地回应道,“好。。。。。。”
辰风解脱地微微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云浪把辰风小心放在枕头上。
翻出之前在陵城赎回来的那枚玉佩,一直没有机会给他,现在也只能……
云浪把玉佩挂在了床头,他最后摸了摸辰风的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浅吻。
辰风,
我不会再见你了,你好好活下去。
我也会替你好好活着的。
******
云浪失魂落魄地从正殿走出来,径直向山门走去。
药王看着云浪从他面前走过,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似的。
药王跟上前去,问道,“云公子,这是要离开了?”
云浪听见有人叫他,回过了神,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药王说,“哦,是到离开的时候了。”
药王叹了一声,“此后,这景辰派就是人去山空了……”
“不会的,药王医术高明,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药王对辰风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只觉得是云浪不愿面对现实罢了,安慰道,“但愿吧……如果这个世上真有奇迹的话……”
云浪的语气却十分坚定,他叮嘱道,“我走了,你照看好他。他醒了之后,你告诉他,我对不起他,没有办法还给他一个完整的景辰派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山门。
药王看着他那抹洁白的背影,仿佛能感觉到他身上弥漫的无边忧伤,悠悠道,“何必呢……”
目送了云浪,药王进了正殿,看见辰风躺在卧榻上,衣衫整洁,身上盖着薄被。
药王责怪着自己,如果能早些将这些说出来,事情会不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可挽回。
可是那时的自己不敢说,那时的云浪也听不进去。
药王试探性地搭了一下辰风的手腕,心中震惊,他的脉搏竟然变得平稳顺和,跟常人脉搏无异。
莫非是那些药真的起了奇效?还是一年前用的那些猛药还在他体内有作用?
自己一个如此熟悉药性的人,竟在这里靠臆想判断,药王心中暗暗嘲笑着自己。
可是辰风现在的状况,让他不得不相信,辰风是真的没事了。
第23章 了结
第二天,辰风清醒了过来,
身体被禁锢地久了,就算脱了镣铐,恢复自由,也觉得仿佛还有千斤枷锁戴在身上,之前的剧痛已经不复存在,身上除了木然的感觉,倒也没有其他不适。
他双手撑着床榻,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木床晃动了一下,一个东西从他头顶上方掉落下来,掉在了他身上。
他定睛一看,竟是那枚自己在陵城当给药铺老板的贴身玉佩。
辰风的眼眶忽的就湿了,原来他早就把这枚玉佩赎了回来。
他盯着玉佩失神了好久,内心五味杂陈。
此时,药王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二公子,喝药了。”
辰风忙扭过头去,擦了擦泪痕,他端过药,一饮而尽,药不似以前苦涩的味道。
他将药碗搁在床边的小桌上,“我本以为自己已经不行了,没想到还是被药王的药救回来了。。。。。。”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眼神里却没有多少活着的喜悦。
药王收拾了药碗,“二公子,这只是强身健脾之药,我想着许是一年前用的那些药给你的身子垫好了底子,你的情况才会有转圜的余地,以后你只需喝些补气固元的药,身子便会强健如初了。”
“哦。”辰风垂下了眸子,摸了摸手里的玉佩,淡淡问了声,“他呢?”
“云公子。。。。。他已经走了。走前让我带句话给你,说是,对不起你,不能还一个完整的景辰派给你了。”
辰风苦涩地笑了一下,“他为了折磨我,连我娘的尸身都毁了,景辰派还能剩什么呢?”
药王回道,“除了些杂役,死的活的,什么人都没了……要不要再招些门徒,不能让门派就这么没落了啊……”
“不必了。先不说我现在不过只是个废人,就说这个地方到底埋葬了多少罪恶,我都不一定完全知道。一切都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罢了。就这样吧,清清静静,没什么不好的……”辰风觉得身上还是有些乏力,说着躺回了床上。
药王又端过来一个小盒子,“二公子,这是……我去地牢收集的,夫人残余的骨灰……”
辰风双手接过,紧紧地搂在怀里,“谢了。”
“副掌门在地牢已经气绝了,你看怎么处置?”
“他是景辰派的罪人,恶事做尽,扔到后山喂狼去吧。我乏了,其他事情你看着处理,你先出去吧。”
“是。”药王回了一句,告退离开。
小小的暗红色檀木骨灰盒,泛着淡淡的光泽,精致又冰冷。
辰风搂着它,蜷缩着疲倦的身体,闭着眼睛,努力想象着母亲的样子,呢喃着,“娘,你走了之后,便没有人陪着我了,现在我一个人,好累,好冷啊……”
第24章 信鸽
时光匆匆,三年已过。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什么都可以被遗忘。然后各自安好。
云浪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陵城。
城门口的牌匾似乎挂了新的,万通药店的掌柜还是老样子,对一般人不理不睬,老大夫家的门口上了新漆,看着比从前阔气些,不过医馆的牌子已经不见了。
有个姑娘在里面打扫院子,远远看见了门外云浪的身影,连忙叫唤了起来,“公子!你是云公子吗?”
云浪站在门口,思考着要不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