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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最终等到救援,而在之前我从来都没见他用过。”
“真的?”司徒月张大了嘴巴,“我记得当时的事,也记得我和爹娘他们赶到的时候,你们都已经浑身是血了,可怎么就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还有这个插曲的啊?”
司徒云说:“我曾经问过大哥到底是什么招数,因为我看出那不是桃花坞的功夫,但大哥却回答我说,当时情况紧急,他根本就记不清自己到底用了哪招哪式,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实在想不起来了。三弟你也知道,大哥小时候头部遭到过重创,所以记忆有时会出点问题的。既然那大哥没说明白,我也就没再提起。”
那就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明白了。”雷振飞一拍桌子,大声说,“他一定曾经非常熟悉这一招,他练过的,只不过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比如你说的头部遭到重创,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还会这套功夫,只有在万分危急的时候才会自然而然使出来,就因为这一招已经深入他的意识,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司徒月的表情分明在说:这怎么可能!因为在他印象里他们从小练武一起长大,大哥根本就没有练过这招。但司徒云却沉吟起来,他知道大哥并非爹娘亲生,到桃花坞时都已经八岁了,难道之前他就没可能练过其他武功?
沉吟片刻,他对雷振飞说:“老伯就这么肯定我大哥用的是奔雷掌法?我想听老伯说说理由,听过之后再下结论,好不好?”
“再下什么结论?”雷振飞一听这话就激动了起来,“司徒雷确实不是司徒老兄的亲生儿子?”
“这叫什么话。”司徒月叫了起来,“老伯,这可不能乱说的。”
“三弟!”司徒云再度喝止了他,让他听雷振飞往下讲。雷振飞却因为激动而在屋子里踱了个大圈子,努力遏制了内心的波澜才能继续说下去:“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给你们讲一件事,这也是我最感到痛心的事情,平时我根本就不想提起的。”
“老伯请讲。”
“你们都知道我有三个儿子,千里本来是你们司徒家的骨血,这个不必多说,可我亲生的儿子确实有三个,而且我长子廷坚天资聪颖悟性过人,从他很小时候起我就传授他功夫,他居然也学得像模像样,着实让我喜欢。”
雷家长子叫雷廷坚,不是雷廷轩?司徒月疑惑,但看到二哥示意他别开口,就把问题忍了下去。
“他那么聪明,到七八岁的时候已经能把奔雷掌法一招一式练习得很纯熟了,于是我就开始教他这招‘阳关三叠’,是这套掌法精髓之中的精髓,虚实变化非常繁复,但他却不畏艰难每天勤练,也不叫一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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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二章 是雷家的骨血?(
司徒云轻轻摇头,雷振飞望子成龙的心可以理解,但儿子还年幼,悟性再好恐怕都无法全部领会招式中的奥妙吧?
雷振飞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淡淡苦笑:“确实,那时我儿子毕竟还年幼啊!可是我望子成龙心切,脾气又暴躁,他每练错一次都遭到我狠狠的责骂,就是打也打过好几回,有时候更是罚他苦练一直到深夜,现在想起来网就觉得愧疚,他还只是个孩子,别人像他这个年纪都还在父母怀中撒娇,要什么有什么,但他却平白地多吃了这些苦。首发”
“就是啊!”司徒月终于忍不住插嘴了,“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水到渠成才行,这么又打又骂的恐怕会适得其反,被你打骂怕了,或许他一辈子都要领悟不透这一招呢。我爹娘教我们就从来都不打骂,谆谆善诱,不是把我们哥几个教得一个比一个好?”
说话时还挺自得,一点都不知道谦虚。
雷振飞这时候也不去和他计较这个了,苦笑着说:“那时内子心疼儿子,也一直这么劝我,我又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每次打了骂了都会后悔,但生就的脾气又改不了。幸好孩子争气,渐渐地领悟到了不少,我嘴上没说,但内心却是非常欣喜的。”
司徒月不由啧舌——神童啊?那么小就已经领悟了奔雷掌法的精髓,改天有机会一定要请教一番。
雷振飞长长一叹,接着说:“可惜啊,那一年冬天正是华山大决战之期,我抱着和魔教死战的决心,安排好了家人就奔赴华山参与决战,但怎么都没料到廷坚这孩子居然会偷偷尾随着我上了华山。他虽然年纪还小,却志向远大,也知道该帮助爹爹铲除奸恶。”
华山?司徒云暗想,是不是已经说到关键处了?
“但当时的华山上一片混乱,我根本就顾不周全,他又怎么可能斗得过魔教那些成了名的魔头。”雷振飞脸上浮现悲愤之色,“最后他竟然被魔教的副教主抓住,以他一命要挟我放条生路。我的好儿子,他很倔强地咬紧了牙不肯屈服,也让我不要屈服,当时我心里真是即矛盾又痛苦,我、我……”
说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目眦欲裂,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华山,胸膛不住起伏着,最终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坚硬的花梨木桌面顿时裂开了一条缝,可见他心中的悲愤之情有多强烈。
司徒月想问他是不是向魔教副教主屈服了,司徒云把他拉住,看这样子,雷振飞可不像是屈服了的。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儿子而不顾大局纵容那个恶贼。”雷振飞说,“可是,我也不忍心看廷坚落在他的手上倍受折磨。一时我心乱如麻,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救儿子一命,而那个该死的魔头,看见僵持不下,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廷坚跳下了悬崖。”
跳下悬崖!司徒云听到这里忍不住“啊”了一声。与此同时里屋也传出“扑通”一声,伴随着小东西的惊呼:“大哥!”
司徒云飞身进屋,看见司徒雷竟然已经从床上摔了下来,急忙抢上去把他扶起。司徒雷脸色惨白,额头全是细密的冷汗,颤抖着双手一把将他紧紧抓住,虚弱地问:“他……他摔下了悬崖,后来……后来怎么样?”
“你全听见了?”司徒云情知大哥必然想到了关键问题,他自己都已经猜到了,雷振飞说的事一定和大哥有关系——摔下悬崖,而且也是在八岁的年纪,多么巧合,但这应该不止是巧合。
不忍心见大哥全身颤抖的激动样子,也是担心他虚弱的身体是不是受得住这个,他叫跟着进来的司徒月搭把手,把大哥重新安置到了床上躺好,然后低声安慰:“大哥别急,听雷老伯慢慢地讲下去——真的不必着急,是不是?”
雷振飞在他们身后目睹这一切,更进一步证实了内心的猜测,大步到了床前:“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就算你以前不记得,现在也应该想起来了吧?”
司徒雷闭上眼,脑子里不停回旋着的是一声绝望的呼叫。多少次让他从午夜噩梦里惊跳着醒过来的,就是从高空中急坠而下的恐惧,和这一声长长的呼救声,但他一直都记不起梦中还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从爹娘嘴里知道自己曾经摔下过悬崖,他才理解了这噩梦的起因。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摔下悬崖,他自己当然不记得,爹娘也从来都没有跟他提起过,但是现在,他应该已经找到了事情的根由,彻底了解来龙去脉了?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不回答我?”雷振飞焦躁地追问着。
“老伯你也别急。”司徒云说,“大哥对当时的事都记不真切,更不要说是那之前的事了,你越是逼得紧,或许他就越是想不起来,容他慢慢地回忆一下,好吗?”
“二哥,老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司徒月忍不住质疑,“这事能和大哥有关系吗?老伯说的是他的儿子……”
“三弟!”司徒雷声音很微弱,“你别吵,听老伯讲下去,他们跳下了悬崖之后,又怎么样了?”
“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雷振飞长长一声叹息,“我当时就像疯了一样,不顾悬崖陡峭危险,尽全力攀到了崖底,可只见到一大摊鲜血,触目惊心,廷坚的两只小鞋子散落在两边,半片衣襟挂在树枝上,但我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影。因为攀到崖底花费了我很长时间,我只以为儿子已经死了,或者被野兽拖走,或者干脆已经尸骨无存……你们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纵横江湖几十载,什么事都不能把我击垮,但那一刻我是真的崩溃了。”
司徒云看着他眸中隐现的泪光,心下不禁凄然,要让一个不肯服输的人伤心成这样,那必定是掏心挖肺一般地痛入骨髓了——所以他才会在这二十年里对魔教这么痛恨。
“是的!”雷振飞说,“我痛恨他们,让我冰雪聪明乖巧懂事的儿子就这么没了,我已经认定了他绝不可能有存活的半点希望,一直到我碰见司徒雷……告诉我,他是你们的亲大哥吗?”
“那当然是……”司徒月嘴快想驳斥,但司徒云又把他拉住,叹息一声,说:“三弟,你根本就不知道,大哥确实的爹娘捡回来认养的。”
“啊?”非但司徒月惊讶万分,旁边一直不出声的小东西也直直地跳了起来,连声问,“大哥真的不是我亲大哥吗?我和他不是亲兄妹?哈,这倒好了!”
什么叫“这倒好了”?司徒云很不理解地瞥了小丫头一眼,看得她立刻脸就红了起来,吐吐舌头不再插话。
司徒云也就没把她的话放心上,对雷振飞说:“可虽然我大哥并不是亲大哥,就这么说他是你雷家的骨血儿,可太轻率了点,老伯。”
“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雷振飞又开始激动,“就算他已经把以前的全忘记了,但学在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永远都忘不掉的,在出事之前他每天想的练的就是那招‘阳关三叠’,后来虽然不再练了,但在危急的时刻仍然要下意识地用出来,虽然他自己说不清这招的来龙去脉,但却至死都难以忘记,而这是我雷家的功夫,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根源来历?”
司徒云看着仍在微微颤抖的司徒雷沉吟,事关重大需要慎重,他可不敢就这么替大哥认下来。
“还不相信?”雷振飞说,“你瞧他的容貌,他的身材,又有哪一点像是司徒家的人了?还有,还有他的名字,为什么别的名字不取,就单单取个‘雷’字呢?”
“这个不奇怪啊?”司徒月回答,“我们兄弟几个都是以风云雷月雪之类的取名字,未必大哥这个‘雷’,就是你雷家的‘雷’了,二哥,你说是不是?”
司徒云微微犹豫,而后说:“我曾经听爹娘提起过,大哥初到桃花坞的时候,因为伤势过重而口不能言,等到终于能说话了,开口第一个字就说的‘雷’字,因此才给他取了这个名的。”
“是吗?”司徒月一声怪叫,“那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事,大哥你还记得的吗?”
司徒雷不答,只是看着雷振飞胸膛不住剧烈起伏。雷振飞俯下身来握住他的手,颤声说:“不必再犹豫了,你就是我死而复生的儿子!好儿子,你原来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原来我是雷家的人!司徒雷脑子里轰响着这句话,内心早就掀起了巨澜。能不激动吗?自从确知自己不是司徒家骨血之后,他就一直在想着亲生父母到底会是谁,可人海茫茫根本无从寻觅起,让他感到遗憾之极,而今天忽然地就有人来相认了,而且他言之确凿。
就算证据还不够充分,也已经能让他欣喜若狂,何况雷振飞说的还句句在理,一时间胸腔里盛不下决堤的情感,简直都快要爆炸开来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怎么能这么激动呢?很快就觉得头脑里一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