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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飞早就有心入陵一探究竟,欣然道:“帮主既有豪情,在下奉陪就是。”
黑龙翔亦有他的打算,是以邀约陆文飞同行,当下起身道:“咱们就从秘谷的那条地道进去,好歹也要查出一点端倪来。”
言毕,他当先放步先行,二人身法极是快速,奔了一阵子,来到了秘谷地道之前,停了下来。
黑龙翔道:“看来有人比我们早来一步了。”
只见秘道之前,死蛇累累,更有许多毒蛇尸体遍布一地。
陆文飞抬起一枝枯枝,拨弄了一番,果然死蛇之中,尚有蠕蠕而动者,蛇儿并未全死。陆文飞道:“来人习有克制蛇虫之法,五毒帮之人利用毒虫蛇群之阵,御防来秘道之人,显然已经落败了。”
黑龙翔道:“那倒好,可以省去咱们一层顾虑。”
说着,他一滑步飞过了死于地上的死蛇与虫,朝秘道行去。
陆文飞也跟着黑龙翔行过了虫儿,紧跟着行近秘道。
黑龙翔扭过脸来,轻声道:“陆兄,小心了。”
陆文飞亦应声道:“帮主也小心了。”
黑龙翔当先跨步行入,陆文飞也跟着行入,只见沿途血迹。
墙上亦有一滩滩的鲜血,地上躺着不少的玄衣人,心知来了必是凶残无比,杀人不眨眼的莽汉。
黑龙翔一面谨慎地摸索前进,一面却轻声道:“来人不知是何路英雄,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武功俱属上乘,我想五毒帮之人可是大大吃了一个暗亏。”
陆文飞道:“若然他们志在藏宝,咱们说不定也要遇上。”
黑龙翔点了点头,郑重叮嘱道:“咱们如果遇上,还望陆兄小心一二,能够避免不动手便尽量不要动手,等燕山宫主来了再说。”
陆文飞摇了摇头,面容严肃道:“藏宝如果确在古陵之内,在下不可能随便让人携出太行。”
黑龙翔误以为他志在得宝,微微笑道:“你不用着急,来人若是志在夺宝,他决无法轻易得手,待咱们的后援来到,仍有机会一拼。”
陆文飞急道:“在下并非是要据为己有。”
黑龙翔神秘一笑道:“老朽知你心意,你是志在那本秘笈。”
陆文飞摇头道:“也不是,先父受晋王付托之重,目的是要使藏宝安全落入他后人之手。”
黑龙翔哈哈笑道:“原来如此。”
此时两人已不知不觉间,穿过了数重门户,来至一片石壁之前。
壁上赫然写着两行大字:“幽冥路隔,进入一步,永沦九幽。”
壁上有个小月洞门,门却是敞开的。
黑龙翔霍地将脚步停上,运极目力朝内察看。
陆文飞细察门内,只见一片黑黝黝的,极尽自力,亦不见一物,遂道:“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
黑龙翔较吁一口气道:“咱们一路行来,俱不曾遇上阻拦,亦未有机关埋伏,此乃大反常情之事。”
陆文飞接道:“或是有人先咱们而入,已将机关破除了,是以没有阻拦。”
黑龙翔摇头道:“五毒帮人手不少,决不止途中死的那些人;再说古陵机关何等厉害,纵被破去,亦不致毫无痕迹。我看内中必有原因。”
陆文飞想了想道:“前辈的意思,认为他们是在诱敌。”
黑龙翔道:“纵不是诱敌,亦必另有原因,咱们不能擅入了。”
陆文飞心中甚感不服道:“既已到此,岂可半途而废?”
黑龙翔叹道:“你该想想,五毒帮盘踞此陵甚久,他若不是力有不逮岂能容得另外一帮人存在?再说避秦庄亦非弱者,何至株守数年,不能越雷池一步。”
陆文飞点点头道:“此等推断固是,但进来的那人又往哪里去了?”
黑龙翔道:“此事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已陷入埋伏,再不就是已然知难而退。”
陆文飞沉思有顷道:“前辈的意思是咱们马上退出去?黑龙翔道:“此是最稳妥的办法。”
话犹未了,隔室突然传来一阵阴怪笑道:“此时退出已是不可能了。”
黑龙翔面色微变,却没有答腔。
陆文飞一声沉喝道:“发活的是什么人?”
隔室之人阴森森地道:“老夫姓名早已不用,你不用问了。”
陆文飞道:“传出五毒追魂令的想是你们了。”
隔室怒道:“胡说,我们虽豢养了一些蛇虫,可没存心害人,更没用过什么五毒追魂令。”
黑龙翔暗中已然把地势仔细查看清楚。悄悄对陆文飞一招手,突然扭身往后急迫,二人撤了约有十余丈远近。
前路突起一阵轧轧声响,甬道已为一道白色粉墙挡住,再也无法前行了。黑龙翔乃是精通土木建筑之人,细一查看之下,已知白粉墙原是铁板粉上白灰,心中暗暗点头,心想只不过是在甬道间挡上一层铁板而已,是以默不作声。
陆文飞见前路被阻,不禁怒道:“咱们与他无怨无仇,竟用这种机关来困住咱们,真是岂有此理。”
只听身后重重哼了一声道:“汝等无故侵入古陵,杀人毁物,简直欺人大甚。”
陆文飞接道:“你别胡说,那不是我等所为。”
身后之人又道:“眼前情势复杂,在未查明以前,只好委屈你们了。”
陆文飞大怒,忽然一掌朝白粉墙击去,他用的是劈空掌力、但听碰的一声震响,粉墙未动分毫,自己倒被那反弹之力,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黑龙翔轻轻一拦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咱们慢慢设法吧。”
说着硬拉着他缓缓靠墙坐下。
陆文飞虽心中不愿,可也没有反对。
黑龙翔轻轻撞了他一下,暗用传音道:“咱们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监视之下,不如以静制动,暂时不去理他,等会儿再设法。”
陆文飞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依言暗自调息运功,不出声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黑龙翔突然用传音说道:“据老朽算计,咱们入内该有二三个时辰了,再有一二个时辰,燕山宫主也该到了……”
陆文飞亦用传音说道:“咱们不能静待外援,再说燕山宫主也不一定就可靠。”
黑龙翔感喟地道:“此女不但不可靠,老朽已经觉出她的行径大是可疑。”
陆文飞大感惊讶道:“前辈既认定她可疑,何故又与她合作?”
黑龙翔微微笑道:“表面看来本帮与她合作,实际乃是暗含监视之意,并令她不致再对本帮有不利之举。”
陆文飞心头一惊,这方明白这些老江湖原来都是另有打算。
黑龙翔又值:“今天咱们入古陆,找的并非是五毒帮,而是希望找到另外那批神秘人物。”
陆文飞摇头道:“咱们已然被困,连出去都不易了,如何找着另外的那批人呢?”
黑龙翔缓缓立起身来道:“古陵虽然机关重重,不见得便能困住咱们,你随我来。”二人循着甬道重又到达那片石壁之前,只见先前的那扇洞门不仅已然关闭,连痕迹都找不到了。
黑龙翔睑上一片凝重之色,目闪精芒,四处打量寻找了一会,突然前行了数步,又往横里跨了两步,一耸身跃起,伸手往壁一按,但闻一阵轧轧声,前面的石壁突向斜里退去,露出一条甬道来。
陆文飞细察这条甬道,已不是适才有“幽冥暗路隔”字样的那条路了,心中大为惊异。黑龙翔瞧了瞧两端,一指右端道:“咱们朝这面走。”
陆文飞此刻已略略看出了一点端倪,因为这条甬道是左面高右面低,朝右是往下行。黑龙翔目光如电地细察观看,行了约有百十步远,前路已尽,一堵黑黝黝的墙壁,挡住了去路,他似料到有这一着,低头沉思了有一会,突然在甬道之中,来回脚步度量着,似在计算尺寸。
陆文飞知他在运用所学,计算古陵的建筑,不去惊动他,在旁四下打量处境。
黑龙翔徘徊了好一会,突然一举掌朝黑陆拍去,他用的乃是暗劲,甬道顿起一阵嗡嗡之声,黑龙翔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挥指朝壁上一弹,呼地一声,黑墙突然应弹而升起,露出一扇门来。
黑龙翔略一迟疑,举步朝内行去,陆文飞跟着行入。里面是一间石室,迎面明晃晃的明珠嵌了几个大字,“擅入一步,永沦九幽。”
陆文飞皱眉头道:“又是这一套把戏。”
黑龙翔指着朝里的一个月洞门道:“这扇门内只怕就是禁区了。”
陆文飞举步前行道:“咱们既已来此,好歹进去看看。”
黑龙翔沉忖有顷道:“依老朽看来,这里面是另外的一派了。”
陆文飞道:“前辈由何断定里面是另一派的人呢?”
黑龙翔道:“刚才咱们明明被人引入机关之内,可是这一路行来,却又没迎着一点阻挡,可见他们有意将咱们引入这禁地了。”
陆文飞道:“照前辈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才是。”
黑龙翔豪迈地一笑道:“既已到此,自然有进无退了。”
陆文飞跨步先行道:“晚辈也是这种想法。”
黑龙翔一面跟着行入,一面说道:“五毒帮既把咱们引来此地,必定是凶险异常。”陆文飞接道:“我倒希望这里面的人是当年晋王府的人。”
黑龙翔点了点头,突然脚步一停。
陆文飞怀疑地也停了脚步道:“前辈为何停步了。”
黑龙翔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作声。
突然传来一个苍劲的嗓音道:“来人是谁,望你们及早回头。”
黑龙翔道:“在下姓黑小名龙翔,意欲见见此间主人,别无他意。”
那人又道:“此间主人久已不见外客了,二位即速请回,不然多有不便。”
陆文飞接道:“在下姓陆名文飞,意欲向此间主人请教一件事情。”
暗中那人又道:“此间主人已十余年不与外界接触了,没有什么可以奉告。”
陆文飞仍不死心只道:“在下问的正是十余年前之事,相信此间主人曾经参与。”
暗中那人颇为不悦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这人如此罗嗦。”
陆文飞仍然又问道:“此间主人可是当年晋王的门下客?”
可是,里面竟是默然无声。
陆文飞心中甚感恼怒,呼了一声道:“你不答理我可要硬闯了。”
言毕,他果真大步洒脱地往里行去。
突地,一股柔风迎面直推了过来。
陆文飞早已有备,立时暗运功力举拿往外一封,他如不封挡,倒不觉如何,这一封,威力立现,一个身子竟为那柔风平空吹起,直朝甬道飞去。
陆文飞已知情况不妙,急将功力散去,猛力往下一坠,才算把身形稳住,暗暗将真气运转了一周,发觉并无窒碍,这才放下了心。
黑龙翔乃是久经大敌之人,把这情景看得一目了然,心中不由大感震骇,觉出对方不仅功力深厚,且已到了以意驭气的境界,若是有意伤人,恐怕陆文飞已然伤在对方的掌下了,当下急跨两步,暗对陆文飞道:“看来咱们是没法进去的了。”
陆文飞定了定神,朗声一笑道:“在下此番进入古陆,一不为名,二不为利,只不过是为先父的故主尽一分力而已。此人倚仗武功高强,竟不分青红皂白,拒人于千里之外,真个岂有此理。”
黑龙翔随声附和道:“是啊,会尊为了晋王嘱托之重,竟致以身相吻,说来实是可叹。”
此人机智老练,明者是与陆文飞说话,实际不啻对陵内之人传言。
果然,里面那人又说话了,沉声道:“那娃儿的先人是谁?”
黑龙翔接道:“就是外号‘铁掌震三湘’的陆子俊。”
陵内之人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陆子俊……”突地话风一转道:“眼下已有强敌侵入古陵,二位可暂入内避一避,免遭鱼池之殃。”
依着陆文飞的性格,他委实不愿听人的摆布,而黑龙翔却是老谋深算,轻轻一拉陆文飞衣角道:“咱们就进入吧,区看看他们所说的强敌是谁。”
二人一跨步,双双进入了那扇月调门,只见里面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耳际却传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