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管知业从管宏的手里拿过一堆精致的礼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这才说道:“冒昧前来拜访,还请江先生见谅。”
江一执将手里的茶杯递过去,对方双手接了。
江一执坐回沙发上,问道:“管老先生不远千里到京城来,可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
管知业礼貌性的抿了一口茶,这才苦笑着说道:“不瞒江先生,我这趟登门的确是有所求。”
“怎么说?”
管宏把手中的茶杯放回茶几上,正色说道:“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了。”
事情还得从管知业的父亲那一辈说起。
管家世居礼省阳县,祖上曾经出过一任举人,这位举人后来补了个县丞的缺,从此管家也算是书香世家了,在阳县本地颇有些分量。
然而这些和管父却是没有什么关系,只因为管父只是管家的家奴,原本是没有名姓的,家主看着管父是个机灵的,便把他拨到自家独子身边做了个小厮,还赐了管姓。
后来甲午战争爆发,当时的家主会同一干阳县乡绅在给海面上的北洋水师送慰问的时候,遇上了RB军队偷袭。因为孤立无援,战舰创伤严重,最后陪着当时镇远舰的管带林泰曾一起,自杀殉了国。
当时的管家大少爷就这么成了新任家主,管父摇身一变,成了管家的新任管家。
再后来便是卫国战争爆发,RB军队攻入礼省,阳县乡绅自发组织起了民兵抵御RB军队。
可这小县城里的护院民兵哪里是装备精良的R军的对手,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城门就被攻破。R军当下大肆搜捕参与抵抗的乡绅家族,并随即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当时的家主眼看着管家就要被R军攻破,咬牙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了管父,又将管家的两件机密事情告诉了管父,然后让他带着孩子从地道里逃跑。
管家被攻破之后,管家上下包括庶支在内,或自尽或战死,无一活口。
不管当时管父的处境如何艰难,心绪如何纠结。但他最后都投敌了,带着管家藏有粮食和大半家财的山洞的地图,投了RB人,并在之后被RB人委任为阳县县长。
说道这里,管知业连忙解释道:“我敢保证,我父亲虽然被RB人逼着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同样也救了不少卫国军战士。”
说着他从管宏递过来的文件夹里几张老旧的纸来,递给江一执:“这是当时的政府和G党那边私底下给我父亲的嘉奖令和感谢信,它们可以作证。”
江一执随手翻了翻,东西的确都是真的,然后示意管知业继续。
“当时的家主告诉我父亲管家的两件机密事,被我父亲献出去的管家宝藏只是其中一件,另一件便是管家的祖坟乃是一处风水宝地,名叫莲花宝穴。当时管家家主的意思是希望管家人战死之后,我父亲能找到机会给管家众人收尸。然后带着管家宝藏尽心辅佐他的儿子。他坚信有风水宝地加持,祖宗庇佑,他的儿子一定能开枝散叶,重现管家辉煌。”
卫国战争胜利之后,因着那几份嘉奖令,管父不仅没有被清算,反而得以继续担任县长一职。
等他终于有机会能给管家人收敛尸骨了,他却起了另外的心思。
管家人都已经死绝了,谁能管他做什么。
加上管父养尊处优十几年,每每回想起当初在管家称奴道婢的日子,只会觉得耻辱。
他依旧是给管家人收了尸,然后连同管家的列祖列宗一起,把他们从管家祖坟里移了出来,随便找了个山头安置。
紧接着又把自己一家的祖坟迁了进去。
等这些做完,不到几年,内战爆发,G党夺了天下。
随即就是苛严的大清洗,管父警觉性高,二话不说带着一家老小连同着管家家财,远走南洋。
当年家主托付给管父的儿子,管父当年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对外一直都宣称这是自己的二儿子。
到了南洋之后,管父依靠自己绝佳的商业天赋,短时间之内便积攒了大笔的家财。与此同时,这管家老二却不安生了,开始和管父的大儿子也就是管知业的大哥争夺继承权。
也不知道管父是想拿他当成自己大儿子的磨刀石,还是单纯的觉得对不住他。对于他和大儿子之间的硝烟,管父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南洋国家反华浪潮不断,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都死在了屠刀之下。
阳县管家就这么绝了后。
管知业这才做了南洋管家当家人,然后一路带着管家发展到了今天这样的高度。
“我也不说什么虚的,我父亲做的这两件事,的确是很不地道。而我,明知道我父亲做了这些事,却因为贪图享受管家的风光,选择了置之不理,说白了也是自私自利。”
江一执没有说话。
管知业面色一白,无奈的说道:“我原本也以为,都这么大半个世纪过去了,管老二都死了快四十年了,谁还能追究当年的这些事情。”
他捂着嘴咳了几声,良久才缓过气来,说道:“却没想到,管家的老家主回来了。”
第100章 第一百零一章
就是当年在镇远舰上自尽殉国的老家主。
却原来这位管家老家主自尽殉国,也相当于是烈士出身了; 加上本身又是当时难得的知识分子; 魂归地府之后。因为连年战乱,当时的地府里鬼满为患; 阴差人手不够,老家主和其他一些境况差不多的新鬼便被上头火急火燎的提了去; 做了临时工。
等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后,战乱彻底平歇,地府里庞大的临时工群体也就成了累赘。上面有意撤销临时工,但是为了安抚这些临时工的情绪; 只能勉强拿出了百十来个正式阴差名额出来。
为此,老家主靠着自己的资历老; 是地府里第一批临时工,在地府里上蹿下跳活动了几十年; 这才终于从千千万万的同事里面脱颖而出; 抢了一个名额; 晋升成了正儿八经的阴神。
正当老家主兴高采烈的向上头告了假,准备回阳间祭拜祖宗,看望后人的时候; 才发现自家祖坟竟然被一群陌生的坟堆给占据了。
再一看祖坟正中间豪华阔气的坟墓; 墓碑上写的竟然是当初自家家奴的名字。
老家主顿时就气炸了; 扭头回了地府; 找到好友一查;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最后可不就是找到了管知业身上。
管知业苦笑着说道:“就在半个月前,江先生刚刚离开新国没多久。恰逢我周家开家庙祭拜祖宗的日子,我们刚把香插进香炉里,突然刮来一阵阴风,竟然将香炉中的香直接给绞成了碎末。起初我也只以为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惹的祖宗怪罪了。等我胆战心惊的重新上了香,又是一阵阴风刮过来,这会儿不只是香炉里的香,连带着家庙里供奉的祖宗牌位也都成了碎末。”
说到这里,管知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事过后,不到一天,我安排在阳县替我家看守祖坟的人就打来电话说,我家祖坟所在的山丘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我家祖宗的尸骨竟都从坟堆里被震了出来。然后也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了一群野狗,把我家祖宗的尸骨叼走了大半。”
江一执不做评价,只是看着管知业。
“一报还一报而已,这事,我认。” 管知业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对方偏偏不肯善罢甘休,当天晚上,他入了我的梦。口口声声说什么断子绝孙之仇不共戴天,他也要我管家付出代价。又说十二月中旬,月圆之夜,便是我管家三代十二个孙辈偿命之时。”
听到这里,江一执不由皱起眉头。
他能看出来管知业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也就是说当初那老家主的孙子连同管知业的大哥一起死在了反华浪潮里。管家固然脱不了干系,却也不是罪魁祸首。
这老家主掀了管知业的祖坟固然情有可原,但是忽然牵扯到了十二条人命上来,他一个刚刚晋升的阴差,哪儿那么大的脸。
就是这个梦,本就因为之前一连串的事情而心力交瘁的管知业火急火燎的请了南洋著名的清山大师出马。
这位清山大师也不敢和鬼差正面对上,就想着和他谈一谈条件最好。结果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出面,派了几个怨鬼上来,三两下的就把清山大师给打断了一条腿。接着那几只怨鬼又放下了狠话,只说谁敢插手管家的事情,就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那些南洋有名的大师一听说是管家递的拜访帖子,纷纷借故闭门不见。
就在管知业心如死灰的时候,管宏突然想起了江一执。
虽然他没有真正见过江一执的手段,但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实实在在的救过他一命,这么一想,秉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这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说到这里,管知业倏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九十度躬身说道:“不管怎么说,的确是我家对不起管家。但是当时那种四面皆敌的情况下,我父亲连自己的妻儿都顾不上,带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逃命,最后迫于无奈这才投了敌。虽然他的确有踩着管家一干人的血肉和家财往上爬的嫌疑,可谁又能保证这些东西将来就不会被别人发现,更何况我父亲除了没有对管老二视如己出之外,却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他无奈的说道:“我父亲唯一做错了的,就是养尊处优了十几年,内心膨胀了,可人都有七情六欲,谁能在居于高位的时候回想起自己曾为奴为婢几十年还能满心欢喜的。可这几十年来,我是心虚,华国改革开放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国祭祖。管家的祖坟虽然被我父亲迁了出来,可到我这一辈,花了大工夫给管家每位祖先都修缮了坟寝,年年派人回来祭拜,三牲六畜,纸钱香烛,从来都没有短缺过。”
他红着眼睛:“上辈人犯的错,自有我这辈人承担,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又何必报应到我那群孙儿外孙身上。”
他的腰弯的更低了:“还请江先生看在我这么多年战战兢兢,不说我品行如何,起码也算对得起民众的份上,救救我那些孙辈!”
江一执揉了揉太阳穴,管知业这事,不插手还真是不行。
打从国家改革开放之后,管家作为第一批投资大陆的海外华商,虽然本意是为了挣钱,但不可否认的是由他带头发起的华商圈子对华国经济的腾飞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而且这么多年来,对方成立的慈善基金会,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华国贫困山区的援助,光是这些,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更何况这事,江一执心里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沉了沉气,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扶起了管知业,只说道:“既然这样,我尽力而为吧,至于事情结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
管知业面上一喜,忙不迭的说道:“只要江先生……不,江大师愿意出手,我管家就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江一执想了想,说道:“若是可以的话,能否带我去你家祖坟里看看。”
管知业面带尴尬,讪讪的说道:“当然可以。”
江一执给顾方许打了个电话,当下便在管知业的安排下搭乘飞机去了礼省。
到达阳县的时候,正是下午。
管知业家祖坟所在的山丘一片狼藉,原本规划好的绿化带上的矮冬青和高山柏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山顶上一片平坦,泥土也