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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传来酥/痒触感,李苑心里颤了颤,揉了揉他脸颊:“你好乖。”
影七认真问:“您还会疏远属下吗?属下是不是……应该离您远一点……”
李苑轻轻抚摸影七发丝:“如果我说疏远你是为了你好,你能原谅我吗。”
“属下不敢……与殿下称原谅。”影七垂着眼睫,冷淡的语调能听出三分低落,“那属下离您远一点,在暗处保护您。”
李苑把他绵软无力的身子抱过来:“不高兴了?以后留在我身边,小心一点。我也不想失去小七。”
影七的身体放松了些,低下头,又亲了亲李苑食指上的牙印。
李苑去小火炉上给影七端药,听见身后他叫了一声自己。影七站在身后,欲言又止犹豫着。
李苑端药回来扶他坐下,把药汁吹凉了送到他嘴边。影七一边不安地谢恩,一边犹豫着想说话。
李苑歪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影七迟疑道:“岭南王世子居心叵测,您万万提防。”
李苑挑眉:“因为他欺负了你?”
影七眼神里满是被误解的急迫:“请殿下明鉴……属下不会因一己私怨搬弄是非。”
李苑捏了捏他脸颊:“我在逗你,别当真。你说说。”
“是。李沫殿下有意探查属下功力,接连射出的几箭都不在属下命脉处,而在眼睛、鼠蹊等等一定会下意识躲避的部位,逼属下露马脚,属下唯一一次使用影宫迷影步便是在几天前王府遇刺那日,属下怀疑,行刺王府的碧霄馆刺客……与李沫殿下脱不开干系。”
李苑略沉默。
影七有些紧张,低声道:“属下失言。”
李苑摸了摸他头发:“别怕。”
影七压低声音道:“那御赐毒酒一事……属下以为是对方故意留下的线索让我们发觉,并不想真的毒杀您一人。”
李苑眼神微冷:“嗯。有人想逼我父王造反,顺水推舟灭了齐王一脉。”
现今大承兵力四分,岭南王李文晏掌定国骁骑营,齐王李崇景掌啸狼营,与大承禁卫军神鸢营、驻守西疆的天威营各自掌兵,成四足而立之势。
岭南王这边,一旦齐王一脉被灭,齐王所掌的啸狼营必然会被其余三股军/队吸收,近日岭南边患,有南越余孽死灰复燃扰乱边关,朝廷分派兵力时自然会首要考量岭南王的定国骁骑营,岭南已有二十万大军,再扩充兵力,到时候便无人能再与岭南王抗衡。
而太子这边,先有霸星天象的谣言,后有自己堂弟隐藏锋芒一朝败露,若说他还能如幼时那么照顾信任李苑,说出来李苑也不相信。
这次这二位堂兄弟远驾临州,恐怕巡察州郡是假,各怀鬼胎试探齐王府虚实是真。
“但无法确信到底是谁。”李苑揉了揉眉心,“毕竟我们自幼相熟,至今已二十年了。”
二十年手足情谊深重,若放在寻常士子家境,这感情大约会延续终老,王族的血脉情谊反而不值钱。
“我从出生就厄运缠身,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李苑苦笑,“我什么都没干,怎么大家都把我当成眼中钉。”
影七安静地陪着世子殿下,听他自言自语倾诉。
一连几日,影七留在房里休养,李苑去应酬这两位堂兄弟,巡察之余陪着玩一玩,晚上几乎不与他们寻欢作乐,总是找理由回来照看小七的身子。
魏澄几乎每日都过来照料,小公子的医术精湛,用药得道,影七底子好,恢复得也快,伤口愈合得很快。
李苑更是要杏堂的伙计去各处搜罗灵丹妙药,银子不妨事,凡是好药绝不吝啬。
这日李苑仍在外边同二位堂兄弟巡察游玩,雅间里,魏澄给影七检查伤势,再重新上药。
做完了一套下来,影七没什么表情,魏小公子指尖冰凉凉汗涔涔。
魏澄坐在影七身边,眨着水灵的大眼睛问:“哥哥,你一点都不疼吗?”
影七冷淡道:“习惯了。”
“真的是在影宫里受的刑吗?哥哥犯了错?很不能原谅的错?”魏澄终究还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一直对影卫心驰神往,终于抓着一个活的影卫,便缠着人家不放,想听听故事。
影七转过身,低头垂着眼睫:“在影宫里不犯错也会受刑,你永远不明白你自己为什么受刑。”
魏澄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跪坐到床榻上,乖乖地把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听:“这么不讲道理吗?”
影七微微点头:“但你可以杀了对你用刑的人,想办法挣脱绑缚的绳索,然后逃出刑室,不会受责罚。影宫里实力为重,没有规则道理可言。”
魏澄又有些莫名神往:“那哥哥为何进影宫?”
影七偏开头,淡漠道:“与你无关。”
魏澄挠了挠头:“那我……”
影七打断他:“劝你别去。”
魏澄仍旧端端正正把小手放在膝盖上,皱眉问:“为什么?你不是为世子殿下进的影宫吗?我也是,不行吗?难道是不想我抢哥哥的主子?哥哥想独占主子吗?”
影七微微侧过脸,冷冽眼神扫过魏澄的脸,魏澄打了个寒颤。
“那你去吧。”影七冷淡望着他,“活着出来再与我谈别的。”
魏澄端正道:“你越这么说我就越想去,我哪里比你差了?不然等你好了我们比一场,你不许用轻功。”
影七无可奈何:“别缠着我……”
“谁缠着你?”李苑刚好推门回来,见这小医人乖巧坐在影七身边攀谈,顿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这个小情敌对自己的威胁度。
唇红齿白,大眼睛又白净,小嘴叭叭的说话不停,笑起来还有酒窝……幸好年纪不大,威胁基本是零。
于是李苑心情挺好,赏了魏澄几个刚在街上顺道买回来的糖炒栗子,不由分说把小孩扔出雅间。
“吃栗子宝贝。”李苑坐在影七旁边剥栗子。世子殿下手指细长白皙,但因为幼时练弓苛刻,手劲其实特别大,又从来没干过这种精细活儿,轻轻一捏就能把一个栗子连壳带肉捏得稀碎。
然后捧着碎成渣的栗子仁儿伤神:“好吃的东西为什么都长壳呢。我再剥几个,缘分到了自然就剥好了。”
影七抿了抿唇,从纸包里拿了两个还有些烫手的栗子,轻巧剥开,把圆润绵软的栗子仁捧到李苑嘴边。
所谓影卫,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回王府得听话,上战场能砍人,连栗子都必须比主子剥得好。
李苑咬了影七递来的栗子仁,叼在嘴里凑过去,哼哼道:“一人一半。”
影七耳尖漫上浅绯红。
“快点。”李苑叼着栗子仁凑得影七嘴边越来越近,轻轻扑倒他,右手托在他腰间免得压到伤口,把果仁喂到影七口中,再顺便交换一个甜香漫长的吻。
影七脸颊发烫,抱膝蜷起来,坐在李苑面前。
“他们去巡察临州坝,我托辞日头晒,回来陪你。”李苑擦净了手坐过去,揽着影七肩头,“怕你一个人寂寞。”
影七安静地靠在世子殿下臂弯里,仍旧有点僵硬拘束,心里其实是无比安慰温暖的。
李苑耐心哄他:“别怕我,行吗。”
影七顺从地点点头。
李苑坐在影七身后察看伤口长势,再过一阵子就能拆药线了。
“你浑身是伤我真是看着揪心,好好将养,别落了病根,以后遭罪。”李苑给影七披上衣裳,轻轻按了按,“还疼吗?”
影七微微皱眉:“不碍事。”
两人姿势暧/昧,影七意识到不妥时已经被世子殿下抱进怀里,李苑偏头过去亲他嘴角,轻声道:“想我了吗,好几个时辰没见我了,想我吗?”
影七垂着眼睫沉默,点点头。
李苑格外惊喜,小七今日特别乖,大概是原谅自己了吧。
窗外不合时宜地跳进来一个人。影五拿着一身墨云锦衣过来,一看这黏糊场景,立刻讪讪捂住眼睛:“属下复命。”
李苑若无其事转过身来:“睁眼。”
“……是。”影五羞涩地禀报,“殿下交代的事都办妥了,陈贵妃想见您。”
李苑跷起腿:“刚好,过些日子京城集会,叫她等着。”
影五又道:“王爷怒了,召您回去。”
该来的总会来的。
李苑出了一会儿神,吩咐道:“你去叫人给李沫和太子安排车马行程,我早些回去面见父王。”
李苑与两位兄弟先打了个招呼,与影七二人先策马回府了。
奔波许久,实在没想到,影四就提着鞭子在王府门口阴着脸等着,李苑一进门就被影卫押住,拖去了老王爷的茗竹堂。
影七一惊,飞快追上去,脚腕突然被鞭梢缠住,狠狠拖了回去,落在影四脚下。
影四拿鞭把指着影七眉心,冷漠道:“你还有脸回来。”
影七跪正了低头道:“属下知罪。这就去向王爷领罚,王爷若赐死,属下别无二话。”
影四松了鞭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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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三)
李苑跪在茗竹堂中,身上已挨了几戒尺,戒尺是刺藤所制,落在皮肉上便是一道道血痕。
老王爷气得不轻,指着李苑吼道:“你当初……怎么答应本王的?”
李苑扶着伤口喘了几口气:“太子继位之前,不碰弓弦、不露锋芒、不能真心喜爱任何女子。”
他全破了戒,除了真心喜爱的不是女子。
“可我喜欢他,我不能看着他死……我会愧悔一辈子。”李苑固执又无奈。
老王爷苍老的手攥得吭吭作响:“苑儿……本王费尽心血护你成人……你怎么就如此不知珍惜……”
李苑低头认错:“孩儿知错了。父王,事已至此,您打我还有用吗。”
老王爷气得眼前发黑:“不肖子……今后本王再也不管你,任你死活,你高兴了?!”
李苑恳切道:“任何后果我一人担着,绝不连累王府。”
“你担不起……祠堂里你母妃的牌位,齐王府上下一众丫鬟侍卫仆人,一众影卫的性命……你担不起。”老王爷缓缓敲着拐杖,手指因气极而发抖,“你太自私,身为主人,也有保护之责,岂能肆意妄为。”
影七已追至茗竹堂,见世子殿下伤痕累累受罚,便耐不住冲进去,跪在李苑身侧,乞求道:“王爷明鉴,世子殿下是为救影七才出手,影七有罪,连累王府,请王爷降罚。”
李苑狠狠瞪影七,摆手叫他赶紧出去,抬头对老王爷道:“父王,我下属忠心,想替我抵罪。”
老王爷本就看着这二人纠缠气得不轻,扬手一藤条下来,照着李苑狠狠抽下去。
齐王一向溺爱这个独子,将李苑视作掌上明珠,往常即使再生气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今日是实在气极了。
影七见老王爷下了重手,恐怕世子殿下金枝玉叶受不住,倏然落在李苑身前,想替他挡这一下。
李苑忽然把影七拽到自己身边,按着他的头,把影七整个人都被护在自己怀里。
足有三指粗的刺藤戒尺断在李苑肩头,李苑肩膀锐痛,疼得咬紧牙关。
影七瞪大眼睛看着世子殿下,像护雏的鹰隼一般把自己圈在怀里,呼吸间都是殿下身上淡雅清醒的乌沉香。
他听见世子殿下在自己耳边温柔细语安慰:“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给你疗伤,珍惜点儿……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