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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一色_禅狐-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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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天一色》作者:禅狐

    内容简介
    ?双CP,古耽。
    ※此处部分章节已设付费。全文试阅请至作者网站。
    ※在此故事人物、团体组织、情节设定皆为架空。
    ?个志情报:网志。
    ?作者情报:网站×噗浪
    
    第1章 楔子
    
    那年白道尘二十九岁,身旁跟着一名弟子月湛清,入道门二年,性格轻浮贪玩,虽说月湛清桀骜难驯,到底还是跟在他门下。
    他们是中界山偏东南的悬恒派,虽以道为主,但也以其他宗派为辅,融合各系之精要修炼身心。
    中界山,顾名思义就是横亘神洲中央的大山,周边有许多支脉,上空除了终年不化的雪,更有从不流散的云层。据说在云层上有众多浮岛,是仙人们修炼的地方,求道修仙之人趋之若鹜。
    说到悬恒派,百年前或许稍有名声,但现在不过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专以捉鬼驱妖为生。有时这些道士、天师为了混口饭吃,常无中生有,以术法行骗,甚至以此歛财谋求声名,由於悬恒派绝不与其同流合污,因此生活过得相当清贫。
    十七岁的月湛清正值发育,他从肩上挎的米白袋里摸出两颗硬馒头,大的给师父,小的自己嗑。「师父。」他喊了声,四周都是枯木林,往村口的道上有个破烂棚子,他跑到前头把一张长椅掸乾净,抓着硬馒头喊:「师父,这儿坐。」
    白道尘面无表情走上前,坐了下来,他拿起馒头要啃,瞄了眼月湛清,简短道:「你也坐。」
    月湛清笑道:「师父坐就好。那椅子旧,我再坐可能垮了。」
    白道尘不再多言,张口咬了馒头一口,他并不像道士一样着道袍,仅是穿粗布衣,但一身净白看起来气质格外脱尘出众,宛如仙人。
    月湛清看他细嚼慢咽的好像馒头很香似的,想起刚才抓馒头的触感觉得有点古怪,跟着咬了手里那颗小馒头,竟然无法一口咬下,他接着使劲,门牙居然陷进去,只好半含着它求救:「师父,师呼──馒头咬偶啦!」
    白道尘端坐着瞄他,平声轻斥:「胡说什麽。馒头在你手里成精了不成。」说罢便伸手拉他手腕,说也奇怪,馒头不再沾口,而且变得软了些。
    「吃饱再进村子。」白道尘将手里剩下半个馒头一并塞给月湛清,後者看他往棚外走,负手而立,仰天观望,不由得暗自嘀咕:「吃这样就饱,难不成真要成仙去?」
    就见白道尘回过身来一记手刀劈在月湛清头顶,平静说:「你杂念太多,若不好好修心养性,迟早要给妖魔勾了魂魄。」
    这一招看来不疼,可月湛清一时头晕眼花、脑袋空白,整个人倒往棚架的柱子,扶着它把馒头吃掉,再快步跟上走远的白道尘。
    白道尘偶尔不免在内心叹息,这个徒弟的个性委实不像修道之人,虽不是罪大恶极,可也和正派良善沾不上边,太懂得察言观色、见势奉承,若非看月湛清一身仙骨,带着修行的天命,断然不会考虑收这种人当门徒。与其放任月湛清在外头大染缸,糟蹋了天赋,倒不如收在身边看管,或许将来真能有所小成。
    「师父,这大石太挡路啦。」通往村子的小道中央被一座铁灰色大石头挡住去路,还压垮两旁枯木,月湛清踢了它一脚抱怨:「真是的,怎麽会挡在这儿。」
    「这不是什麽挡路大石,是界碑。」
    「什麽?界碑?荒野破村子有这麽大的界碑?吓谁呀。」月湛清因其轻浮发言又被赏了一记手刀。
    「不是村子。」白道尘探出手,掌心对着巨石隔空像在感应什麽,半晌微微拢眉低道:「是天妖。」
    「天妖?」
    「祂的浮岛经过附近,界碑即是结界的一环,有一定的法力,碰上地面瘴气起了冲突,就此现形。不过只是短暂的现形,过一会儿就会不见。」
    月湛清愣在原地盯着巨石,平常他最不爱记那些阴阳术数的东西,却对其中经典和传说故事特别感兴趣,忽地他惊讶叫道:「师父说的浮岛可是中界山上面那些浮岛?天妖就是上头修行的家伙?真的存在麽?」
    白道尘转头看他一眼,接着面向巨石拈起一手印念念有词,对於徒弟的问题虽未回应,也并不否认。
    片刻後,巨石果然形影蒙胧,白道尘拂袖一挥便将其抹去,村庄入口立现。然而眼前没有走动的村民,更无饲养的牲畜走跳,围在村外和屋顶是数量庞大的乌鸦、鹰枭,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死气。
    月湛清本能退了半步,鸡皮疙瘩全站起来,白道尘转身吩咐:「防身的小锦囊带上了?在这儿等为师,最晚酉时回来。」
    「师父,我也去。」
    「你只会皮毛,去了也只是扯後腿。」
    月湛清不依不挠的央求:「要是我被厉害的妖怪吃掉可怎麽办?我保证不扯师父後腿,我不会做多余的事,真的。」他摊着右手掌心,指尖向天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来他也不是那种自掘坟墓的驴蛋,只不过没那麽乖顺而已,怎麽师父老把他当成祸精,真教人怨叹。
    「那好,跟紧。」於是师徒俩就这样一前一後进村。村庄里外甭说人们的身影跟声音,连虫鸟鸣叫的声响都没有,与其说安静,不如说是死寂。
    冰冷的空气闻起来有股说不出的酸味和怪异,他们一进村,乌鸦全都飞到高处,居高临下注视他们,月湛清受不了冷凝的气氛,压低嗓音问:「师父,你说以前认识的人请你到村子里驱邪,我们一天只睡两个时辰,赶了三天路过来,现在这村却没人露脸,会不会……」
    白道尘深吸了口气再徐徐吁出,转珠一转低道:「恐怕为时已晚。」
    「就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嘛。」
    「闭上你的嘴,这叠符拿好,有什麽动静贴了便是。」白道尘讲完把袖袋里预留的一叠黄符交给徒儿,眼尖的看到不远处一座亭里有些骚动,乍看是团黑影,倏地飞羽四散,几只体形特别庞大的鸟围在亭中啄食东西。
    「孽障。」白道尘目光看定,鸟群抬头展翅扑飞而来,这才看清牠们三个头共有一躯体,又一头生三目,其余罗喽则衔肉块散开。面对猛禽来势汹汹,白道尘一派泰然镇定,连背上剑也不出,仅并起剑指在左掌施符咒,眨眼的工夫朝妖鸟出掌,凭地刮起剧风削飞牠双翼,空中响起惨厉刺耳的嘹唳。
    除此之外,白道尘身後冒出不快不慢的掌声,就听到月湛清点头道:「不管何时看师父出手都觉得叹为观止,真是乾净俐落。」
    白道尘转头用眼尾冷瞟,月湛清摸摸鼻子即刻噤声,他回头说道:「还是晚来一步。」
    「师父,这村子是不是被那只妖鸟给灭了?」
    「不,牠们只是来善後,真正灭村的妖魔恐怕已经逃到别处去,这种小妖怪只是跟在後头捡便宜罢了。我们分头去找看看还有没有活口,你东我西,一个时辰後在这儿碰头。」
    月湛清捏着挂在胸前的锦囊,另一手掐紧黄符退怯道:「要是又有妖鸟,我可不敢拿符去贴,那麽尖长的鸟喙怪可怕的。」
    「哼。」白道尘不以为然哼声,从行囊里摸出一块板子,展开後是张罗盘,他双眼一亮旋又将它收回袋里,说:「我找过,村里没有妖怪。」
    「那张罗盘这麽神?那也顺便看看有无活口行不行?」
    「它不寻常物,叫你找就找。」
    「噢。」月湛清把手插在短衫口袋,走路样子有点痞,白道尘见状皱眉,终於拿背上的剑隔空抽他背,他疼得哀哀叫,又跳又跑的去找活口。
    这村庄说大不大,但小也没有太小,绕完恰好是一个时辰,白道尘回到约好的地方,却迟迟未见月湛清身影,正思忖要不要去找,就听到东北边传来徒弟惊呼:「哇啊,这啥呀!」
    白道尘二话不说飞奔过去,循着月湛清连连惊呼赶到一间破宅的院子,晾着的衣物布料落满地,角落堆的大小瓮倒下破碎,一团缠着衣物的布团被贴满黄符并蹒跚爬行,隐约看得出里头是个红色的人。
    「闭嘴,别叫了。」白道尘斥道,踱上前来到那东西面前,那家伙抬头用一双无神深黑的眼瞳觑着他,接着眼白一翻晕死过去。「这是人,你叫什麽。」
    月湛清咽了下口水说:「可他全身都是脏血,我忍不住。」
    「这是条人命,岂容你开玩笑!」
    「我……」
    「哼,罢了。」白道尘懒得念这有洁癖的徒弟,不顾自己一身白衣,弯腰抱起晕倒在地上的孩子,探其鼻息、脉搏,紧接着抱进屋里查看有无负伤,月湛清则在门口远远观望。白道尘让徒弟取些乾净的水来,将这孩子脸及手脚稍微擦拭,似乎并无受伤,身上的血并非自己的,恐怕是被谁所护,在杀戮过後爬了出来。
    「师父,他……」月湛清想问那孩子要不要紧,不过看师父的反应是不打紧,便没讲完。
    白道尘在少年胸口摸到一块碎玉,其色白透无瑕,本是他赠给村人供在鬼方辟邪之用,怎知如今碎成一半,另一半不知在哪儿。他目光落到少年紧握的手,试图扳开五指查看,但少年手握得非常紧,他无奈叹道:「看来你是故人之子。」
    「师父,我……」月湛清想说要是没他的事,他想去找点吃的,但又怕被教训,只好忍着。
    「你去把那些村民的遗体都埋了。」
    「噫?全部?」
    白道尘慢慢转头看着月湛清,威严而不容有异议的神态,淡淡道:「你还不去。」
    「……是。」月湛清不情不愿的去完成师父交代的事,心里忍不住嘀咕:「你根本跟妖魔一样可怕,只不过妖魔通常不能讲理,而你是不用讲理。哼,真是的,也不教我厉害的法术,净是叫我跑腿。」
    那时月湛清怎麽也没想到白道尘所救下的孩子,此後会成为他的师弟,而且是个容易给人招灾祸的家伙,桂元洛,月湛清总戏称他为桂圆童子。
    
    第2章 壹
    
    冬至刚过,意味着腊八节将至,桂元洛在院子里晒书,拿了张小凳坐在树下,手上拿本历书,按上头推算都是诸事不宜的日子,看来还是得安份点待在屋里别乱跑。
    可是他们这行哪有什麽诸事宜不宜的,有人找上门求救,论人情是该帮一帮忙,就算不讲人情,对方带了银两,师徒三人时常阮囊羞涩,怎麽也是非帮不可了。
    悬恒派这代一师二徒,由白道尘领着两名弟子在一个名为芜阳的小镇开了间无忧堂,其实就是买了间屋子,三人住一块儿替人解决鬼神之类的麻烦事儿,偶尔也会应邀到邻县或外地去。
    只是近来生意冷清,不晓得能不能过个好年,打从白道尘收他为徒,除了学习道术之外,也帮忙管帐。白道尘只大略分配三人花用的部分,他自身不太花钱,但月湛清标准的花钱如流水,花完找人借,又懒得记帐,不像桂元洛每笔收支都是白纸黑字记在簿上,久而久之桂元洛就成了负责管帐的人。
    他阖起历书,换了月湛清的帐簿开始苦思该怎麽替师兄攒些钱娶老婆,余光瞄见前头走道出现的一抹白影,反射性搁下手边所有东西站得直挺,用最有精神的嗓音喊:「师父!」
    「嗯。」白道尘看这小徒弟几年来对他都必恭必敬,乖巧听话,样貌端正,怎麽都比大徒弟可爱许多,神色少了点严肃,随口问:「你师兄呢?」
    「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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