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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修遥望着高高在上的龙椅方向,由衷地笑了笑。他知道明珏未必能看见,他甚至连明珏能不能从这么多人里找到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心下还是很高兴。他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他终于一步步地走到了自己的君王面前。
其实陆珩修想错了,明珏不但看到了他,还是第一眼就从一堆人里看到了他。说来奇怪,陆珩修站得靠后,人也不怎么显眼,可明珏偏偏就一眼看见了他。
于是明珏的心情也久违地好了起来,要知道他为了不打扰陆珩修,可是忍着好几个月都没有去找过他,甚至都没有去刻意探听他的消息。
一场早朝下来,群臣们也都感到了君王的喜悦,却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把原因归结为了新科进士的入仕,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之中隐匿着君王的挚爱情人。
早朝散后群臣们便要赶去赴琼林宴,琼林宴在宫里的琼林苑举办,也因此而得名。
“陆兄,一会儿苏某可要好好地敬你几杯。”苏嘉靠了过来,和陆珩修说起了话。
陆珩修点了点头,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
第65章 尘封东宫
琼林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自是不在话下,陆珩修本就备受关注,此番免不了被多灌了几杯。
他酒量还行,但是可不想在琼林宴上喝醉了,于是起身推说自己不胜酒力,便向明珏请求去御花园中一走。
明珏端坐在高位上,遥遥地点了点头,还指派了个小太监给陆珩修带路。
“陆大人这边儿请。”那一身蓝衣的小太监走到了陆珩修身边,恭敬地请道。
陆珩修点点头,站起来跟着他走了。此刻宴饮的气氛正好,并没有人因为他的离席败坏了兴致。
出了琼林苑,陆珩修问那小太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敬忠,在皇极殿办事。”小太监虽是低眉顺眼,可回答的言语间自有他的得意。
在皇极殿办事说明是皇帝的亲信,哪怕是最低级的绿衣小太监,也比其他地方的太监高贵些。这敬忠本是个根基薄弱的,原来也不再皇极殿,是明珏登基之后新提拔到身边的,因此更有一朝冲天之势。
陆珩修听了了然地点了点头,想着幸而今日自己能借着新科进士的风头,否则一个清贫的翰林学士,怕是还入不了宫里这些奴才的眼呢。
“陆大人您瞧那边儿,是新进贡的牡丹呢!这时节开的正好,皇上下令都搬到这边儿来了,说是离楼妃娘娘的居处近一些,方便娘娘赏花。”
陆珩修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这楼妃的来历,原是大统领楼宴的侄女,明珏登基之后封的第一个妃子。
“楼妃就住在这附近吗?那咱们避开些吧,免得不小心冲撞了。”陆珩修的话虽然说得彬彬有礼,可敬忠不知怎么地就听出了一丝冷意来。
“好好好,大人考虑的极是。”
陆珩修虽然在闭关读书,但并非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明珏的情况,他还是大体了解的。
这楼妃能得明珏如此恩宠,和她怀上了第一个龙子也并非全无关系。明珏登基之后为了平衡朝堂势力,接连封了不少大臣的女儿。
几个月雨露均沾地临幸下来,也有几位有了龙子,只是这楼妃位份最高最显眼而已。
陆珩修也说不清自己心情究竟如何,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明珏登上皇位,自然不能像自己一样再孤身一人。他早就清楚,还是选择了帮明珏夺回皇位,可这一天真的到了眼前,心下还是有几分酸涩。
明珏见陆珩修离席,一颗心也跟着他走了,可人还是不得不留下来与大臣和新科进士们虚与委蛇。
又点着几个他瞧不上的进士做了诗,让他们出尽了风头,明珏总是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谎称不舒服要回宫。
銮驾走到御花园,明珏却突然叫停了。
“皇上有何吩咐?”常平在前面赶紧回头问。
“朕想去御花园逛一逛,你们先回去,常平陪着朕走走。”明珏说着下了銮驾。
“是。”
“皇上可是要找陆大人?”常平跟着明珏的时间最久,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嗯。”
“那皇上把人都打发走了,这偌大的御花园咱们可怎么找啊?”
“随缘吧!”明珏说完迈开脚步朝前方走了。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借口离席是来找陆珩修的,陆珩修现在身上的关注度已经够高了,他不能再把他往风口浪尖上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他还记得,所以现在要韬光养晦的不只是他,连他看重的人也不能太过锋芒毕露。
正如常平所说,这偌大的御花园里找人根本是无从找起,于是便循着记忆里从前两人去过的地方找。
明珏被幽禁在宫中做太子的时候,并不能自由地在御花园行走,所以可去的地方也寥寥无几。
陆珩修走着走着,也发现了往日里熟悉的景色。从前他们可去的地方少,又偏僻,这么多年也没多大的变化,想来平时也无人到这里来。
“陆大人不认路,怎么越走越偏僻了?”敬忠疑惑地问。陆珩修表现的有点儿奇怪,倒不像是第一次进宫,竟像是来过一样,不然怎样一心往东宫的方向走啊?
“啊!我性喜僻静,所以越走越偏了,劳公公带路返回。”陆珩修说着转头,却冷不防撞进了一双沉静的眸子里。
“臣(奴才)参加皇上。”两人反应过来,齐齐行礼。
“爱卿起身吧,朕闷得慌就往东宫这边儿过来透透气,不想竟遇到了爱卿。
明珏这话说完,敬忠恍然大悟,偷偷地窥了陆珩修一眼心道:原来这新科探花这般有心机,我却是忘了皇上从前做太子的时候,就是在东宫这边住的。
这也不能怪敬忠疏忽,从前明珏做太子时,东宫就是幽禁之地,后来焰太子未及长大进入东宫,又早夭了。所以这本该是国之重基的东宫,渐渐成了一处不详之地,人人都避着走。
“臣……”陆珩修话未说出口,明珏就打断了他,然后挥手把常平和敬忠都打发走了。
“简之,”明珏上前几步,一把把陆珩修抱在了怀中,“简之,快要想死我了。”明珏委屈地撒起娇来,犹如往日里那个任性的少年。
“皇上,”陆珩修明白不该这样,他应该推开明珏,再劝说他应该保持一下为君者的尊仪。可被明珏坚实的臂膀拥着,除了回抱他什么也做不了。
“简之,先委屈你在翰林院呆一阵子,等有了空缺朕就把你调走。”
“翰林院是天下的读书圣地,怎么算是委屈呢?皇上不必为臣多操心。”陆珩修并非是淡泊名利,他当然不会安于翰林的职位,他想要的是段文正的位子,这个明珏想给也给不了,他得自己去争取。
“也好,翰林院清闲,你也该歇一歇。”
“对了,臣来时的路上瞧见了一花圃的牡丹,甚是漂亮。”陆珩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偏偏把话题扯到了这个上头去。
“你若喜欢朕移了送给你啊!”
“君子不夺人所爱,臣虽不是君子,但也万万不敢和楼妃娘娘争。”
“简之是吃醋了吗?”明珏反应了片刻才回过味儿来。
“臣不敢。”
“简之,看你在意朕朕很高兴,可朕也不想找理由来推脱。”
“臣明白,皇上的后宫不能空虚,封妃是快速平衡朝堂势力的最好手段。只是臣想提醒一下皇上,楼妃娘娘出身将门,终究做不得皇后,皇上勿要用情太深。”
“朕明白,简之。”明珏突然觉得他的简之好像变了,可到底哪里变了他又说不清楚。
陆珩修也很失落,明明盼着相见,可见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千头万绪好似一团乱麻,现在的情势说什么都不会轻松。
“臣先告退了。”陆珩修躬身行礼,作势便要离开。
“简……”明珏想出声阻拦,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便一摆手由着陆珩修离开了。
陆珩修想要的不是格外的宠爱,而是平等的爱情,他想要一个帝王平等的爱情。这是多么天真而荒谬奢望,哪怕是皇后,也难以得到帝王平等相待的真心,更何况是他呢?
明珏此刻虽然尚未立后,但三年国丧一过,立后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谁又能够阻拦呢?届时恐怕就算是明珏不愿意,也由不得他自己。
但说到底还是自己选的路,从决定辅佐明珏登上帝位开始,就注定了两人会渐行渐远。若是自己运气好能爬的高些,或许可以在后世的史书里与明珏一起成为贤主名臣的典范,若是运气再差一点儿,指不定哪天就死于权力倾轧之下了。
陆珩修一边儿回返一边儿不着边际地想着,又有些懊恼刚刚因为宫妃受宠这样的事情和明珏生气。他还有多少时间能和明珏在一起呢?这样短暂宝贵的日子,做什么要无端端浪费在生气和对峙上,应当及时行乐方才不算是辜负。
第66章 阴谋阳谋
进了翰林院,陆珩修也颇受追捧,毕竟他乃是三甲出身,背后又有段文正段首辅支持。人人心里都清楚他不过是来翰林院熬几年资历,时间到了自然是要入阁的,因此并不指使他做什么编书修撰的事情,恨不得将他供起来。
陆珩修心不在此,自然也乐得省下精力去筹谋别的事情,故而表现上看起来很是傲慢怠惰。翰林院最不缺的就是迂腐的酸儒,他们看不惯陆珩修的做派,恨不得一天三封折子参奏他,更有甚至当着他的面就引经据典地指桑骂槐。
陆珩修对此置若罔闻,反正那些文人也就是嘴上骂骂,又不会真的动手。至于参奏他的折子,说得也不过是迟到早退、倦怠公务之类的小事情,段文正不会在意,明珏看了估计顺手就扔火盆里烧了。
靖安二年的时候西域诸国前来朝见天子,明珏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并丝绸布匹,后来却被西域等国发现赏赐的东西和礼单上列的不符。不但金银的数量差了很多,不少玉器珠宝都是以假作真,以次充好,显然是有人克扣掉了。
这下子闹出来,不单单是贪污的事情,实在是在外藩面前重重地丢了皇家的脸面,因此事情闹得格外地大。大理寺和刑部联手查案,整个礼部和户部所有经办此事的官员全部都革职待查,朝堂上下人心惶惶,生怕这股整肃贪污的风吹到自己身上。
不过最后这次事件雷声大雨点小,也未能演变成整个朝堂的大整肃,最后只定了礼部尚书、几个侍郎,以及数十个礼部官员的罪。
事情的演变是这样的:一开始先是刑部派人搜查礼部尚书和几个侍郎的府邸时,搜出了本该赏赐给藩国的礼品。后来又是墙倒众人推,各地官员检举揭发将礼部多年来贪墨进贡物品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皇上听了之后大为光火,摔了一地的折子怒骂道:“国之蠹虫,罪大恶极查,一定要严查到底。”
陆陆续续又查了一个月,终于将礼部的一干高官贪污行为翻了个底朝天。
再然后就是御笔朱批,钦定了这些人的死罪,秋后处斩,抄家,流三族。
圣旨下来的当天,段首辅便即刻入宫请罪,在承乾殿外跪了一响。
皇上午睡醒后听闻大惊,立马召见了段文正。
“臣给皇上请安,臣有罪,请皇上责罚。”一进屋内,段文正又“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爱卿何罪之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